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衣見到青色劍氣心下也是一驚,她只知蜀山派掌門葉文功夫不俗,至於寧茹雪與徐賢,想來也就比天樂幫的一些堂主強上一些。
此次前來,葉文的功夫進步之快已經出乎她的預料,尤其是那手徒手施放劍氣的功夫,其威力讓她震驚莫名。看著葉文在山壁上以劍氣題字,事后竟然臉不紅氣不喘,這身功力絕對超過了天樂幫幾位長老。
“也許便只有師父和林幫主才有可能勝過他了”
即便如此,她也沒太在意,畢竟葉文當初已經顯露出了劍氣的雛形,以劍指當短劍來使,斬碎她的護身緞帶更是親眼所見,她只道葉文回山后功夫又有精進,可以將那劍氣施放出去制敵了。
可眼下寧茹雪竟然也能使出劍氣來,這就大為出乎她的意料了,這與天樂幫得到的消息有了太大的出入。
“若這寧茹雪也有葉文那般……不,即便略遜一籌那也是個天大的壞消息!”
葉文第一次與她見面的時候,絕對放不出劍氣--或者說那時候已經使用,只是故意藏拙!但既便如此,華衣也根本就留不住葉文,郭怒的幾次試探也沒探出葉文的功夫究竟有多深。唯一確定的是,那時候葉文顯露出來的實力就可以與他們幾個長老相當甚至略勝一籌。
懂得這樣強悍絕學的人物,若蜀山派僅得葉文一個,倒是還好辦,可若是再多幾個……寧茹雪會劍氣功夫,那徐賢怕是也差不了多少。
心中百轉,側身運起輕功想要閃過那道青色劍氣,沒想到自己一側身,那劍氣竟然轉了個彎又拐向自己。
先前劍氣破窗而出隨后轉彎襲來的時候,她只道這劍氣僅僅只是能略有轉折便已經是極限,哪想到這劍氣竟然這般靈活?這與葉文的劍氣似乎大為不同--葉文的紫宵龍氣劍直來直去,反倒沒什麼變化,雖然那日寫蜀字的時候顯出諸多精妙,卻多是運勁使力上的精妙,劍氣本身變化卻是不大。
只是威力強悍,倒也不需要什麼變化,葉文只需要抬指一點,對方若是避不過去,八成就要飲恨當場。
寧茹雪這道劍氣卻全然不同,青色的劍氣略顯纖細,轉來折去的頗為靈動,華衣盡展輕功左躲右閃好不容易才躲了過去,還是因為劍氣飛行太久,寧茹雪難以為繼那劍氣自行消散了開。
“好難纏的劍氣!難道蜀山派不僅僅只紫宵龍氣劍一門劍氣絕學?”
只是這一會兒,華衣就瞧出紫宵龍氣劍與這青色劍氣之間的區別來,再者之間絕不僅僅是顏色這麼一種差別而已,想來行功法門也是大大的不同。
“蜀山派竟然有這麼多精妙強悍之武學,我天樂幫與其對峙究竟是對是錯”先前天樂幫眾人只道一個新興的門派,又能有多強悍?想來隨意派出個好手帶些幫眾就能將其滅了。
韋鵬當初這麼想,陸天也是這麼想,所以他們才敢大搖大擺的直接打傷徐平連身份都沒做掩飾。
后來雖然知道蜀山派實力似乎比自己想的強悍一些,韋鵬也沒太當回事,等到發現自己錯了已經太晚--所以他死了。
后來派來了郭怒,這個長老做事小心謹慎,一直在摸索著蜀山派的實力,導致兩派現在有這麼一個相對平穩的狀態。本以為這一次終於探出了虛實,得出了一個:蜀山派除了葉文實力強橫,余者皆不足為慮的結論!但是現下看來,郭怒錯了,而且錯的厲害!
“看來得回去一趟”
華衣存了離開之念頭,一邊躍出三丈開外,笑著道:“人家一片真心,本想來尋葉掌門續些前緣!只是不想竟然惹惱了葉夫人,既然葉夫人不準人家入葉家的門,那小女子只好黯然離去了……”
她話說的輕松,那邊廂無論是寧茹雪還是葉文都是黑著個臉。寧茹雪因為什麼自然不必多說,手上一抬指就想再放出幾道劍氣教訓教訓這女人。
葉文見寧茹雪氣息急促,知道剛才那一陣已經耗光了寧茹雪的功力,當下一抬手:“師妹還沒將這門功夫習成,且休息一番”
他說這話的時候,既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也沒使傳音入密的法門,加上夜深人靜,眾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華衣在三丈外也是聽了個清晰,只是她卻不覺得歡喜,臉上反而猛的一變。
葉文敢在她面前明明白白的說出這番話,讓人知道寧茹雪這門功夫根本還沒練成,那就是有所憑仗。
一是寧茹雪這功夫即將練成,即便自己將消息傳回去,等到他們做出反應后,寧茹雪的功夫也已經修煉成了。
二就是,葉文不準備讓她將消息送出去。
她這邊還在思考葉文會怎麼做,只見眼前人影一閃,葉文突然竟然沒了影子,華衣倉惶四顧卻不見蹤影,最后只覺額頭上一陣壓力破空逼來,這才意識到葉文竟然突然縱上半空,想要以高制低。
武林中比試武藝,最忌諱縱身躍起,若非輕功非凡或者輕功有什麼訣竅可以在空中轉騰自如之人是絕對不敢這麼做的。否則一到半空,整個人就只能變作好大一個靶子任人宰割。
但是葉文卻不懼怕這些,且不談梯云縱輕功之精妙,可以讓他在空中轉騰自如,只是這紫宵龍氣劍施展起來,旁人連近他身都是不能,這樣一來就成了他將別人當靶子打了。
葉文左右手同時施展開來,一陣急點,只是轉瞬間就是七八道紫宵龍氣劍射了出去,華衣運起輕功躲過了前兩道,隨后又以緞帶護身,拼著不要這些緞帶的念頭擋下余下幾道。
這些緞帶上都布滿了華衣修煉許久的玄陰氣,倒也不是脆弱不堪之物當初被葉文以劍指毀去,大半的原因是當時華衣正護著身后,不想葉文突然從正面沖了過來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此時盡力施為起來,倒是也勉強擋住了六道劍氣,只是劍氣威力遠超華衣想像,這些緞帶雖然將劍氣擋住,可四散的勁風也夠她受的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衫硬是被削出了七八道口子,露出底下那彷佛能映出月光的姣好肌膚。
春光外露,華衣卻無暇顧及,只見最后一道勁氣直奔自己胸口而來,躲避已是不能,護身緞帶更是早就被前幾道劍氣毀了個一乾二凈,此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道勁氣擊中自己。
按說這時候,應該來點閃回畫面,什麼小時候的記憶,學藝的記憶以及與葉文相處時的記憶都會匆匆閃現一遍,但是華衣卻只覺得滿心凄涼絕望,哪里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想,加上勁氣迅疾無比,她只是才有絕望的念頭,那勁氣就已經擊中了她。
勁氣打到身上,只是全身一震,華衣摸了摸自己胸口,愣愣的說了句:“我沒事?”隨后就發現自己真氣無法運轉,竟然無法運功,此時正向下摔落。
此時華衣頭朝下,若是摔的實成,即便那道勁氣沒要她的命,也難免一個腦漿迸裂、香消玉殞的下場,好不容易逃過一劫她哪肯就這麼死去,想要運功卻無法驅動半點真氣,正焦急著,突然感到身子一輕,整個人竟然被葉文打橫抱住,然后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
“我以內勁封住了你一身功力,你現下是半點功夫都使不出來的!”
原來最后那一道勁氣并非紫宵龍氣劍,乃是葉文射出的一道氣劍指氣柱,這氣柱包含先天紫氣,瞄著的就是華衣的穴位,只要打個正著,先天紫氣就能沖進華衣體內經脈,將其武功盡數封住。
葉文的先天紫氣對人體經脈頗多研習,調理之能也是強悍無比。他只需要稍加變通,便想到了這個以先天紫氣封人功力的法門,而且以葉文現在功力,能夠沖破他的封鎖的這平州還真沒人做的到。
至於先前幾道劍氣,也是經過精妙計算。
葉文與華衣交過手,知道她緞帶有多麼厲害,也知道她輕功頗為不凡,所以先是兩道劍氣封住她躲閃的路線,最后又以劍氣破掉她的所有防御能力。
即便如此,想以此招敗敵也是萬難,與旁人比試葉文絕對不會這麼做。可要是再考慮到華衣一被人近身就不知所措這一頗不合常理的情況,只要破了她這兩樣她就只是帶待宰的小綿羊,葉文的氣劍指她八成躲不開。
可以說,這一切都在葉文計算當中,就只有最后華衣沒了功力竟然從屋頂摔落有點出乎意料,他還道即便功力被封,可好歹也是習武之人,站個屋頂不至於站不住吧?哪想的到華衣即便是立著也是運使輕功,否則哪能會似無物一般的在瓦片上蹦來跳去?此時功力驟然被封,摔下來自然不足為奇。
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寧茹雪老大不滿的看著他:“師兄還想抱到什麼時候?”
葉文這才意識到,在自己將過門的媳婦面前抱著另外一個女人,是一個非常不妥當的行為,當下松開雙手舉到身側--至於華衣會不會直接摔到地上他卻管不著了,反正摔不死她就行。
不想自己一撤手,華衣依舊在他身上掛著,兩條青蔥玉臂不知道什麼時候環在了他脖子上,此時葉文雖松開了手,華衣也沒有繼續打橫在他胸前,卻依舊死死的掛在他身上,一雙腿為了不沾地面,甚至蜷了起來--看起來就像一只抱住了大樹的無尾熊?
寧茹雪臉色更黑,抬手就想放一道劍氣過去,奈何華衣死死抱著葉文不松手,自己這一下若是傷到了師兄可就麻煩了。
最后還是葉文將脖頸后的胳膊一拽,然后往旁邊一扔,這才讓華衣從自己身上下來:“好心不殺你,竟然又來這套!”
華衣在一旁站定,瞧了瞧自己衣衫,最后道了句:“枉你稱為君子,難道就叫小女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為人家遮擋一番?”
只見華衣輕飄飄一轉--她雖然功力被封,但是有武功和舞蹈的底子,這一圈轉的倒是美感十足,順便將那些暴露出來的些許春光秀了一下:“你看!將人家好好一套裙子弄成了這般樣子!”
葉文揮了揮手:“我自會賠你一套!”
“那不知道葉掌門封住小女子一身功力,又是為何?莫不是……”說到這里捂住小嘴,一副看禽獸的目光瞧著葉文。她如今確定葉文不會殺她,沒了壓力自然是舊態復發。
“華長老身為客人,竟然偷瞧敝派絕學,我念在貴我兩派之友誼,便不殺華長老了!只是少不得要留華長老在咱們山上住些日子……這不也合了華長老的意思麼?另外,為防止華長老亂沖亂撞以及不告而別,這才將華長老一身功力封住!想來華長老也會理解的!”
其實寧茹雪也想知道為何葉文會想要將這華衣留下,如今才知道是為了軟禁住她。寧茹雪也是聰穎之人,仔細一想就明白師兄為何會這麼做了。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她突然出手,暴露了她目前的功力。本來蜀山派和天樂幫起了沖突,實力上一直都是天樂幫在明,蜀山派在暗。蜀山派能夠探聽到天樂幫大致戰力,但是天樂幫卻只知道葉文是高手。
眼下寧茹雪和徐賢好不容易修煉有成,可以作為奇兵來用,偏生被這華衣知道了去。眼瞧著過半年就要和那天樂幫幫主照面,那時候是個什麼景象還是不知,自然能藏得一分戰力是一分。
將這華衣軟禁住,等到武林大會的時候,那天樂幫即便知道了蜀山派的真正實力,也來不及做出應變--畢竟得留守總舵一些好手,林海若是按現有情報帶高手去武林大會,說不準就會因此吃上個大虧。
“至於你的住處食宿在下一應安排妥當,華長老自可在咱蜀山派安心住下!另外,為了方便華長老在敝派生活,我還可以為華長老配備幾名丫鬟侍女!”
“說的好聽,怕是來監視人家的吧?”華衣此時明白了前后經過,說話倒也是不客氣。
葉文不答,只是給了一個‘你真聰明’的眼神,氣的華衣險些炸了肺,只是她也不是沒有應付之法,突然悲戚道:“人家先是被你強吻,如今又被你看光子身子,今后怕是非你不能嫁了!如今你這麼薄待人家,可叫人家怎麼活啊~”
“出門左轉直行有處絕壁,若是自盡大可自便!”葉文才不信這女人會去自殺呢!
華衣也沒想到會得了這麼一句話,竟然愣了半天,最后咬著朱唇恨恨的說了句:“葉文!算你狠!”
說完轉身就要回房,奈何剛要提氣,卻發現半點功力也使不上來,最后只能忿忿的走出了院子!
“哼!”
臨沒了蹤影之前還故意重重的哼了一聲,叫葉文哭笑不得,只是訕笑了一陣后,卻正色對寧茹雪道:“師妹這門功夫怕是要抓緊練了!這樣的話,即便這華衣有什麼特殊手段傳訊,咱們也不至於太過被動!”
“師兄,咱們就這麼軟禁那華長老,沒事麼?”
葉文笑了笑:“這華長老不是賴著不想走麼?眼下我們只是順她的意罷了!不叫她下山,也不讓她見外人,旁人自然不知道她是被軟禁……至於天樂幫來人……”輕聲嘀咕了一句:“這個只能見機行事,隨機應變了!”
寧茹雪點了點頭,然后又說了幾句便自己回房休息去了,至於她那個被劍氣戳了一個孔的窗戶,只能等明日白天再去修補。
見寧茹雪回房,葉文轉過身對徐賢那屋子也說了句:“師弟也睡吧,此事已經了了!”
話一落,就見徐賢那邊的窗戶大開,徐賢就這麼一直蹲在窗邊,隨時準備縱身躍出來,這形象和他這才子之名實在是太不搭調。只是徐賢竟然絲毫自覺都沒有,只是笑著道了句:“師兄這次麻煩了!”
“何解?”
“今日之后,師兄和那華長老怕是永遠都糾纏不清了……”他這話說的時候故意壓低了聲音,倒也不會被寧茹雪聽去:“師兄沒見話本里都是這麼寫的麼?”
葉文卻依舊往寧茹雪的房間那里一瞥,然后才道:“休要胡言!只是眼下殺了那華衣對本派沒什麼好處!”
徐賢一副‘真的是這樣?’的眼神,讓葉文大為不爽:“睡你的覺去!”兩手一揮,兩道紫氣天羅勁氣應手而出,直接將徐賢打開的那扇窗戶又給關了上,順便還回了句:“你還是趕緊想想怎麼教導黃蓉蓉那丫頭吧!”
卻不想徐賢直接應了句:“還能如何教?純陽無極功她練不了,只能將純陽至尊功稍微改改教她習練!我修煉這門功夫就發現這門內功可正可反,很多不適合女子修煉的地方只要反著練便沒問題了!我準備問問蓉蓉,若是她不怕出問題,就這麼習練!”
說到這里,徐賢突然問道:“只是,師兄真的同意黃蓉蓉學咱們蜀山派的絕學?”等了半晌,卻不見葉文回答,只道葉文回屋去了,徐賢便也直接上榻睡覺。
卻不知葉文此時站在那里愣愣的念叨著:“我去!那不成了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了麼?”再想起黃蓉蓉那嬌小體型:“難道要再來個蜀山童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