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在對待下面的人身上從來是不吝惜自己的錢財,趙亮的身家都是已經接近兩萬兩,明朝嘉靖年間從軍,若是那些有田地的軍戶還可以自己種田養活全家,若是募兵或者是其他的,吃飽飯也是頗為奢侈的愿望。
對于京城中的四大營和城外的十二團營情況稍好,不過里面的四大營幾乎是御馬監還有不在軍餉的貼補,十二團營則是城內外的潑皮無賴充任的許多,自然也就談不上什么吃苦的問題。
鐵丁們天天吃肉已經并不感覺到什么驚喜,這種待遇在一年多以前對于他們來說還是不可以想象的,天津衛所算是比較富庶的地方,但是那里面待遇最好的所謂親兵家丁也沒有這樣好的待遇。
至于巨額的金錢待遇,恐怕就連常年縱橫海上的巨盜手下也是無法相比,在那些人看來,手下雖然是給自己賣命,不過一年給個幾百兩銀子在加上吃的好些,已經是天大的好處了。
江峰手下的鐵丁的收入除了定額的金錢補助,還有是在各種行動中按照斬首,勇猛還有各種各樣的標準,一個人一年下來如果各種行動都是參加的話,包括海上船隊的輪換,基本上可以拿到幾百兩銀子,這在當時就算是中等地方中等地主的一年的現銀收入了,這還得是風調雨順的年景。
當然這是比較極端的情況,那就等于事事要勇猛向前不得退后,死在戰場的那個鐵丁就是所有人里面最勇猛的一個。所以在和護院的戰斗里面,身上受傷太過的厲害。
趙秀才,張亮幾個核心的人員拿的更多,在開始的時候,趙秀才還是私下勸過江峰,說是一年光是人工的費用就要花去兩萬兩左右,這樣的話,養兵卻也太貴。若是放在尋常的衛所。
這已經是幾千兵加上幾百親兵的規模了,不過江峰在那時候卻很是鄭重其事的問趙秀才:
“你可是以為我有什么先天之氣嗎,尋常人看見我就是納頭便拜?”
趙秀才被這樣直接的話語立刻就是問住,江峰自嘲的一笑,繼續說道:
“惠風樓的王掌柜開始的時候如此的落魄,后來等于我給他了富貴,可是如何,該背叛還是背叛,這些鐵丁跟我無親無故,怎么能保證他們跟我,我所能給的也就是金銀財寶,錢是干什么的,就是花的,全天下只有我才能給出這么高的銀子!”
這一番話語趙秀才倒也挑不出毛病,仔細一想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鐵丁們現在每到上陣的時候不是畏縮,而是表現出一種兇狠嗜血的表現,唯恐殺人少,沖的不靠前,這可是和銀子息息相關。
不過蘇觀月倒是給出了一個主意,就是每個人發放的銀兩都是留下一半,叫做安家錢,雖然說鐵丁失去之后,江峰肯定要給撫恤費用,但是這個不是定例,說明的時候只是說大家都是刀頭上過活。
總得要有些防備才好,發給大家的銀子留下一半代為保管,算著是安家的銀子,這次失去的鐵丁一年下來領到手也就是三百多兩銀子,其余的都是安家錢的鐵牌和條子。這次死掉之后江峰倒是沒有二話,直接把錢發了下去。
安家錢的條令出去之后,鐵丁們也沒有什么意見,個別老成的,還覺得這樣的辦法更加是照顧家人,但是安家錢也是有個前提,必須要在鐵丁這個位置上面十五年才能全額的退還。
否則只有是死傷的時候撫恤慰問的銀子,制度制定之后,鐵丁們沒有后顧之憂,更是悍不畏死,因為死掉之后家中馬上就成為富戶。一人拼命全家的富貴,這樣的事情誰不愿意去做。
這個制度制定出來三天后,江峰突然想明白為什么這么有熟悉的感覺了,分明就是前世的各種社保,醫保費用和公積金的翻版,當年自己在就酒樓的時候第一個月的工資就是被扣除了五分之一,而且還有什么保證金之類的東西,都要自己在酒店做滿五年才能償還,想到這個禁不住啞然失笑。
古人的智慧果然是不可小瞧,居然是鼓搗出來這樣的想法。
跟著上煙臺山千戶所的夏家族人基本上都是在福建過來的,而不是平日里面在海上行船的那些水手,比如跟著夏翠玉和夏青蛟一起下船的十幾名大漢。只有一個是領路的人,其余的都是夏家有些職位的人。
基本上都是夏青蛟的各房子侄,也就是夏翠玉的堂兄堂弟什么的,這次跟著出來也是有別的任務。
這些人在福
錦衣玉食,好吃好喝享受慣了,跟著家中在外面的主,還以為會見識到京城的繁華,誰也沒有想到直接就是在窮鄉僻壤的煙臺山千戶所上了岸,而且還不是登州府城。
明朝路人來往除了官府和軍人,其余的人來往行動的規矩很嚴,不同地域的行走,官差衛所都要檢查路引,而且非常的嚴格,夏家的官家身份已經是沒有了,所以這些年輕人雖然是不情愿,可也不敢太過放肆的離開千戶所。
年輕人的活力充沛自然是閑不住,塢堡里面江峰的內宅他們不敢去招惹,整天閑著在塢堡和對面的營房前面閑逛,也是惹了不少的事端。
江峰在那里皺著眉頭坐在那里,這里是內堂所以身邊坐著劉芳蕊和蘇觀月,在大明官場上的事情,江峰雖然是知道銀子開路沒有辦不成的事情,可是具體的細節就是有些摸不清楚了,比如現在的這個事情。
他用手輕輕的拍桌子,心情有些焦躁,在那里開口低聲的說道:
“為什么關于董家的公文還是沒有下來,難道有什么變故不成!?”
事情已經是過去了快要一個月,可是關于剿滅董家的處理和批復一直沒有下來,登州知府上下心里面都是有些忐忑,不過好在是鐵證如山,倒也算是心中有底。可是對待江峰的態度卻沒有那么客氣起來。
不過這些官也是做的有些糊涂了,他們以為案子不順利,江峰的千戶所就會收斂一些,畢竟是膽氣也會弱。他們卻忘了,有些人從來不講道理的,比如拳頭大的人。十五天前,煙臺山千戶所的糧餉耽誤了些時候。
鐵丁過去問還被人拒之門外,結果還沒有等到江峰發火,暴怒的張亮領著鐵丁縱馬圍住了知府衙門,這時候知府衙門里面這些官員才是想到,煙臺山千戶所那些人的狠辣手段,所以從那以后,都是客氣無比。
蘇觀月在那里看著賬本,一筆筆的記錄這幾天的開銷,在那里坐著女紅的劉芳蕊卻抬起頭來說道:
“那里會有這么快,董家的那些事情如果真的報上去,恐怕山東官場都要有大變動,想來上面的人都是在那里把這件事情大事化小,盡量的安頓下去。”
雖然是一起生活了這么長時間,不過劉芳蕊還不是不習慣去叫江峰相公,聽到他在這里這樣說,那邊的蘇觀月也是抬起頭來,微笑著說道:
“說句話相公您不要生氣,現在相公畢竟只是一個百戶,上面顧忌的不是你的感受,而是盡量不損害自己的利益……”
江峰聽到這些話,有些煩悶的把東西朝著茶幾上面一丟,他的性格最是反感這些拖沓的事情,兩位女孩笑著對視了一眼,剛要開口安慰的時候,卻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吆喝:
“東家,東家~~”
聽起來倒是趙秀才的聲音,這也是因為江峰的房中現在有女眷,所以來往的時候還是要打招呼,免得見面尷尬。
這邊的蘇觀月和劉芳蕊馬上收拾一下,走進了里面。江峰把手中的公文塞在抽屜里面,那邊的趙秀才氣喘吁吁的小跑了過來,邊走邊喊:
“東家,咱們的人和夏家的人打起來了。”
事情的起因倒是不知道為什么,年輕人互相磕碰了一下也許就是打架的由頭,這一段時間這些夏家的年輕人天天被關在山上不說,鐵丁也是出動的時候很少,彼此都是憋了渾身的精力無處發泄。
鐵丁人多,但是記得夏家畢竟是客人,而且這一年多的輪換上船的時候,也是和夏家的水手們互相多有照應,所以也不愿意圍歐。夏家的這些年輕人也是知道自己人少,而且畢竟是在別人家的地頭上,也不敢太過放肆。
等到趙秀才和江峰過來的時候,場面竟然是一個個下場單打的局面,夏家的人從小都是武師們傳授功夫,也有些家傳的技藝,雖然說雙方披掛整齊在戰場上,結成陣型的鐵丁肯定是砍瓜切菜的收拾了對方。
可是這樣的單對單,比武類型的比試對于鐵丁們來就有些以短擊長了,江峰趕過來的時候,鐵丁們已經是連續敗了四場,夏家那邊站著十幾個人都是在那里大聲的鼓噪。鐵丁那邊站著近百人,包括一些老人和孩子,都是滿臉的郁悶。
“張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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