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下第二大城,繁華程度比起京師來還超過許多,里秦淮更是名動天下的勝景。
不過真正好玩的地方,或者說那些達官勛貴巨富消費的地方反而都不是在秦淮河上,而是在南京城外的一些風景上佳的莊園里面,所謂最好的享受,最美的女人或者說是比較希罕的玩法,在這里面都能找到。
同時這里也是南京城治安最為松懈的地方,南京有南京六部和各種大小衙門,達官勛貴都是在城中居住,錦衣衛,應天府的衙役還有兵馬司都是嚴密的盯著各處,稍微有風吹草動立刻就被捉拿。
但是在城外僻靜地方的這些銷金窟里面,卻好像是一個盲點,因為在這里面玩樂的客人恐怕都是富貴中人,而且開設這種的地方的老板,也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人物,誰敢得罪,誰也不愿意去招惹這樣的事情。
鳴鸝園就是這樣的莊園,坐落在秦淮河的外水,乘船可以方便的進出南京城,這里向來是以美食和童女著稱于南京歡場,當然花費也是極為的高昂。這里的背景很多人都是傳說是南京的魏國公家里面開設的。
所以自從營業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什么官府的人上來找過麻煩,而且真正熟悉南京官場內情的人,都是對這個傳聞不發表意見,更是從側面證明了些什么。
此類的地方沒有什么人管理,所以周圍有些船只和民戶成了江洋大盜,鹽梟,或者是不方便公布身份的人。
現在已經是快要過年了,臘月的南京雖然和京師的滴水成冰不一樣,可也是寒意凜然,各種繁華的場所已經是冷清了許多。
江峰和自己的手下一共六十個人,都是居住在附近的宅院里面,這個宅院是某位鹽梟的私產,不過在一個月前,這個鹽梟就搬到其他地方居住了,因為魯南的某個打過交到的老關系花高價買下了這個宅院。
每天在這里,都是固定的幾個人出去采購食物和必需品,剩下的人都是呆在院子里面并不外出。
雖然是頗為的奇怪,可是在這一片區域并不是什么特別的事情,好多人都是如此,江峰他們倒也不顯得另類。
他們手上的路引和各種憑證都是齊全,當然沒有人問起是不會拿出來的,這些路引都是在萊州府發下來的,雖然是偽造,但是制作這個東西的卻是萊州的衙門,根本不可能看出來真假。
南京刑部侍郎黃熙雷和南京錦衣衛某千戶所黃熙霆所居住的地方,都是已經是查的明白。
江峰坐在馬車上,裹著厚厚的皮裘大氅,一副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的模樣,隔著車廂的窗簾看著外面的府第。黃家兄弟的宅第連接在一起。所處的這片地方算是南京城中的官宦居住的‘高級住宅區’。
依舊是那種安靜和冷清,江峰馬車和后面的隨從在黃府的門口稍微停留了一會,立刻是被門口的護衛大聲吆喝著離開。
嘉靖九年的除夕,說起來除夕本就是現在的大明最熱鬧的日子,南京城這種地方乃是天下繁華匯聚的地方,更是熱鬧的了不得。
盡管鳴鸝園平日里面高朋滿座,周圍頗為的熱鬧,可是現在也是冷清了起來。周圍的那些人除了本地幾戶人家,剩下的能回家過年的都回去了,江峰這些人還是安穩的呆在院子里面。
聽著隱約傳來的鞭炮聲音,院子里面的這些人心里面都是頗為的不舒服,孤身在外過年畢竟不是高興的事情。
南京城的黃家府第也早早的大門緊閉,府第里面自然是熱鬧非凡,黃侍郎和黃千戶都是在內堂商量事情,家眷和仆婦們都知道這個時候的規矩,也不敢靠近這里。
黃侍郎在那里輕輕捻著自己的胡須,面上倒是沒有什么表情,黃千戶在那里焦躁的喝著茶水。黃侍郎開口說道:
“咱們的那些親信到了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嗎?”
還沒有等到錦衣衛千戶黃熙霆開口,黃熙雷在那里繼續分析道:
“難道他們在路上耽誤了不成……”
“若是耽誤,這么長的時間也應該到了,但是現在也沒有什么消息,確實是有些蹊蹺,可是兄長,現在山東上下被江峰經營的好像是鐵桶一般,根本打聽不出來消息!”
黃熙霆說的頗為郁悶,雙手不停的搓著,顯然是焦躁不已,黃熙雷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敲著,在那里開口說道:
“我們第二撥
也是到了那里!只要是京師的奏折有人響應,江峰做情算作謀反也是輕的,到時候把她們兩個搶出來就是了!”
說起來這個,錦衣衛千戶黃熙霆倒是露出來些笑容,接口說道:
“三天前,最新的消息通過漕船傳了回來,說是在那里并沒有什么人注意到,那里的行商也多,就等到動手的時候,不過那三十個的番子還是沒有什么消息回來!”
這就是古時候的信息傳遞帶來的后果,黃侍郎兄弟兩個在南京城根本不可能擅離職守,所有的消息都是手下人的傳遞,何況還是距離兩個省的事情,一個在山東的最北面,一個是在南直隸的南京城。
不管是走什么路,都是需要不少的時間,所以傳遞過來的消息根本沒有辦法判斷真假,而且黃侍郎因為相信錦衣衛的所謂秘密行動和情報能力,根本沒有想到失敗的可能。古時候,天下間最大的秘密網絡和渠道都是屬于官府,換句話說,都是屬于錦衣衛和東廠,也有一部分在刑部衙門的掌握之中。
現在的武俠小說中,所謂的江湖門派好像是各個有移動電話,秘密電臺的秘密行動能力,實實在在的是天方夜譚。
當然,錦衣衛和東廠的水平也就是那么回事,看看登州城里面的情況還好,防守緊密的登州大營來說,就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兄弟兩個說了半天終于是有些高興的事情,外面的等候的仆人瞅著時候,連忙招呼主人出來用飯。
雖然是除夕夜,秦淮河的畫舫船只自然不能上岸過年,在那里冷清清的停泊著,上面也沒有平日晚上的通明,所以有一艘畫舫緩慢的靠岸也沒有什么人理會,說句實話,現在的秦淮河邊上也沒有什么人。
也許這畫舫是秦淮河外水的上面,在正月里面也沒有什么生意,在城內的停泊一段時間,靠在碼頭上之后,有一個穿著青衣小帽的伙計先是上來,左右看了看,除夕之夜,除了在門前放鞭炮,那里有什么人在街上走。
接下來從船里面出來的人非常的不搭調,一些穿著南京兵馬司巡城士兵的服裝的魚貫而出。
在街面上列成了隊列之后,開始緩步的朝著城南走去,現在不管是誰看到這些人看不出來什么,天下間的大都市晚上都有兵丁巡邏,為首的人手中拿著白燈籠,沉默著朝前面走著。
沿著內城的城墻前進,路過一個客棧的時候,在那里也許是某位客人有事出去辦理,兩輛馬車不緊不慢的跟在了這些兵丁的后面。
南京城的鞭炮已經是震天地的響了起來,到處都是節日的氣氛,現在是最熱鬧的時候了,夜也是漸漸的深了下來。
即便是豪門大族,門前的仆役和下人們也都是回到里面,吃些好的,過年畢竟是最大的節日,誰都不愿意大冷天的呆在外面值守,至于所謂的后院地方,原本就是小門進出,更是沒有什么人看守。
就在這些鞭炮聲響中,在秦淮河上岸的這些士兵走到了這片區域,也許是巧合,那兩輛馬車也是不緊不慢的跟著。
馬車看似無意的堵在了后院小路的兩邊,打著燈籠的江峰把燈籠放在地上,馬車上的人遞下來一把大刀和短銃,車夫小聲的說道:
“所有的火銃都已經是裝填好了,大人放心。”
江峰沖著車夫點點頭,開口說道:
“我們進去之后,數到十,你就開始點燃鞭炮。”
那名車夫在那里鄭重的答應了下來,江峰剛要轉身,后面那名車夫遲疑的開口說道:
“大人,張大人讓我跟您說,若是明年的二月您還沒有回到登州,他帶兵來南京找黃家要人!”
這句話份量頗重,帶兵來南京要人就是要造反的意思,在這個時代,最大的事情也莫過于此了,江峰心中那個時間頗為的感動,在那里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后面跟著的那些手下都是被分到了武器。
紛紛的在那里等待命令,江峰把大刀背在身后,壓低了聲音命令說道:
“進去的人堵住大門,府第里面上所有的男丁一個不留,所有的金銀都不許處碰,黃家兄弟我自己動手。”
“走吧,殺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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