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名字說出來,眾人還不覺得怎樣,葉文肚子卻都快笑抽筋了!只是臉上卻依舊要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著實難受的緊。
得虧徐賢隨后幾句話解了圍,否則葉文真不一定能夠憋的住。
“師兄這些名字,倒是都很不錯,例如那德綱一名,其中寓意便很是不錯!”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笑意差點又爆發出來,本來葉文也有這個心思,但是想想要是真給阿牛起了這個名,自己每次喊他都會想到那個圓圓的家伙,實在是讓人難受,總不能喊一次名字就大笑一陣吧?
“這個名字就算了,我突然想起有個不著調的人就叫這名……”
“額……”
徐賢本來想詳細問問,但是轉念想想,若是不認識也就罷了,既然識得還起重名,那的確會有些別扭,所以也就止住了話頭,繼續談論其它幾個名字。
將這些名字一一解述了一番,葉文才知道自己隨口說的這些名字竟然個個都有些寓意,隨便挑一個也都都能扯出一番道理來。思及此,葉文對這自小就會說的話平白多了幾分敬意:“多好的語言文字,卻不好好學!偏要去學那繞嘴的鳥文!連個腦殘這麼簡單直白的詞匯都得解釋半天的垃圾語言有什麼值得推廣的……”
葉文的怨念完全源自於自己大學時為了該死的那個考試而發,想起為了對付那該死的考試整日的背來背去,那時候何曾想過,自己竟然來到了一個根本就以漢語為主的世界里來?那時候費的心思全都做了無用功。
心思遠了,趕緊收回,經過幾人討論,最后選來選去最后定下了一個靖字。徐賢的解釋是這名字有平安、安定之意,又有恭敬知禮的意思,配這老實巴交的郭阿牛倒是合適的緊。
卻不知葉文吧唧了兩下嘴,在心中暗道了一聲:“天意啊!”然后便對阿牛道了句:“為師給你起的名字便是這靖字,以后你大名就叫郭靖,那阿牛之名平時便莫要用了!”
郭阿牛……現在叫郭靖聞言大喜過望,立刻叩頭道謝,只是末了卻又一臉疑問的問了句:“師父,我這名字是哪個靖啊?”
郭靖自小在鄉間長大,家里貧困根本就沒讀過書,認識的字一巴掌便數的過來。如今拜入蜀山派倒是跟著教書的夫子學了一些,可也認識的有限,如今聽得師父給自己起了大名,心下歡喜,卻又很是納悶--自己那名字如何寫?
葉文愣了愣,隨后明白了其中關鍵,便叫旁人拿來紙筆,在那紙上大大的題了一個靖字,隨后遞給郭靖,叫他回去好好練習,以后莫要連自己名字都寫不明白,平白惹人笑話,還道他蜀山派不會教徒弟。
“多謝師父!”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郭靖接過了字后回去收拾被褥。以后他便不需要再住在那外門弟子的房舍里了,他得搬進內門弟子的房舍當中,除了彰顯地位不同之外,也可以就近聆聽師父教誨。
可這一真的教誨起來,葉文卻犯了難。
“靖兒啊……”心道了一句感覺有點奇怪,然后繼續正色言道:“你心思單純質樸,本派的諸多功夫卻以精巧變化取勝,并不適合於你。眼下為師只有一套最簡單的功夫傳授於你,若是你習練的好了,以此闖出一套名頭卻也并不難。
葉文說罷,對一旁的徐平使了個眼色,這個剛剛榮升三師兄,不再是小徒弟的家伙樂呵呵的將背上背著的大家伙解了下來,然后笑著對郭靖道:“小師弟啊,師兄這把重劍是從師父那得來的,這些日子對我幫助甚大,以后卻是要交給你了!”
聽聞是師父之物,郭靖哪還不恭恭敬敬的小心接過?只是那重劍一入手,郭靖就覺得這劍沉重無比,以他本就不俗的臂力也必須運起內勁才能拿的住。
“本派雖然功夫駁雜,卻以劍法為重,為師當初練功之時,偶爾悟得以重劍鍛煉臂力,好讓劍法更進一步的法子。習練時發現這重劍不但可以錘煉臂力,還可以鍛煉內功,對修行大有裨益!以后你尋常無事時便背著這把重劍修行,進境可超尋常人許多!”
郭靖也沒想太多,只聽到用這東西竟然有這麼多好處,當下笑道:“謝謝師父!”
葉文點了點頭:“除此之外,為師還以這柄重劍使出過一套重劍劍法,此劍法與尋常劍法大相逕庭,不以輕靈變化為主,招式反而極為簡單,直來直去,講究的是以拙破巧、以力壓人、一力降十會!我觀你臂力不凡,練此劍法最是合適不過,我便將這劍法傳你,日后這柄重劍也就歸你所有了!”
其實這重劍劍法就是楊過當初使的玄鐵劍法,此劍法無甚劍招,說來說去不外乎就是刺、挑、掃、蕩、砸幾個基本架勢。難就難在如何將內力修煉到那等強橫地步。這郭靖雖然內力修為淺薄,卻臂力過人,配合那重劍的幾十斤份量,用來砸人也是威力不凡!
葉文見郭靖依舊不停的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重劍,葉文直接拿出了師父的威嚴:“咱們今日不練旁的,便先叫你適應這重劍的份量!”說著叫郭靖扎個馬步,隨后雙手平舉向前,同時捂住重劍劍柄,將那重劍平平端著,不準上挑半分,也不可下墜分毫。
“先扎一個時辰!”
“是,師父!”
郭靖為人淳樸忠厚,師父下了令,他便不打折扣的去做,葉文甚至連監視都不做,只是叫他擺好了姿勢后,逕直去教柳慕言寫字去了。
話說,就因為柳慕言成了葉文的學生,這郭靖究竟算是四師弟還算是五師弟讓他頭疼了好一陣,若說郭靖是四徒弟的話,那柳慕言的的確確的更早入門。若說柳慕言是四徒弟,可這位并不是來習武的。
糾結的就是雖然柳慕言沒有學什麼高深功夫,但是畢竟以師禮侍奉葉文,這叫葉文很難不將他當成自己親傳弟子--學字也是學藝嘛。
好在郭靖現在排行最小,反正叫他只管叫小師弟就好,暫時還沒什麼麻煩。葉文考慮等過些時日,柳慕言那書法習練有成,再好好看看他的意思。若無意留在蜀山,那叫他自去便是,若依舊尊奉自己為師,他也不好總是將其當做外人看待,乾脆叫他入了蜀山派也是走了。
至於柳慕言的武學資質?前些日他說自己連郭靖都打不過,那時只道此為天經地義,因為大家都當郭靖是蜀山派功夫最爛的了,柳慕言學武沒多久,即便有葉文在旁護著也難以有那麼快的進步。
可現下得知,郭靖根本就是一個奇才,功夫雖然只學了一套粗淺的太祖長拳,可那戰力卻是本派外門第一,莫說柳慕言了,外門那麼多弟子就沒有一個能打過郭靖的。即便是早先拜入師門的二十人,也有幾個參加了那日的大比,依舊毫無懸念的被郭靖一拳頭打出了擂臺。
“這麼的話,還得詳細問問這柳慕言在郭靖手下撐了多久才好下結論……”
片刻后……
“什麼?一招?”葉文張了張嘴,最后發現自己根本就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震驚的望著自己這個不知道該算學生還是該算徒弟的家伙。
柳慕言也是滿臉愧色的點了點頭,畢竟一招就被打敗實在太過丟人,也難怪他一直沒有升起精修武藝的想法。哪怕郭靖得了大比第一也難以讓他想法有所改變。
“學生無事時與郭師兄(郭靖入蜀山比他早,所以他都稱呼其師兄,可郭靖認為他拜在師父名下更早,也叫他師兄,總之這倆人互相謙讓導致稱呼亂的很)比試了幾次,每次都被郭師兄一拳打在胸上,隨后便連氣也喘不過來,自然無法再比了……”
說這話的時候,柳慕言也有點不好意思,說話的時候還有點躲躲閃閃,連帶著手上寫的幾個字也歪七扭八的不成形象。
“靜心,凝氣!”
呵斥了一句,葉文也不知道再說什麼了,這柳慕言連一招都接不住,看來真的沒什麼天分,要學武功恐怕也沒什麼合適他學的。加上年歲太大,經脈成型,這內功一道,這輩子也沒什麼希望有太高成就了--除非有什麼奇遇,或者有什麼特別的功法可以易筋鍛體,改善身體條件,否則難以大成。
“易筋經、洗髓經還有九陰真經的易筋鍛骨篇好像都有類似功效……可惜這幾套功夫我一個都沒拿到。手中的幾本便只有全真心法不限資質并可以依靠勤加修煉達到相當程度。其它的幾本功法,無一不要求苛刻,資質不足者習練反而是坑害於他,還是莫傳他為好!”
瞧了下柳慕言,這個學生此時靜心屏氣專心練字,那字體此時雖然工工整整沒什麼稀奇,卻已經比當初那猶如抽象畫的詭異玩意兒強了不知道多少。若柳慕言真的如他自己所言,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以這個字體已經不妨礙他考中。
只是這弟子竟然頗有傲氣,言道既然學了便要學到最好,好不容易拜得書法大家,若只勉強學了個工工整整,出去也給師父丟人。葉文一聽也是這麼回事,也就繼續教了下去。
可這書法一道,講究的是一個持之以恒,所謂的個人風格都是在長年的行文書字中有所感悟后而來,柳慕言書法雖然大進,可距離那成為真正大家的道路還遙遠的很。但若只是想寫的漂亮,那只需要給他一些名家字體,好生臨摹一番,卻也不難達到。
葉文為此特意抄寫了幾本道藏,然后將自己抄寫后并且裝訂好的書冊當做字帖給了柳慕言,叫他抄寫臨摹,這樣一來,葉文能夠指導的地方其實已經不多,只是偶爾過來瞧瞧寫的如何了,或者其有什麼不通的地方--比如葉文在寫某些字的時候為何會出現這種效果,葉文是如何運筆使勁的。
詳細解答一番也要不了一刻鐘的時間,隨后他也就沒什麼事情了,只是在一旁喝茶。
以前他是與柳慕言一同寫字,可整日的寫來寫去也覺得心煩,葉文突然想起好久未曾畫畫了,不若畫點山水什麼的也好作為消遣。
想到便做,蜀山派自從錢財豐足后,雜七雜八的東西置備了不知道多少,先不提書冊,便是練書法用的紙張筆墨,蜀山上就能堆滿一個倉庫。還有用來畫畫的水彩,一應俱全,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找不到。
葉文專門用來教導柳慕言的那間書房里除了堆積了大量藏書,也長年備著這些東西,此時念起,也不需要喊人,只是回身從柜子里將一應物事取出便可。
提起筆來,葉文突然想起這些日忙來忙去,大比的時候已經告一段落,應該考慮考慮自己和師妹之間的事情了。
想到寧茹雪,葉文就想為自己師妹畫一副畫像,若是畫的好看,送給師妹也能博其開心一笑。
“便當如此!”
畫卷展開,葉文提筆便畫,畫的興起處竟渾然不覺外物,手中畫筆左騰右挪,使到極處時,便好似兩個手兩支筆在畫,一旁的柳慕言本來專心寫字,突然發現自己師父臉上神彩照人,手上畫筆奔騰,不多時竟然將手中畫筆舞的瞧也瞧不真切,直叫柳慕言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暗贊一聲:“師父此等神技!我若能學得其中一二便已心滿意足!”
他也知葉文這是有深厚的武藝做底子,才能將畫筆使到這般境界卻不會有用力不勻的失誤發生,若叫他將筆使的這麼快,怕是本來能寫好的字也會被他寫的和副鬼畫一樣,尋常人根本瞧不出其中內容。
所以,柳慕言對於葉文能夠這般運筆卻又揮灑自如的能力很是羨慕,瞧的精彩處甚至想要喝上一個彩,可又怕驚到自己師父,只得硬生生的忍住。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徐賢竟然施施然的捧著本書卷自外而來,瞧見葉文手上畫筆翻飛,輕笑道:“師兄又開始作畫了啊!”
聽到聲音的柳慕言真想沖自己這個師叔做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可是對長幼尊卑異常看重的他又無法對身為自己長輩的徐賢如此作態--哪怕他以前對徐賢這個號稱才子的家伙頗不感冒,在得知他是自己師叔后也是恭敬異常。
徐賢瞧見他著急樣子,笑著安慰一句:“不必擔心,師兄一旦進入這個狀態,尋常聲音是入不得他的耳的,除非你將他面前的畫卷拿走,否則休想驚動他!”
柳慕言聞言更是贊嘆,只道自己師父已經到了那無有外物,天人合一的境界了。可是心下又在納悶,師父是武林人士,若是總這般樣子,豈非叫人有了偷襲的好機會?
徐賢也不好再多解釋,只是走到葉文旁邊,靜靜的看著葉文面前那副畫卷,但見潔白的畫卷上,一個俏麗身姿已經隱隱成型,那頗為熟悉的臉龐是自己師姐無疑,只那個表情神態徐賢自問絕沒見過。
至於畫卷上女子的一襲飄飄白裙,還有腰間頸側飄飄欲飛的七彩緞帶他也是未曾見過的……更重要的是,這女子竟然未穿鞋襪,那一雙赤足畫的栩栩如生,彷佛真的將一雙三寸金蓮放進了畫紙當中一般,那潔白如玉的姿態直叫人心癢難耐,急欲伸手把玩一番。
“這是師姐”
此時葉文已經恢復如常,兀自望著面前畫卷皺著眉頭。他適才畫的興起,手上筆走如龍翻飛不停,這副畫簡直就是一氣呵成沒有半點停頓,幾乎是潛意識下就將腦袋當中閃過的畫面給隨手畫了出來。
他本道能夠畫出一幅英武的女俠圖,卻不想竟然畫出了這個東西。
“我看也不大像!”徐賢又瞧了瞧,發現那臉雖然是師姐無疑,可是那臉色神態和衣衫著裝都不是自己那師姐能做出來的。雖然這些日那師姐多了不少女兒姿態,也更多的穿些裙裝,卻絕對沒有穿過這般類似舞姬才穿的華麗衣衫。
除了衣衫,還有一點也讓徐賢很是詫異:“沒想到師兄也好這一口啊……”他雖然沒具體指向何處,可那神態卻再明白不過。只是眼神卻不敢往那畫上多看兩眼,生怕師兄生氣,到時候揍自己一頓可如何是好?
葉文也不解釋,因為他好像也沒法解釋。徐賢不知道,他還瞧不出自己畫了什麼出來麼?這衣衫、這赤足分明就是那華長老無疑,沒想到自己潛意識下竟然將那妖精給畫了出來,更要命的是還將那雙赤足畫的栩栩如生,若叫師妹瞧見,還不得將自己大卸八塊?
“難道老子還惦念那妖精?”葉文摸了摸下巴,看著畫上那個似乎欲乘風飛去的仙子般佳人暗自尋思:“還是說男人真的天生就喜歡吃著碗里的惦念著鍋里的?”
這些東西也沒個答案,葉文隨手將那畫卷拿起,然后取下兩端的卷軸只余畫紙,隨手一卷從桌后轉了出來。
徐賢看到葉文竟然這般不珍惜大好的一副畫,略有心疼,只道了句:“師兄小心點,好好一副畫,這般亂來太過可惜了!”
葉文卻不在乎,只道了句:“可惜什麼?我這便要燒了的!”說完也不等徐賢詢問,來到偏房中那個燒爐子的隔間,打開爐蓋隨手將畫紙丟了進去!
“旁人瞧不出,師妹還能瞧不出?這畫留著就是個禍害,還是燒了乾凈……”
P.S:叫郭靖貌似是大家的心愿啊……另外,意圖賄賂我的都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