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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才是2007年,不如意外的話,胡哥最少還可以掌控這個國家8年以上,對于一位最高的權利掌控者來說,從現在開始才是他手中權杖的光芒最輝煌的時候,可胡哥的這番做法,卻明顯的有位自己退休下來做打算的意思,是不是搞錯了?
胡哥當然沒有不會搞錯。
眼下胡哥忽然提到了大伯家那個剛剛畢業的哥哥,張嵐心中一頓,立刻覺得這事兒似乎有些……
果然,胡哥的話印證了張嵐的想法。
“我聽小劉說,你那個堂哥不錯,不僅在學校期間就已經入了d,還是學生會的主席,現在我們政府正在大力提倡提拔和使用年輕干部嘛。”
“這么說,”張嵐皺了皺眉頭,不太敢確定胡哥話里的意思,“您把他送入政壇了?”
“呵呵……”胡哥笑而不語,可這態度分明是默認了。
這話多少有些違心了,對于自己那個堂哥的情況,張嵐雖然平日里在家里的時候并不多,可也知之甚深,上一世的時候,這位堂哥畢業于本市師范學院,普通本科,畢業后拖了不少關系才進了縣實驗中學教初中,因為這位堂哥向來比較木訥,屬于比較“拙于言”的類型,也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在學校諸多老師當中只能算是一般……一個不懂迎來送往的老師,雖然不為領導所喜,可最起碼比那些總給學校領導惹出事來的人讓人省心,屬于那種旱澇保收、有好事找不到他,可有壞事同樣也基本上找不到他的類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堂哥的這一輩子就算是這么平平淡淡的過去了,或許在很多人眼中看來,這樣平平淡淡、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顯然也不錯,可問題在于,因為張嵐的存在,這位堂哥的這一世同上一世截然不同了,雖然按照歷史的慣性,最終這位堂哥還是進入了本市的那個師范學院學習,依舊是個普通本科生,并沒有如張嵐的大娘所愿,成功的考上一本乃至重本。
不過片刻之后,張嵐就搖頭笑了。
這事兒根本就不用胡哥乃至于秘書小劉去打招呼,對于胡哥而言,甚至是對于胡哥的秘書小劉而言,讓張家一位本科畢業的子弟進入政府上班,根本就不算個事,甚至根本都不用小劉示意,早已經將張家的親戚關系倍的滾瓜爛熟的市縣兩級的黨委和政府們,早就盯著這個機會了……
這可是向張家賣好的絕佳機會啊,張家當然不會在乎一個公務員的職務,可最起碼大家伙兒向張家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咱們是非常誠心的將您們家的人放在心上的,甚至現在細細想來,上一世的時候,自己那位堂哥在學校里連個班干部多不是,更不用說學生會干部之類,恐怕從自己那位堂哥進入學校一開始,學校領導便已經欣喜若狂于自己撈到了一個大金礦:天大的一個餡餅啊,就這么“噗通”一聲砸到自己腦袋上來了!
而顯然,對于這種情況,絕對是中央層面的大佬們所樂于見到的。
能夠進入政界自然是好事,可對于自己這位“拙于言”的堂哥,現在張嵐可不這么想,同那些吃人不吐骨頭、將你賣了還替別人數錢的老政客油條們相比,這位堂哥實在天生就不是搞政治的材料,現在胡哥為了拉攏自己,輕而易舉的將一個剛剛從學校畢業的生瓜蛋子塞進了縣教育局,成了一名正式在編的公務員,這真是……對自己的堂哥而言時好時壞,張嵐是一時間真有些搞不清楚了。
“不管怎么說,我還是要謝謝你們。”想明白了這些,盡管心中不是很樂意,可張嵐卻一定要領這份情。
“不用客氣。”胡哥笑的很是燦爛。
張嵐回到老家的時候,大伯家正在擺酒大肆慶祝。
同上一世相比,這一世的大伯家有了很大的不同,上一世的時候,在張嵐只有十二三歲的時候,大伯和大伯母兩口子便孤身遠赴東北,十余年的發展,在東北發展起來兩個年出欄上萬頭商品豬的養豬場,在村里也算是名人,可這一世不同,這一世的大伯家,靠著張嵐一家,在本鎮上就弄起了一個年出欄超過十萬頭的超大規模的現代化養豬場……轉了一圈,還是在和豬打交道……每年也有數百萬的利潤。
在家門口每年就能夠賺到數百萬,對于兩個土生土長的農村人來說,他們知足了,他們也知道自己家沒法同四弟家比,而且若不是四弟家的照顧,自己也不可能發展出這么大的一片家業來。
看到張嵐到來,大伯和大伯母頓時喜上眉梢。
張宗君一家人在整個家族當中有著超乎尋常的地位,所有張家的成員心中都知道,自己能夠如此受人尊敬、過上這么富足的生活,全都是拜自己家這位老四所賜,張嵐這小子這次特意回來給自己的堂哥慶祝找到一份好工作,更可以從中看出張宗君一家人對親情和親人們的重視,這讓所有參與這次慶祝聚會的和張家沾親帶故的親朋好友們都覺得臉上有光……雖然大家都知道老四家對族內的子弟要求甚嚴,可無論如何也是一家人不是,別的且不說,如果不是看在老四家的面子上,就憑老大家那孩子的木訥樣,憑什么讓人家政府以緊缺人才的名義特招了?
這再次證明了一句話,在這個神奇而又偉大的國度,沒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張嵐來了?”大伯搓著手,激動的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么好,只是一個勁的把張嵐往主桌上面讓,“來來來,坐這里,坐這里……”
看到張嵐來了,主桌上的幾位張嵐的長輩都站了起來,笑著伸手向張嵐招呼道,“來來來,張嵐坐這里。”
主桌上做的可都是張嵐的長輩,說起來不是不是張嵐的親叔叔伯伯就是在三服之內的本家叔伯,在什么時候見了張嵐都要恭恭敬敬的問聲好的。平常如何姑且不論,在這個時候可不是以家里的財富多少論的,只要張嵐不想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罵成是目無長輩的混蛋,那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坐在主桌的主位上,忙連連謙讓,“二大爺,三大爺還有鳳文大爺,你們坐,你們坐,我一個小輩,哪有讓你們站起來的道理?”
張嵐這話說的客氣,一群長輩們都覺得甚有面子,俱是含笑點頭不已,主桌周圍的幾桌客人也是面有異色的看著張嵐。
原本在他們眼中看來,老四家如今生意做的這么大,這小子從小就是在蜜罐里泡著長大的,小時候咱們不說,這些年來應該有些目中無人的,卻不成想這小子還跟小時候一樣接人待物彬彬有禮……怪不得老四家的生意能夠做的這么大,人家這門風、這家教,不佩服都不行啊。
有個別因為家中有了幾個錢就對孩子寵溺不已的長輩們,臉上就浮現出愧色:就自己家的那幾個小錢,能跟老四家比?聽說老四那是能夠隨時跟咱們省長和省委書記喝酒侃大山的人物,可就是這么一號人物,人家教出來的還是這么懂禮貌,再看看自己家那個不成器的東西,這真是……唉……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仍啊。
張嵐可不知道這會兒長輩們心中已經動過了這許多的念頭,謙讓了一番之后,對一眾叔伯們謝罪告辭,“叔叔伯伯們,不好意思啊,這回來我還沒見到我哥呢,你們先坐著聊著,我過去和我哥哥說說話。”
這話說的應該,而且作為老大家的侄子,按照傳統的習慣,說張嵐本身就是他們家一份子也不為過,就算是現代,如果兄弟幾個當中,有某個兄弟家沒有子嗣的話,也會從其中某一家的兄弟姐妹當中選出一個孩子來過繼給這個沒有子嗣的兄弟的,并且這個過繼過去的子嗣仍然可以叫他原來的爸媽為爸媽,大家是親兄弟,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正是這種傳統淳樸的觀念,才讓整個張家兄弟如此團結,沒有讓財富迷住了他們的眼睛。
大家都知道這次張嵐回來是為了慶祝老大家的兒子順利進入縣教育局舉行的,總不能人家堂兄弟兩個還沒見到面就拉這小子在這里喝酒,當即便連連夸獎不已……
張嵐只有苦笑的份了。
“大哥,恭喜你啊。”
雖然這并不是張嵐希望看到的結果,可既然這已經成了事實,張嵐也沒有將自己這位堂哥硬生生的從教育局“趕回”縣實驗中學的打算,而且恐怕就算是自己真的動用關系將自己這位堂哥“趕回”了縣實驗中學,縣實驗中學的領導們也會將自己這位堂哥當做祖宗一般的供起來,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叮囑這位堂哥兩句。
“恭喜什么啊,”張嵐的堂哥張明川苦笑一聲,臉上忽然現出一絲疲憊,從兜里掏出一包煙,熟練地抽出兩支,“抽嗎?”
一看便知道這是有兩年以上煙齡的“老煙民”才能夠做出的熟練動作。
張嵐不禁有些愕然,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位堂哥上輩子可是不抽煙的。
愕然歸愕然,張嵐還是飛快的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笑著擺擺手,“不抽,嗯,你抽就是,我沒關系。”
張明川自然明白如果這小子不抽煙的話,還真沒人敢硬給他敬煙,他的身份地位,也沒有人敢給硬逼他抽煙。
雖然張嵐說他不介意,可張明川還是將煙塞回了煙盒重新裝回褲兜里,苦笑道,“不抽也好,我現在是想戒卻戒不了了。”
“同學之間的應酬嘛,總歸是少不了,在學校里的時候你還是學生會的主席,少不了和社會上的方方面面打交道,抽煙喝酒應酬更是正常的事。”對于這種情況,張嵐倒是很理解,抽煙而已,對于大學生來說太正常了。
“學生會主席?”似乎張嵐的這番話觸動了張明川,苦笑一聲,張明川道,“兄弟,我知道我自己不是那塊料,學校里為什么選我當那個學生會主席,我不傻,心里也明白。還有這次我能被縣教育局特招進去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更明白。”
這些都是實話,現在這個時代,普通本科再怎么不值錢,也代表著知識和智商達到了相當的高度,就算張明川“拙于言”,可并不意味著他的智商不夠,就算是在象牙塔里,有些事情還是很容易就看得明白的。
張嵐有些不知道說什么,頓了片刻,才笑著拍了拍張明川的胳膊,“我說大哥,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你好好干,誰還能給咱們家下絆子不成?放心就是,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別忘了,你身后站著的可是咱們整個張家,誰都不能欺負你。”
一直在門外偷聽張嵐和張明川這兄弟倆說話的大伯和大伯母二人,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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