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龍奪嫡第三百一十八章 渾水摸魚(二)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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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渾水摸魚(二)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鳳鳴岐山  分類: 清史民國 | 歷史 | 胤祚 | 鳳鳴岐山 | 十龍奪嫡 

中華之地自古以來就是個禮儀之邦,做啥事情都要講求個合符禮教,官員的出行也是如此,啥等級的官員該享受何等待遇可都是明文規定的,幾品官著啥服色,乘多大的轎子,就連轎子的顏色都有強制性規定,那可是萬萬違不得的,現如今倒好,一起子刑部大小官吏既不乘轎也不騎馬,就這么排成隊列在大街上游行,整一個千古奇觀,別說大清開朝以來前所未有,即便是到如今止,歷朝歷代都不曾有過此等情形,引起滿京師轟動就成了必然的事情。

京師的百姓不同其他地方,拐彎抹角地轉上幾個彎子后,一準能跟王公貴胄搭上個關系,膽子倍兒肥,眼瞅著這般聲勢浩大的官員大游行,也不覺得害怕,反倒是興致勃勃地跟在后頭瞧著熱鬧,還不時地點評一二,諸如哪個官員走起路來精神,哪個官員是個駝背之類的閑話可是沒完沒了,也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放了風聲將“殺人滅口”的事兒給兜了出來,于是乎滿城百姓大嘩,痛罵之聲不絕于耳,十幾萬人就這么熱熱鬧鬧地出了城,呼呼拉拉地向暢春園而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然是鬧騰得大發了,游行的隊伍還沒出京師的城門呢,就有人急趕著往暢春園報信去了,偏生昨兒個康熙老爺子寵幸了位新進的妃子,估計是折騰壞了,這會兒還沒起呢,報信人沒膽子去驚動圣駕,就讓人去通知了當值的上書房大臣們。今兒個原本該是輪著毅親王祚與張廷玉這兩位上書房大臣當值的,不過一大早祚便告了病假,本該是明日當值的馬齊不得不頂了上來,兩位上書房大臣是老熟人了。也沒什么太多的話講,各自埋頭批著折子,突然間聽到如此震撼的消息,頓時坐不住了,慌忙起了身,也顧不得講究上書房大臣地體面,飛也似地奔出了澹寧居,跌跌撞撞地向園外跑去,邊跑還邊讓人去通報司禮太監李德全。讓他無論如何都得先將事情稟報于康熙老爺子。

馬齊是十幾年的老丞相了,還算能沉得住氣,出了暢春園立刻將負責首位園子的大內侍衛副統領賀鐵叫到身邊:“賀大人,傳令善撲營警戒,未得圣諭,任何人不得進園子半步,違令者殺無赦!”

馬齊身兼領侍衛內大臣,自是有權向善撲營官兵下令。賀鐵一張刀疤臉抖了一下,躬身應諾,飛快地將幾名大內一等侍衛叫到身邊,將警戒的任務安排了下去,守衛暢春園的三千余善撲營軍士除留守園內各處的千余人外,其余兩千余眾刀槍出鞘,如臨大敵般排成嚴謹的陣型,人人緊張地盯著遠處滾滾而來的洶涌人群。

四條腿總是跑得比兩條腿快,遲出發的領著幾個王府親衛縱馬先沖到了善撲營地陣列前。勒馬躍下,不曾想急了些。腳下一趔趄,險些就此載倒在地。幸好后頭跟著的親衛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這才沒當場丟人現眼。顧不得許多,氣喘吁吁地跑到馬、張二位上書房大臣面前,面色焦急地道:“馬大人,張大人,刑部反了。快。快調西山健銳營入衛圣上,快去!快去!”

別說馬、張二人無權調動西山健銳營。即便是有權也不會只聽的一面之詞而輕舉妄動。馬齊與張廷玉對視了一眼之后,看著道:“王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下官等實有些摸不著底細?王爺……”

馬齊的話還沒說完,毫不客氣地揮斷了馬齊的話,嚷嚷地道:“讓開,本王要覲見皇阿瑪,那起子刑部骯臟小吏、下作的狗東西竟敢聽老八的挑唆,行謀逆之舉,本王要請皇阿瑪主持公道,快滾開!”

馬齊、張廷玉都是老謀深算之輩,城府深得很,雖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經過,可卻知道一點面前這主兒壓根兒就已經是被氣暈了頭腦,事情是因而起,當然背后少不了八爺地挑唆,急著面圣不過是打算惡人先告狀罷了。此時形勢緊急,天曉得會不會行刺、脅迫圣上,值此危難時刻,怎能讓這么個不穩定分子沖入園中,萬一出了事,大家伙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張廷玉在上書房的位分雖是在馬齊之下,不過他卻兼著太子少保的銜兒,正好能管著這班子阿哥的,此刻眼瞅著已然失了理智,立刻上前一步斷喝道:“王爺,少安毋躁,園子已封,任何人未奉圣諭不得入內。”接著不理會臉上的怒氣,調頭對賀鐵道:“賀大人,準備了,誰敢強闖,格殺勿論!”

賀鐵“唰”地抽出腰間的大刀,怒吼道:“兒郎們,打起精神來,誰敢妄動,殺無赦!”眾軍轟然應答,聲震云霄。

眼中怒火只冒,可眼瞅著賀鐵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死人臉和手中那把明晃晃的鋼刀,不得不吞了口唾沫,強自按壓下心中地怒氣,黑著臉站在了一旁。

說時遲,那時快,洶涌而來的人流多半會便已然到了園子外,黑鴉鴉地人群面對著善撲營士兵手中明晃晃的刀槍卻沒有任何地退縮之意,可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十幾萬人就這么安靜地站滿了園子外那片寬闊的空地,氣氛陡然間緊張了起來,這時候只要是一點的火花便會釀成大變,饒是馬齊、張廷玉再如何鎮定,到了此時,心中也是慌得很,不過他二人身為上書房大臣多年,城府深,尚能穩住局面。

馬齊上前一步,掃視了一下人群,高聲道:“爾等都是朝廷命官,當知國家法度,死此聚眾之事該當何罪,無需本官多說,若是驚了圣駕,爾等焉有命在?還不速速退下!”

人群一片沉默。沒有人回答馬齊的話,可也沒有向后退去的樣子,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馬齊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了一層細汗,飛快地掃了眼站在最前排的那幾十位郎中、員外郎之類地官員,突地笑了一下道:“劉順,成泉,本官沒記錯地話,你二人是康熙三十年的進士罷。本官當初奉命主考,算起來你二人該是本官地弟子了吧?”

劉順、成泉二人都是正四品郎中。在刑部諸官里頭算是官位最高的幾個之一,此時眼見座師發了話,沒奈何只能上前一步道:“學生劉順(成泉)見過老師。”

“哈哈,免了,免了,唔,老夫一向不喜歡管事,平日里也沒提拔爾等。老夫這個座師有些對不住二位啊。今兒個究竟發生了何事?二位能不能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先說來聽聽?”馬齊哈哈大笑著說道。

馬齊是老相,在一桿子上書房大臣里頭除了李光地就屬他資格老,他要倚老賣老,誰也拿他沒轍,劉、成二人雖是八爺的心腹,可要他們當著眾人的面不遵師道卻也難為,這兩位郎中相互看了看,都沒啥好法子。不得不硬著頭皮作答。劉順躬著身子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述說了一番,當然沒忘記添油加醋。將地丑態好生描畫了一番,言下之意就是刑部諸官是實在無法忍受一伙子人的倒行逆施。不得已才要求面圣討個公道的,也虧得劉順演技好,說到最后竟然語不成調地哽咽起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配合著劉順的述說,后頭那幫子刑部官吏突地七嘴八舌地瞎嚷嚷起來,亂哄哄地吵著要面圣,要康熙老爺子出面主持公道。

眼瞅著形勢即將失控。馬齊的汗水已然將官服都浸透了。急忙高呼道:“肅靜!肅靜!諸位且聽本官說幾句!”好容易才將眾人安撫下來,馬齊高聲道:“爾等的要求。本官這就向圣上稟明,但爾等當知聚眾之舉斷斷要不得的,且都回衙門里去,若不然圣上怪罪下來,誰也保不得爾等!”人群一片死寂,沒有人理會馬齊地話,馬齊一看這樣子下去不行,立刻看著劉順、成泉二人道:“劉大人、成大人,本官以上書房大臣、領侍衛內大臣、吏部尚書,嗯,還有你二人之座師的名義,命令你二人立刻帶著你們的下屬退回去,若不然,就休怪本官不講師生之誼了!”

劉、成二人面對著馬齊的壓力顯然是吃不住勁了,在這個風頭上就算再給他倆幾個膽也不敢跟老馬同志硬扛,雖說八爺臨行之前有交待,可問題是現如今八爺的人影都沒出現,若是惹翻了馬齊,就算八爺想保他們也不見得保得住,不管怎么說,自己的命比啥都重要不是?劉、成二人略一猶豫,轉過身來,就打算開口讓自己的屬下先行退回去。

人總是從眾的,只要有人先退了,這人心也就散了,再做做工作,這場鬧劇也就該能收攤了。眼瞅著一場大禍即將解決,馬齊、張廷玉都各自松了口氣,心中暗道僥幸,不料,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站在一旁的突地吼道:“誰都可以走,那些個主事以上地都給本王留下!從者可免,主使鬧事者罪無可赦!”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之下,原本已然打了退堂鼓的那幫子官員們反倒不走了,個個默不作聲地怒瞪著,氣氛陡然間再次緊張起來。

這話明顯是故意地,他心中自然另有算計,左右不過是打算趁這個機會徹底擊垮老八,這一點小心腸又如何能瞞得過馬、張二人,只是在當下這個局面,馬、張二人又勢必無法當眾揭穿的用心,再者,從者究不究都難說得很,若是八爺倒了臺,只怕不但那些個郎中、員外郎地,就算一般的筆帖式都不見得能幸免。到了這會兒馬、張二人顯然也有些亂了手腳,不知道該怎么個解說法,場面上十幾萬人僵持在一起,除了呼吸聲越來越響外,再也沒有別的動靜。正當其時,人群中突然一陣騷動,分了開來,百余騎人馬從人群中穿過,當中護衛著一身整齊郡王服飾的王爺,卻是雍郡王來了。

滾鞍下馬,對著點了下頭。接著看向了馬齊、張廷玉二人道:“二位中堂,本王聽說有歹徒圖謀聚眾逼駕,特率王府親衛前來護駕!”這話明擺著就是站在了的一邊,直指刑部諸官為叛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其中的話意,馬齊、張廷玉一聽這火上澆油的話,頓時心中一涼,還沒來得及答話,站一邊地立刻高聲道:“四弟。你來得正好,這群混帳行子竟敢不讓本王見駕,走,你我兄弟一同面圣去。”

點了下頭,面露驚訝之色地問道:“馬大人,張大人,圣上何時說過不見我等?莫不是你二人假傳圣旨?”

這話可就寒得緊了,一頂假傳圣旨地大帽子扣將下來。饒是馬、張二人位高權重也吃不住勁了,馬齊汗流浹背地道:“圣上是不曾下詔,不過……”

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馬齊的話道:“圣上既然不曾下詔,你等這就是亂命,退開,本王這就要遞牌子面圣!”

一幫子阿哥都不是善渣子,若是讓、這哥倆個進了園子,天曉得會惹出多大地亂子,就算是在康熙老爺子面前先告上一個刁狀。在場的刑部諸官只怕性命就此不保,這一點馬齊、張廷玉心中自然有數。而那幫子刑部官員也不傻,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利害之處的。頓時人群中冒出個聲音來:“要面圣就大家伙一塊遞牌子面圣,沒地惡人先告狀算什么本事?”

“對!”

“就是。”

“沒錯!”

原本死寂的人群中頓時喧嘩了起來,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更有甚至還喊出了除掉奸王的口號,場面再次有些失控了。賀鐵是馬賊出身,對付狼群自是很有辦法,眼瞅著這幫子官員眼中冒著綠光。宛若一群即將擇人而噬的狼群。立馬高呼一聲道:“兒郎們聽令!上前一步者,殺無赦!”

兩千余善撲營軍士同時高呼三聲:“殺!殺!殺!”震天地喊聲中殺氣四溢。頓時將失控的場面暫時鎮壓了下來。面對著沖天的殺氣,一起子刑部官吏不由地心中打鼓,悄然地向后退了數步,正各自尋思著是不是該就此散去之時,人群背后又是一陣騷動,一陣歡呼聲響了起來:“三爺來了,八爺也來了。”

人群一陣涌動之后,一大排的大轎子都來了,來的可不止是老三、老八,除了祚沒來,老五到老十二全都來了,一大幫子阿哥們落了轎子,在老三、老八這兩個王爺的帶領下緩步走到了近前。

諸阿哥中老三是親王,自然走在最前面,滿臉笑容地跟、打了個招呼之后,笑呵呵地對馬齊、張廷玉拱了下手道:“馬大人,張大人辛苦了,本王來遲一步,見諒,見諒,唉,今兒個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就有人要挑起是非,搞什么清算,還要殺人滅口,唉,真是讓本王看不懂,得,就煩勞二位大人待為通稟一聲,就說我等兄弟幾個都要面圣,也好為冤屈而死的官員們伸個冤。”

祉不開口則罷,一開口就表明了自個兒的立場,明擺著就是站在老八地一邊的,現如今,阿哥們分成了兩派,一邊各有一個親王一個郡王,看起來是勢力相當,不過老八一邊不但站著一大幫的刑部官員還站著七、八位阿哥的,人多勢眾已然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這話也說得體貼,不求馬上進園子,只求代為通稟,話里頭一點毛病都沒有,這令、兄弟倆面色鐵青卻又無可奈何。馬齊、張廷玉眼瞅著阿哥們已然鬧得勢同水火,心中各自叫苦不迭,可也沒啥法子,畢竟祉的話里頭著實挑不出什么大毛病,馬齊只好笑著點一下頭道:“誠親王請稍候,下官這就親自去通稟圣上,一切自然由圣上做主。”

馬齊去了多時,卻始終不見回轉,老三、老八一伙子兄弟卻也不急,各自湊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笑談著,滿面春風的樣子,看得、兄弟倆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只好慢慢地踱到了一起,小聲地計議起來,場面詭異地僵持住了……

暢春園門口的這場鬧劇自然是瞞不過祚手中“鴻鵠”的偵查地,至于具體的情形祚卻早就了然于心了,待得老三、老八一露面,祚便清楚離自個兒上場地時間也所剩無幾了,有些手腳若是不趁此時交待下去,到時候只怕就麻煩了。頭前,暗箭一號已然發來報告,十七號已經得手,被關押在刑部大牢的沈業等人已經除掉,“暗箭”無一損傷,該撤出刑部地人員已然離開了京師,轉到外地去了;二號也已經接近了目標,拿到了康熙老爺子用藥的一份配方,只是暢春園被封鎖,二號暫時無法離開,只能暗示躲在人群中“暗箭”人員,行動順利,至于康熙老爺子的身體狀況究竟如何,要分析了那份藥方之后才能下定論。時間不多了,祚飛快地交待完了任務,跟鄔、林二人打了個招呼便出了內書房往外書房而去。

“六哥。”早已等得有些子不耐煩的老十四一見到祚進了外書房的門,立刻跳了起來道:“六哥,那外頭早都鬧了起來,您還穩得住,也真是的,一大早就把小弟叫來了,卻也不招呼一下,得,一場熱鬧沒得看了。”

祚就擔心著老十四去湊熱鬧,刑部的事兒剛起了個頭,祚就讓人將老十四喊自個兒府上了,這會兒聽著老十四地抱怨,祚哈哈一笑道:“臭小子,你跟哥哥還來這一套,嘿,瞧熱鬧?你小子會那么老實?得了吧,這事兒水深得很,沒事別去瞎趟,皇阿瑪地板子可不是那么好挨的,你啊,就給本王老實呆在這兒,哪都不許去。”

“六哥,瞧您說地,小弟有那么不堪嗎?”老十四被祚揭穿了心事,只好吐了下舌頭,做了個鬼臉,嘻嘻哈哈地道:“六哥,老二那個傻冒跟老八折回可是實打實地干上了,這可是個好機會,咱們也不用多做什么,只要在其中挑一下,嘿,讓他們殺起來,最好殺得個血流成河,到那時,看他倆如何收場,皇……”

,老十四這臭小子好狠的心腸,娘的,真要是讓他這么去干,這天下還不得大亂起來。祚心中一陣惡寒,趕緊打住老十四的話道:“老十四,瞎扯些什么,皇阿瑪還在上頭看著呢,若是讓皇阿瑪知道你小子在下頭瞎搞,就算額娘也保不住你,老實呆著去。”

老十四嘿嘿一笑,正要開口答話,周用誠走了進來道:“王爺,十四爺,圣旨到了,要二位主子前去接旨。”

嗯,來得好快啊,老爺子怎知老十四一定在咱府上?媽的,這里頭有蹊蹺!祚心中疑云突閃,卻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只是點了下頭道:“嗯,本王知道了,開中門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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