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江湖?
江湖在哪里?
江湖其實就是人生。
關于江湖,典出于《莊子大宗師:“泉涸,魚相與處于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水干了,魚卻沒有及時逃生,無奈地留在原來的地方,為了生存,彼此用嘴里的濕氣濕潤著彼此,用口水來減少蠕動時的疼痛。但對于魚兒而言,“相濡以沫”只能是困境之中的慰藉。即使再幸福再感人,海水漫上來后,它們也一定要回到屬于它們自己的江湖,最終“相忘于江湖”。
關于江湖,有人說:“每個人都有一個江湖。”
凡人有凡人的江湖。漁夫的江湖是遠海,釣者的江湖是岸邊;樵夫的江湖是山林,農夫的江湖是田園。
圣人有圣人的江湖。孔子的江湖是仁義禮智信,老莊的江湖是無為逍遙。
文人有文人的江湖。李白的江湖是瀟灑,杜甫的江湖是愁苦。
甚至,連動物也有它們自己的江湖。魚的江湖是水,鷹的江湖是天空。
宋凌云的江湖是執著,李密的江湖是野心,裴元慶的江湖是熱血,魔門的江湖是一統,慈航靜齋的江湖是使命,宋缺的江湖是漢興,寧道奇的江湖是大道,畢玄的江湖是生存,傅采林的江湖是追求……
江湖并不是只屬于真正地俠客。
江湖人物。形形色色,每個人都自覺或不自覺、自愿或不自愿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浪子、劍客、乞丐、妓女、強盜、鏢客、復仇者、野心者、逍遙者,不一而足。江湖有好漢,也有孬種;江湖有行俠仗義,也有卑鄙齷齪;江湖有惟利是圖,也有淡薄名利。然而江湖亦如舞臺,有配角,有主角,有正角。有丑角。雖然同樣為人一生,有的人初入江湖即被淘汰,有的人浪跡半生后退隱山林,有的人芶且偷生,有的人寧可玉碎,有的人身敗名裂,有的人名傳千古。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等而下之者,各司其位。
學不盡的江湖上不盡的當。打家劫舍,殺人越貨。貪暴欺詐,欺男霸女,這算不算江湖?青山綠水。紅顏梟雄,殺伐決斷,快意恩愁,這是不是江湖?江湖,有刀光劍影,有荊棘叢生,有人心險惡。也有豪氣干云。江湖,有世事無常,有一諾千金,雖險境重重,卻精彩紛呈。任何充滿兩面性地東西都散發著難以抗拒的奇異魅力,比如罌粟花,亦如江湖。這就是江湖的魅力——雖千萬人,吾往矣!
宋凌云已經很久沒有這么執著的想做一件事情。
他的執著也許無法殺盡幾萬大軍,但是想在萬軍叢中救出一個人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他已經躍上了木制高臺!
箭雨已經緩了下來。或許它也被這種執著所震撼,也許只不過是彈盡了。
宋玉致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所有的怨恨一時間亦化作飛煙消散。
因為宋凌云至少用他的行動證明了他心中并不是只有劍。
這就已經足夠了!
“哥!你為什么要來?”宋玉致雖然因為虛弱以至有些憔悴。但是此刻的略顯沙啞的聲線,反而多了一絲溫婉。帶著一種楚楚動人地柔美。
“因為你是我宋凌云的妹妹!”宋凌云笑道,這是發自內心的笑。
看到宋凌云地笑容,宋玉致的淚水卻流的更多了。
如果自已能再堅強一點,如果自已能不亂跑,如果自已的武功能再高一點,那么……
“宋凌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陰冷的聲音,殘酷的笑意,李密地終于不用再害怕宋凌云于亂軍叢中,先取他性命。
因為宋凌云已經沒有機會了。
“轟!”
漫天火花飛舞!仿如禮花一般沖天而起!
這才是李密真正的殺招,由海沙幫提供的火器。
在李密身旁十步之外,沈落雁卻已經淚留滿面,因為這火器是她負責的。
李密終于笑了,瘋狂的笑了。
只不過他現在笑的還太早了一點。他沒有注意到在紅色的火光中,有一道銀色的光芒始終沒有消失過。
煙塵散盡,木制高臺已然化成碎片!
地上現出一個三丈大坑。
宋凌云拄劍而立,宋玉致在他懷中,已然被靂暈。
李密的笑容終于僵硬了,不過很快他又笑了。
“劍神就
,這樣都不死!不過不知道劍神還能不能舉起你地劍的是一張陌生地臉,來人身材魁梧而略見發胖,肚子脹鼓鼓地,頭禿而下頷厚實,指掌粗壯逾常。本該是殺氣騰騰的凌厲目光卻給潔白如雪地一把美須與長而下垂至眼角的花白眉毛淡化了。若非那對瞇成一縫像刀刃般冷冰冰的眼神,此人確有仙翁下凡的氣度。
“南海仙翁!”宋凌云的眼中亮起了精光。
誰說他不能舉起自已的劍?他用自已的行動來回答,劍客的劍就代表著自已的尊嚴!
晁公錯心中凜然,就是面對著寧道奇,也沒有感到過如此強大的氣勢。
明明對方已經是強弩之未了,但是偏偏還能讓人生出沒有把握的心理。
這卻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但是晁公錯卻不會因此而手下留情。
一把劍,一把普通的長劍,一個普通的人攔住了晁公錯的去路。
但是當這把劍和這個人結合起來一起看之時,你就絕對不會認為他們普通。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老夫手下不殺無名之輩!”晁公錯猛的踏前一步,狂如暴風的勁氣像一堵墻般卷而出,聲勢駭人至極。
“劍樓宋劍!”宋劍巍然不動,擺出了一個獨孤九劍的起手式。宋劍自然還達不到宋凌云那般的無招,但是他相信有招的獨孤九劍同樣不好對付。
但是最先動的卻是李密,他的“地煞拳”亦不是省油的燈。
李密的出手仿佛是一個訊號,長白又兇,妖道可風等人亦全部出手了。
點點繁星,化作一片光幕,宋劍也在同一時間出手了。
‘蓬‘!
氣勁交擊!
宋劍悶哼一聲,被一股大力向后震退。
但是在后退的同時,他的手在宋凌云的身上一帶,三人就象化成輕風般急速飛退。
“哪里走?”晁公錯最先反應過來,冷哼一聲,身子一晃,右手化掌,帶起冰寒似雪的狂勁掌風向三人印去。
就在這時,光明忽被黑暗吞噬,斜刺里出現一道無可阻擋的凜烈刀氣,刀氣又在一瞬間一分為八,將晁公錯所有的退路全部封住。
晁公錯拼著受傷駭然飛退,因為他發現這些刀氣幾乎無孔不入的鉆入他的筋脈。
緊跟而來的長白雙兇和妖道可風就沒有那么幸運及時發現,他們只看到眼前出現一把奇特的刀,幾乎興不起任何阻擋的念頭,因為刀氣已經先一步粉碎了他們的生機。
不知道是李密心機了得,還是他命不該絕。他比長白雙兇三人晚至一拍,亦因此揀回了一條命。
“天刀宋缺!”晁公錯驚道。
宋缺碩長的身影,不作片刻停留,兩手分別抓起宋凌云和宋玉致,以超越人身極限的速度迅速遠去。
“放箭!”徐世績冷靜的發號指令。他是屬于戰場的,他的才能亦在戰場,今趟的計劃雖然不是他提出的,但卻是他布置的。他相信就是天刀宋缺提著兩個人,也別想在他的箭雨中全身而退。
“破箭式!”宋劍冷喝一聲,長劍以奇異的角度,不斷幻化,他無法修練獨孤九劍的內功,不代表他無法使用獨孤九劍。
被宋劍這么一阻,宋缺已然挾著兩人來到接應的宋魯和宋師道的大隊人馬之中。
“進攻!”王伯當猛的指揮大軍發起了沖鋒,這是最后的機會了,絕不能讓宋凌云生離。
狂暴的勁氣如泰山壓頂,再次襲來,宋劍終是差了一線,身形如斷了線的風箏,拋跌開去。
“撲!”落地之時,等待的他的是無數的長槍。
“少爺!宋劍真的想學成獨孤九劍,可惜這個愿望無法實現了!”
劍的尊嚴,就是死也要站著死。
所以宋劍沒有倒下。
“啊!”
響徹云霄怒喝!
一道咋雷落下。
天空下起雨來!
那是“劍雨!”那是奇跡!
那是一場風暴,可怕的風暴!
那不是人的力量,是“神”的力量!
宋凌云一直以為他對紅樓沒有感情,紅樓的人對他也沒有感情。
但是就在那一刻他發現自已錯了!
就在他傳授獨孤九劍的那一刻,他的形象至少已經深入有限的幾人心里。
然后就象某種瘟疫一般,迅速傳染開來。
紅樓的少爺是宋凌云!
這是他無意中創建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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