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多重殺機－－第七十三章當年往事
宋凌云長笑一聲，中氣十足道：“凌云還不至脆弱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修長的左手卻是任由婠婠握著。
銀劍的光芒不如先前明亮，但是宋凌云眼中的利芒卻沒有減弱。
凌厲的目光直射向師妃暄，接著道：“師小姐覺得是否還有再戰下去的必要？”
短暫的休息，師妃暄似已恢復過來，神色已然如常，深邃的眼神，大有深意的飄向宋凌云身旁的婠婠，露出一絲微笑，油然道：“劍神之劍，不愧是慘透自然造化，可令天地變化，萬劍臣服。”
接著目光落在宋凌云的身上，柔聲道：“多謝宋兄手下留情！”
再瞧往侯希白，道：“妃暄現暫返禪寺潛修，異日有緣，再與侯兄相見。”
言罷轉身便去。
了空等五僧同時向宋凌云合什施禮，客氣得全不似剛剛對敵的樣子，護持師妃暄去了。
師妃暄至始至終都沒有提到和氏壁，可見她早已知道事情的因由，也許傳言宋凌云盜寶靜齋亦出了一分力。
橋上的侯希白則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口中喃喃道：“妃暄受傷了，妃暄受傷了。”
接著猛然回首，往宋凌云瞧來，眼神轉寒，冷然道：“今日的侯希白不是劍神的對手，但是總有一天，在下定會再來討教。”
一個縱身，落到橋底的小舟去，順水流走。
宋凌云目送著師妃暄等人消失在夜色之中，喉間一甜，再也壓制不住逆沖的淤血，猛然吐了出來。
“都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要逞強！”婠婠又氣又憐道，接著玉容一整，送出一道真氣至宋凌云的體內，但是卻始終無法前進一步。
“不這樣做，她們會走的這么干脆嗎？”宋凌云笑道，接著又搖搖頭道：“你不要浪費真氣了，我體內的能量排斥一切外來之力，我的傷只要找個地方秘地潛修一下，就無大礙了。”
“哪有這么霸道的真氣？”婠婠賭氣似的松開宋凌云的手，忽然玉臉轉寒道：“你把真實狀況都說了出來，難道就不怕婠婠會對你不利嗎？”
“怕！但是還是要說出來。”宋凌云面色不改道，接著又糾正道：“是能量而非真氣。”
婠婠的俏臉瞬間解凍，化作人世間最溫暖的神色，輕輕依偎在宋凌云的胸膛上，柔情似海道：“婠婠最喜歡你這一點，獨然于天下的傲氣！”
旋又露出好奇的神情道：“能量？就是來自和氏壁的神奇能量！”婠婠無論作出任何表情，皆是那么完美動人，因為她的美麗本就不屬于人間。
“和氏壁確是蘊藏著世間最原始的能量，最接近于自然的能量。”宋凌云的思緒又回到的古寺之中面對和氏壁的那番異景，他始終沒有想明白，當日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也許什么事也沒有發生，只不過和氏壁讓他做了一個夢，一個神奇夢，讓他回到了最原始混沌的狀態，一個在正常情況下永遠不可能達到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再嚴重的傷勢都不再嚴重。
輝煌，光照兩岸的巨舟繞過河彎，朝天津橋駛來。
風帆均已降下，全憑從船腹探出每邊各十八枝船槳，撥水行舟。
船沿處每隔一步便掛上一盞風燈，密麻麻的繞船一匝，以燈光勾畫出整條船的輪廓，透出一種詭秘莫名的味兒。
甲板中心處聳起兩層樓房，在頂層舵室外的望臺上，分布有序的站立了十多名男女，可是卻無人會去注意他們。
因為其中一人有若鶴立雞群，一下子把所有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再無暇去理會其它人。
此君年約三十，身穿胡服，長了一臉濃密的胡髯，身材魁梧雄偉，比身邊最高者仍要高出小半個頭。
雖是負手而立，卻能予人隱如崇山峻岳，卓爾不凡的氣概，并有其不可一世的豪雄霸主的氣派。
被胡髯包圍的臉容事實上清奇英偉，顴骨雖高，但鼻子豐隆有勢，雙目出奇地細長，內中眸子精光電閃，射出澄湛智能的光芒，遙遙打量著宋凌云和婠婠。
他左右各立著一位美麗的胡女，但在三人眼中，遠及不上這充滿男性魅力的胡髯大漢那么引人注意。
婠婠迎著逆流駛至二十丈遠近的巨舟聲音美妙如魔音道：“來者何人？你知不知道你已破壞了一對情侶將要留下的最美妙的記憶。”
從吐氣來看，明明不是很足，卻傳綿千里，久久不退！
宋凌云沒有開口說話，他現在的狀態確不適合再說話，更何況他還沒有回過神來。
兩人還是保持著親密相依的狀況，男的瀟灑飄逸，女的美艷無倫，遠遠望之確是珠聯璧合，般配之極。
一陣長笑，亦徹底驚醒了宋凌云。
那胡髯男子揚聲道：“原來是婠婠小姐，小弟伏騫，特來向劍神宋凌云結交和請安問好的！豈料竟是打擾了兩位的約會，唐突了佳人已是不該，現在更是令兩位完美的記憶被打擾，實在是小弟的不是。”
“本來凌云都要答應娶人家了，你說該怎么賠我？”婠婠嬌艷欲滴的玉臉露出似惱似嗔的神情，氣道。
伏騫本只是客氣之言，但是沒想到婠婠的話似坐實了他的罪名，一時間竟不知作何回答。皆因他從未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的漢語雖字正腔圓，咬音講究，但是畢竟不是漢人，這種情人間的細語哪里能明白。
正在伏騫進退兩難之際，宋凌云的聲音適時的響起，給他解了圍。
“這是婠兒的玩笑之語，伏兄請別在意！”宋凌云眼中精光閃耀，氣勢不輸于任何人，淺笑道。
“能得見劍神風采，小弟已然不枉此行，打擾二位這么久實在不該，小弟告退！”伏騫終于變回從容之態。
面對劍神，誰也不敢輕易冒險，伏騫亦不例外。宋凌云在曼青院三劍誅殺上官龍，已然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船槳運轉，巨舟就那么倒退開去。
然后倏滅，沒在河彎的暗黑處。
婠婠和宋凌云終于可以徹底好好松口氣了，若是平時，兩人加在一起，就是十個伏騫都沒什么可懼的。但是現在兩人的狀態，就是對付一個伏騫亦極為勉強。
若是還有人埋伏，那么現下定是最好的出手時機。
“轟”！一條黑色人影從水底竄起，瞬間左右橫移多次，帶著一片殘影，挾著強勁詭異的勁氣，猛然撲向宋凌云。
竟然真的還有人隱藏埋伏，此人心機之深沉，耐心之堅韌，實是異于常人。
無瑕多想，本能反應，宋凌云毅然推開婠婠，流光猛然拋射出去，以期阻得對方片刻。
黑影果然頓了頓，右手以極快的速度輕繞劍尖，長劍便到了他的手上，幾乎不帶一絲停頓，長劍暴出三尺灰色的劍芒，全力刺向宋凌云的心口，務要置宋凌云于死地。
關鍵時候，宋凌云摒棄一切雜念，雙目亮起奇異的銀芒，射向自已的長劍。
流光似受到感應一般，亦暴出銀色的光芒，似要擺脫對方的控制，雖未能真正擺脫，但是亦往左一偏，偏離了心臟的位置，刺入三寸，便再也刺不下去。
“邪王石之軒！”婠婠已然回過神來，玉容一片冰寒，身形環飛而起，帶起強烈的殺意。
天魔功全力運轉，詭異的氣場，層層疊疊向石之軒而去。
同時身形亦不作停留，玉手帶起森寒的氣機，攻向石之軒。
面對婠婠不顧生死的攻擊，石之軒亦不得不疑神對付，不得已只得放棄再刺一劍的念頭。
“蓬”！“蓬”！“蓬”！
婠婠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以硬碰硬。逼得石之軒無瑕抽回長劍，只得棄劍，回身以拳相迎。
論功力婠婠本就差上石之軒幾分，更何況是以疲憊之態相迎。
婠婠被迫退數步，玉唇亦帶起血絲。
石之軒雙目眩出凜冽殺機，正待干脆一起解決掉婠婠。
異變再起，斜次里殺出一個白色身影。
隨著白色身影的出現，四周空氣似受到巨力擠壓一般，全部壓向石之軒，巨大的壓力能讓常人窒息而死。
生死關頭，祝玉妍也來了。
一條賽雪欺霜，美至異乎尋常的玉手從寬敞的袍袖內探出來，纖長優美的玉指在夜空間作出玄奧難明的復雜動作。
帶起比之石之軒更強烈的殺機，向他而去。
石之軒毫無花巧的擊出一拳。
“蓬“！
魔勁立時給沖散了大半，但仍有一股化作像尖針般的游勁，攻進他體內。
本來石之軒還不至會被祝玉妍的魔勁攻入體內，他錯就錯在不該去拿宋凌云的長劍，上面遺留有宋凌云來自和氏壁的神奇能量，但是這種能量卻是和石之軒不死印法不相容，再加上硬接婠婠不要命的攻擊，沒有及時或者是錯過了逼出這一小股能量的最佳時機。
正所謂，一子錯，步步皆錯。
好在他的幻魔身法，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身法，憑借著幻魔身法就是四大圣僧亦拿他無擇。
他要走，又有誰攔得住他
祝玉妍雖想到了對付他幻魔身法的辦法，但是今夜卻還不是她要實施的時機。
在石之軒遁走之后，她亦第一時間提著婠婠飛速遠去，沒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第七十三章當年往事
李莊淑盤膝坐在床上，神色莊重無比，此刻的她就是比之那些寶相莊嚴的高僧也不呈多讓，
若非從她頭頂百會穴冒起的那絲若有若無的白氣說明了她正處于行功的緊要關頭，恐怕就要讓熟識這位陰癸派狠辣尊主的人誤以為她已然改邪歸正了。
許久李莊淑頹然嘆了口氣，心脈俱斷，就是華陀在世，恐怕也回天乏術吧。也許如果能得到靜齋的齋主先天道胎相助，會有一線轉機，也許邪帝向雨田的道心種魔大法能化這個腐朽為神奇。不過先不說靜齋和陰癸派明爭暗斗多年，斷不可能發生這種情況，就算靜齋齋主真的被佛主感化，大慈大悲到要來救助自已的死對頭，李莊淑也斷然不會接受，她寧愿死，也不會接受這樣子象征著屈辱式的活著。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就是這位陰癸派不算杰出的尊主的信條。
李莊淑從來都不認為自已是邪惡的，自已的陰癸派是墮落的，這不過是白道一慣對她們的污蔑而已。
所以現在對她來說，當務之急就是盡快將尊主之位傳給自已唯一的弟子，交代自已的后世。
人總是會有這么一天的，所以李莊淑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沒有絲毫的恐懼。唯一遺憾的是自已沒能完成對師傅的諾言，讓陰癸派強大起來，一統圣門。
也許李莊淑的才能并不算出眾，但是就憑著這份坦然面對死亡的心態，就足已讓世人佩服。能在即將面臨死亡之時，潛意識里絲毫沒有任何僥幸，就是那些宗師級的人物也未必就能做到。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也不愿欠任何人的人情，就是向雨田也不會例外。向雨田確實是二百來圣門最出類拔粹的人物，但是李莊淑從來沒有認可過他的杰出，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為圣門做出任何值得稱道的貢獻。
李莊淑甚至有些恨他，如果他不是將全部心思放在那虛無飄渺的天道上，那么圣門的輝煌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以他的卓越才華和強橫的實力，對她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何，圣門的一統，換到他的手上，就會變得容易的多。
不過現在想這些又有什么意義，李莊淑有些可笑的想道。都說頻臨死亡的人會胡思亂想，看來自已與一般人并沒有多大的不同。
雖然傷痛并沒有因為一個將死之人而放過折磨她的最后機會，但是李莊淑的內心還是樂觀的，因為自已有一個好徒弟，她的天賦比自已好太多了。相信憑著徒兒的天賦用不了多久，陰癸派終于可以打破歷來失敗的命運，擊敗慈航靜齋，扭轉圣門多年的頹式。
不過心慰之余，也隱隱有些擔心，聽說她最近和慕清流的弟子走的很近，那個石之軒她也見過，是個人才，甚至天賦還在自已的徒兒之上，但是不知為什么她非常的不喜歡他，因為年紀輕輕的他有著不亞于其師的城府。
以李莊淑多年的看人經驗，此子絕對是一個危險的人物，不知為什么想到這個人，李莊淑這時候有了一種莫名的心驚，這次一定要告誡玉妍和他保持距離。李莊淑心下暗暗打定主意。
想到慕清流，李莊淑突然意識到此次偷襲自已的人有著花間派的影子，雖然對方刻意隱藏了自已的武功，但是現在想來卻是疑點重重。自已的行蹤怎么會讓那些白道人知道，還能預先設下埋伏。還有最后偷襲自已的蒙面人，看似用的是佛門的功夫，但是以她多年的經驗，還是能從蒙面人的內勁上感到圣門功夫的特有的詭道。
祝玉妍輕輕走了進來，一向面對師傅毫無顧忌的她，今天卻有些閃爍。
李莊淑正為自已徒兒的異樣而感到奇怪，突然間，臉色大變道：“玉妍！是誰破了你的楚子之身。難道是石之軒？你……”
“師傅！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師傅的怒意雖然讓祝玉妍有些害怕，但是想起與石之軒在一起的甜蜜，讓祝玉妍大膽的懇求起師傅來。
“真心相愛？玉妍你真糊涂。他要是對你真心的，大可等到你練成天魔大法，反正以你的資質也不過再等兩年。可他卻在這個時候奪你清白，讓你永遠都堪不破武道的至臻。她為的是你身上的《天魔策！”李莊淑雙目怒睜道。
“不會的，師傅，之軒對我是真心的。”祝玉妍當然也懷疑過石之軒的動機，不過石之軒對她的癡迷不象是裝出來的，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更讓她相信石之軒對她是真心的。
“不用求她了，玉妍。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了，這個老家伙快不行了嗎？”石之軒冰冷的聲音從祝玉妍身后傳來。
“你說什么？之軒，我師傅怎么了？”祝玉妍吃驚道。
“石之軒果然是你。”李莊淑過了初見的吃驚后，反而鎮定起來。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石之軒面無表情道。
“之軒，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呈現在祝玉妍面前的石之軒讓她感到無比的陌生，一時間她分不清面前冷酷無比的人和那個溫柔體貼的之軒，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很簡單，玉妍。你師傅快死了，而帶給她這種傷害的就是我。”石之軒依然面無表情道。
“石之軒！很好，你還有膽量承認。”雖然石之軒是算計自已的仇人，但是不可否認，他成功了。圣門中人為達目的，一向都是不擇手段的，是以對此李莊淑并沒有過多的怨天尤人。當然如果現在她還有擊斃石之軒的能力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看到面前扮若兩人的石之軒，祝玉妍終于如大夢初醒般醒悟過來。恨聲道：“原來一切真的都是騙我的。”
“玉妍，其實你應該感謝我才對。這些老家伙占據圣門領導地位太久了，她們既頑固又無所作為，圣門需要的是新鮮血液，有才華有能力的新鮮血液。只有這些老家伙死了，圣門才有可能壯大起來，這些老家伙活著不但對圣門一點好處都沒有，還會成為圣門一統的絆腳石。”石之軒眼中閃出一種讓人發悸的狂熱，面對著這種狂熱，李莊淑突然間發現了自已這一輩的人所缺少的東西，也許自已真的老了，如果自已的死真能換來圣門中興，她絕不會后悔。
“石之軒，希望你能實現你的諾言！”李莊淑在憧憬和回憶中靜靜地離開了人世，從她安詳的臉上沒有看到多少痛苦，只是在沒有松開的眉宇之間，訴說著她心中還有著迷惑。
祝玉妍靜靜的看著師傅的遺體，沒有哭泣，沒有指天喊地，人的長大有時候僅僅只需要一個瞬間，在這一刻，她終于覺悟了，或者說她終于認清了一些事情，想通了一些事情。
哀默大于心死！
“石之軒，接下來，你是不是準備把我這個絆腳石也一并除去呢？”祝玉妍對著石之軒冷冷道，仿佛站在她面前的已經不再是曾經的愛人，只是一個陌生人。
“玉妍，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要除去的只是那些阻礙圣門發展的老家伙，而不是你們陰癸派。陰癸派中我只看好你，所以為了陰癸派好，也為了圣門好，你不但要活下去，而且還要好好的活下去。”石之軒微笑著用惡魔般的口吻道。
“石之軒，如果你今天不殺我，你一定會后悔的，終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祝玉妍周身殺氣大作，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花季少女的憧憬，只留下那有如南極寒冰般的冰冷。
“玉妍，你終于想通了。圣門需要的就是現在的你。”哈哈大笑中，石之軒迅速離去。
祝玉妍坐在窗邊，回想著當年的事情，她自認不能象圣門中要求的那樣絕情，才會發生愛上石之軒的事。她把一切事情想的都太完美了，忘了把石之軒的野心估計進去。單看他化身為裴矩，只手撐起大隋朝又只手把它傾覆，便可知他的夢想不止統一圣門，還包括統一天下。雖然看起來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她知道其成功的幾率很大。他的愛徒楊虛彥實是楊勇之子，大隋朝正統的皇太孫，于戰亂時揭竿而起必然會使許多隋將望風而從。又把手下插進李閥中，隨時可取李淵代之。
白衣如雪的婠婠正坐在她的身前，經過祝玉妍為她理氣調順，自已再運行幾大周天傷勢便無大礙了。
深深吐出一口氣，帶起絲絲輕煙，婠婠緩緩睜開一對美眸，帶著一絲愧疚而復雜的神色看向祝玉妍。
祝玉妍立生感應，回過神來，輕嘆一聲道：“婠兒你還是動情了！”
婠婠移動嬌軀偎依在師傅懷中，幽幽低語道：“對不起師傅！婠兒讓你失望了！”
祝玉妍愛憐地摸著綰綰烏黑的發絲道：“還好現在還來得及，婠兒，師傅算是完了，你可且勿赴為師的覆轍，陰癸派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好好做。”
婠婠低聲說道：“師傅其實你多慮了，即使婠兒有這個心，他也不會要婠兒的。”
祝玉妍亦幽幽一嘆道：“劍神宋凌云確是迄今為止最出眾拔萃的人物，，這一點恐怕無人敢否認，可惜這樣的人物不是出在我們圣門，否則我們圣門的復興就指日可待了。”語氣中透出深深的惋惜。
“師傅，凌云他雖然不是出自我們圣門，但是他其實也不是站在我們對立面，也許我們可以……”婠婠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傻孩子！別騙自已了，他或許要比石之軒的人品好上百倍，但是就是因為他太出色了，要改變他比之石之軒更難，單看慈航靜齋上代傳人碧秀心的結果，就可以知道，有一種人是不可能改變的，因為他們有著自已強烈的信念。”祝玉妍語重心長道。
“婠兒，為師知道放棄自已所愛是很殘酷的事情，但是你必須要練成天魔大法，這一年來你全無進展，好像是遇到了瓶頸，這就是因你動情所致。幸好他出身于宋閥，以宋缺的高傲，絕不會向梵清惠低頭，否則當年兩人早已成為江湖上一段的佳話。那么我們圣門或許早就敗了，這正是梵清惠失算的地方，所以亦只有宋閥是不可能被慈航靜齋說動，但這亦是為師最擔心的地方。宋缺此人本就是雄才偉略，現在宋閥又有了劍神，天刀加劍神，誰敢忽視？
恐怕宋閥將會成為我們圣門和慈航靜齋最大的阻力。”見婠婠的神情開始松動，祝玉妍繼續道：“劍神，單是這兩個字，你覺得他會為了你改變自已的堅持嗎？他所追求的是傳說中的天道，數百年一直沒有人能達到的武道極至，已許就將會被他打破。而且為師早晚要和石之軒作個了斷，解決心事！”
婠婠一震，她知道師傅已盟生死志，決心同石之軒同歸于盡。“師傅，你定要去嗎？”
“婠兒，這對為師來說是個解脫，為師已經考慮這件事很久了，就是因為放不下圣門，才一等再等，但是這一天早晚要來臨。我以為我再不愛他，可實際上，除了魯妙子，我最愛的還是他。”祝玉妍淡淡道。要不是魯妙子背叛了她，她很有可能這一輩子就死心的跟著她。但師傅死前的話就像詛咒般緊緊跟著她，她受不了再這樣下去了。她每活一天，就多受一天的煎熬。
“師傅，婠兒明白了！”婠婠盈盈站起身，告退道。她知道師傅活得很累，但她又何嘗不是呢？
門關！
祝玉妍目送著婠婠消失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自已是不是太自私了？把一切壓力都放在了婠婠身上。
情之一字，是世間最美妙亦是最殘酷的東西。
祝玉妍深吸一口氣，把所雜念排出腦外，緩緩閉上雙目，邪帝舍利在楊公寶庫的消息，現在恐怕幾乎傳遍整個圣門。
石之軒也算得到報應，遇上了慈航靜齋的碧秀心，從此不能自拔的愛上她，也破了自己的內功。令自已變成忽而心狠手辣，忽而深情自責瘋瘋癲癲的雙重人格。所以他定會加入搶奪邪帝舍利，想吸取其中元精來補好自身的破綻。
她祝玉妍怎么能讓他得到邪帝舍利呢？
絕對不能！
石之軒可以創出不死印法，她難道會比他遜色嗎？
之軒啊！等著試試玉妍的玉石俱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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