第一卷君子當一世而斬第十一章花招(二)
第十一章花招(二)
短裙黑紗妹妹叫瑤瑤,湖西女孩,范文第一次見到她后,便對劉得草一群人說,我看上她了,你們誰也別和我爭,否則我翻臉。從此以后,只要有“活動”,他必然點她的臺,即使不在瑤瑤做的那家場子,他也會以包場價格將她喊出來,與她合唱情歌,喝酒,劃拳,猜骰子。
這次也不例外,他摟著瑤瑤細腰,湊在她的耳邊詭笑道:“你那妹子今天晚上要了……”
瑤瑤嬌笑著打了范文兩記粉拳,嗔道:“老公你說得那么難聽干什么?菊妹子并非一定向錢看的,她和老板有協議,必須她看著不反感的男人,否則,你們男人就是砸座金山,她也不會解褲帶。”
范文瞟了沙發對角處的金楊和長腿妹一眼,酸酸道:“你呢,你看上我的人還是錢?”
“老公,你覺得你很有錢嗎?”瑤瑤掙脫開他的摟抱,偏過頭嚴潔菊道:“感覺如何?我覺得他比他們老實……”
嚴潔菊低著頭,一聲不吭。腦子里一片朦朧,似乎完全忘記了她來這兒的目的。
見她神色古怪,也不說話,瑤瑤頓時心知肚明,俯首在她耳垂邊小聲道:“記得姐教你的,可別讓自己遭大罪。”
嚴潔菊微微緩過神來,伸手抓住瑤瑤的手。
瑤瑤頓時心領神會地對范文道:“老公我餓了,去宵夜吧。”
范文立刻起身吆喝道:“散了,宵夜去”
人事科夏白皮剛和一位身材火爆的小姐聊上了正題,正等著她答復,有些惱火地搖頭,“下午喝的酒還堵在喉嚨,你們咋又要喝?”
稽查隊隊長劉得草一肚子郁悶,他勉強看中這個小姐,她卻告訴他身子不干凈,下次再續緣。下你媽個X啊他頓時摔開那只搭在他腰上的小手,站起身道:“沒意思。走,喝酒去”
局里除了馬閻王是當仁不讓的老大,范文和劉得草排老2老三。
老2老三發了話,人事科夏白皮等人再不樂意,也不得不起身響應。
大廳的男男女女都起了身,唯獨金楊和嚴潔菊坐著沒動。
劉得草經過金楊的沙發前,兩只眼睛像透視鏡似的盯著嚴潔菊的胸腿,嘿嘿笑道:“金副局長不去?”
金楊不怎么喜歡這種場合,他自坐下來后,除了蜻蜓點水似地和嚴潔菊敷衍幾句話外,就是悶頭抽煙。
“呵呵我不行,下午已經灌得夠嗆,你們去吧我休息會就回。”
“嘿嘿那我們不打擾金副局長繼續快活。”劉得草極其地不待見這個橫空出世的常務副局長,本來馬國富都已經答應他,他接老田的位置,常務副局兼公路段段長,沒想到憑空調來一個和交通系統完全不搭界的人,還搶了他的位置。
因此他極度反感金楊,連帶著對金楊的“女人”也恨上了。他沒等金楊回話,驀地伸手摸向嚴潔菊的胸部,輕佻的說道:“來,讓爺先幫金副局長驗驗,真貨還是假貨。”
嚴潔菊嚇得條件反射地往金楊懷里鉆。
劉得草愈加興奮,好像他要摸的是金楊老婆似地。一只大手繼續前伸,這次他瞄準的部位不是胸部,而是她的胯部。
瑤瑤臉色微變,久闖江湖的她,看出來劉得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她猶豫著沒有吭聲。
在場的男人都心知肚明劉得草在借題發揮。也樂得看熱鬧。
就在劉得草的一只大手堪堪接觸到嚴潔菊的胯部時,一只手橫地飛來,檔住了劉得草的一只手。
“劉副局長,你喝多了。該去醒醒酒。”金楊斜挑眉毛,淡淡道。
“不就是一個子嗎?金副局長你不會動心了吧?哈哈”劉得草根本沒醉,再說也是他在欺負金楊,所以沒有生氣,而是從褲兜里掏出一扎錢,摔在茶幾上,放肆地對嚴潔菊道:“給大爺摸一下,這錢就是你的。”
金楊沒有任何反應,仿佛無動于衷般地看著嚴潔菊。
嚴潔菊的眼睛閃了閃,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眉睫層次分明,輕聲道:“不”
劉得草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吐調口中的香煙,從腋下拿出手包,動作熟練地摸出一疊沒有開封的紙幣,“啪”地扔在嚴潔菊大腿中間,麻痹的,出來賣不就是想賣個好價錢嗎?裝什么B呀
出乎他和所有人的意外,嚴潔菊盯著大腿上的錢,呼吸急促,但她依然堅硬地搖頭。
劉得草也不氣餒,繼續拉開拉鏈,再摸出一疊錢。
看到茶幾上的兩疊錢,瑤瑤的眼瞳瞪大,呼吸開始不怎么通暢,她緊緊挽著范文的胳膊,心想,若是換我,我馬上答應,不就是被男人摸一把嗎?
除了劉得草第一次伸手時她略顯慌亂和怯懦之外,金楊發現嚴潔菊的臉色居然越來越鎮定。
“不。”
劉得草終于變色。他看了看一臉輕松的金楊,心想我他的在單位輸給了你,在歡場再輸,我這臉以后往哪擱呀。
他騰地拉開拉鏈,倒個往茶幾上抖騰。
“噼里啪啦”,五六扎百元紙幣砸落在茶幾上。
“七萬元,就是買你的處也夠買十次。”劉得草的嗓音微微沙啞。
周圍人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起來,老劉玩真格的了?
“劉局玩笑開夠了,咱們去宵夜吧”范文上前打著哈哈要拉開劉得草。
劉得草顯然是動了真氣,他一把甩開范文的手,彎腰扶撐在茶幾上,近距離地凝視著嚴潔菊,冷哼道:“老子今天玩你玩定了,你開個價錢。十萬?十五萬?”
就在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視著嚴潔菊之時,金楊陰陽怪氣地罵了句:“回去玩你媽去吧。”
“你……罵人?”劉得草怒了,他原本只是想趁機抹抹金楊的面子。都是場面上的人,不大可能為一個子公開翻臉。沒想到他不僅挺身而出,還破了口。
金楊冷笑道:“我罵你怎么了?就你這種貨色,老子罵你都嫌臟”
“你算個什么東西?金楊老子早就看你麻痹的不順眼了……”
劉得草還沒罵完,金楊倏然揮掌,“啪啪正反兩記耳光扇得劉得草一個趔趄,隨后瘋了似地向金楊沖去。
劉得草一米七八的高度,一百八十斤的體重,年輕時也曾在社會上混過幾年,打架斗狠小有經驗,平常個把年輕小伙子不在話下。用他的話說,治下要雙管齊下,既要講策略,還要有斗狠的實力,否則怎么震得住公路段那幫剽悍的大爺們。
局里的一幫子干部頓時慌了神,紛紛上前攔住劉得草。劉得草如一頭瘋牛般,不依不饒地掙扎著要突出重圍,嘴里狠話連篇,什么老子要把你打成肉餅,要打得你認得老子,要怎么怎么的。
金楊很從容。但嚴潔菊則為他捏了一把冷汗。她來到清遠的時間不長,但是第一天去店里就遇到顧客爭風打架。就她看來,金楊這副清秀的身板,哪禁得起劉得草狗熊似的大塊頭。
金楊“啪”地點燃一支香煙,瞇起眼睛道:“劉副局長,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調來清遠前是派出所所長,不客氣地說,像你這樣的人,來三個,都不夠我一頓抽。”
暴怒中的劉得草似乎想起他之前的職業,一肚子怒火頓時如漏氣的皮球,硬著頭皮又拽了幾句狠話。
金楊驀地彈飛煙頭,冷笑道:“我可記著你剛才的話。摸一把十五萬,你家里開印鈔廠的呀?讓我算算,你參加工作二十一年整,按每年三萬的薪水,買了三套房,兩輛車,嗯,據說還有個二奶在北苑新區,你的錢什么來路?”
劉得草和在場的人同時一驚。雖然金楊所說的話基本屬實,但是知道和公開告誡是兩碼事。剛才還等著看金楊笑話的人,頓時驚醒過來。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年輕副局長,竟然如此深沉和心機,不動聲色間把劉得草的家底調查得如此清楚。
所謂“庸人自憂”。范文他們不是庸人,但都害了和劉得草同樣的病。自然不能也不想讓事件擴大化,而且還必須好好安撫金楊。
接下來的一幕讓五六個看戲的小姐們目瞪口呆。范文一群人開始義正嚴辭地批評劉得草不說,還一個個圍在金楊身邊,大說特說劉副局長的不對。
讓金楊好笑的是,他們拼命地把根源往爭風吃醋上引。金楊知道他們都在想什么。他暗暗嘆息,果然夠賤如果政治是一張牌,哪面是陰面?哪面是陽面?是因人而事,還是因事而人?因人也罷,因事也罷,最后都要看誰的圖章大,誰的拳頭夠狠,誰掌握的資源更多。這幫家伙不大會相信眼淚,只相信權力和錢力。如果他沒有掌握第一手資料,劉得草沒準依然破口大罵中。
而現在,他就像在傻X,呆如木雞站在大廳中央。
“不影響你們宵夜的雅興我先走一步。”金楊不想和他們繼續作表面文章,起身前,他微微掃了嚴潔菊一眼。
她的眼眸流露出淡淡的哀傷和失落,特別是他起身之際,她惶然無措地動了動雙腿,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厚著臉皮站起來跟他走……
當初在白山警務區,白小芹的眼神和她多么的相似?金楊的心中陡然一緊,暗嘆一聲,淡淡道:“我送你回家吧”
嚴潔菊一愣后,忽地猶豫半晌,這才很艱難地站起身,輕輕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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