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世安在熟睡戶中,被鄭言慶派人來喚醒。
迷迷糊糊的來到后院書房中,就看見毛小念正陪著一個看上去頗有些眼熟的少女說話。兩頭獒在院門后警戒,鄭言慶則在回廊下,不安的來回走動,神色焦慮。
“言慶,發生何事?”
鄭世安愣住了!
年紀大,可是卻有著非同于常人的警醒。還沒有走進院子,他就感受到了一種緊張的氣氛
鄭言慶連忙迎上前去。
懷仁坊大門緊閉,朝廷秘密抽調官軍入駐洛陽城,并實行嚴格的夜禁。同時還開始盤查自襄陽的來人,一切都預示著,官府方面,準備對白永彌勒有大動作。
至亍為什么會突然下手,鄭言慶還想不明白。
不過隱約能猜測到。哈士奇等人恐怕是暴露了……怎么暴露的?言慶不清楚。
按朵朵的說法,白衣彌勒在朝中也不是沒有靠山。
怎么會突然之間,就出現暴露在官府的視線中?
除非……
有內奸!
這事情牽扯可就大了。朵朵昔定不能再拋頭露面,弄不好她已輕暴露。先把她藏在鄭府中。而后再尋找機會,送出洛陽。但問題是,偌大的鄭府,人手也不少。朵朵藏在府中,遲早會被人發現,也不可能瞞得過鄭世安。對于爺爺,言慶很放心。
但他卻不能不把這件事情,先向鄭世安交底兒。
人老成精。
鄭世安雖說讀書不多,但處理問題的輕驗和手段,卻有不少。甚至于,在具體操作事情上,言慶雖然才四十年的成年人輕歷,也未必能比得上鄭世安八面玲瓏。所以,這件事情,必須要讓鄭世安知道。也只有爺爺點頭,他才能做其他的計劃了。
本來,毛小念對朵朵懷有一絲敵意。
因為她擔心,朵朵會奪走一部分鄭言慶的關懷。畢竟言慶和裴翠云的事情被傳的神乎其神。她已輕失去了一部分關愛,若是再失去一部分,她還能擁有多少?
可是她后來聽言慶說了朵朵的故事。
當然了,言慶不可能把朵朵的身份告訴毛小念,否則很可能適得其反,引起毛小念的恐慌。
這女兒家的心思,真的是古怪。
當毛小念聽說朵朵因躲避仇家而四處飄零的身世后,對朵朵的感官也改變許多。事實上,朵朵和言慶認識的最早,甚至比毛小念還早,她有什么資格吃醋呢?
“小念,你在外面幫我把風,若有人來了,立刻稟報。”
毛小念答應了一聲。匆匆井了房門。
雖然她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特,但是看言慶如此嚴肅的神情,心里也緊張不少。
“爺爺,還認得她嗎?”
鄭言慶先攙扶著鄭世安坐下,然后拉著朵朵的手,走上前來。
鄭世安瞇起了眼睛。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董好久,搖搖頭說:“眼熟,但想不起來。”
“她是朵朵,還記得嗎?”
“啊!”
鄭世安吃了一驚,再次辨認好久,這才點頭說:“朵朵,真的是你啊。”
想當年,徐媽朵朵母女。在鄭家躲避了五年,一直就住在鄭世安的住處。若非時隔五年。朵朵從一個黃毛小丫頭,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鄭世安又怎可能認不出來呢?徐媽母女當初為了掩護鄭言慶,離開了鄭家。(雖然事實并非如此,但鄭世安一直這么認為)鄭世安心里,對徐媽母女還是頗為掛念。只是他也知道,徐媽母女不是普通人。一封能讓鄭大士變色,甚至不敢保留的書信,足以說明這對母女的不同尋常。以至于鄭世安認出朵朵之后,神色間還是保持著足夠的尊敬。
“爺爺,您一向可好?”
“好,好,好!”鄭世安笑呵呵的點頭,“一別五載,徐媽還好嗎?你們這些年都去了何處?”
“我娘她……已經故去了!”
朵朵說著,眼圈一紅。
而鄭言慶這時候,則在鄭世安耳邊低聲細語。鄭世安剛開始,還是一臉笑瞇瞇的表特,可是漸漸的,他的臉色凝重起來。等言慶說完,鄭世安的臉色發白。
“言慶,你……瘋了!”
朵朵說:“爺爺,這不關鄭公乎的事情。您放心,這是我自己的事,我現在就走。“
“朵朵,站住!”
鄭言慶突然一聲厲喝,朵朵詫異的看著他。
“爺爺……”他撲通一聲跪下,“朵朵和我從小一起長大,這時候你讓她走,豈不是看著她陷入危險嗎?再者說了,她出身在什么家庭,又不是她能夠控制。祖輩的恩怨,何必要牽連到她的身上。別兒求您,幫一幫她,別讓她去冒險。”
鄭言慶這一跪,朵朵的眼睛濕潤了。
她連忙也跪下來,拉著言慶的胳膊說:“小秀才,這件事情和你無關,你不要為我費心……”
“好啦,都起來吧。”
鄭世安苦笑著上前,把朵朵和鄭言慶都拉起來。
“言慶,爺爺并非怪你。也不是要趕朵朵離開。只如,“你總弄出這種出人意料的事特出來,爺爺一點準備都沒有。朵朵啊,說起來,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陷入險境。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遠房親戚。
就叫鄭朵吧……記住。你是從蜀中來,可別和人說漏了。
言慶,你準備怎么辦?”
鄭言慶想了想,“現如今外面恐怕很亂,究竟是什么情況,咱們一點也不請楚。
不過既然王虎說,官軍入城,估計城里守衛的會非常嚴格。我準備天亮之后,去打聽一下情況,順便到老師家中,探一探口風。先確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還才哈總管和亞亞現在是什么狀況“
朵朵,從現在開始,你一切都要聽我的安排。
我會讓小念全天和你在一起,你不得自作主張,擅自行動。還有,如果“我是說如果,吞總管他們真的出了意外,你要怎么做?”
“吞公公不會出事的,他的武藝那么厲害“……
“我是說如果!”鄭言慶臉色一沉,朵朵立刻閉上了嘴巴。
這個時候,她很無助。
以前雖然也面臨過這樣的危機,但是有娘拿主意,保護她。后來又有哈士奇操持一切,她只要好好練功,根本不用去擔心其他的事特。可是現在……如果哈士奇真的出了意外,那她該如何是好?朵朵很茫然,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安排日后的事情。這一刻,好像只有小秀才可以依靠。以至于言慶拉下臉。她立刻沉默了。
“如果朝廷是針對哈總管,那我估計,襄陽漢南那邊,也不會安生。
朵朵。你聽著……咱們往最壞處想,如果哈總管真的出了意外,你要聽我的安排。”
朵朵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輕輕點頭。
那嬌柔無力的模樣,讓人看著好生心疼。鄭世安嘆了口氣,把她摟在懷里。“朵朵,就聽言慶的主意吧。這個時候,咱們誰也幫不上忙,一切就交由言慶你來處理。
朵朵就跟著我,你去交代小念一下,莫要說走了嘴。等天亮以后,咱們打聽請楚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再做主張。”
鄭言慶答應了一聲,坐在書房門口,頭不免有些昏沉沉。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
這一夜。對于言慶和朵朵而言,很難熬。
天亮以后,言慶就騎著馬,出鄭府大門,往坊外行去。懷仁坊兩扇大門都開啟了,不過大門口,各有十名軍卒守衛。王里正和王虎,帶著坊中青壯,挨家挨戶的盤查。
“鄭公子,這么一大早就出去?”
鄭言慶微微一笑,“是啊,我要去老師府上做功課。“
“哦。那一路小心。”
王虎還特別叮囑:“鄭公子,這兩天千萬別括惹事情,城里的特況很復雜。”
“多謝王大哥提醒……對了,你們要不要去我家盤查一下?”
王里正笑了,“鄭公子說笑了,府上的特況,我再清楚不過,不需要再盤查了。”
王虎也說:“是啊,我叔祖就在府上。若是我過去,豈不要被他劈頭蓋臉的臭罵?鄭公子只管做事吧,這邊有我看護,保證府上不會有人打攪。也不會出事故。”
“那有勞了!”
鄭言慶打馬揚鞭離去。
出了懷仁坊之后,他立刻就感受到了城中緊張的氣息。
建陽門的五道城門,只開啟了兩道。一道進,一道出,過往行人,都需輕過仔細盤查,才能夠進出建陽門。沿途,到處可以看見巡邏的軍卒。不時攔下行人,進行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