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lì亞是一個年僅兩歲的孩子。
盡管她的體內擁有著血族的力窶,但即使力量再怎么樣,也僅僅只是一個兩歲的孩子。
現在,正是艷陽高照的中午。
可在這午日的下方,這個小女孩卻是抬著頭,看著眼前那雙翡翠色的瞳孔。而這個小女孩的那雙紫色瞳孔中,此刻,卻是不經意間,泛起一層猩紅。
面包笑著……
她輕輕捧著這個小女孩的臉頰,那雙白皙交nèn的手指更是在她的臉龐上劃過。
(來,可愛的小雷米。聽姐姐的話,啊。要知道,你可是擁有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血統。你的鮮血比任何人都要來的珍貴。)
(這樣優秀的你,怎么可以就那么簡單的,就被你那個還沒有來得及出生的妹妹,奪去叭叭和媽媽對你的寵愛呢?你必須維持住自己的地位,而要維持住這一切,你就必須,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存在。)
小雷米繼續呆呆看著。眼前那雙翡翠色的瞳孔中似乎蘊含著某種力量,被這雙眼睛盯著,這個女孩就一動不動。也伴隨著那名少女的手指輕撫,她那雙眼睛中的猩紅,此刻,也是越來越顯得濃郁“姐姐?小雷米要…看清自己”
(呵呵,是啊,看清自己。來,身為一名公主,你天生就應該擁有嫉妒和憤怒的心。)
(你的體內應該擁有那至純至正的黑暗之血。但是你卻不畏懼陽光,所以,你比你的母親更為強大!)
(痛恨你的妹妹吧因為她將會搶走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如果你喜歡你的叭叭的話,那就絕對不要讓其他任何人,搶走你的叭叭。不然,你以后將永遠無法再趴在你的叭叭的背上。也再也無法聽你叭叭給你講故事。你叭叭的寵愛將會落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而那個人呵呵,將~永~遠~永~遠~,也不會是你。我可愛的小雷米~~~)
充滿了魅惑的聲音,每一句,似乎都有著激蕩靈混的魔力。
究竟是怎樣的力量在玩弄這個兩歲小女孩那稚nèn的靈混?隨意侵蝕著她的思維?
面包那張艷麗無雙的面容上,依舊帶著最為柔和的微笑。
她的雙手也是繼續撫摸著這個小女孩的雙頰。
手指輕撫,小雷米lì亞那半張著的嘴里,慢慢的,出現了一些異變。兩顆犬牙開始漸漸變尖同樣的,她的那雙淡紫色的瞳孔,現在,也是化為了紫紅色。距離那和鮮血一樣的紅色,已經不遠了還差最后一點……
只差最后一點點,這個女孩的心智就可以緊緊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了!
面包的雙眼慢慢睜開準備施加最后一道暗示!
“哎,雷米lì亞,和姐姐在外面玩呢?”
遠處,傳來一聲呼喊。
這聲雄壯的呼喊似乎轟破了什么似的,剎那間就讓那個已經狀若發呆的雷米lì亞給喚醒。這個小女孩雙眼中的猩紅瞬間就消失無蹤,重新變成了紫色。而她嘴里的那兩顆尖牙也是瞬間縮回,變成了極為普通的rǔ牙。
“叭叭~~!叭叭叭叭~~~~!”
雷米lì亞就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似的,抬起手,向著那邊的湖岸邊不斷的招手。那邊的澤倫斯背上扛著一頭野豬,看到自己的女兒向自己招手之后也是笑著擺了擺手。之后,小雷米就雙手往湖面上一按,趁著那冰面,快速的往她父親那邊跑去。
“書、書x~~~”
小女孩一蹦,就跳到澤倫斯的懷里。澤倫斯也是哈哈笑著,一把托住她的屁股,將這個小丫頭摟在懷里。
“小雷米有聽姐姐和媽媽的話嗎?”
“聽~~~”
小雷米摟著澤倫斯的脖子,笑嘻嘻地說了一聲。可是之后,她突然捏著鼻子,連連擺手,交嗔道…
“叭叭臭臭!叭叭,臭臭!”
澤倫斯愣了一下,見女兒掙扎,只能將她放了下來。之后,小雷米lì亞就沿著冰面跑回小木屋,一邊跑還一邊對著自己捏鼻子扇風。看到這一幕澤倫斯還真是有些無奈。
“咳,你這野豬。沒事干嘛在沼澤地里面打滾啊?害得我被我女兒說臭。”
澤倫斯拍了一下自己肩膀上的野豬,埋怨了一聲。但,他也只能十分無奈的扛著這家伙沿著冰面,重新走回來了。
“面包我女兒還乖嗎?”
澤倫斯笑著,問著旁邊的面包。
而面包,則是滿臉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等到澤倫斯走進屋子之后,她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重新換回了那張冰冷如霜,繼承自父親的冰冷面孔。
跟著澤倫斯進入木屋,關上門。剎那間,外面的青天白日在這里立刻變成了黑暗中的夜晚。
澤倫斯將肩上的野豬放下,點上油燈。狹小的屋內亮起了那一盞亮紅色的光芒。隨后,這個丈夫就來到房門前,輕輕敲了敲屋子的門。
“瑪琳,今天的份到了。出來吧。”
“哎。”
屋子內應了一聲,澤倫斯就走到屋子中央,從墻上取下一個針筒,坐么那野豬旁邊。
他撫摸著這只野豬的動脈,等到摸到之后,就將手中的針筒直接插了進去。
面包在旁邊看著,一旁的小雷米lì亞也是安安靜靜的在旁邊看著。
在抽完血之后,澤倫斯取下針頭,將針筒內那些暗紅色的液體倒進一個鐵質碗,端著,走進房間。
瑪琳依舊在床上躺著。她的樣子看起來依舊十分的疲倦。她閉著眼睛,臉龐有些蒼白。澤倫斯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依舊十分的燙。但是現在,她的身上卻連汗水,都出不來了。
“老婆,老婆。來,喝口血,提提精神。”
看著妻子如此虛弱,澤倫斯心中的擔憂實在是十分的痛惜。他小
心翼翼地扶起瑪琳,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隨后,他端起那盛著豬血的碗,遞到瑪琳的唇邊。
瑪琳的嘴唇,蒼白。
她的臉色看起來哪里還有半分血族的模樣?這位少fù掙扎了幾下,但雙眼還是有些睜不開。如今,她只能微微張開嘴。
澤倫斯將碗遞到她的唇邊,服侍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
喝了血,瑪琳的臉色似乎好了一些。澤倫斯連忙服侍她重新躺下,蓋上被子。用手挽過她的頭發,放在枕邊。
“咳……”
看著妻子這副樣子,澤倫斯嘆了口氣,站起身。可在這時“老公……老公……你在哪里?”
也許,是睡迷糊了吧。瑪琳張開口,只為了呼喚丈夫。見此,澤倫斯立刻伸出手,將妻子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胸口。
“我在這,我在這里。好些了嗎?、。
瑪琳靠在丈夫的胸前,臉上的蒼白之色似乎更加消去了不少。
她的嘴角掛起了微笑,十分安心地依偎在丈夫的胸前。
“瑪琳?老婆?”
瑪琳沒有說話興許,她是睡著了。澤倫斯呼出一口氣,不敢放手,只能這樣抱著她。但片刻之后,他懷中的妻子,卻是輕輕地,說起了夢話……
“老公……嫁給你……真是……太好了……”
澤倫斯有些憨憨地笑了笑,點點頭。
“我們夫妻永遠也不分開,我要再為你生十七八個……孩子……”
“我們要永永遠遠的做一對,夫妻好不好?”
這些話,只是夢話吧。
不過,聽在澤倫斯的耳朵里,卻讓他無比的高興。
他笑著,點頭。
臉上說不出的開心。這些笑容看在那邊的面包眼里,卻是讓她嘴角的那末陰笑,顯得更為冰冷。
“好好好,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其實吧,我們當然可以永遠在一起。來,你好好的躺下,好好睡一覺。睡完了,病就好了。”
興許是澤倫斯的安慰傳進了妻子的夢鄉之中。瑪琳那蒼白的臉上,也是終于展現出些許的笑容。她松開手,讓澤倫斯安排她好好的睡下,蓋好被子。在做完這一切之后,這個丈夫才呼出一口氣,端起那空了的血碗,走出房間。
“嚎!嚎!”
外面的客廳里,被抽了血的野豬醒過來了,由于四肢被綁,它正在那里嚎呢。面包蹲在野豬旁,看見澤倫斯出來之后,立刻迎了上去,舉起手中早就準備好的牌子、
《叔叔和嬸嬸真的很恩愛呢。》
澤倫斯呵呵笑了笑,將手中的碗交給小雷米,讓她去洗干凈,同時說道:“這還要多虧了你父親當年證婚呢。如果沒有白癡老兄”
話說到這里,澤倫斯戛然而止。他偷眼瞥了一眼這邊的面包,只見面包的表情略顯暗淡,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嘴,埋怨自己多話。
面包低下頭,片刻之后,她又重新抬起頭來,笑著,搖了搖。
《沒事的。叭叭和澤倫斯叔叔也算是那么多年的老相識了。據我所知,叭叭還從來沒有給任何人證過婚。甚至還不惜以魔族帝王的身份。》
舉著牌子,面包的視線再次投向那邊的棺木,眼中流露出來的思念已經不再需要任何言語去表達。澤倫斯再次埋怨自己的失言,可他一時間卻不知道應該用什么話題來轉移才好,免不了,弄得十分尷尬。
《算了,不說這些了。叔叔,嬸嬸什么時候生產啊?》
面包的臉上重新揚起了笑容,舉牌。
談到這個,澤倫斯的臉上笑容立刻綻放起來。他一邊抓住那頭嚎叫的野豬,扛在肩上,一邊說道:“這個嘛,應該也就是這個月底,下個月初吧。反正也就這兩三個星期。哎呀呀,就是不知道,我家的老二究竟是個女孩子還是個男孩子。呵呵呵,面包,你們這些縱石師……………,能不能看出究竟是男是女啊?”
面包笑了笑,搖搖頭。
“咳,這也是。你看看你看看,我也太心急了。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看得出來呢?”
澤倫斯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說道:“咳,算了。反正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我斯卡雷特家的寶貝!呵呵呵,想不到啊想不到,短短的兩三年里,人的一生境遇竟然會變化那么多。還真是世事誰料啊。”
一邊說著,澤倫斯扛著野豬走出木屋。面包瞥了一眼那邊正在湖水中洗碗的小雷米,手一揮,寒氣凝聚成的冰橋立刻浮現。而且,比小雷米做成的更寬,更結實。
澤倫斯聳聳肩膀,拉起那邊的女兒,走過冰橋。面包也是跟在后面。過了橋之后,面包瞥了一眼身旁的雷米lì亞,笑了笑,舉起牌子一《澤倫斯叔叔,如果說,瑪琳姐姐肚子里的是一個女孩。您有了二小姐之后,會不會就不再對大小姐那么寵愛了呀?》
澤倫斯繼續走,面包隨手一揮,四周的風將那迷霧驅散,路,也隨之好走了不少。
“呵呵呵,你怎么會問這欄的問題?”
面包笑笑,卻不回答。
澤倫斯撓撓后腦勺,看了眼旁邊的女兒,說道“這個嘛,其實我覺得,我應該不會寵愛我的兩個女兒吧。因為,作為一個父親,我不認為自己應該用寵溺,來對待自己的孩子。“這個男人深一步,淺一步的向前行走,緩緩道人“我們現在已經是在山林中隱居的人。我也沒有什么能力來寵愛這兩個孩們。不過,我還是會竭盡自己的所能來照顧她們。”
“她們是我的女兒,不論大小,她們都是我最珍貴的寶貝。也許,一個小,我會多照看這論個多些。但這并不代表我會對兩個女兒有任何的分別。”
這位父親伸出手,輕輕拉住那個蹭著地面行走的女兒,臉上充滿了慈祥——
“可是,我愛她們。為了她們,我可以做任何事。付出任何的代價。”
“這是我的家人,是我最親,最愛的家人。”
“我只知道,現在,她們任何一個都是我生命中的全部。面包,你應該可以理解這種感覺。就好像白癡老兄對待你一樣,不寵溺,但卻會從靈混的深處喜歡著她們,希望照顧著她們。哪怕是燃盡生命的最后一絲花火,做父親的,也絕對不會讓女兒受一丁點的委屈。不是嗎?”
澤倫斯回過頭,那雙許久未見的銳利瞳孔,現在,正寧靜地看著面包。
這個男人將背上的野豬放下,讓它離開。隨后,他拍拍手,就要往回走,………,
《可是,做女兒的呢?》
突然,面包猛地抬起頭。這一刻,她也不用寫字板了,直接伸出手一招,四周那些分開的霧氣立刻被牽引過來,在半空中形成了文字。
《做女兒的呢?難道做父親的,可以丟下做女兒的,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個世界上,然后就死掉,再也不管不問了嗎?什么做任何事…做女兒的其實根本就不希望做叭叭的能夠為了自己做那么多的事!更別說,付出自己的生命!》
澤倫斯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么。但是,他現在,卻只是靜靜地看著那些在半空中略顯潦草的字跡。也看著對面,那顯得有些情緒激動的面包。
“也許……你說得對。”
他,輕輕撫摸著小雷米lì亞的腦袋。可是雷米lì亞卻是捏著鼻子,跑到了一旁,只能換來這位父親的一臉苦笑。
“做女兒的,或許會嫌棄做父親的身上的臭味。但是,做父親的,卻絕對不會嫌棄女兒小時候屎尿亂拉,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
“我曾經做過兒子,我知道做兒子時不希望父母雙亡的感覺。在我雙親為了救我而死的時候,我甚至有些希望他們能夠不要那么保護我,而是快點扔下我逃跑。”
“但……現在。我做了父親。”
“不知為什么,我卻突然理解了做父母的那種心情。”
“就和白癡老兄一樣,我不知道他當時到底是以什么樣的心情收養你的。但我肯定能夠理解他逝世時的心情。”
面包一震,半空中的文字完全混亂,散開,重新化為霧氣。
“他一定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下去。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能夠照顧好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希望你能夠過的快快樂樂,希望你將來的每一天都能沒有任何憂愁,沒有任何苦惱的活下去。”
“也許,自己已經無法繼續陪你走完接下來的人生。
但他的靈混將會永遠守護著你。即使不投胎,不轉世。哪怕成為無家可歸的靈混,也一定會陪伴在你的身邊。看著你一天天長大,嘴角,掛著笑容。”
“我想,這應該就是作父母的心愿。即使是為了子女而死,也沒有任何的怨恨。”
“無怨,也無悔。”
啪嗒。
面包的腳步,向后退了一步。
她的表情顯得有些扭曲,雙手更是捂住自己的頭!
好痛……好痛!
為什么還要那么痛?!
為什么……為什么???!!!
“面包?你怎么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一…
一!!!”
猛地,面包慘叫一聲,扔下那邊的澤倫斯和雷米lì亞,直接沖進了那片迷霧之中,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