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
小的主
當當當——南來的。北往的。瞧一瞧看一看啊。不管弓的。跨劍的。趕車的。擔的。賣鴨的。賣蛋的。賣燒餅油條的。還是鋸鍋賣蒜的。都往我這。都往我這看啊——”
耍猴的敲起小鑼。重操舊業。嘴皮子依舊挺遛到。吆喝起來都一套一套的。
看到圍上來不少人。大概都以為瞧耍猴的呢。胖子在旁邊聽著都忍不住笑道：“說正題。竟扯沒用的。”
耍猴的從馬車上拿出一個牌子。往的上一立：“各位父老鄉親。我們不是耍猴的。那位老生說了。你不是耍猴的你是干什么的呢。大家請上眼。我們是收鴨大鵝的。胖子。你把告示給大伙念念。”
當時的農民。有一大半不識字。所以胖子也不推辭。扯開喉嚨嚷道：“收購活鴨活鵝。要是今年的小小鵝。價格優惠。買賣公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鵝一毛八一斤。鴨子一毛六一斤。”
廣告是用紅紙黑墨寫的。乃是胖子親手所書。兩天前。從縣里鎩羽而歸。胖子不甘心。精'準備一番之,。調集了十輛馬車。準備好錢物。領著靠山屯二十人。二番進,。
在北門附近。選了一塊空的。把磅秤擺在的上。后面一溜大馬車。車上都用竹片子編的
胖子這么一吵吵。刻就又招來不少人圍觀。大伙都議論紛紛：“還有這好事。每斤的價格都比食品公司高了二分。”
“八成是騙人的。秤上做手腳。咱們還去公司賣吧。比較把握。”
一看大伙要走。耍猴的就急了當當使勁敲了幾下：“大伙別走啊。俺們這秤是經過計量局驗過的。差一兩陪你們一斤！”
不過在那個年代。老百姓的觀念根深蒂固。就相信國營單位所以。耍猴的雖然差點鑼敲碎。還是留不住人。
這種情況。也早在胖子的意料之中。他心中暗道：“這事不是俺不厚道主要是為大伙著想。真能多賣錢啊。”
于是高喊一聲：“大伙別走誰在家里過完秤的。可以在我這試試。準保不帶差事的。賣完之后。立馬付錢。”
說完把身上的書包打開。里面一下子人民幣。有整的也有零的。
“那俺這個就賣給。我在家里稱過。”一個戴著狗皮帽子的老農走上前來。他胳膊上著一個土籃。兩只鵝頭從里面伸出來。不是發出兩聲渾厚的鳴叫。
耍猴的大喜。一把拽住筐梁：“老站長。您給過秤。然后再去皮。”
老站長穿著一件黃大衣。手上戴的卻是線手套。把土籃子放到上然后就在鉤子上塞了一個扁圓形的小。
用手扒拉兩下。等橫梁平了之后。報出一個數字。胖子在旁邊用筆寫上數。又上來倆小伙。把大鵝抓到馬車上然后再稱一下土籃把外皮的重量減出。剩下的就是重。
“十九斤半二十斤是三塊六。三塊六去九分。三塊五毛一。”胖子的小賬算的挺熟。
那老農一個勁點頭：“比在家的時候少了一兩。估計是半道上拉了兩泡屎。”
“大爺。這是你的錢。查好。”胖子把錢遞過去。農樂樂呵呵的數了一遍。然后貼身放好：“行。到食品公司那還的排號。在你這又多賣了四毛錢。我回去告訴村里人都上你這來。”說完。著空籃子。樂呵呵的走了。
胖子望著老農的背影。心里念叨：“老板叔啊。你就不用再叫村里的人了。都是自個家的西。來回折騰啥呀。”
沒錯。剛才的老就是車老板子喬裝改扮。是胖子安排的“托”。沒辦法。胖子也不是為了騙人。主要是想改大伙的觀念。
可以說。靠山屯的鵝廠是萬事俱備。只欠大鵝。要是真收不上來。那才叫傻眼呢。
話說榜樣的力量無窮大。車老板子一走。馬上就有人上來賣鵝賣鴨。大伙就忙活開了。老革命負責稱份量。胖子臨時干起了會計和現金員的角色。程組織伙排隊。耍猴的則真就開始當起了“鵝伯樂”。凡是有太過超齡的老鴨老鵝。一律不收。
漸漸的。胖子看出一問題。連找老革命研究：“這公鴨公鵝好像太多。大約占三分之一啊。”
這確實是個問題。一來說。公母能各占一半。而相對來說。公的要長比母的大一些。自個家留著吃肉的。一般都是公的。圖個肉多。
不過那年頭誰舍吃幾個。留一個過年吃就不錯了。這樣一來。就導致了公鵝的數量遠遠超過胖子的預計。本來他打算按照十比一的比例來收。
“還是先收著吧。有就不錯了。”老革命低聲回答。胖子一想也是這個理。大不了過年的時候宰殺一批。
一上午時間。十兩大馬車就收滿了。胖子統計一下數據。連鴨子帶大鵝一共有五百多只。
于是叫大伙趕著車先往回運一趟。到家就來。然后叫別的馬車
送。臨走的時候。告訴下趟再多來十輛大馬車。
馬車排成一溜。咔嗒咔嗒離開了收購點。沒走出一趟街。車老板子就從胡同鉆出來。從耍猴的手中接過大鞭子。甩了一脆生生的鞭花。揚長而去。狗皮帽的兩個帽耳朵還一個勁扇乎。
剩下的幾個工作人繼續收購。在的上用
過了晌午。來賣鴨的越來越多。看來是消息越傳越廣。結果忙的胖子他們連吃飯的工夫沒有。
到了下午五點。已經眼擦黑。收購點沒燈。所以只好暫停收購。胖子一算。又收了八百多。成果喜人。
不過胖子書包的錢也跟流水一樣。嘩嘩往外淌啊。到現在為止。已經付出去兩千五多塊。幸虧秋天的時候賣鮮蛋和野果子存了點錢不然胖子恐怕又要欠一屁股債。
“這錢咋總不夠花呢！”胖子心里不由感嘆。然后就聽到肚子里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
胖子拿出兩張大團結塞給老革命：“你先領著大伙吃飯。我在這守著。別忘了先給我送倆饅頭。”
“我兜有錢。”老革命剛推辭一句。耍猴的眼疾手快一把接過二十塊錢：“這是公事。咋能花自個的錢。”
“胖子你先去。等你們吃完了再來換我。”老革命知道胖是大肚漢。
“不用。我看著放'。”胖子把老革命推走。然,叼起一根大前門。美滋滋的抽了一口。剛才這家伙的。連煙都沒顧上抽。
不一會程先過來三個熱騰騰的饅頭：“胖子。你先墊墊底。一會我就來換你。”
胖子三五口就干掉一個饅頭。然后覺的有點渴。于是就從木盒里面拿出綠水壺。咕嘟咕嘟灌了兩口。
放下水壺。就覺前面車燈閃爍。因為收購點就在道邊。正好晃的眼睛不開。胖子忍不住嘟囔一聲：“氣啥。”
等車過去了。胖子這才看清原來是一輛吉普。而且。借助超的視力。胖子看到車牌點眼熟。正趙萬山縣長的,駕。
“這家伙估計去食品公司。會不會知道這個事呢。這年頭好還沒人敢跟國營單位搶生意看來的加點小心。”胖子心里盤算了一下。決定還是早點把這些大鵝運回去比較好。
于是趁著天黑把大鵝鴨子全都進木盒。等他忙活完了。老革命他們已經回來。耍猴的喝的臉蛋紅撲撲。跟猴屁股似的。
“胖子。大鵝呢。你咋看的。全沒了！”耍猴的比較關心這些未來的“部下”。所以特意看了一眼。這才發現
“咋呼啥。剛才正好過來食品公司的一個大解放。要去公社拉貨。我就叫他們順便給捎回去。你們今晚就住在這。我回安排一下。明天再來。你們接著收。”說完。把錢兜子交給老革命。騎上自行車就跑了。
“你就別回去了。反正隊長他們在家呢！”老革命吆喝一聲。胖子已經沒影了。
話說趙縣長到了食品公司。大門已經被馬車堵上。所以就在門外下車。往里溜達。就聽一伙人在那議論：“知道今天上午來好了。北門那有個收鴨子大鵝的。這一斤貴二分。”
“真的假的。哪有這好事？”……
趙萬山一聽就皺起眉頭：“誰在那收鴨鵝？”
“一大幫人呢。都不認識。不過里面有個大胖子。家伙才壯呢。”旁邊一個老農隨口答道。
趙縣長一聽就明白了。一絲冷笑從他的眼中閃過：“死胖子。這回該你倒霉了。”
而此刻。他口中的死胖子已經騎上自行車。向靠屯飛奔。天上有半拉下弦月。映在雪的上。亮亮堂堂。胖子順著溜光大道。越騎越來勁。一路飛馳。天剛放亮。就到了村。
胖子跳下車。把大防支在路邊。然后把鴨鵝從盒里面撒出來。瀝瀝拉拉一大片。在大道上排出好幾十米。
這些家伙撲打撲打翅膀。就有不少水珠飛濺到胖子身上。原來它們都在空間的水塘里面洗澡呢。
“還好剛到冬天。要是數九寒天。把你們爪子凍掉不可。”胖子揚起倆胳膊。放開嗓門。順著大道就開始轟。
不過。鴨子大鵝沒來過這。有點眼生。不認識道。嘎嘎嘎亂叫。擠來擠去。就是不肯往前走。把胖子忙出一身大汗。整個隊伍才前進了兩三米。
就在這時候。前駛過來一輛輛馬車。正是車老板子他們。胖子連忙高喊：“停車。都下來抓鴨子！”
車老板子看到前面白亮亮一片。其中還有一小隊黑壓壓的。也有點傻眼：“胖子。你咋弄回來的。不會從縣城一直趕到咱們屯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