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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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雁蕩之巔,雁湖之畔,早已修成玉清天神的朱蘭兒靜靜地坐在湖邊一塊突起的青石上,輕輕提起裙腳,將白玉般的赤足濯在清水里。
刻上雙蝶的水晶鞋安放兩旁,如云的秀發飄在腦后,情態撩人之極。
她的美目深深注視著碧玉般的湖水。
葉昊天來到湖邊,隨著她的目光,看著湖水里無憂無慮的魚兒。
初升的太陽透過林木的空隙照射進來,將隨風顫震的樹影光暈印在兩人身上。
蘭兒在水里悠然自得地踢著白璧無瑕的纖足,柔聲道:“相公,天梯是否已經修好了?”
葉昊天抬頭望著湖對面突出的石臺,笑道:“成了,從此之后,中土儒家也有了屬于自己的天梯,不必辛辛苦苦去闖道家的昆侖山,抑或佛家的靈山了。
蘭兒轉頭看向身后的密林,說道:“要想闖過外面的大陣,可不容易哩!”
葉昊天靠近前去,將手扶在她圓潤的香肩上,輕聲道:“我想在山下建一座書院,廣招天下賢人,弘揚儒學之道,凡能通過考評者,便可送入此間,繼而乘天梯登上天界。
蘭兒轉身回望著他,笑道:“我為相公備好了校舍。
”說著從袖中傾出十余個金碧輝煌的宮殿,依次擺在草地上,“相公看中哪個,隨手拋在山下即可。
葉昊天蹲下身子。
以手擺弄著蠶豆大小構思精妙的宮殿,笑道:“沒想到蘭兒未雨綢繆,早就備好了一切。
卻不知這些仙宮能否隱身?我可不想驚世駭俗,只想讓有緣人進來。
“何謂有緣人?”
“儒功五倍于世人者方可。
蘭兒笑道:“那也不難,請相公少待片刻。
”說著取出一個小小地陶罐,纖手挑出指甲大小的淡黃色軟泥,放在葉昊天的手心里。
道:“請相公注入少許丹心鐵。
葉昊天掂量著軟泥:“份量這么輕?看來你的功力又進步了!”
蘭兒瞄他一眼,面色緋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最近以來,沒怎么修煉,功力依舊漲個不住,是不是相公……偷偷幫我?”
葉昊天微笑不語,攥攏手掌,淺運內力,從體內逼出少許淡紅色的粉末。
附著在軟泥上。
蘭兒接過軟泥,纖指輕輕揉捏,不一會兒,一個核桃大的宮殿出現在眼前。
葉昊天定睛看去,只見宮殿色成五彩,搖曳不定,不禁感到驚奇。
蘭兒吐氣如絲,在宮殿上方吹出“昊天書院”四個字。
又在門兩邊各題了一幅對聯,左邊是:“三界六道皆可入。
”右邊寫:“昊天鴻儒自此出。
至此,她才松了一口氣,嬌笑道:“成了,我用了女媧娘娘煉石補天的功夫,調出幾種不同地顏色。
可以因人而異,隨機演化,只有修真者才能看見,凡夫俗子是看不見的。
葉昊天望著“三界六道皆可入”幾個字,撓撓頭皮:“口氣是否大了點?”
蘭兒目注遠方:“相公要建立天界人間地大秩序,必須廣招門徒,從底層做起。
六道輪回是統一的,鬼魂之中,或許也有不少的儒生呢!”
葉昊天“呵呵”笑道:“你讓我招鬼魂做弟子?讓李白、杜甫做我的門生?莫非想生生氣死老先生?”
蘭兒莞爾一笑:“相公連屈原、范蠡都能招致麾下,何愁再多幾個古人呢?”
葉昊天沉吟片刻道:“你說得或許不錯。
儒家在天界只是小門派。
若不充分挖掘自身資源,如何能與魔教抗衡?如能將歷朝歷代的大儒、先賢加在一起。
人數不知道有多少。
說不得,我要動用龜鏡按圖索驥,一個個追尋下落了。
只是,經歷了數度輪回,那些人的靈性是否還在?”
蘭兒想了想道:“泯滅的只是前生地記憶。
佛心是可以累積的,儒功為何不能代代相傳?”
葉昊天眼前一亮,登時摸出龜鏡,笑道:“阿鏡,快幫我看看孔老夫子現在何處。
蘭兒吃了一驚:“相公,隨便招幾個大儒就是了,何必勞煩孔夫子他老人家?若是夫子再生,說你謬解儒學,那可怎么辦?”
葉昊天伸伸舌頭,心道:“我怎么忘了這茬?難道要跟圣人爭道統不成?”口中卻道:“學無止境,越辯越明。
圣人言:‘三人行則必有我師焉。
’夫子謙遜好學,就算來了,也不難相處。
龜鏡做出一付不情愿的樣子,慢悠悠地轉了一會兒,答道:“找不到!主人真是的,六道輪回是由阿蓮管理的,直接問它便可!您卻不加珍惜,將它甩手交給了別人!”
葉昊天道:“九品蓮臺早晚要還給佛祖的,我不能老依賴它。
你就能者多勞吧!奇怪,為何找不到夫子?”
龜鏡答道:“原因很簡單!按照六道輪回的法則,每個人只有十次輪回的機會。
作為一個普通人,如果從未修煉過延年益壽地功夫,輪回一次只需百年光陰。
因此之故,千年之前的人大都魂飛魄散了!”
“這……夫子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儒家思想集大成者,功勞不小呢!難道也化作飛灰了?”
“功勞再大也不成,誰讓他沒有悟透丹心互化的,沒有修煉過丹心鐵呢!主人不要費心了,還是查查千年之內的人吧,那些人應該還在。
葉昊天想了想道:“千年之內多是犬儒,人數雖多。
卻少頂天立地之人,一個個查起來太麻煩。
這樣吧,過些天我去拜會閻君,設法在幽冥界貼出告示,請有興趣的儒生到書院來。
若能通過考評,我便助其早日成仙。
蘭兒望著手里地宮殿,忽然想起一事。
說道:“相公,書館已經有了。
可是還沒有老師呢。
葉昊天目現神光:“能否請孔修文、程守禮等四位大儒暫代?每人值守三個月,輪換交替?老先生好為人師,想來不會推辭。
“這些人都在哪兒呢?好久沒見他們了,真有點掛念。
還是請阿鏡算算吧。
龜鏡叫屈起來:“您二位都是頂級大神了,只要沒超出一萬光年,掐指一算便知,何必為這點小事煩勞我?我也要修煉呢!”
葉昊天笑著喝斥:“快點算!有這廢話。
老早算出來了!”
結果龜鏡只是轉了半圈,便叫道:“杭城蒙館!據此三百里!”
蘭兒笑起來:“相公說得不錯,四位大儒好為人師,放著舉人、秀才不教,去教小孩子了!”
“那也不錯啊!弘揚儒學,當從娃娃抓起。
“相公要不要千里傳音請他們過來?”
“幾位先生都是文雅之士,還是折紙為鶴吧。
蘭兒聞言向著對面地山峰將手一招,頃刻間一塊巨石化作粉末。
同時一張潔白的石紙來到手中。
葉昊天摸出符筆在紙上寫了幾行字,然后輕輕折成仙鶴的樣子,抖手拋了出去。
那鶴旋即有了生命,撲閃著翅膀飛走了。
隨后,兩人飄身來到山腰,在風景秀美的大龍湫瀑布旁揮手整出一個寬廣的平臺。
將“昊天書院”安放下去,又將登山小徑修整了一番。
不到半個時辰,四位大儒已經聯袂而至!
隔著老遠,就聽見朱璨爽朗的笑聲:“這么華麗地宮殿,不拿去做新房,卻要改作書院,郡主娘娘果然出手大方!”
蘭兒嫣然一笑:“先生若要新房,我幫您在附近多蓋幾處,縱然三妻四妾,也能住得下。
朱璨胡子一翹。
哈哈笑道:“就憑我九十歲的老頭子。
墓門都糟了,還要娶新?”
葉昊天笑道:“先生功力大進。
青春永駐,為何不能娶新?”
眼見四人來到跟前,他一個個上前見禮:“孔先生,程先生,別來無恙乎?王公,好久不見了,您還好吧?”
王獻臣不去看他,卻將眼睛上下打量著蘭兒,贊道:“老朽還是第一次見到郡主娘娘,嘖嘖,果然美若天仙!怪不得我當年要給小兄弟說媒,他死都不肯呢。
蘭兒斂衽為禮,眼睛眨了眨,道:“先生若要說媒,莫要當著我地面呵。
王獻臣乍舌:“如今郡主乃是天界大神,給我個天膽,也不敢蠱惑小兄弟了!”
葉昊天“嘿嘿”笑道:“王公有所不知,您當日說媒之時,蘭兒就在旁邊聽著呢!”
王獻臣雙目放光,望向蘭兒:“郡主娘娘,他說得是真的嗎?”
蘭兒微笑不語。
王獻臣略顯尷尬:“這……這……我說嘛!他當時拒絕得那么干脆,原來是怕郡主娘娘疑心……”
話未說完,引得幾個人哈哈大笑。
這時程守禮上前道:“將我們幾個老家伙招來,聽說是為了教導鬼魅?”
“非僅鬼魅,三界六道地好苗子都不能放過!”
孔修文走近金碧輝煌地宮殿,手撫“三界六道皆可入”的門聯,贊道:“果然是大手筆!不愧出自‘昊梵廣天無極長生大帝’之手。
我看這書院規模不小,可以分為多個班級,人鬼并重,來者不拒,才能發揮最大地效益。
“既如此,先生愿否坐鎮此間,統攬全局?”
孔修文朝著另外三位大儒望了一眼:“好說,這事就交給我們幾個吧。
考評古人,定制儒家‘封神朝圣榜’,這可是難得的美差呢!我可不能學姜子牙,怎么著也要先給自己留個位子!”
葉昊天笑了笑:“考評古人是為了衡量修仙地資質,定制‘封神榜’就免了。
那都是老皇歷,千年以來儒士的功過說也說不清楚。
重要的不是過去,而是今后的發展。
要想與魔、道諸門爭一日之長短,我們需要大量的人才,尤其是頂天立地的人物。
王獻臣雙目放光,問道:“這樣說來,我們需要的不只是一家‘昊天書院’,今后還要在別的星球開拓無數地書院了?”
“不錯,中土是宇內圣地,也是我們弘揚儒學的根基,根基牢不牢,關系到本門未來的發展。
關于教材,我已經完成了三卷,一卷是‘浩然正氣’,一卷是‘濟世仁心’,還有一卷‘開拓創新’。
至于四書五經,以及浩如煙海的儒家經典,就請老先生酌情選講吧。
四位老人彼此對望一眼,表情鄭重地點頭:“既蒙帝君信任,我等盡力而為。
蘭兒見大家神情嚴肅,氣氛有些壓抑,從旁笑道:“我已在雁湖仙境撒下息壤,種植了不少的靈芝仙草,諸位師傅若是教書厭倦了,就上去練功休息,度假養生!”
朱粲大聲笑道:“郡主娘娘宅心仁厚,給我們的待遇不錯嘛!都有什么靈芝仙草?先前種下地不死草又發新枝了嗎?”
蘭兒道:“已經生了幾株幼苗,不過為時尚早,目前還不能食用。
先生若有閑情逸致,可以去昆侖山借些‘玉種’來,‘種玉’養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