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大了,自己千不該,萬不該,但是卻也犯下了這樣的錯誤,領主此時已經感受到刀光侵入體中,那冰冷的感覺,所有的思念于腦中快速的消散,死亡轉眼間就降臨于自己的身上。
死亡,自己的人生到此終結,所有的夢想,所有的希望,所有的一切全部就到這一刻,一時間腦中徘徊著無數的影像,自己生平所做的事情,閃電般的在腦中進行回顧,同時間無數美好的事情一一在這個時候閃現
不想死啊,領主的心中狂叫著這樣的一個聲音,但是現在的他卻是什么都做不了
為什么,突然間就拔刀相向,領主很難理解,很難理解此刻新鄉早八郎的行為,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按照一般的道理而言,對方不應該使用這樣的手段,而且領主自認為沒有什么事情會刺激新鄉早八郎做出這樣的行為,一切都失控了,這樣的感覺相當糟糕
如果再給自己一個機會,自己一定會……領主的腦中快速的想到,人生成為定格,一切化為虛無
已經沒有什么好想的了……當思惟化成光,人的生命也在這時也已經結束
“咔嚓”領主閉上了眼睛,一股尖銳的金屬銳氣滲入到其的脖子當中,只是一瞬間,呼吸停止。
天地時空,在這一刻也完全的停止下來。
一切結束
一片寂靜
“領主大人……”凄慘的女聲在這一刻響起,隨著咣當一聲,原本在下面跪著,宛如雕像一般,對一切不聞不問的少女們產生了慌忙,她們當中有人吃驚的叫了起來,同時間身體動了起來,有人慌忙的站起身來,不過隨即卻又癱軟倒在了地上,美麗的瞳孔映射出眼前的景象
少女們亂成一團。
新鄉早八郎穩穩的握住手中的長刀,他所使用的長刀雖然稱不上是真正的名劍,但是卻也不是什么庸俗之輩,當然身為京都城前一百名的武者,再怎么差勁,手中也有那么一兩件好料至少做工十分的扎實,刀身厚實,刀刃鋒利,其上美麗的亂紋,通體打磨宛如一面明鏡,反射著四周的光芒,盡情的散發出寒冷的刀光,其說是一把兇器,倒不如說是一件美麗的工藝品。
只是當這樣的一把工藝品架在人脖子上的時候,誰也不會有那個興趣將其當作是工藝品,也無法將其當作是工藝品一滴鮮血自其上的刀刃之上緩慢滲出,而且自其上逐漸的凝聚成型,一點點的向下滑落,轉眼間形成了一滴顏色極為鮮明的血滴,其順著刀刃在重力的牽引之下,最終到達了刀尖的部分,最終脫離了刀鋒之上,然后掉落于空中,啪噠一聲濺落于地面,形成一道極為精彩的血花。
新鄉早八郎的刀并未斬下去,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他的刀停住了,就停在那萬分之一毫米的位置上,而實際上刀刃最鋒利的一部分已經侵入到領主的皮下組織,切斷了其脖子的微細部分。
生命隨著時間的流逝,快速的運轉,領主猛地睜開自己的眼睛,但是他的身體不敢動彈分毫,新鄉早八郎停下了手中的長刀,并未真正的斬下去,但是領主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動彈那么一下,自己卻是主動的抹了脖子,那就是自己的過失了,而且這個過失實在是太為嚴重,自己日后就算是想要補救,都沒有那個可能性因此這樣的錯誤,領主是絕對不能去做的。
“將軍……”領主緩慢的開口,聲音盡量的柔和,令自己的咽喉處的震動,減少到最小的程度,但是即便如此,隨著他說話,一絲的顫抖還是不可避免的產生了,領主感覺自己的脖子一陣刺痛。
刀刃劃破皮膚,先是冰涼的刺痛感,隨后就是血液流失的感覺,最后是一股火辣辣的痛楚。
鮮血流出。
“別激動……也別著急,在下的刀握的很穩,但是若是發生什么意外,那么在下的刀會如何動作不好說,但是在下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領主大人閣下您……會從一個變成兩個”新鄉早八郎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做出了警告,無論語氣還是態度都十分的客氣,甚至說是恭謹。
但是領主感覺絕對不好。
“將軍大人您千萬不要誤會,老夫絕對沒有任何的惡意,而且這件事情對將軍大人您極有好處,還請將軍大人您三思……此事乃是雙贏之舉,甚至于說是三贏之舉……”領主大人快速的開口說道,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幾乎認為自己已經死定了,而當現在的這個時刻,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并未離開自己的身體,領主大人驚喜萬分之余,對于自己的生命自然是越發的看重,出于對生命的渴望,領主大人發揮自己全部的力量,以求盡一切可能說服眼前的新鄉早八郎。
果然與一名武將談事情,不是一件好差事
這些一旦心火上涌,就有可能做出驚人事情的武將們,他們的行為準則真的是令人難以判斷
就宛如眼前的這個新鄉早八郎,就在之前,領主還認為他們雙方之間會有一個很好的開始,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對方二話沒說,拔刀就斬,也幸虧是對方的目的只在于嚇唬自己,而不是真正的將自己斬了,否則的話,自己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喊冤領主此事有了那么一點后悔,自己不應該充當這次事情的和事佬,又或者說是中間人
只是領主也很清楚,自己在知道了大致上的計劃之后,若是想要退出,自己的下場將會異常的下場這個計劃是絕對不允許外泄的,這一點,就算是一個傻子也是十分明白的
有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領主一旦了解了計劃,也就只有悶著頭一路走下去
這個和事佬,中間人,領主是做定了,除非他死
“真正不要激動的是領主大人閣下您……你可千萬不要激動,唉呀,出血了,我的刀可是沒有動彈分毫,而是您的脖子在動啊……”新鄉早八郎很負責任的開口提醒道。
“是,是……老夫不激動,不過將軍大人您是否可以將手中的刀刃稍微的移開一些……你我之間,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的商量,并不需要多出這樣一件冷冰冰的東西……”領主大人開口說道,此時他的面孔一片蒼白,鮮血正化為一滴滴的血珠自刀刃之上流逝。
盡管這種程度的失血,絕對傷害不了領主的生命,但是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那么就要看領主大人閣下您的誠意了”新鄉早八郎完全沒有將刀刃移開的打算,他盯住眼前的領主開口說道,同時間刀身還微微的向前壓了一下,一時間領主大人脖子下面的血痕越發的擴大,刺痛的感覺更加強烈。
“啊”領主痛呼,下意識將身體向后退去,與新鄉早八郎手中的刀刃拉開少許的一段距離,不過兩者之間就宛如有磁力產生吸引一般,刀刃轉眼間向前移動,又貼緊了領主的脖子,與之前并無任何的變化。
“誠意,老夫已經展現出了足夠的誠意,將軍大人您應該已經了解了才是……”領主大人急忙的說道。
“狗屁,你將本將軍看作是什么人了,就這么片言只語,也想要本將軍將身家性命全部都投進入嗎,你是傻子,本將軍可不是傻子……又或者你將本將軍當作是了傻子,真正傻的人是你才對”新鄉早八郎開口喝道:“你這老混蛋,信不信本將軍在這里一刀斬了你,然后切下你的狗頭,屠光了你這狗屁領地,然后再將你的狗頭還有你那大逆不道的計劃全部封存,送上京都城這對于本將軍而言,可是一份大大的功勞,有這樣的功勞就擺在本將軍的面前,本將軍又何必冒著風險與你等合作”
“或許吧,但是將軍為什么不這樣做呢?”這時候的領主卻是鎮定了下來,新鄉早八郎若是真的打算宛如其口中所說的一般去做,他早就已經做了,而絕對不會在這里與領主廢話
而新鄉早八郎說出這些廢話的同時,也就證明了他不會去做。
“你告訴本將軍,為什么不這樣去做”新鄉早八郎十分蠻橫的說道,將回答這個問題的任務委派給領主。
“這……自然是很簡單,將軍大人您的內心,很顯然有其他的想法……”領主的臉上擠出一個淡定的笑容,當然刀架在脖子上,領主還能做到這一步,他也真的算是淡定了。
“哼……哼……老家伙……”新鄉早八郎的手掌稍微動了一下,緊緊貼在領主脖子上的刀刃稍微的松動了一下,原本有些喘不過氣來的領主,其狀況頓時間為之大好。
“將軍大人,您明白就再好不過了……”終于松了一口氣,領主大人發誓從現在開始,他都不要再被人用刀緊逼在自己的脖子上,永遠不要
“你知道本將軍要冒多大的風險……”新鄉早八郎開口說道,不過從這一刻開始,原本緊張萬分的氣氛已經開始逐漸的緩和,實際上新鄉早八郎通過自己貌似十分沖動的行為,已經從領主的身上,收獲了幾分信任至少在自己將刀架在領主脖子上的時候,四周并未有任何一個人跑出來
這也就說明,領主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而是確確實實的想要與自己談點事情否則的話,領主絕不會真正的放開了身邊的防備,將其的生命完全的交到自己的手中。
對方是有誠意的
新鄉早八郎通過自己的方法證明了這一點,但是僅僅如此還是不足夠了,新鄉早八郎需要知道對方的誠意究竟能夠到達什么程度,新鄉早八郎需要足夠的信任,否則根本無法在這件事情上達成共識,更加不要說是合作。
“知道,將軍所冒的風險是很大,但是將軍又何曾知道,或是不這樣做,將軍您的下場又會是如何?”領主做出自己的回復,很顯然他想事情的角度與新鄉早八郎不同。
兩人的身份地位不同,這想事情的角度自然也是不同
新鄉早八郎只是看到了眼前,看到了自己將來的利益,自己未來會獲得什么,同時又有可能會失去什么?在風險與利益之間,新鄉早八郎猶豫不決。
至于領主所看到的更多是新鄉早八郎若是不這樣去做,他會面臨何等的處境,無論如何,新鄉早八郎的處境也不會比現在更好這一場戰爭,新鄉早八郎是注定要失敗的,從兵家三大要素,天時、地利、人和三方面的因素來講,新鄉早八郎任何一方面都不具備,戰爭實際上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果新鄉早八郎必然會失敗,而失敗的結果會如何,傻子都知道了
新鄉早八郎最大的可能性是直接戰死沙場,當然這也是相對比較好的結局,至少作為一個武將,新鄉早八郎算是求仁得仁了當然這是最好的一個結果,另外還有兩個可能性,其結果就不是那么好了
一是被俘,成為俘虜
這可以說得上是最糟糕的一件事情,在日出國,這絕對是一件極為悲慘的事情,作為一員武將,這可以稱得上是奇恥大辱一般而言,對于武將來說,與其被俘,還不如自我了斷來的干脆當然,大部分的武將也都是這樣做的,只是新鄉早八郎會否做出這樣的行為,當這種情況擺在眼前之前,誰也難下預料,甚至于連新鄉早八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二來是兵敗,不過卻是活著逃了回去。
這樣的結果似乎是好了一些,但是實際上卻也好不到哪里就算不考慮京都城對于新鄉早八郎的處分,其身為武將的道路也已經走到了盡頭,作為一個敗軍之將,尤其是針對三大王族行動的正面戰場之上的敗軍之將,其未來基本不會再有被啟用的可能性當然偌大的京都城也不會缺他這個武將,新鄉早八郎放在地方還算是人物,在京都城他則只不過是一只小魚蝦而已。
沒有后臺,沒有背景,實力也只是中流,這樣的人最適合做的一件事情,似乎就是犧牲品
即便是活著活到京都城,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領主左思右想,新鄉早八郎的命運已經被決定,就宛如一切機關算盡,三步之后就會被完全將死的主帥一般,現在的新鄉早八郎除了合作,根本沒有其他的任何道路好在在領主看來,自己完全是給予了新鄉早八郎一條新的生命,一條嶄新的道路,新鄉早八郎沒有理由不同意……只是他所沒有想到的事情,領主看到的事情,新鄉早八郎并沒有看到
雙方身處位置的差異,令兩人之間的交流產生了一定程度的障礙。
雙方都不自覺的將自己高看了一眼,都認為對方實際上占據了最大的好處,自己則是做出了最大的犧牲
“末將的事情,似乎不需要領主大人來擔心,領主大人最好還是先關心一下您自己的處境才是”新鄉早八郎搖了搖頭,對于領主的話,他沒有放在心上,當然這也是因為新鄉早八郎缺乏相關的資料,他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要面對的敵人是何等的強大,否則的話,他定然會好好考慮領主的話。
“唉……”領主嘆了一口氣,眼前的新鄉早八郎還沒有意識到他所處于的劣勢,即便是他沿途征召再多的士兵,再多的糧草,他的失敗也已經是注定的,當然新鄉早八郎也感覺到了未來的一戰不好打,但是他自認為自己還是有一戰的本錢,事情絕對沒有糟糕到需要他反叛京都城的地步。
“你嘆什么氣?”新鄉早八郎有點奇怪的問道。
“將軍大人似乎還沒有認識到您現在所面臨的處境?”領主忍不住說道。
“本將軍的處境如何?”新鄉早八郎開口問道。
“四個字,岌岌可危若是再加上四個字,那就是大廈將覆……再送四個字,懸崖勒馬”領主客客氣氣的說道,只是這話聽入耳中,卻絕對稱不上客氣。
“荒謬“新鄉早八郎頓時間忍不住喝道,領主這話簡直是豈有此理。
“將軍不相信嗎?將軍可知道,您現在所面對的對手是什么人?”領主忍不住說道,有關于羅琦城的情報,羅琦城周邊的領主們遠比自京都城而來的新鄉早八郎清楚的多,一方面這些領主都有各自的消息渠道,另外一方面櫻王子自占據了羅琦城之后,就先后遣派使者,暗暗的與四周的領主們相互聯系,尋求幫助
雖然就目前而言,雙方之間還沒有形成同盟的關系,但是就羅琦城目前的狀況而言,領主們大都是清楚的也因此他們對于新鄉早八郎的征召,十分的抗拒
因此這完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事情。
領主們不想讓自己的士兵,糧草打了水漂,自然是極力的抗拒同時新鄉早八郎在領主們的眼中也與一個死人沒有什么兩樣,若是實在扛不住了,他們也沒有必要與一個死人認真
不過新鄉早八郎這個在領主們的眼中等同于死人的存在,卻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