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看著自己的手,再看看那邊害怕的瑟瑟發抖的蜜梨。他沒有開口詢問,而是直接將小面包放在床上。但他不問,蜜梨卻是有些忍耐不住了。這個女孩連忙跪了下來,放下手中的拖把,小聲而膽怯的說道:“陛下……歡……歡迎您……回來……”
白癡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來到樹屋的一角,這里原先是墻壁,可現在卻變成了由許多樹藤組成的大門。他只是往前一站,目光冷冷的看著這些樹藤。樹藤仿佛恐懼著什么似的,紛紛縮起。隨后,被它們所掩蓋的一間樹枝小屋,就出現在白癡的眼前。
小屋內鋪滿了干草,弄得就像是一個巢。除了天花板上有一個打開的換氣窗之外,這扇大門就是唯一的出入口了。屋子的角落放著一個許多白癡平時不用的瓶瓶罐罐,里面放著水,干果,核桃之類的東西。在這間小屋子的半空有一條橫拉而過的繩子,上面吊著蜜梨之前穿過的衣服,正濕漉漉的在那里飄蕩。
說實話,白癡一站在這間小屋前,這座由藤蔓和樹枝組成的小屋子就開始發出顫抖。似乎只要白癡一聲令下,樹枝就會立刻害怕的縮回去,然后將里面的干草堆,水壺,以及蜜梨的衣服全都扔到外面的地上。
白癡背著雙手,目光冰冷的看著這間額外多出來的建筑,一言不發。可他不說話,在他背后的蜜梨卻是更加害怕了。她抱著雙手,十分擔憂的看著自己的那些干草堆,看著自己撿來的干果,晾起來的衣服。在這一刻,她開始后悔,后悔自己竟然會有那么大的膽子,在陛下的屋子旁邊建造自己的房間?要知道,當初白癡可是僅僅同意她在樹屋的天花板上筑一個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說自話的弄一個房間!
白癡看著其中的裝飾,始終一言不發。蜜梨也只能縮在后面,膽戰心驚的看著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屋子。
良久良久,白癡終于轉身,從這間屋子內走出。他冷冷的瞥了身后的蜜梨一眼,從其身旁踏過。
看到白癡離開,蜜梨這才心急火燎的沖進屋子,將晾在里面的衣服取下。門上的樹枝也是迅速合起,讓這條小母蜥蜴擁有一些最基本的私人空間。
對于蜜梨來說,白癡不在的這段時間簡直可以用難熬來形容。因為特殊的身份,她無法出門。當初白癡離開前往南丘斯時家里根本就沒有留下什么錢。所以她無法去買衣服,只有自己這一件衣服可以更換。不過這還沒關系,因為畢竟家里只有她一個,所以臟了就脫掉,洗干凈晾干后可以再穿。只是有時候胡桃偶爾會來,讓她無法把衣服吊在門外晾。不然讓那位公主知道自己全裸的住在陛下的房子里,一定會惹起不小的騷動吧。
沒有錢,另一個困難的事情就是沒有吃的。由于白癡家里沒有冷藏庫,所以保留的食物很少。蜜梨在翻箱倒柜的撐過開頭兩天之后,終于面臨斷糧。但天無絕人之路,她在這座樹叢里逛一圈后,很快就能找到一些堅果之類的種子充饑。雖然比不上店里販賣的食物,但她還是小心的收集了許多放在這里,再加上她平時打掃屋子,杜蘭樹有時也會結一兩個怪異的甜果子,她才不至于有一頓沒一頓的活了下來。
現在,蜜梨一時有些弄不懂白癡想怎么樣。是想要自己把這棟違章建筑拆掉嗎?還是說會把自己直接趕出去?一想到后一條,她就有些害怕,連忙穿好衣服,系好圍裙,小心的挪動腳步走了出去。
“陛下……”
出來后,只見白癡正坐在床邊,輕輕搖晃著小丫頭。蜜梨大著膽子,叫了一聲——
“陛下…………女奴知道!女奴不該在陛下出行期間擅自改造陛下的屋子……女奴馬上……馬上就把房子拆了!所以……所以……(說到這里,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請不要……請不要趕女奴走……求求您……陛下……”
這一次,白癡連看都沒有再看蜜梨一眼。他搖醒了已經美美睡了十個小時的小丫頭,,當這個小丫頭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坐起來后,他伸出手,去取放在一邊臺子上的木梳。
蜜梨見狀,急忙上前取過梳子遞給白癡。白癡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接過,幫小丫頭梳理起頭發,再用絲帶扎好。接著,他就直接拉著這個腳步還有些晃晃悠悠的小丫頭下了平臺,踏入那座小樹叢中了。
蜜梨看著白癡離開,之后,她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不過,這代表什么呢?她轉過頭,看著從樹干中伸出的那個綠色頭發的小腦袋,問了一聲:“這樣……陛下算是同意我住這里了嗎?”
小腦袋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但很快,這個不明來歷的女孩就咧開嘴笑了一下,重新縮進樹干里去了。
現在來說走到下面草地上的白癡。他將小面包放在地上,隨后找了一根小樹枝,削去枝葉后交到小面包手里。小面包接過小樹枝當然有些高興。她捏著樹枝不斷的上下揮動,哇哇的叫著。不管怎么說,白癡親手替她做玩具這種事,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只不過,可惜的是……
“面包,照我的動作做。”
唰的一下,暗滅出鞘。在小丫頭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時,漆黑色的劍刃就已經在空中拉出一條黑線,轉瞬即逝。
“現在,你來。”
六劍之一,殤。
這一劍小面包看過很多次,她嗚嗚的笑著,絲毫沒有體會白癡的意思,依舊隨意甩著樹枝。白癡又叫了兩次,直到這丫頭真的沒有任何照做的意思之后,白癡立刻踏前一步,轉過她的屁股打了一下。
“啊!”站在平臺邊緣看的蜜梨率先對這一下挨打感到驚訝。
小面包開始還是愣了愣,過了大約十秒鐘,小屁股上的疼痛才讓她回過神來。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開始堆滿淚水,眼看著,就要哭了出來。
“不準哭。照做。”
沒有絲毫商量口吻的話語冷冷的從白癡嘴里吐出,小面包被白癡一瞪,原本想哭的心情又因為害怕而嚇了回去。等到白癡再次用慢動作擊出殤之后,她才含著眼淚,十分委屈的舉起手中的樹枝,照著樣子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