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二一……”清晨,嘹亮的軍操聲響起,伴著金黃色晨光,整齊劃一的跑步聲在駐地大操場上響起來,整齊的綠色隊伍中,小晨曦粉紅色的身影和張嵐黑色的身影是最顯眼的一對,其效果如同一群天鵝中的那個燒鍋爐的家伙。
那是可以理解的,在一群綠色的身影中,你想找到一個指定的身穿綠軍裝的家伙,那可能不是很好辦,畢竟所有的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但是在一群綠軍裝中找到那個穿粉紅色衣服和黑色衣服的家伙,OK,那就太簡單了,因為那兩個家伙是如此的顯眼,差不多就算是綠葉叢中的一朵小紅花,呃,小紅花是僅僅指小晨曦,至于張嵐,勉勉強強也只能算是草叢中的一灘黑色的爛泥巴。
昨晚張嵐父子三人沒有回去,張宗君不回去的原因是和王營長喝高了,張嵐很奇怪自家老爸在酒桌上的水平經過這么長時間的酒精鍛煉,竟然奇怪的沒有一點長進,最后被王營長灌的爛醉如泥,極其悲慘的直接鉆到桌子地下。當然王營長的下場也沒好到哪里去,兩個人都是半斤八兩一個熊樣;張嵐不回去的原因是自家老爹不回去,自己也不會去,否則回去了也沒辦法向老媽交代;小晨曦不回去的原因理所當然的是因為張嵐不回去。
可憐的兩個張宗君和王營長最和被戰士們想抬死豬一般的分別搬走,瞅著這一對酒品極差的家伙,張嵐一臉的鄙視:至于喝成這樣?沒見過酒嗎?見了酒比見了自家親媽還親?
早晨張嵐像往常一樣起來跑步,很驚奇的發現自己跑步的時間竟然和戰士們例行的早操時間在一起,戰士們則異常驚訝的看著昨晚的兩個小孩,現在竟然和自己在一起跑步!這么點的小孩撐得住嗎?這下來可就是三千米啊,不少戰士都很懷疑,很多人都以為這倆孩子就是看著好玩,一時興起跟著跑兩圈就算,沒想到這兩個小孩竟然跟著自己跑完了全部三千米,不僅如此,速度竟然還和自己保持一致,最最另戰士們想不到的是,這兩個小家伙跑完三千米后竟然沒停,繼續又跑了個三千米。
那小子是個怪物嗎?很多戰士暗暗想著,那小姑娘能跑下來,還可以讓人理解,雖然跑的距離很遠,但如果經常鍛煉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但瞧那小不點的身材,才多大?至多不會超過四歲吧,竟然就跑完了六千米?自己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竟然跑不過一個不到四歲的小不點?很多戰士覺得自己單純的小心靈很受打擊。
跑的一點都不爽!張嵐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黑黑的都是地上飄起來的爐渣粉末,狠狠地擰了一把鼻涕,嗯,鼻涕也是黑黑的。還不如在家里跑的爽呢,在這里跑上幾天,估計要少活好幾年!
狠狠地咬了一口食堂里面的大油條,“咔嘣”,張嵐差點把自己的牙給崩掉,張嵐很郁悶,非常的郁悶,炊事班的大師傅沒事在面粉里放這麼多發泡劑干嗎?油條看著個頭挺大,一口咬下去里面都是空的,不知道的努力一下就可以自己崩掉自己大半口門牙。
一口氣吃了五根大油條,竟然沒吃飽,拍拍肚子,算了,就這樣吧。張嵐搖搖頭,很是為每天都吃這些東西的戰士們感到悲哀。
“跟我來,”吃完早飯,王營長神神秘秘的來找張嵐,一臉不可告人的賤笑非常的欠揍,“叔叔給你找到個好東西。”
“什么東東?”張嵐有點疑惑。
“到了你就知道了。”王營長堅決不說,誓死把賣關子進行到底。
不說就不說吧,張嵐也懶得繼續再問,反正一會就能看到了不是?也不著急在這一會。連同小晨曦,三個人鬼鬼祟祟的來到軍營后面的一個小空地上。
空地上除了邊角上一個關著門的小房子之外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張嵐正在疑惑,小房子里面傳來一聲犬類的低吼聲。
這個聲音是?張嵐大吃一驚,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大型的犬類,雖然張嵐對大型犬類沒什么研究,憑聲音還不能判斷出這是什么種類的犬,但基本上愛犬的人都知道一條最基本的常識,那就是大頭越大、性情越兇猛的犬類發出的聲音也就越低沉。
這聲犬的低吼聲是如此的低沉,作為犬類的忠實愛好者,張嵐怎么說對犬類也算是有些理論上的研究——也就是理論上而已,一條好的犬動輒上萬,張嵐可沒那個錢來買上幾十條各色猛犬來研究——不說是藏獒一類的極品,最起碼也是成年的極品黑背一個級別的,張嵐甚至有七成的把握,這家伙的很可能要比黑背還要兇猛很多。
“這個是?”張嵐強自按耐住開始怦怦狂跳的心臟,略帶顫抖的問王營長。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在這個時候王營長卻開始賣起了關子。在這一刻,張嵐忽然覺得王營長那張帶著賤笑的臉是如此的欠揍,嗯,從來沒有過的欠揍。
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張嵐頗為郁悶,自己好像還夠不到小屋的窗臺!圍著小屋轉了兩圈,無奈之下,張嵐終于壯著膽子,決定從門縫里瞅瞅。
再三給自己鼓了鼓勁,明明知道自己的腳步聲已經被里面的狗聽到,張嵐還是掩耳盜鈴的聳著膽子悄悄地摸向小屋的門口,趴著門縫上往里面看。剛剛趴到上面,湊上去一只眼,張嵐就發現里面竟然也有只眼睛順著門縫兒在好奇的打量自己。
這家伙成精了嗎?張嵐一哆嗦,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狗怎么會有如此靈性的眼睛,是的,就在剛才的那一眼對視中,那雙眼睛給張嵐印象太深刻了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從來沒有見過一條狗的眼睛里會包含有如此多的意義,里面有飽經風霜之后的淡然,有閱盡時光之后的從容,有對敵時的無畏,有對伙伴的忠誠,有對戰友的信任,甚至張嵐在那只眼睛里看到了智慧,這樣一雙眼睛怎么會出現在一條狗的身上?這明明就是一雙在飽經戰火洗禮和時間的風霜之后的戰士才能擁有的眼睛!
也許是感覺到張嵐并沒有惡意吧,看到張嵐,屋里面的那條狗并沒有叫,只是很好奇的叢門縫里打量著跌坐在地上的張嵐,張嵐驚奇的發現,透過門縫,自己甚至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老人才會有的對小孩子的寵溺!
一定是自己出現了幻覺,苦笑著搖了搖腦袋,張嵐不由暗嘲:難道自己未老先衰已經眼花了?不然自己怎么可能從一條狗的眼睛里看到這么多的東西!
“怎么樣?”王營長在一邊笑瞇瞇的問道,顯然對自己造成的效果非常的得意。
“極品!”張嵐蹦出兩個字。
“那是當然,這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托戰友才搞到的,沒有門路就是你再有錢也不要想;有門路沒錢你也死了那份心思。”王營長十分自豪的說。
至于嗎?自己搞到一條好狗就向自己來顯擺?怎么不見你去向你那些朋友顯擺去?貌似自己還只是個小孩子吧?這種顯擺有什么意思,又不是給我的,得意啥?等老子哪天去西藏找一只純種的皇獒回來,羨慕死你丫的!張嵐腹誹到,滿肚子都是酸酸的,渾身上下都洋溢著濃厚的酸味兒,認為自己就是那只沒吃的葡萄的狐貍。眼神卻不由自主的向屋子里面的那雙眼睛的主人上瞅。
“滿意嗎?”王營長對自己造成的后果仍然好無所覺,依舊在那里得意洋洋的吊人胃口,渾然沒注意到自己眼前那雙幾乎嫉妒的冒出火光來的眼睛,實際上就是想注意也很是有點困難,兩人之間海拔的差距是在是太大了。
“滿意,是在是太滿意了。”張嵐咬著牙,狠狠地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可憐的小家伙,眼睛都紅了:在極度愛犬的自己面前顯擺,效果不是如同在傷口上撒鹽么?如果你是出于打擊我的目的,哪么恭喜你,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