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家門變
朱門風流
管把韃虜驅逐出了中原。★3Q更新迅速(╰→3qzw），小說齊全★但由于明初蒙元仍然勢力單靠邊防衛所阻擋來去如風的蒙古騎兵。往往是種一茬麥子。蒙古騎兵就來搶掠了。久而久之子女財帛糧食損失無數。于是就有了一直修建的長城。盡管有了這樣的防線。長城也畢竟是一段段修的。時間長了還會在風吹日曬下倒塌。因此仍然不時有南邊的中原百姓被劫掠到北邊。而能夠從茫茫大草原上逃回來的青壯。素來都是體格彪悍武藝高強的漢子。投奔各衛所經過審查訊問之后。一般很少重新發回戶籍所在地。而是留下登籍為軍。之前張謙鄭和奉命挑選軍戶充當御馬監侍衛親軍的時候。就是挑選天下衛所的精壯之士和從北邊討回來的青壯。所以。在場三人聽了這寧可錯殺一不可放過一個。全都是大為驚愕。
張越此時越想越的蹊蹺。當下就開口問道：“這是誰下的令？”
“我怎么知道是誰下的令！我只知道我們辛辛苦苦從那里跑回來。一路上要躲避那些韃子的追殺。又要應付其他狀況。結果一進中原卻有兩個人的腦袋被當作蒙元奸細被掛在了張家口堡。就是我們都能說一口流利的韃子話。卻都說不好漢話！”
許是由于太激動。許是由于太久沒有說過太多漢話。那健碩漢子的聲音不但斷斷續續。而且還有幾分顫抖。他猛地撕開自己那件破爛不堪的棉襖。露出了身上橫七豎八的傷痕。這些傷痕的是鮮紅色的。有的是暗紅色的有的是層層疊疊。也不知道傷多少次。
“那幫韃子從來不把我們當人看只要稍有反抗就是用鞭子。而且不許我們說漢話。逃跑的人一律處死。就算僥幸逃出去。落到其它部族手里還是奴隸。我們逃回來一路上都是韃子的地盤。誰都說自己是流浪的牧民。根本不敢說自己是漢人。一路干活換飯吃。甚至還和馬賊拼了兩次好容易了出來。所以他們倆投奔了所被殺之后。我們全都再也不敢尋上官府。可整個宣府都戒嚴了。我了老大的力氣才好不容易跑到這里。”
周百齡瞧見張越和于謙都思不語不禁頗有些為難。這虜中跑回男子如何處置是有定例問題是他又不是邊官。這事情原本就沒有處斷權。再加上此次押運任務重大。倘若這真是一子。那么帶上就是莫大的禍患！于是。他把心一橫。正要示意左右親兵帶出去處理掉。卻不防張越搶在了前頭。
“你原本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當可有人和你一起被擄走”
那健碩漢子雖說沒過大世面但剛剛被一路架過來的時候他發現這里戒備森嚴軍士林立。心中不免絕望于是便索性豁出去了。這會兒見對面這些貌似大人物的人說話都還和顏悅色。他又生出了最后一絲希望。聽到有人發問他便舔了舔嘴唇。態度也恭敬了起來。
“小的原本是寧縣逢水村的農戶名叫牛敢。永樂十一年被韃子走。那一次咱們那個村子的人不被殺就是被村子也被一場大火燒了。被走的其他人不是熬不下去。就是給韃賣了這次和小的一起逃回來的那些人都不是當初那一撥的……”
發覺這個叫牛敢的子話越說越流利。對于家鄉的地理等等也描述極其細致。同樣是北地出身的周百齡漸漸相信了這家伙真是從忽蘭忽失跑回來的。起初的殺心也漸漸淡了。可一想到己這一行責任重大。不能收容一個底細不明的人。他又有些猶豫。結果旁邊一直都只聽不說的于謙卻在這時候開了口。
“把人暫時下吧。他既然從北邊跑回來。必定熟悉那里的情形。到時候也還有用。能夠從那回來在是不容易。不能讓千里來歸的壯士寒心。”
“廷益兄說的不錯。”張越也起惜才的心思。當下說道。“我那幾個隨從正好一路閑就讓他們忙看著他就是。另外還請周大人派人去打聽一下。看看宣府是誰下了這樣有悖于朝廷律令的格殺令。他走失的那幾個同伴。行文各州立刻派人去找。大戰在即。雖說要防備蒙元諜探但也不能因廢食。
他們既然在草原上轉了兩個月。情形應當比誰都熟。”
牛敢被擄的時候才十八歲。如今卻已經是將近三十歲的人了再老實的人在那種人間地獄呆了整整九年也會變的活絡一些。更何況他原本就曾經學過算數認過兩字。這次逃來也都是他出的主意定的線路。眼見對面兩位大人物為他求情。他不禁大喜過望。忙跪了下來頭。可還不等他道謝。就感到左右膊被人挾住了。
“按照小張大人的話。盡快行文州縣找尋其他幾個人！至于牛敢。不管你是韃子還是漢人。我們不能因為你而耽誤了事
能暫時將你綁起小張大人就請你讓幾個隨從他。千萬不要解開繩子。等了宣府再說！”
無論向龍劉豹還是連生連虎都是第一次去宣府。因此這會兒正在帳子里圍著彭十三七嘴八舌問個不停。直到連生瞥見張越進了帳篷趕忙出聲提醒。一群人方才站了起來。緊跟著就看到了張越身后那個衣衫的大漢。莫明其妙的他們聽了隨行親兵的解釋。這明白是怎么回事。連生當下就抱怨道：“周大人也是的。這種麻煩事情居然交給少爺你處置！”
“人命關天軍情是關天。怕么麻煩！”張越瞥了一眼牛敢背后綁著雙手的死結。又見其垂頭喪氣。便開口說道老彭。你身材和他差不多看看有什他能穿的厚實棉襖和其他衣服。再找雙鞋子來。一并給他換上。眼下先松綁。等上再說。人就給你看管。”
十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見張越那一臉不容置疑的表情。他頓時醒悟到這位主兒素來如此脾氣。于是只的認命地嘆了一口氣。遂把人領到一邊換衣服去了。這一晚上帳篷中呼嚕聲此起彼伏。而牛容易換上新衣吃了個半飽。卻因為心中忐忑一夜都沒睡好。
次日一大清早一大撥人就拔營上路了。面對張越多出來的這么一條尾巴陸豐倒是很興趣。問明了情形之后。他就挑了挑眉皮笑肉地說：“老周倒是好大的主意。咱們這么要緊的任務。他說留下就把人留下了。罷了罷了。反正這護的事情他管咱家只要順利到地頭就好……話說回來。這宣府那邊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隨便殺人別是哪個太監狐假虎威吧？”
張越卻懶的理陸豐會因此打什么鬼主意。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被騎人夾在當中的牛敢。換上棉和棉鞋。又洗過臉刮了胡子。此人看上去精神了很多雙肩寬闊身材粗壯。赫然是條虎背熊腰的大漢。而武藝如何雖說不而知但既然能夠從那么遠方繞了一個大圈子逃回來。總應該不錯的。
晌午之后保安州于有人接領隊的卻是保安衛的一名百戶。麾下則是手刀牌箭手槍手一應俱全。因著是官。他自然就避開了張越和于謙。又不好去奉承陸豐。于是便一個勁地巴結周百齡。哪怕這位京營千戶不理不睬。他也毫不氣餒。
好好歇歇。大人若是有什么喜好不若告訴卑職。回頭上卑職也能讓人安排。”他一面說一面偷覷周百齡的臉色。旋即又低聲說。“大人若是厭煩了中原那些門道。咱們衛所還有北邊的好貨色……李指揮說了。大人既是上官又是差。咱們該的好好奉承。”
對于這些鬼話。周半點不信。不過是虛與委蛇而已。
果然。那百戶嘮叨叨說了一大通廢話之后。漸就把話頭轉到了正題卻是私貨兩個字。保安州離蒙元不到百里。只要是南貨就極其有銷路。鐵器就更不用說了。因此朝廷每逢派官公干。幾乎人人都少不了攜帶私貨。到了地頭就由當地軍脫手。少不的兩邊都賺上一筆。這幾乎是公開的慣例了。周百齡對于這勾當然熟但一次卻不比往日張越早提醒過這回事關重大。他少不的吩咐下屬收斂些。就算真夾帶也不許帶鐵器。此時他明白了那百戶的。自然是拿場面話敷衍。結果對方卻仍舊不死心。直到周百齡說勻他百匹布。這才讓對心滿意足。
“大人別怪們保定衛的人眼皮子淺。實在是這邊出息少。不的不尋幾條路子。就說先頭抓到的那幾個忽蘭忽失溫跑回來的家伙。要不是宣府那邊戒嚴了。家也未必跑到咱們的地盤上來。李指揮正打算殺人呢。話說宣府的那位王公公還真厲害三下五除二就逼著興安伯下格殺令。那位保定侯小侯爺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因周百齡派人原原本本說了此事。張越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大戰在即提防蒙元諜探自然是必要的。但宣府那邊中官喧賓奪主卻不是什么好兆頭。大姐夫孟俊只是去宣府歷練的。不好說什很正常。但興安伯徐亨乃是鎮守宣府總兵官。居然還壓不住一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