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絲絲海風下,一位白衣楚楚、背掛長劍、秀發如云的女子,正踏水而至。[萬書樓。]
足尖每一下輕點海面,便躍出五六丈遠,數十丈海面數息之間便可臨近。
寇仲一個鯉魚打挺,猛得大叫道:“仲少,那還不快跑!”與剛才奄奄一息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們以為這次還逃得了嗎?”長發飄飄,俏顏玉容!白衣少女已然登上了巨鯤號。
“逃!我們為什么要逃?”寇仲死鴨子嘴硬道。但是腳下卻不猶自主象甲板邊緣挪移。
“刀劍無情!我們只是不想和師姨動手,萬一傷到了師姨就不好了!”徐子陵亦嘻皮笑臉道。
“好!讓我好好看看師姐傳了你們多少功夫吧!”傅君瑜氣極反笑道。
‘鏘!‘
傅君瑜的寶劍來到手里,同時飄飛而起,越過兩人上空,
她的動作既迅疾無倫,又若行云流水,姿態美妙,似更勝于以輕功見長的傅君婥。
“且慢!”寇仲急忙拔出‘井中月‘架住長劍,趁勢再退數步,同時大叫道。
“怎么?怕了?”傅君瑜冷笑道。
“非也!只是我們在人家的船上動手,總得征求人家主人的同意吧!”寇仲故作正色道。
“你這兩個小鬼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嗎?今趟怎么如此低聲下氣了!要不要師傅幫你一把?”云玉真湊近寇仲輕笑道。
“今趟不同,我們這個師姨乃是弈劍大師傅采林的高足,我們這兩個青出于藍的高徒都不是其敵手,美人兒師傅你更是不行,我們兄弟兩人先拖住她,等會見機不對,就要閃人了,美人兒師傅你切莫插手。”寇仲一本正經道。
見寇仲又露出當初的無賴相,絲毫不以逃跑為恥,云玉真禁不住再次噗哧笑了出來。
“云姐姐,你在笑些什么?這兩個小子又是什么人?”董淑妮向虎背雄腰的寇仲,和俊逸瀟灑的徐子陵嫵媚的瞟了一眼,笑道,露出兩行潔白的貝齒。說不出的明媚動人。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不禁一呆,徐子陵終究臉嫩,俊臉一紅,不敢再看。寇仲則截然相反,兩眼瞪直,就差把眼珠子瞪出來了。
看到兩人的傻樣,董淑妮不禁笑了出來。那副媚態,更是看的寇仲口水長流。
“早知漢狗就是這樣子的了,師姐你怎會胡涂至此呢?”傅君瑜冷哼一聲,繼續冷然道:“少在那里拖延時間了!今趟我一定要追回你們的武功,我們弈劍派的心法,絕不能流落到漢人處。”
忽然四周空氣變的異常沉悶,似乎有一種有若實質的物質在流動,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圍攏,讓人有種舉步艱難的感覺。
“弈劍術很了不起嗎?”明明是從甲板上傳來,卻讓人感覺如臨天際。
“是神劍大哥!”寇仲和徐子陵驚訝道。
在陽光照耀下,一身白衣如雪的宋凌云正盤膝安坐,銀色的長劍平放在他盤起的雙腳之上,似乎天地間只剩下他孤獨一人般,悠然自若地坐在船頭邊緣盡處。
看他的架勢,明明已經坐了很久,但是寇仲和徐子陵卻駭然的發現自已直到現在才發現他。
傅君瑜臉上的不屑已然不見,代之而起的是凝重,因為她也是才發現宋凌云坐在船頭,明明看到人就在面前,但是自已的氣機卻無從鎖定,似乎面前根本沒有人一般,這種怪異的感覺傅君瑜尚是首次遇上。
空氣中的無形壓力越來越重,傅君瑜的臉色開始漸漸轉白,那是只有突破極境才會有的精神威壓。
或許宋凌云的功力還不及三大宗師,但是在精神修為上卻絕不會弱下多少。也許還在三大宗師之上也不一定。
奇怪的是,除了傅君瑜,其他人卻若無其事,絲毫沒有受到一絲影響。
“神劍大哥!這是我們的師姨,剛剛只是在和我們開玩笑而已,開玩笑而已!”寇仲的眼力還是不錯,看出傅君瑜已經到了極限,忙上前打混道。但是不知為什么,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似乎對宋凌云有種莫名的害怕。
“我不是你們的大哥,更不是什么神劍!”宋凌云冷冷道。
寇仲一呆,神色更是尷尬之極,如果面前的不是宋凌云,哪怕是三大宗師親臨,恐怕他亦要破口大罵。
不過寇仲的目的已然達到,無形的壓力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從傅君瑜已經恢復過來的臉色上可以清楚的知道。
“你們兩個小子的進步不是很快嘛!”宋凌云繼續冷然道,近來聽慣稱贊有些自我感覺過剩的寇仲和徐子陵,聽到宋凌云的評價,神色不禁喪氣的垮了下來。
“不過,你們的發展空間還是很大的!”宋凌云頓了一頓,神色轉柔道。
寇徐兩人垮下的臉,又恢復了神采!
看到兩人在宋凌云面前乖的象兩只小貓似的,云玉真意外之余,對宋凌云的好奇更加深。或許她舉幫加入紅樓,其中對宋凌云的好感起了很大的作用!
宋紫衣自然不會放過可以利用的一切因素,反正她利用宋凌云的還少嗎?
“你就是師姐說過的那個要向師傅挑戰的人!”傅君瑜出奇地平靜,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過,淡然自若道。
“盲目的仇恨只會讓人迷失雙眼,就象是手中的劍,你不會因為它不小心割到了自已,就不再相信所有的劍。做人也是一樣,漢人也好,高麗人也好。當戰爭上升到國家之間,是沒有對與錯的,就象我們練武之人追求更高深的境界一樣!如果你不能摒棄心中的過分強烈的執念,你就永遠無法明白劍境!”宋凌云淡淡道
“借口,這只是你們漢人的借口,只是你的借口是我目前聽到最高明的一個而已。就象一個人受了挫折或多或少都會找個借口來掩飾自己。”傅君瑜俏臉靜若止水,但一對美眸卻殺氣森肅,寶劍在身前輕輕顫動,發出一波又一波的劍氣,似乎對宋凌云并不服氣。
宋凌云還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但是傅君瑜發出的劍氣,卻在離宋凌云三尺之際消失于無形。
傅君瑜心中凜然,明顯宋凌云不是她能力敵的,但是她卻不能弱了自已師傅的威名。冷哼聲道:“或許你的武功比我高,但是妄想挑戰我師傅你還差點!你知道什么叫弈劍之術嗎?”
即然不能力敵,那就只能智取,因為她對弈劍術有絕對的信心,或者說有一種盲目的崇拜!
“使劍就如下棋,每出一劍,便如下一著棋子,戰場就是活的棋盤,其間千變萬化,若不能掌握全局,預估到敵人的下著,便不能把握致勝之機”寇仲嘻皮笑臉的插嘴道。
傅君瑜惡狠狠的瞪了寇仲一眼!似在怪罪寇仲多事!
寇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得意樣!頗以自已能答上來而自鳴!
“料敵先機!”宋凌云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似自言自語的輕聲道:我的劍只有一個字!”
所有人都露出了傾聽狀,似乎等了很長的時間,宋凌云終于說出了那個字“那就快!”
“快!”傅君瑜露出思索的神情。
銀光閃現在眨眼之間,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無疑宋凌云已經出了一劍。
因為在他的劍上,赫然掛著一串晶瑩耳環!在陽光下閃著銀十字光芒。
傅君瑜終于露出駭然的神色,因為那串耳環正是她的,世上最難預料恐怕就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