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日,午夜剛過,承德北面的小山坡上,一個用土木搭起的指揮部內,散發著星星燈光,陳劍坐在椅子上,正仔細地看著攤桌面上的地圖,一邊看著,一邊自言自語。
師參謀長肖少兵走了進來,對陳劍呵呵笑道:“師長,這么晚了,怎么還沒有睡?老毛子離我們不遠了,說不定明天早上就有可能要打起來,不好好睡一覺,明天怎么指揮?”
“放心吧,參謀長,你也知道我的個性,要是有仗打的話,別說一天沒有睡覺了,就是連著七天七夜不睡覺,我也是生龍活虎得很。”
點了點頭,肖少兵說道:“師長,我感覺現在咱們兩個人之間的稱呼,比以前好聽多了,兩個多月前,咱見了你,還得稱一聲大人,還得跪下來行禮,可是現在,自由多了,敬個軍禮就行了,這樣的規矩,我喜歡。”
“這些啊,全是五公子按照西洋人的習慣整出來的,我也覺得好多了。你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動不動就逼我們下跪,以前還不覺得什么,現在看來,那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現在可好了,就連士兵見了我們,也不用急趕趕地跪下來,頂多行個禮就行了,感覺雙方平等了許多,你看看,自打我們把規矩改變了以后,士兵們的士氣好多了,士兵與軍官的關系,我們護國軍本來就不錯,現在更好了,我敢說,要真是有大事的話,我們的士兵一定會拼了老命維護林家的。”
“也是,師長說得對頭。師長,我覺得,林家真正的當家人,好象并不是兩江總督林如風,好象是那個五公子林杰吧。我們的軍長是林杰的大哥,可是,好象一切事情都聽林杰的,要知道,他也只不過是個參謀長。”
“這我知道,我聽說,林杰以前是個傻子,可是十年前突然開了竅,變得聰明異常,時有驚人之舉,你看,我們手中的輕重機槍,連發毛瑟槍,以及遠射程、大威力的野戰炮,都是林杰搞出來的,說真的,我打心眼里服了他。林龍大哥是我的結義兄弟,他對我極好,林家對我也極好,林杰是林家的當頭人,在我心目中,他也是我陳劍的當頭人。”
“好樣的,五公子真是個天人。別的不說,你看他給我們軍長提了一個建議,弄來了大批的短木頭,捆成三角架一樣的東西,我覺得很是合理,要知道,我們手中有四百多挺輕重機槍,要是有這些東西減慢俄羅斯人的行動,那他們就等于暴露在我們的火力之下了,我倒是要看看,俄羅斯的那十萬部隊,會怎么突破我們的防線。”
“也是,我以前怎么沒有想到,這么簡單的東西,與我們手中的武器結合起來,就可以產生出巨大的威力,想到這里我就開心。不過,你也別小看俄羅斯人,他們有著比我們多十倍的火炮,有著十萬部隊,更關鍵的是,他們手中有一萬人的哥薩克騎兵,要知道,哥薩克騎兵一向是俄羅斯的精銳部隊,他們要是對我們進行偷偷襲的話,我們要是不小心的話,還真有可能吃大虧的。”
“你放心好了,師長,昨天你就跟我們說過哥薩克騎兵的事情,你說,我們能不放在心上呢。我敢說,俄羅斯的騎兵要是上來了,敢叫他們有來無回。”
“好了,我知道你一向小心謹慎,這一點我還是放心的。士兵們休息得怎么樣了?“
“幸好林軍長提前叫我們準備了木頭,我們不要挖大量的戰壕,只要在關鍵部位挖一些就行了,我把士兵們分成了兩組,白天由一組挖戰壕,綁三角架,另一組睡覺;晚上呢,換過來,現在,我們起碼有五千個士兵,精神好得很,正等著俄羅斯人的到來。”
“也是,我想,俄羅斯人說不定凌晨就要發動進攻了,昨天早上的時候,他們離我們有四十公里左右,大部隊如果要到的話,應該是今天中午。庫圖夫是一個小心謹慎的家伙,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會等大部隊都到齊了再發動進攻的。不過,打仗這種事情,沒有什么正常情況可言,要是他們中的一支部隊扔下了重武裝,連夜趕路,對我們進攻偷襲的話,凌晨就可以到了。當然,他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動用他的哥薩克騎兵,連忙趕來發動進攻,要真是這樣的話,我估計,再一會兒就要打起來了。不過,我想,庫圖夫是個久經戰陣的家伙,他不會那么傻,用騎兵來攻擊一個有著較堅固工事的小山坡吧。肖參謀長,部隊按照我的要求,部署好了沒有?”
“師長放心,全部部署好了。小山坡位于平原之上,視野還是不錯的,可是,最大的缺點就是,俄羅斯人可以在四面發動進攻。我們的防守半徑是三公里,不是很大。南、西、東三面,由于坡度較大,而且上山的路徑難走了一點點,能夠用于進攻的正面也不大,所以,我把一團的三個營,分在那三面上,每個營六百人,配六挺重機槍和十八挺輕機槍;北面是俄羅斯來犯的方向,而且坡度較小,進攻正面寬大,我估計俄羅斯人會選擇那里做為主要的進攻路線,所以,我把二團都放在那里了,設三個防線,每個防線放一個營,三個防線之間以戰壕相連,以利于士兵們的撤退;三團做為總預備隊,那兒要人那兒頂上。炮營放在山頂上,并且我們利用一天的時間,修了一些簡易的小路,以利于野戰炮的移動;輜重連、師部等的人員,也已經作好了戰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