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記者離村。胖子導演的大戲也就算圓滿落幕。靠復了以往寧靜而忙碌的生活寧靜的是大伙的心靈。忙碌當然是身體。
學校越建越高。四框完畢。山墻也壘完了。胖子就跟趙隊長叨咕：“啥時候上梁啊。那年在鵝廠蓋房子。們是先把梁柱啥的都支起來。然后在壘墻。現在么倒過來了？”
“外行了吧。你們的是土房。咱們現在建的是磚。先壘好四框。然后再上梁。”趙隊長又給胖子上了一課。
就在胖子撓腦瓜的候。二柱子湊乎過來：“胖子。門框窗框都安完了。就差上面的玻璃了。你趕緊找個玻璃匠子。那意咱們拉不了。沒有玻璃刀。”
話說在當時的農村。專門有這樣一類人。一把玻璃刀行走村鎮。名為玻璃匠子。誰家要拉個鏡框相框。窗玻璃啥的。都的請他們。
上些日子拉建的時候。已經拉回來一箱箱的大玻璃。外面是一條條的木頭框。里面是一塊塊锃明瓦亮的大玻璃。都是一米乘一米五的。緊緊貼在一起。看起來汪汪的。很是招人喜歡。
當時的農村。玻璃也是稀罕玩意。誰家小孩要是打了一塊玻璃。那就等著挨屁股板子吧。定打的你三天不敢坐板凳。
好些人的窗戶。還都是用塑料布對付著。能把門窗都鑲上玻璃的人家。就算是日子過的一般情況下。站當院一看窗戶。就能知道這家過的咋樣。
要是玻璃擦就跟框上啥也有的而且都一是一塊。沒有七拼八的。肯定家里的小日子不錯。而且這家的老娘們也比較勤快。
第二類窗戶上也鑲玻璃。不過。大多邊角料拼接而成一塊往往要用三四條來拼接。夏天還好說。要是到了冬天。一窗縫就壞了。一條子一條子的窗戶紙在外面一粘。就跟人臉上貼著一條條橡皮膏似的。賊拉難看。
最絕的是如果玻上被淘小子用彈弓給射個窟窿。四周七裂八瓣。呈放射狀碎成十幾塊。這也不要緊。兩個大個的衣服扣子。里邊一個外面一個。中間用線緊穿上。那些玻璃茬子就全都服服帖帖。
第三類就慘點。多數窗戶都用塑料布來湊乎。即使有幾塊玻璃。也都是那種帶花紋的毛璃。透明度較差兩面站。互相都看不清長啥涅。
不過小娃子們最喜歡這個撕一張白紙鋪在玻璃。然后拿著鉛筆在紙上來回劃拉。不一會。就能把玻上面的圖案印到白紙上。正是因為玻璃比較貴。所以在當時。玻璃匠子也是一個比較受人尊敬的行業。尤其是在小娃子們眼中。那把玻璃刀子簡直太神奇了。聽說最前面尖尖上的那個小亮點。還是寶石呢。老貴重了。
胖子琢磨了一下。然后猛然一拍大腿：“找糖葫蘆啊。”
二柱子看著那一塊塊大玻璃也一個勁點頭：“要是蘸糖葫蘆的時候往這上面一摔肯定過癮。這一大玻璃就能摔一百多根。”
“胖子叔要蘸糖葫蘆嘍——”野小子們聽風就是雨。立刻歡呼起來。
“一邊去。現在山紅還沒下來了。蘸哪門子糖葫蘆。我是說去年冬天來蘸糖葫蘆的那位唐鳳山。聽他叨咕過。冬天賣糖葫蘆。夏天騎車子給人拉玻璃。就找他吧——二子。你騎我的自行車去。”
二子跟大肥子年相當。長的壯實。就跟小牛犢子似的。聽胖子這么一說。立刻答一聲。飛奔去。能騎自行車一圈。這好事上哪找去啊。
“知不知道人家叫名啊。能不找到——”胖吆喝一聲。子早就跑沒影了。
一直到了晚上眼擦的時候。二子這才騎車回來。后面也跟著一輛自行車。唐穩穩的坐在上面。著個翻毛皮兜子。神態和賣糖葫蘆的那個簡直判若兩人。
一挎皮兜子。就像個手藝人。
不過他們一村。是被二肥子他們認出來都指著他嚷嚷：“那不是蘸糖葫蘆的嗎。胖子叔還騙人呢。走。咱們先弄梢條去。”唐鳳山差點一個跟頭從自行車上栽下來。嘴里連忙嚷嚷：“我這回是來割玻璃的。”
“割玻璃的！”野小子們都在那轉眼珠。然后一擁而上。這個幫著推自行車。那個幫著兜子。就差唐鳳山給抬起來走了。
“你們這幫小家伙。定是要玻條子做萬花筒。”唐鳳山笑呵呵的揭穿了野小子們的陰謀。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殺到胖子家門口。唐鳳山有過經驗。站在外面不敢進門。先叫二肥子進通報。他還記呢。胖子家的那個黑狗熊賊拉熱情。見人就練擁抱。
胖子笑呵呵的,里迎出來：“唐老哥。總算把你請來了。吃飯沒？”
“你這有好吃的
說我吃沒吃飯？”唐鳳山也知道胖子這人不錯。所以外道。
二子接過話茬：胖子叔。唐大伯剛回家就叫我給拉來了。還沒吃呢。”
“那正好。俺陪你點。”胖子拉著唐鳳山的手。樂樂呵呵走進屋。反正晚上能干活。唐鳳山也放開酒量。結果一子就被胖子喝倒。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
吃早飯的時候。胖子還張羅呢：“要不再整點透透。”
“拉倒吧。還干不活啦！”唐鳳山趕緊吃完飯。然后著兜子直奔工的。因為李長河家離最近。所以就在他家割玻璃。
一箱箱的玻璃運來。唐鳳山一手拿著個鋼卷尺。一手拎個小本本。耳朵上別著根筆到工的溜一圈。量好尺寸。
為各屋的窗框基本都是一個規。所以也用不了多長時間。等唐鳳山溜達回李長河家里。就見當院擺著靠邊站。上面放著一塊平平整整的大木板。玻璃已經擺在上面就等他動刀呢。
王三炮在跟前把著玻璃。胡茬子樂的直翹：“我看這意思。跟殺差不多啊。不過今是老唐你掌刀。”
唐鳳山打開皮兜子。出玻璃刀。一個小塑料袋裝著。取出來之后。用手指在前面的圓珠上輕輕抹了一下：“好了。開拉！”只見他用卷尺量好尺寸手掐尺。一手持刀。放在卷尺最前端。倆手平行移動。伴隨著吱吱的響聲。玻璃上就出現一條筆直的劃痕。從頭到尾就跟用墨線打好的一。
然后放下刀子尺。把劃痕移動案板邊上叫三炮在那邊按著。他兩手抓住玻璃。手腕一抖。咔嚓一下。玻璃就被掰下來一長條。切口整整齊齊。旁邊幫工的都連連叫好：“這手藝不。”
胖子也連連,。他以前也見過拉玻璃的。都的用一個大長木頭尺逼著。像小學生用格尺畫橫線一樣。這唐鳳山的技術然更高一籌。直接用卷尺走線。
然后按照窗戶的尺寸一塊塊把璃拉開最后剩下一寸多寬的廢料。這邊拉那邊二柱子等人搬著玻璃往窗戶上安。流水作業一般十分快當。
將近中午十分。十多間房子的玻璃基本就拉完了。就在這個時候。生產隊那邊傳來當當的鐘聲。小娃子們放學了。
僅僅過了幾分鐘。幾乎全村的小娃子都聚攏過來。一雙雙熱切的目光投射到的上那些玻璃條子上面。
“胖子叔。俺們要玻璃筒。”二肥子代表大伙請愿。
“一人三塊。都小心著點。拉了手沒人管！”胖子大大方方一揮手。小娃子們立刻歡聲雷動。自動站一隊。奇奇排第一位。美個滋的等著分玻璃。
唐鳳山玻璃刀子一響。就拉出一條條的玻璃。寬下一寸多。長下也有六七寸。三塊一份。逐一發放到小娃子們手里。小家伙們就跟過的到紅包一樣樂呵。都眉開眼笑的。分完玻璃。立刻一哄而散。都回萬花筒去了。
奇奇也拉著胖子的胳膊。脆的說：“胖叔叔。給我做吧。”
胖子也勒緊嗓子¨著她的樣子。尖聲尖氣說：“胖叔叔笨。不會做呀！”
李長河樂呵呵的來幾張紙：“奇奇。我給你做。”說完。用紙把玻璃卷起來。玻璃搭一個等邊三角形。用紙卷好。外面綁上細線。底部又蒙了一張紙。然后用五彩紙剪了一小碎。
有長條的。也有三的。就是用剪子隨便亂剪就成。然后往玻璃筒子里面一倒。朝著明亮的的方一照。里面就出現一個奇妙的世界。自制的萬花筒。是小娃子們最喜歡的玩意。邊看邊轉。里面千變萬化。
“我瞧瞧這玩意好不好看。”胖子從奇奇手里搶過來。單眼掉線往里面看。里面反射出許多三角形。層層疊疊。好像里面有一個無比寬廣的世界。那些碎彩紙組成各種圖案。每個三角形的影像里面都一模一樣。連在一起。五彩紛。如夢似幻。
手上輕輕轉動。里面的圖案馬上變幻。難怪小孩子們都喜歡這個。連胖子看都不撒手。急奇奇抱著他的胳膊直蹦：“胖叔叔。給我看一——”
大伙在旁邊看哈哈笑。都吵吵胖子沒正形。跟小孩搶東西。胖子也不管這些。過完眼癮之后。才把萬花筒遞給奇奇。
這時候毛毛也湊過瞧新鮮。奇奇把筒湊到它的眼前。輕輕轉動。毛毛尖叫一聲。嚇一溜煙跑沒影。對于它來說。萬花筒里面的世界太過玄幻。
“走。吃飯去！”胖子把大手一揮。開始張羅正事。走在路上。胖子心里也美滋滋的：大的日子。不就像這萬花筒嘛！()(→)選擇您常用的網絡收藏夾點擊收藏《小地主》2008白馬書院上海曉童科技發展有限公司《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08]028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