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為不幸者掬一把幸酸淚
物有所不足，人有所不明，誰從一頭崽子長成一只牲口沒有個一問三不知，沒有個滿臉問號，沒有個不懂不明白的。[www.hao123.se]李治對自己看不透候弦高的舉動一點也不感到忸捏，心里戲謔的測度他神經質爆發，找死。可同樣也清楚的是，這個好不容易可以突出重圍的金陵王此番作為應該還有另番事理，只是自己不懂罷了，所幸此刻除候弦高自己，估摸著也沒人能看懂這一番古怪了，自己不懂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候弦高笑了。
他很滿意自己臨死前對李治造成的不解和震撼，這也能稍稍滿足他最后的虛榮心，笑了一陣后，候弦高逐漸平靜下來，該正事了。
“陛下可是疑惑本王為何地獄無門卻偏來闖？”
李稚奴趴在船頭，瞇著眼睛俯視著一身凌然風流透頂站在船頭的候弦高，摸了摸凍得有點發青的鼻子，無所謂道：“知道是真想知道，能稍稍滿足朕的好奇心，不過也僅僅止于此了，從讓船調頭的那一霎那，的結局已經注定了，遺言的再美妙終究是遺言，知道，朕歷來是不怎么大愛聽死人空話的。”
聽到李治毫不留情的還擊，候弦高聳聳肩，事實正如他所，大家都是伶俐人，沒必要像個傻瓜一樣去狡辯。候弦高哈哈大笑，這個時候的候弦高人身上倒也真不缺少昔日金陵王威震江南的煌煌氣度，另很多人稍稍側目，生死間有大恐怖，坦然面對者，歷來都是值得讓人佩服的，也是一虎人。李治象征性勾了勾嘴角，算是善意的回應，另一邊，候弦高開始話了。
“李治，本王和做個交易吧？”候弦高笑著提議道，笑容壞壞的，“我有一個箱子，里面都是些的官員們齷齪見不得人的工具，有了它們，以后想殺誰就殺誰，殺得光明正大，殺得氣壯山河，殺得有憑有據，濫殺有理，暴君無罪。這個皇帝當的豈不是更舒服？并且，不想找出這一些蛀蟲，澄清乾坤，穩當的李氏江山？”
李治聞言即是本能的一怔，隨即搖搖頭輕松的笑了笑，沒有第一時間理睬候弦高。偏了偏頭，李治看了看自打見了自己就撇過臉不敢看自己相對緘默寡言的竺寒暄，和一直用媚眼使勁勾自己的武順。看了一陣，才無奈的朝已經有點心急的候弦高道：“朕以前少有做過生意，可不是的敵手，虧本就虧本吧，誰叫的工具確實挺誘人的，放在他人手里也不安心不是。唉，這樣一想朕心里就不快活，好不容易面對面，咋一見面就吃癟呢？并且吃的還心甘情愿，狗日的，這皇帝當的……不過，朕也事先有言在先，指望著靠著那箱子不知真的假的黑帳、來往書信，想讓朕下旨放一馬，就別做夢了，現在大白日的做夢也不合適，還是多想想遺言怎么寫，夢還是去陰間做吧。況且遺言寫得好，不定也能遺臭萬年呢。”
候弦高瞳孔不容易覺察縮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李稚奴，也休要看侯某，如今侯某即已站在面前，侯某便丟了生還的念頭。”
“人貴有自知之明，不錯。”李治慨然道。
候弦高微笑道：“這一點本王可是要強多了。”
“好了，金陵王也別奉承自己了。有甚么要求就提，不要太過分，一般過分就可以，自己權衡吧。”李治嘖嘖嘴，垂頭摸著船頭上的扶桿，靜候著候弦高的價碼。
“其實這對您來，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侯某是想要陛下恩準兩個請求，第一個，替侯某養一個女孩，同時放過另外一個女人。至于第二個，且等陛下承諾了再提。”候弦高大聲的道，完后若有若無的嘆了口氣，抿著嘴期待李治的回應，不過稱號已經不知不覺間變換了。
“養一個女孩，再放過另外一個女人？還要朕承諾了再提第二個？”李治有點不懂了，不過還是準備聽完再，微惱起來：“候弦高，別那么不男人，痛快點，朕不喜歡猜他人的謎底。”
候弦高點頷首，緩緩皺著那雙巨酷的劍眉，仰起頭，完全斂去了臉上的不倫不類，緘默了一會兒，竟出人意表的緩緩跪倒在船頭，抬頭揚聲道：“侯某昔年有一個故人之女名叫藍其格，是個突厥姑娘，她的母親古米丫病死之前托人帶著我的佩玉找到了我在北方的信人，從而聯系到我。姑娘這些年來一直喊侯某做父親，侯某也一直把她當女兒看待。可還請陛下明鑒，侯某并不是其生父，甚至可以，我與女孩的父親一個叫西拉的突厥漢子之間只有無盡的冤仇，沒有半分舊情。這之間的曲曲繞繞，侯某已盡告訴兩位皇妃，如果陛下有興趣聽的話，她們會替我解釋的。真的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女娃，長相普通，當不了紅顏禍水，未來不會對大唐天下有一絲一毫的影響，所以還請陛下能代侯某好好教養這個女娃，將來長成之日，把她嫁給一個老于經學的書生便好，還望陛下能恩準。”
話音落點，驕傲的候弦高已經叩首下去了，頭死死的貼在船板上。
李治似乎有點懂了，可又不是太懂，便看向竺寒暄和武順，這一次不可是武順，連扭過頭不看李治的竺寒暄也止不住眼中滿含祈求的味道，武順更是連連頷首，還做些威脅李治的跋扈狂動作，大致是敢不，三天別想上老娘的床，上了也別指望著老娘能乖乖的撅屁股。
至于竺寒暄，這個美麗而又伶俐的女人，不竭的撫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又不竭的嘆氣，最后還不忘不竭的做嘔吐的可愛動作，沒的，李治懂了，這是要自己承諾。待收回眼神，看著額頭貼在船板上的候弦高，又不由玩笑道：“不想一日，名聲爛大街的候公子也有如此感性慈悲的一面，出去金陵蒼生跳秦淮河都沒人相信。就為了能見此奇景，朕金口玉言，恩準了！來日勢必她嫁個好人家，一個老于經學的書生士子，并且必須俊俏。”
候弦高這次真的是有點感激了，連連叩了三個巨響的頭，高聲道：“罪臣，謝主隆恩。”候弦高此時的稱號和剛才比，又是一變，越加謙卑，聽的李治大為滿意。反卻是李治旁邊商旅身世的錢不豐微微瞇其了眼，嘴角悄然勾勒起來，好子，循序漸進、抑揚抑揚，談判求生之道也。
候弦高完之后，抬起頭來，李治原本以為是一副恭謹的奴才樣，不想竟又恢復得瑟裝逼樣了。候弦高再次揚聲道：“陛下即已承諾，侯某原是感激不盡的，可若想拿到這些工具，還請陛下繼續恩準侯某的請求。”
“是指放過一個女人？”李治問道。
“正是，這個女人原是我父侯君集幼年派給罪臣的侍女，罪臣這些年來多虧有她相伴，自問虧欠這個女人太多，今生無以為報，只能以自己的死，換她一條活路。這個女人昔年和魚玄機曾執行著罪臣的命令去長安冒天下之大不韙刺殺過陛下，被陛下打傷了，如今被罪臣一念之差送給了蜀王李悼。可不管怎樣，罪臣候弦高還請陛下能饒過她，固然，若這個女人日后還想著為罪臣報仇的話，還冒犯天家，即是死有余辜，只是主仆一場……罪臣候弦高，在此求陛下了。”候弦高又一次拜倒，咬著牙漲紅著臉，身子顫抖著，眼淚迅速的擠滿了眼眶。男人流血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時，也許在快要死的時候，候弦高才明白一個事理，他愛的人其實早已不是古米丫，不是孟桃花，不是李清河，更不是魚玄機、以及一見鐘情的竺寒暄，而是這個傻傻戀著自己，終日陪伴著自己的女人，一個傻女人——離水。
“候弦高，朕私底下真的開始有點崇拜了，是條漢子，為了自己愛的人，不但拋卻了逃跑，拋卻了來日復仇的機會，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有點讓朕感覺到震撼自愧不如了，貌冒昧的問一下，是因為此時覺悟愛比恨更重要還是其他甚么隱衷？嗯，臨死前也無妨給朕和在場的各位一下此時的感想嘛，不要吝嗇哦，那樣朕也會吝嗇的請求哦。”李治真的有點受驚了，不成思議之極。
候弦高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有點聊賴道：“陛下高看罪臣了，罪臣剛才在船上給兩位皇妃了一個故事，是罪臣時候的，對罪臣來，他是罪臣童年的一切。完后，罪臣就發楞，就在想一個問題，罪臣到底為甚么要活著？為了金錢？這工具罪臣歷來多的懶得去看一眼。女人？罪臣私下里妄自稱金陵王的時候，玩過太多太多，曾經滄海，于罪臣已不過是過眼煙云，每次過后，也只是無盡的空虛，心中滿是沒人了解的寂寞。那是權力？似乎即是這個了。可就在剛才，罪臣突然覺得這也不重要了。那些掛念罪臣的還有罪臣掛念的都已經去了，唯一還讓罪臣擔憂的只有藍其格和離水兩人，也要因叛亂過后陛下將大搜天下而難逃身死就地的厄運，那罪臣自問活在世上就更無緣由了？為了甚么呢，罪臣到底為了甚么活在世上呢？剛才呂清脫手之前罪臣便一直如此頻頻問自己，這世上既然再也沒有可以掛念的人，既然這樣，何不歸去，用自己的死換唯一讓自己掛念的兩個人能夠幸福的活在這個世上，這不是一件樂事嗎。至于恨，罪臣依然恨著，不過此時恨得卻也不是陛下的父皇了，也不是候大將軍，固然，更不曾是陛下。真起來，太宗先皇和我父都是世間最拔尖的人杰，千古風流人物，并且佩服多一點的還是太宗先皇，自古以來，君臣相宜者，莫過于太宗了。”
李治頷首道：“朕也佩服我父皇，不過做李世民兒子，朕佩服，那是本份。可既然佩服，又為何出了如此多的幺蛾子，好好過日子會死不成。”
候弦高此時心情意外的舒暢，各抒己見道：“陛下莫笑，以前的候弦高只會怨天尤人，嘆上天為甚么那么不公平，明明生在王侯之家，偏偏要侯某的母親是一個胡姬，一個奴隸，明明有自己心愛的姑娘，偏偏要嫁做他人婦；
明明有一個縱橫南北軍功披靡的大將軍做父親，卻偏偏不克不及像很多孩子一樣，被父親抱過，被父親的胡渣扎過，為甚么我的父親可以愛他正妻所生的女兒，卻不正眼瞧我這卑賤的兒子，降生重要不假，我母降生卑賤更是事實，可……可到底我們是父子，我們是父子，所以罪臣一直恨他。可當聽到他伏誅時，又是那么的難受，可能因為侯某一直想要被父親抱抱，而太宗皇帝卻剝奪了罪臣這個最后機會，所以罪臣大恨之下，做了些大錯之事。
不過現在侯某不這樣想了，哪有人能事事如意呢，不克不及總覺得老天爺虧欠咱們，能降生原本就是人生最大一件幸事，罪臣也總不克不及一輩子要求他人，一輩子覺得他人欠自己的，總允許罪臣良心發現一次，為自己掛念的人付出一次不是，哪怕是生命又如何？死了之后，不定還能見到父親、古米丫，甚至西拉那頭黃毛狗。哈哈哈哈……黃泉路上也不再寂寞了。”
候弦高完了，全是他的肺腑之言，可李治聽的直皺眉頭，甚么時候，男人也有這么細膩的感情了，這哪像一個壞蛋、苦逼娃，分明就離情圣不遠了，英雄，犧牲自己玉成他人，啥時候時代幻化的如此快，反派也能如此灑脫自在了。
“其實罪臣能夠回頭向陛下提要求，是因為罪臣知道，陛下也是一重情之人，跟陛下這種重情之人并且君臨天下的的雄主合作，罪臣絲毫不需擔憂后顧之憂，并且陛下有一點很讓罪臣敬服，那就是萬萬不會過河拆橋，一言九鼎，罪臣即使死了，也沒有理由死不瞑目，罪臣相信藍其格和離水在這個世上一定會過的比以前更好的，比所有人都好的。”候弦高滿懷“真情”的排起了李治的馬屁，李治雖竭力克制，但不成否認的是，還是有那么一絲飄飄然，咧開嘴樂了。
旁邊的錢不豐深怕李大帝同學就此發昏赦免了候弦高，忙湊上前在李治背后輕聲提醒道：“陛下，候弦高這是在給您戴高帽，灌湯呢，可……”
“咳咳咳……”李治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叱了句：“朕是那么沒原則的人嗎？”
“陛下固然不是。”錢不豐奉承道。
治滿意的點頷首。
邊上低眉垂目的李義府翻了翻白眼。
“吧，最后一個要求，前面的朕——承諾了。不追究離水，任她離去，浪跡天涯。”李治思索了一番，欣然應允。
冒著被射成篩子的價格，最終終于換來了自己要的，不知為何，候弦高心里是快樂的，可在那份發自真心的快樂中，卻也有一份遺憾，他留戀的掃視了一下霧靄朦朧的秦淮江面，向李治提出了最后一個不算請求的請求。
“還請陛下讓罪臣身邊這個名叫呂清的人取了罪臣的性命，這一世還清了，下一世還能做人，好好做人。”候弦高清朗的聲音在寂靜的秦淮江面上徘徊著，誰也不曾想過候弦高最后竟會提出這么一個要求。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所有人都看向呂清，只見此時滿臉疤痕的呂清彎起腰用撈了一把江水使勁的擦了擦臉，臉上原來各種縱橫交錯可怖的疤痕竟然全部消失，神奇的一塌糊涂。他望著身邊這個匍匐在地懇求的錦衣青年，曾經的金陵王威風不成一世，堂堂金陵刺史李義府都要讓他四分，今日竟會有如此下場。與其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不如皇權的力量在盛世太平年間是那般沛然無可御之，
“我要殺的是讓我家破人亡的金陵王，而不是今日這個——血性漢子，的性命，我呂清不取了，我的刀不殺現在的，這蛟龍我這漁夫捕不了，還是讓真龍天子來滅吧。陛下，恕草民無能。”
“呂清，真的是如此想的？”李治驚訝的問道。
船下衣衫襤褸的呂清平靜的點頷首，顯然是仔細考量過的，船上的李治沒再話了，贊賞的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這卻是意料之外的收獲，捕察到這一細節的呂清眼中出現一絲掩飾不住的喜意。
“嗯，那個，候弦高剛才的那個箱子，還有那些個工具，許諾朕的，還沒有告訴朕放在哪里呢？”李治問起了最關鍵的工具，卻不想候弦高給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法。
候弦高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笑容光輝道：“罪臣早已準備好秘箱所藏的地圖，陛下按圖索驥即是。”完，從懷里隨意的掏出了一張紙，旁邊自有錦衣衛上前接過，傳給李治。
不知何時，周圍猛地恬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候弦高高高舉起的那張紙吸引過去，其中不乏踹踹不安之人。李治也是很疑惑，這工具如此緊要，候弦高難道天天帶在身上不成，怎么拿出來就拿出來呢，莫非真的事前準備好？可這怎么可能，那不是意味著他算定了自己會死，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嘛，究竟是怎么回事？
緩緩的，李治打開了候弦高呈上來的紙，一旁的錢不豐和李義府兩人此時很是有默契的后退三步，不去打量那份關乎萬千人生死的工具，以免惹禍上身。知道的越多，離死也就不遠了，這事理兩人都懂。李治的瞳孔微微一縮，看完了，疑惑的掃了一眼候弦高。然后若無其事的把這張紙心疊好，放進懷里。一息，兩息，三息過去了，李治深深的看了一眼坦然而笑的候弦高，道：“候弦高，這是甚么意思，真的是這張…圖？沒騙朕？”
“真亦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有甚么要緊的，關鍵是世人相信不就是了，罪臣恭喜陛下手上又多一利器。”候弦高意味深長的解釋道。
“是福是禍還不一定呢，用得好，是利器，用欠好，人心不安，這江南各道的官員們還不惶惶不成終日，造朕的反。”李治玩笑道。
“那就不是罪臣所能考慮的了。”候弦高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李治拍了拍衣服里那張白紙，哭笑不得，他明白候弦高的意思，此時此刻此景此情，縱使假的也釀成真的，候弦高呈上來的那張“地圖”其實就是一張屁都不是的白紙，并且看紙質，估摸著還是這廝用來如廁的草紙。
不過在這個時候，哪怕他是一張白紙，用得好，也將變得不合了，謊言這玩意，知道的人越少，作用就越大。在有心人眼里，按這張“地圖”，那就是能真正的發現那個藏了很多江南道處所官員見不得光事情的“箱子”的，至于那個箱子到底存不存在又有甚么緊要，歸正以后李治想構陷誰的罪，這就是堂而皇之的給天下的一個交待，并且最是能讓人信服，若是自己不想殺的，大可以施恩，收買人心。
好一個候弦高，奸詐如我，朕可一直想這么干的。
李治一番思索后，接著即是一陣緘默，終于船頭上傳來一聲悠悠的嘆息。候弦高的心完全沉了下去，原來被隱藏在心底的那絲求生又燃燒起來了，他張了張嘴想甚么，可半張著嘴的他，最終也只是微微搖頭輕笑，大局已定，還能什么呢，候弦高沒再一個字了。船頭上，李治閉上眼背后一嘆，這世間又少了一個敵手。
“嘩嘩嘩…”
舟輕搖，帶動浪花也搖擺起來，竺寒暄、武順、孟山還有呂清都被錦衣衛們一一心的接回了大船，船下的那葉舟上，此時只有候弦高一人了。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不過這一次取代浪聲的是刺天弩被拉開弩弦的殺伐之聲。
船頭上李治的聲音最后一次慨然傳來，也意味著候弦高的波瀾終定了。
“我父殺爾父，今日朕又殺，一切皆是宿命。候弦高，朕今日玉成，下一輩子，記住：選好敵手。”
船下的候弦高一震，頭腦猛地充血，閉上眼，鼓起莫大的勇氣，沉沉的點頷首，算作兩人的約定。
終于，李治慢慢轉過了身，再不去看候弦高一眼。
轟然間，從戰船上射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箭雨，候弦高被完全湮沒在漂泊而下的箭雨中，連最后一絲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其實，他也不算太壞哦。”武順有點傷感的捅了捅竺寒暄，后者連連頷首。
李治慨然一嘆：“是，好一個候弦高，只可惜相逢恨晚。朕今日才算是明白，為何父皇那么熱衷天下英才盡入吾轂中了，”欣慰的拍了拍藏在胸口那張注定不會再給第二個人瞧見的草紙，“來的正是時候。”
妖：其實我應該寫再白一點的，算了，等下一本書吧，智商低于250的，存在閱困難，妖是可以理解，限于本人水平太高，寫出來的工具難免磨腦子。不過，《大唐皇帝李治》這本書既然已經寫到這里了，還是要遵循著我一開始為這本書設定的核心思想的：為不幸者掬一把幸酸淚！
簡單的，就是偶爾為反派也唱一下贊歌。另外關于章節名稱的問題，下），我的設定是和他人不一樣的，可以原創，也可以瞎胡鬧。有細心有耐心的者可以去看看正版章節名稱就知道了，就不詳細解釋了，妖的風騷需要的是頓悟。[www.hao123.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