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矛與盾
“武境？”寇仲茫然。
“武功化境之后，開始得悟自然，再從自然中體悟境界，既而達到化地成牢，主宰宇宙的境界！”
“主宰宇宙！那不是就成神了！”寇仲不自禁驚呼道。
“沒錯，這種境界的確已經是凡間的神了。”曇宗平靜道。
“成神！”白清兒驚呆了，一直以來，江湖上無論是神，圣，還是帝，王，尊，后，都只是對武功達到宗師境界的超級高手的敬稱，現在突然間出現了真正的成神，白清兒不相信，也無法相信，雖然傳說中武功達到極至可以破碎虛空，也許宋凌云今天破碎虛空，白清兒還不會如此吃驚，畢境破碎虛空后就不在這個世界了，但是凡間成神就不同了，進入了神劃下的方間，在這個方間之內，自小刻苦修練的內功將不再成為你的依仗，對練武之人來說，失去武功將比死還要可怕。
“凡間的神？難道真的有仙界？”寇仲問道。
“施主不信破碎虛空？”曇宗反問道。
“破碎虛空！是啊，破碎虛空之后，又會去哪里呢？”寇仲喃喃自語道，一時間他對武功達到極至充滿了向往，這一刻什么爭霸天下都被他放在了腦后。
“成佛難道不是大師所愿嗎？”徐子陵突然問道。
“非不愿實不能耳！”曇宗道。
“這是為何？”徐子陵不解。
“神主宰宇宙，你知道佛主宰什么？”宋凌云忽然問道。
“主宰什么？”徐子陵道。
“神有神通，佛有大愿。佛主宰的就是眾生之念！”宋凌云冷然道。
“眾生之念！我不信。”寇仲道。
“你再向前看看！”宋凌云道。
寇仲依言勉強再走近。所謂一花一葉一世界，寇仲只是多跨了一步，纏繞在他的心頭地恐懼，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什么武功。什么破碎虛空，什么爭霸天下，什么兒女情長，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都完全不值一提。
人生在世，縱使武功天下無敵又如何，縱使坐擁天下，權力無雙又如何。縱使情到濃時。山盟海誓又如何？人死如燈滅，到頭來一切都成空，還不如一心鈑依我佛，早登西方極樂世界。
“現在你信了沒有！”宋凌云忽然大喝一聲道，空氣的壓力也變的更重了，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寇仲渾身冷汗淋漓，仿佛半夜從惡夢中醒來一般。
“為什么會這樣？佛不是教人向善嗎？”寇仲虛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道。
“欲望是阻止世人向善的源頭，所以人要向善。就須滅欲！”宋凌云面無表情道。
“只要將欲望控制住不就可以了。”寇仲道。
“你又如何能保證控制地住呢？你又如何能保證別人也控制的住呢？你又憑什么讓人相信你控制的住呢？既然不相信，那就只能滅欲了！”宋凌云道。
“人既為欲，如何去滅？”寇仲道。
“那就滅世！”宋凌云冷冷道。
“滅世！”寇仲心下一寒，開始明白為何為舍身成佛了。
“佛要滅世，那么神呢？”白清兒忽然問道。
“神要逆天！”宋凌云一字一頓道。
“佛要滅世。神要逆天。那么破碎虛空又算什么？”白清兒冷笑道。
“那是新的開始！”宋凌云嘆口氣道。
“新的開始？”白清兒道。
“因為對結果不滿，所以要去尋找新的結果。”宋凌云道。
“那么魔在哪里呢？”白清兒又道。
“沒有魔？”宋凌云道。
“沒有魔？”白清兒不信。
“因為魔就在心中！”曇宗道。
“心中有佛佛做主心中有魔魔做主。無論有魔沒魔，佛依然是佛，神依然是神。”曇宗道。
“我開始明白了，無論是神還是佛，代表的只是力量而已。”白清兒冷笑道。
“可以這么說。”宋凌云平靜道。“所以成神成佛都是天道下不允許地，你必須要有舍身地覺悟。”宋凌云接著道。
“不成神如何逆天？佛要滅世，就一定先滅神，神不滅如何滅世？看來這一戰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的了！”李世民亦悠然嘆道。
“你錯了，這一戰無法避免，是因為神心中有了魔，佛心中亦有了魔。”宋凌云眼中的冷意盡去，化作無盡的淡然，忽然間跨前一步，雙手極為自然的化掌斜劈，武功到了宋凌云這樣的地步，既使沒有刻意將肉身修練到象曇宗這樣逆天的地步，他的肉體強度也絕對堅韌到可怕，更何況，以手代劍，功至雙手的出擊，絕對不亞于兵刃在手地劈砍。
曇宗腳下發力，在宋凌云的手劍劈下的半途中，雙手交叉架住了宋凌云的劈勢，同時右肩傾斜，借著前沖之勢，撞向宋凌云，擁有金鋼不壞之身的他，肉身可以說是他最大地優勢，雖然在宋凌云地武境之下他只能發揮五成的實力，但是相信在佛界之中地劍神亦不過只有五成實力而已。
宋凌云確實也只能發揮出五成實力，但是五成實力的劍神，他還是劍神，又豈會輕易中招，另一手虛拍曇宗的肩撞，借力空翻，避開了曇宗的撞擊，練成金剛不壞之身的曇宗，既使沒有功力的支持，單憑強悍的肉身就足以不懼一般的高手，更何況修成了佛界的他，他的身體就幾乎是一件無堅不摧的人形兵器，所以宋凌云很明智的選擇了避實就虛。
本來在宋凌云的武境中，會讓高手失去功力，但是少林十三棍僧卻不是普通的高手，而且他們利用金剛伏魔圈施展出了佛境，會讓高手失去戰斗的意志，于是互相作用之下，讓雙方的實力都下降了一個層次。
于是戰斗的方式又回到了，最原始的招式和身體。
避開了曇宗，迎向宋凌云的是精通少林龍爪手的志操，也許對于成名高手來說，以眾欺寡是很丟面子的一件事情，也許很多武人都有著堅持的傲骨，但是這時候的少林還不過是名不顯，聲不露的小寺廟，少林十三武僧雖然個個有著宗師級的實力，但是這不過是他們的初戰，揚名的初戰，而且他們的對手是有著劍中之神之稱的宋凌云。
所以他們無所顧忌！
據說曾經有一名絕世劍客，一人一劍，會盡各路高手，未曾一敗，可是有一天，只不過和從不離手的劍分開了一天，就死在了一個三流高手之手。
術業有專精，擅使兵刃的人不一定善長拳腳。
如果是平常，以宋凌云的功力和精神力，即使沒有一劍在手，一草一木皆可為劍，甚而化氣為劍，但是施展武境后的他，卻只有五層功力，佛境的影響，又在最大程度上壓制了精神力的作用。
對以境界入道的宋凌云來說，實在是很不利。而對幾乎是以肉身成圣的曇宗來說，卻是最能發揮拳腳威力的時候。
其余十二名武僧雖然沒有曇宗那不壞的實力，卻也不是宋凌云輕易可以拿下的對手。人數的優勢在這時候就能體現出來了。
“彭！”
拳爪相交，發出金鐵交擊之聲，宋凌云居然也有著不弱的拳腳功夫，只不過他的一拳一腳，卻給人一種利劍刺擊之感。
千手如來掌、多羅葉指、寂滅抓、大摔碑手、大力金剛手、韋陀掌、般若禪掌、拈花擒拿手、龍爪擒拿手、大慈大悲千葉手、無相劫指、袈裟伏魔功、大韋陀杵、少林懷心腿等等神功絕藝層出不窮，宋凌云從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要以拳腳來會盡真正的最強少林七十二絕技。
“彭！彭！彭！”的撞擊聲，不絕于耳。
拳拳相撞，以硬打硬，宋凌云可以說從來沒有這樣子戰斗過，說實話，這種血性的拼斗，有著別樣的暢汗淋漓。
這種沒有任何把握的戰斗也是宋凌云很久沒有遇到過的，所以戰斗到現在，宋凌云其實很辛苦，他可以說漸漸開始處于下峰。
如果是單打獨斗，就是最強的曇宗亦稍弱于宋凌云，其余十二武僧，都比宋凌云差了一線，但是在曇宗帶領下，集十三人的力量，就不是宋凌云不付出慘重的代價所能對付的了的。
以曇宗的金剛不壞之身，宋凌云現在的狀態根本就無法對他形成有效的傷害，由他頂住宋凌云主要的攻勢，其余十二武僧為輔，確實有效的壓制住了劍神的攻擊。
如果說宋凌云是最利的矛的話，那么曇宗就是最堅固的盾，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發生，那么這場戰斗的終結就在于，是矛斷，還是盾穿。
在武境和佛界的雙重影響下，寇仲和徐子陵根本就幫不上忙，白清兒比寇徐兩人還要差了一線，就更不要說了，而曇宗這邊卻是還有十二個幫手，戰斗的結果其實早已經注定了，畢竟李世民既然決定要對付劍神，自然要有萬全的把握才會動手。
所謂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這次老天爺沒有做任何偏袒，只不過謀事的卻未必只有你李世民一個人，所以在宋凌云和十三武僧的體力和功力再下降一個層次的時候，等待許久的幕后之人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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