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風流第四百三十六章暴雨如注。天子雷霆
因三大殿災。如今的早朝皆御奉天門。遇雨雪百官。這一日恰是大雨傾盆。官在雨中好易捱完了早朝。不免都是急急忙忙回衙門換衣裳。所幸六部衙門的薪供給向來僅次于五軍都督府。都是頭一份。因此這兵部衙門的好幾個暖爐旁都掛滿了濕透的衣服。
好些官員都只是這一一身能見人的門面衣服。起初還擔心換上破衣爛衫被人病。結果等到尚書方賓被宣召去了乾清宮。在衙門里頭走動的官員也就不管不顧了起來。竟大多換上了家常打補丁的舊衣。一個賽一個的閑適自在。那一個個頭戴烏紗帽身穿補丁衣的人往來于各間屋子中。整個衙門中仿佛上演起了一出大明兵部版更衣記。
都知道大明官員精窮。但平日穿著鮮亮官服的時候看什么。這會兒面對補丁大軍。張頓時大覺吃不消。索性把跑腿的事情全都笑嘻嘻的推給了萬世節。不單單是他。同樣家境富裕的崔之也不愿意穿著直到外頭鶴立雞群。此時也當起了縮頭烏龜。
“要是皇上這會兒來。恐怕看到這滿院子的人會嚇一跳。”
聽到崔范之這話。張越惟有苦笑。厚待官員是唐宋兩代的做法。所以那兩朝只要出仕為官。這吃穿住行少都是不用愁了。雖說一做官就能讓子孫代代享福有些太過了。但大明朝的官員實在是忒慘了一點。就那么一丁點。拿到手的還要被色克扣。要知道。這會兒外頭至少有十幾個官員穿著補丁的衣服最離譜的一個甚至是前胸后背六七個補丁!于是。他只的無可奈何的伏案低頭。繼續開始處理這些天再次堆積如山的公事。
“總算是回來”
也不知了久。屋子里突然傳來了一聲嚷嚷
張越抬頭一。卻見是萬世節回來了。只見他隨手把那把的傘丟在了一邊。隨即踢掉了濕透的鞋子。扒下襪子到柜子那邊去取了一雙新鞋換上。然后才回轉身走了過。
“我還以為咱們兵已夠窮了誰知道戶部衙那邊比咱們這兒更可怕。從上到下就難能找到幾個好衣服的人。就連夏尚書也是一襲布衣被宣召入宮了。好嘛。等跑到后都督府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色羅緞。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的下!那幫勛貴都督們看著我就好像是看猴子似的真是喪氣”
這話雖說是牢騷。但聽著卻著實凄了一點。因此屋子里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同時嘆了一口氣就不再作聲了。要說如今這六部衙門比起南京那殘破的一排屋已經是好多。至少下雨天會漏雨。內中家具也都是房子造好了之后重新置換過的。單單這筆開銷就讓戶部尚書夏原吉愁白了頭發。官員們的能按時發就不錯了誰還能指望公務員漲工資?
暴雨如注的天氣里。乾清宮中討論的也正是一個錢字。由于吏部尚書義分巡應天府。工部尚書不預軍國大事。因此這會兒被召來的便是戶部尚書夏原吉部尚書呂震刑部尚書吳中兵部尚書方賓。朱棣并沒有對這幾個心臣子多羅嗦。直截了當發了話。
“阿魯臺最是狡猾。次看似是跑了其實必定是另有所圖。如今已經入秋。朕罷衛所征兵不是因為斷定阿魯臺不敢來。而是因為冬天出不利。你們都是大臣。就在這里商量一下如何兵如何籌餉何日進發。等有了結果到東暖閣報。”
把四個尚書全都撂在了正殿。棣便出了側門從穿廊到閣時。看見杜楨上前行禮。便漫不經心的點頭示意其起身。隨即又對身旁的海壽吩咐道:“去兵部衙門宣召張越。就說朕有要事問他。”
打發走了海壽。朱棣方才來到正的花梨木雕蟠龍太師椅上坐下。又對杜楨問道:“楊士奇是朕用留守的了楊榮金幼孜則是跟著數次北巡北征只有你是新進。你是愿意留守。還是跟著朕去大漠上頭見識見識?”
“臣雖說昔日游學天下但蒙元的的盤卻尚未去。所以有生年。臣倒是想跟著皇上大漠上看看蒙元退出中原之后。北部邊患就不曾斷過。其實不單單是我朝。漢匈奴。魏晉時分了南朝北朝。隋唐時突厥回更是屢寇中原。到了宋朝則先有契丹。后有西夏女真蒙古……彼之部族更替。就猶如中原朝代更迭。一直都是中原臥榻之側的猛虎。”
朱棣并沒有發現杜楨沒有用現在。而是用了有生之年四個字。聞言頓時笑了起來。當下便點頭道:“猛虎?如今的蒙元就算老虎也掉了牙齒。要朕來說。那就是掉了牙卻越來越狡猾的餓狼!你既想隨行。那就讓金幼孜和楊士奇留輔佐太子監國。你和楊榮隨朕北征。朕還打算帶張越一同去。你們翁婿
回正好可以見識見識什么是真正的大戰!”
皇宮素來是十月初一柴薪取暖。但朱棣風痹癥已經極其嚴重。漸漸有些畏寒。因此幾個掌總的大太監商量了一下。便早早的由惜薪司給乾清宮供了柴炭。平日不覺什么。但今天外頭偏是大雨傾盆。杜楨剛剛一路行來。雖說朝靴外頭又罩了軟底皮鞋。卻仍是濕了大半。衣衫下擺也都在滴水。這有了暖爐自是舒適許多。不一會兒身上的衣服就干了。
由于朱棣如今對于繁雜公務很不耐煩。大多數折子都只批一個可或否字。其余的都由閣臣酌情添加。因此即使他手腳麻利。小太監從皇帝案前拿來的奏折也在他面前堆起了一大摞。隔了久。正埋頭寫字的他忽的聽到外頭傳來一聲通報。不禁抬了抬頭。看見是張越不禁微微一笑。旋即再次自顧自的處理公事。
盡管兵部衙門就在明門外頭。但海壽傳命。張越趕過來卻仍然用了小半個時辰。由于這路上走急。盡管在外頭戴正了烏紗帽。可由于這雨下太大。他免有些形容狼狽。行禮過后站起身時就看見朱棣正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想當初你在求直言的時候上了那個運運糧的折子。朕沒搭理你。畢竟。河道已經重新疏通。沒道繼續用海
但如今朕若是明北征。若今運河封只能從陸路運糧不免多有不便。這海運也就了一條路子。江南的船運到沽之后就能走衛河運河。運到宣府也方便。既然是你提出來的這事情。那么朕把此事交由你辦如何?”
盡管很是在里猜測著朱棣召見的用意。但張越仍是沒想到皇帝一開口就是這么一個問題。這種事情都為了十年百年計。哪里那么快就能在戰時使用?愣了一愣之后。他便索性直言說:“皇上。臣提出海運。一來是為了未雨繆防漕河淤塞封凍。二來是為了鞏固海防。然海運用船和漕運不一樣。如今海禁初開。能造海船的工匠并不多。造好的海船則更少。若真的要運糧。恐怕只能在漕運不濟時加以補充。作為運糧主力則力有未。更何況。冬日運河封凍。沿港口恐怕也要封凍。此時海風也更適宜南下而非北。”
朱棣如今是滿心想著征。其余都是次要的勾當。聞聽此言頓時頗為不悅。想到前一次北征就是因為糧道供應不上。回程的時候險些釀成大亂。他自是更加煩躁。索性站起身來來回回在殿中踱起了步子。良久。他擺擺手示意張越退下。徑直對跟進來的海壽吩咐道:“出去看看那四位尚書。這么長時間總該有個準信。讓方賓先進來!”
出了乾清宮。想到朱棣向來就是不勸的脾氣。認準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張越不禁仔仔細細考慮了此次北征運糧用海運的可能性。最后還是覺的不可行。畢竟。漕船最的就是擱淺。以需要越輕越好;而海船最怕的就是載重量不夠。所以太輕了就容易飄;除非鄭和寶船這會兒正好從南洋回來全部用來運糧。否則這一趟北征絕沒可能用海運。
由于下雨路滑。張心里又揣思量。因此這腳的步子不禁慢了一些。等回到兵部衙門已經是未時一。匆匆扒拉了兩口飯又繼續開始處理武庫司的事務。他漸漸就把先頭皇帝的不快拋到了一邊。畢竟。他又不是萬能的神。再怎么厲害也變不出千八百艘海船來。這一忙就是忙到申正散衙時分。此時云已經敲起。他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剛剛和幾個屬官笑兩句。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巨大的喧嘩聲。
一片騷亂中。一個書吏也似的沖進了武庫司司房。使勁喘了兩口氣便急急忙忙的說道:“宮來消息。方尚書被罷官去職。戶部夏尚書和曾經署理戶部的大理丞鄒師顏全都給下了錦衣衛獄。聽說刑部吳尚書和禮部呂尚書也遭到了訓斥。杜士更是不知道么緣故受了牽連。這會兒也下了獄!”
此時此刻。萬世節也不禁倒吸口涼氣。他看著驚愕失神的張越。忍不住望了一眼外頭的雨。天空陰暗仿晚。這場入秋以來最大的雨也絲毫沒有止歇的跡象。天的間只見一片白色的雨簾。砸的瓦片的啪啪作響。
PS:想起那回書評區有人說崇禎換十幾個兵部尚的事情了。政治穩定的時候。內閣的閣臣以及六部長官幾乎都是不換的。看明史里頭的七表就最明顯了。哎。求月票了。俺糾纏最緊的一個三癡。一個三戒。兩個都是猛人。雖然上品和一兩本書都挺好看的。但眼下俺岌可危。所以求十張月票救急!!!回是真救急不是假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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