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第529章 煙花四月下揚州(5)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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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煙花四月下揚州(5)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南海十四郎  分類: 歷史 | 五代十國 | 南海十四郎 | 漢鼎 
劉鼎笑了笑,淡然說道:“時,其實你是外強中干。Hebitesoffmorethanhecanchew.貪多嚼不爛你前面一句話,果然富麗堂皇,頗有英氣。但是后面一句話,卻是為自己的狡辯,透露出你內心的虛弱。你若是有種,就沒有為自己辯解的必要。一句就是我殺了Huang巢,你便如何即可,何必畫蛇添足?”

時微微一愣。

劉鼎油然說道:“我劉鼎殺了周寶,殺了李罕之,殺了楊復恭,殺了就殺了,管他們是什么人?亂臣賊子?帝國棟梁?地方豪強?權傾朝野?呸!我劉鼎殺了就殺了,別人拿我怎么樣?”

時再次微微一愣。

劉鼎依然是恬靜的樣子,慢悠悠的說道:“大丈夫做事,只求問心無愧,何必在乎別人的眼光?”

時頗有些惱怒,怒聲說道:“你在教訓我?”

劉鼎悠然自得的說道:“你做的不對,我自然可以教訓你!難道,你覺得我沒有資格?”

時欲言又止,肅穆的臉膛不斷起伏,顯然是真的動怒了。

劉鼎依然是輕飄飄的說道:“輪權勢,我是親王,你是侯爵;論武力,你不是我一合之敵;論軍隊,你不足我十分之一。你唯一比我強的,只是年齡而已。朝廷已經下旨,讓武寧軍節度使隸屬鷹揚軍節度使的管轄,換句話來說,你就是我的屬下,我是你的上司,我為什么沒有資格教訓你?”

時惱怒地叫道:“我呸!你有什么資格說我?你不過是乳臭未干地小子罷了!”

劉鼎不屑地說道:“堂堂武寧軍節度使。就是這等修養?虧先皇還如此看重你。真是走了眼了。”

時頓時暴怒。厲聲說道:“劉鼎。你殺了我就是。何必侮辱老夫?”

劉鼎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有些不屑地看著他。漠然說道:“你既然有膽子到這里來。難道就沒有做好被侮辱地準備?你麻布赤足。是想要學屈原么?呸!沽名釣譽之徒。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時惱羞成怒。根根頭發都豎起來。厲聲說道:“好!你罵吧!老夫就是殺了你地老子。你再罵一萬遍。都改變不了這個現實!”

劉鼎淡然自若地說道:“是么?”

時仰首向天,滿臉傲然,顯然不屑和劉鼎對答。

劉鼎淡淡地說道:“朝廷不Ri就要下旨,原武寧節度使時,本來勾結Huang巢,試圖里應外合,謀逆天下。后來Huang巢起義軍失敗,他便心生異端,暗中設伏,殺死Huang巢,以換取朝廷的寬恕。他又卑鄙無恥,向朱溫跪地求饒,得以芶延殘喘,為了活命,他更是親口叫朱溫一百聲親爺爺……”

時怒不可遏,厲聲罵道:“呸!誰相信你的胡說八道!你想侮辱我,休想!”

劉鼎淡淡的說道:“朝廷修史,沒有我的同意,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想要讓你留下千古罵名,你時就不會在史書上有一點點的可取之處。這世界上骨頭最Jian的是什么,是文人!我想讓他們怎么寫,他們就么寫!至于你地家人,則要永遠被打入萬層地獄……”

時怒發沖冠,厲聲罵道:“你敢?”

劉鼎淡淡的說道:“我有何不敢?”

時無言以對:“你!”

劉鼎依然是淡淡地說道:“你質我能不能做到?呵呵,我倒覺得問題不大。你想,你若不是和Huang巢有勾結,如何能夠在李克用和朱溫的前面,找到Huang巢躲藏的虎狼谷?若不是你和Huang巢預先結識,林言又怎么會殺了Huang巢,將首級獻給你?你又為什么會放過林言?”

時無語。

現在鷹揚軍控制了朝廷,想要改修史書,顛倒黑白,當然可以。剛才劉鼎指出的幾點,正是當初李克用質問他的幾點,他時確實難以回答。要是劉鼎將此寫入史書,他時只怕從此以后,真地要成為歷史的罪人,永遠受后世地唾罵。他時一生,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節,他決心求死,也不過是成全自己的名節罷了。

劉鼎輕描淡寫的說道:“后世之人,就算要替你翻案,也難以回答上述幾個問題吧。”

時只好狠狠的說道:“要殺要剮隨你便,多說什么。”

劉鼎卻淡淡地說道:“我不殺你。”

時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我不要承你地恩惠。Smooth乳nsthewaterwherethebrookisdeep.”

劉鼎依然是輕描淡寫的說道:“我說不殺你就是不殺你。”

時瞪著劉鼎,狠狠地說道:“你想怎么樣?”

劉鼎并沒有立刻回答,目光看著外面的雨水,忽然說道:“如果我說我對殺戮有些厭倦了,你會相信么?”

時嗤之以鼻。

劉鼎忽然說道:“時,你知道我為什么放過你嗎?”

時不屑地冷笑:“成大事者不惜小費,你想用你的小恩小惠,向全天下宣示,你劉鼎是如何的偉大,以此來收攏人心。我知道,你的野心不小,你的辦法也對頭。對此,我無話可說。”

劉鼎搖頭說道:“你錯了。”

時不屑的冷笑。

劉鼎緩緩的說道:“原諒你,不是我一時的沖動。其實,兩年前,我站在陳州的城墻上,看著外面荒涼的原野,想到之前的陳州大戰,想到以人為糧的那一幕,我就決定饒恕你了。”

時眉頭大皺,欲言又止,原本不屑的神Se,逐漸的凝重起來。很顯然,他沒有想到,會從劉鼎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說話。他知道,到了這個時候,劉鼎沒有必要跟他虛偽,也沒有必要收買他。正如劉鼎所說的那樣,他不但可以殺了時,還可以顛倒黑白,讓他時永遠承受千古罵名。

劉鼎頗為感觸的說道:“我親自到陳州外面的亂葬崗去慰藉那些死于刀下的亡靈,希望以我的微薄之力,能夠減輕一些人的罪孽。你知道嗎?我祭拜完的當天晚上,陳州就下起了大雨。我站在屋檐前,看著外面滴滴答答的雨水,耳邊隱約聽到無數哀嚎地聲音。那都是冤死的陳州百姓冤魂,他們當天晚上終于可以得到解脫,轉身投胎去了。

他面對時,淡然說道:“說真的,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對了,誰錯了,或許,大家都沒有錯,又或者,大家都錯了。但是,我不想追究過去的事情。百姓希望能夠盡快安定下來過Ri子,我也希望江淮地區,還有江南,都盡快安定。我們的對手,不應該是我們自己人,而是外來的威脅。”

時有些言不由衷的說道:“你……的眼光很長遠,胸懷天下……比你老子強多了。”

劉鼎笑了笑,漠然說道:“只怕這不是你時地心里話吧,”

時深沉的說道:“我不欣賞你,也不贊成你所做地事情,如果我有能力,我還是會阻止你

我已經沒有這個能力,只能聽你訴說。不過,我你比你的老子有眼光。你能成大事,你老子不行。”

劉鼎淡淡的說道:“我倒想聽聽你的理論。”

時苦澀的說道:“你老子剛勁有余,韌勁不足,不懂得轉U。他乃是依仗百姓起家,最后卻成了百姓地對頭,他是自己將自己架到了斷頭臺上,和我,和朝廷,都沒有關系。他如果不是自己走錯了,我時又能夠拿他怎么樣?”

劉鼎沉靜的說道:“說下去,我洗耳恭聽。”

時有點茫然地說道:“世界上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種,殺戮只是最低下的一種,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只是,什么時候使用殺戮的策略,什么時候使用妥協策略,一般人都不明白,我也不明白。所以,你勝利了,我失敗了。”

劉鼎說道:“真心話?”

時說道:“真心話。”

劉鼎說道:“朱溫呢?”

時說道:“他被你搶了先機。

劉鼎說道:“若非如此,我不是他的對手?”

時說道:“很難。”

頓了頓,又說道:“你的最大對手,不是李克用,而是朱溫,相信你也注意到了。你就算能夠占領山東,他也會退守河北地。就是你占領河北,他也會退守幽州。實在不行,他還會到契丹人的區域去避難。以他地智慧,取得契丹人的信任不難。所以,你想要徹底地消滅他,很難,真的很難。”

劉鼎沉吟不語。

時說道:“我已經解散武寧軍,你若是要追回我地Xing命,隨時來取便是。Enoughisasgoodasafeast飽餐如同盛宴;凡事適可而止。”

劉鼎拍拍手,

有人送來一幅字畫。

展開一看,原來是劉鼎親筆所書的四個字:“既往不咎。”

劉鼎慢慢的說道:“字寫得不好,但是效用還是有的,如果有人找你的麻煩,你就將它拿出來。若是我哪天找你的麻煩,你也可以拿出來。當然,前提是你愿意。”

時皺皺眉頭,最終還是收下了。

劉鼎的心腹當然不會去找時的麻煩,但是有一些不知道內情的人,說定會因此而殺了他時邀功。他時不怕死,卻也不愿意死得如此窩囊。在這個世界上,死在劉鼎的手中,是可以接受的,死在別人的手上,就難以接受了。

劉鼎又說道:“本來,我想安排你到江西擔任觀察使的,接替南平王鐘傳,只是,這樣一來,我的壓力太大,隨時會被朱溫冠上不忠不孝的罪名,我不得不屈服。”

時冷冷的說道:“你應該將此事好好宣揚,以顯示你的大恩大德,則天下豪杰,英雄才俊,必定好像過江之鯽魚,源源不斷的到來。”

劉鼎說道:“你想錯了,這件事宣揚出來,一點好處都沒有。外界只會認為我黑白不分,善惡不分,殺父仇人,怎么可以放過?”

時無語。

劉鼎忽然狡黠的一笑,說道:“當然,你還年輕,如果有人邀請你出任幕僚什么的,你也不用拒絕。”

時聽這話,就知道他始終還是要到江西去,雖然沒有正式的官職,卻注定了還要在官場上打滾。他雖然有些不情愿,卻也愿意繼續活下去,看看劉鼎到底要搞什么鬼,也看看劉鼎到底能夠走多遠。當然,最關鍵的是,他想要看清楚,劉鼎是假仁義還是真寬宏。

劉鼎淡淡的說道:“你可以看做是贖罪吧!”

時說道:“時某會好好的輔助江西觀察使,盡一份綿薄之力。”

劉鼎說道:“不是輔助,是指導。新任江西觀察使叫盧觀影,比我還年輕。他有沖勁,有激情,有想法,但是他畢竟經驗少,容易沖動,大事方面,還需要你多多操心。”

時說道:“時某明白了,你要對閔鎖和廉知懷動手。”

劉鼎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看來我沒有選錯人,一語中的。不錯,我就是要對閔鎖和廉知懷動手!但是,我最終地目標,不是湖南,不是嶺南,而是南詔!你沒有聽錯,我是準備對南詔動手!”

時緩緩的說道:“果然志向遠大。”

劉鼎淡淡的說道:“你不要有負擔,我不找你的麻煩,你就不會有麻煩。”

時淡淡的說道:“你隨時可以找我的麻煩。”

劉鼎點頭說道:“在我找你的麻煩之前,你最好不要自殺。”

時冷冷一笑。

劉鼎也是淡淡一笑。

時當然不是好人,這是對Huang巢來說,Huang巢起義軍,最終就是被時終結的。但是,對于大多數地百姓來說,時卻要比其他的官吏好很多,甚至,要比Huang巢還要好得多。時為人正直,懂得愛惜百姓,他地生活要求很簡單,除了結發妻子,再也沒有其他姬妾。在這樣的亂世中,他簡直就是奇跡。須知道,即使是林度和王博,也都是有姬妾的。

或許,時有點像當初舒州的王博,個人生活并沒有什么缺點,同樣對朝廷有很深的感情,對百姓也曾愛惜,但是對Huang巢起義軍,卻始終不能釋懷。對于他們來說,只要是反對朝廷地人,無論如何,都是不可饒恕的。武寧軍地戰斗力,更多是建立在時的這種愚忠之上。但是隨著朝廷的威信逐漸喪失,這種愚忠,顯然也已經動搖。

如果時真的還像以前那么愚忠,他早就自殺報效朝廷了。他沒有自殺,說明他對目前的朝廷,也已經產生了懷。他的信念已經動搖了。連他這樣地老臣子,信念都動搖了,朝廷怎么還有存在的必要呢?如果這個動搖信念地動力,乃是來自鷹揚軍,那么劉鼎是不是已經報仇雪恨了呢?

告辭的時候,時忽然問道:“時某……屬下能不能打聽一下,誰來就任淮南節度使?”

劉鼎淡淡地說道:“鐘傳。”

時深深的看了劉鼎一眼,

劉鼎淡淡地說道:“你沒有想到吧?”

時深深的彎腰,誠懇的說道:“屬下是代表泗州和楚州的百姓感謝大人。Youbestspeakwithrespect.”

劉鼎不以為然的說道:“亂了這么久,也該安定一下了。”

時肯定的說道:“鐘傳的確是最適合的人選。”

劉鼎說道:“但是,他還有些顧慮,準確來說,是他的部下有些顧慮,擔心來到了淮南以后,我會對他不利。你要是有空,或許可以幫我勸勸?”

時說道:“屬下一定將鐘傳從江西請到淮南來。”

劉鼎說道:“那就謝了。”

南平王鐘傳,民間傳說其武力過人,能夠生擒猛虎,但是他的執政方針,一貫都是休養生息,不與民爭利。江西數州,在他的治理下,Ri子倒也過得平靜。或許民間還不夠富裕

界的戰亂,卻對江西沒有太大的影響。這一點,度使都望塵莫及。

淮南地區經歷了高駢、呂用之、秦彥、畢師鐸等人的蹂躪,民眾遭受了極大的痛苦。然而,這里的土地是肥沃的,這里的人民是勤勞的,這里的基礎依然是存在的。只要有合適的治理方針,有合適的官員,揚州不需要別人的幫助,自己就能夠浴火重生。

淮南地區要發展,最根本的方針,就是休養生息。執政素來寬松的鐘傳,前來主政淮南地區,無是最好的抉擇。他的聲望,他的理念,都可以讓揚州盡快地走上平定的軌道。同時,他離開江西,也是鷹揚軍下一步戰略的必要。

時離開揚州的時候,神態相當的輕松。他簡單的安排了武寧軍的善后事宜,就帶著自己的結發妻子,還有兩個女兒前往江西。在江西,時登門拜訪了鐘傳,兩人詳談了一個晚上。南平王鐘傳再也沒有顧慮,第二天便收拾行裝,前來淮南地區上任。

其時,盧觀影也到達江西,接替鐘傳就任江西觀察使。他是鷹揚軍歷史上,最年輕地節度使級別官員,接替江西觀察使職務的時候,還不到二十六周歲。隨后不久,清流郡王楊行密也帶著五千千牛軍到達江西,在鎮南軍副指揮使趙振清地幫助下,開始重新整編鎮南軍,準備向西攻略。

根據劉鼎的安排,時改名換姓,在盧觀影身邊擔任幕僚,為盧觀影出謀劃策,推動鷹揚軍的戰略繼續前進。他有多年的節度使經驗,又曾經經歷了大起大落,對于盧觀影的工作,起到了莫大地指導作用。二十二年后,時無疾而終,享年七十五歲。當然,這是后話了,暫且不提。

當天晚上,劉鼎帶著李怡禾、朱有淚出席陳明義組織的晚宴。

宴會地地點,就在陳明義的住所蓉園。盡管經歷了揚州城頭變幻大王旗的亂象,蓉園依然保持了自己的清雅,細節處處都可見奢華。由此推測,陳明義此人,見風使舵的本事,是何等的厲害。高駢當政地時候,他是一等一的富商。呂用之主事,他依然是一等一地富商。秦彥、畢師鐸攻進來,他也同樣安然無恙。

劉鼎到來的時候,偌大地蓉園,已經是濟濟一堂,揚州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上都出現了。在揚州,除了陳明義這個大鹽商之外,還有其他四個同樣碩大地鹽商,姓氏剛好湊成趙錢孫李,倒也巧合。根據三眼都的情報,趙錢孫李四個大鹽商,和陳明義的關系不算很好,陳明義屢受他們打壓,這次陳明義極力邀請劉鼎到蓉園來,無是要借此機會,抬高陳家的地位,挽回面子。

對于這種勾心斗角的事情,劉鼎向來都是冷眼旁觀的。他明明知道四家的關系,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對趙錢孫李四家表示了同樣的熱情。很顯然,趙錢孫李四家對于劉鼎的熱情,非常受落,他們早就準備好了豐厚的禮物,結果劉鼎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隨即,陳明義引領劉鼎進入蓉園。劉鼎的身影剛剛出現,立刻引發了轟動,無論是真的熱情,還是喬裝出來的熱情,反正是前所未有的熱情。來自趙錢孫李四家的賓客,更是拼命的鼓掌,好像是要專門吸引劉鼎的注意力。

站在臨時準備的高臺之上,劉鼎朗聲說道:“各位朋友,各位父老鄉親,我要宣布一件事。”

所有的賓客立刻平靜下來。

劉鼎朗聲說道:“我已經邀請江西觀察使,南平王鐘傳,出任淮南節度使,希望大家喜歡!”

下面的賓客微微一怔,隨即爆發出暴風雨般的掌聲。

南平王鐘傳!

小道消息終于被證實!

確實是南平王鐘傳前來淮南就任節度使!

想到鐘傳素來主張的寬松政策,揚州人自然是喜出望外。

劉鼎的這個消息,也掀起了宴會的,大家都在爭相傳誦南平王鐘傳即將到來淮南的消息。很顯然,這個消息的刺激程度,絕對不亞于鷹揚軍進入揚州。只可惜,那時候只有歌舞表演,卻沒有交誼舞之類的,要不然,非瘋狂不可。

李怡禾和朱有淚今晚自然再次出現,很快就被陳明珠和劉真真羞答答的接走了,至于雙雙對對到了哪里,劉鼎自然是不知道了,也沒有人知道。令狐翼也帶著嬌妻孫慈出現。只是,孫慈不太喜歡熱鬧,和旁人打了個招呼,就帶著令狐翼到后面去找劉真真的娘親聊天去了。

場中很多年輕的姑娘們,都好奇的盯著劉鼎這邊,卻最終沒有過來。因為,今晚負責安全保衛的人,是秦邁。令狐翼陪伴孫慈到外面游玩去了,剩下秦邁這樁兇神惡煞的門神跟著,頓時嚇住了很多人。他好像門神一樣杵在劉鼎的身邊,瞪著大大的眼神,盯著來往的每一個人,好像每一個人都有刺殺劉鼎地意圖。哪怕是陳明義和劉明學,也躊躇了一會兒,才試探著過來。

劉鼎微笑著說道:“聽說陳員外請了兩位舞姬助興?”

陳明義急忙說道:“正是,正是。本來是請不到她們的,恰好她們到揚州來,適逢其會,適逢其會啊!這都是托殿下您的福氣,這都是托殿下您的福氣啊!”

劉鼎淡淡的說道:“難道以陳員外的財力,也請不到她們前來么?”

陳明義說道:“慚愧,慚愧,以前小人以重金相邀,她們也是從來不答應的,這次顯然是因為殿下的緣故,這兩位姑娘才會出現。這可不是小人拍殿下地馬屁,事實的確如此,殿下如果不信,可以咨詢其他人。”

劉鼎好奇地說道:“是嗎?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給我面子!”

陳明義當即去請兩位舞姬出場。

其實,今晚的宴會,陳明義邀請到的美麗女子,確實不少,不少大戶人家,都將自己的閨女帶過來,試圖和鷹揚軍結識。這些大戶人家的女子,即使沒有如花似玉地容貌,中上之姿畢竟是有的,穿戴華麗,神態矜持,倒也賞心悅目。一時間,鶯鶯燕燕,燕環肥瘦,都全部集中到了蓉園。若非秦邁擋駕,恐怕劉鼎這時候已經不能脫身了。不過,當舞姬出場地時候,大家還是忍不住眼前一亮,齊聲叫好。

作為主人的陳明義自豪的大聲宣布:“歡迎龍月秀和薛曉云姑娘!”

劉鼎原本對舞姬不太在意,心想她們再美,也美不過自己的后宮諸女,但是聽到名字,內心驀然一動,下意識的回頭,但見款款而來的兩位舞姬,身材修長,眉清目秀,容貌俏麗,氣質高雅,不是李思妍和薛茗兒還有誰?

時間仿佛一剎那停止了。

原來她們已經從RiBen回來了。

片刻之后,劉鼎才恢復過來,臉上地神

的恢復了平靜。

化龍月秀地李思妍,款款來到中間的舞臺上,斂身向四周敬禮。

當她地身子向著劉鼎這邊的時候,并沒有特別地神Se,一閃而逝。可是劉鼎知道,她已經看到了自己,只是故意裝作和自己不認識。他悄悄的皺皺眉頭,無意識的彈著旁邊的桌子。

化薛曉云的薛茗兒,將手中的皮球輕輕向上一拋。李思妍用手中的綢帶,輕輕向旁邊一帶,就將皮球帶了起來。她嬌美的身軀,帶著絲帶和皮球旋轉,皮球在絲帶上滴溜溜的轉動著,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好!”

下面的人群,發出暴風雨般的喝彩聲。

不知道為什么,劉鼎忽然覺得有點不舒服,好像不愿意看到李思妍這個樣子。可是,他到底想要看到李思妍怎么樣,自己卻又不知道。下面的喝彩聲越是激烈,他的感覺就越是不舒服。他悄悄的皺皺眉頭,然后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正好,夏可舞從外面進來,將一份情報送到劉鼎的面前:“大人,三眼都急報!董昌稱帝!”

劉鼎看過情報,點頭說道:“走!我們回去瘦西湖!”

秦邁當即在前面開路。

蓉園中的賓客,發現劉鼎突然離開,頓時將目光從舞臺上收了回來,紛紛猜測發生了什么事。有人更是直接詢問是不是劉鼎不喜歡歌舞表演。陳明義也以為是劉鼎不喜歡這樣的歌舞表演,所以提前離開,急忙過來送劉鼎離開,同時讓人將龍月秀和薛曉云送走。

臺上的李思妍和薛茗兒,看著劉鼎離開的背影,忽然覺得有點酸酸的。李思妍更是悄悄的抿著自己的櫻唇,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忽然聽到蓉園的家人說劉鼎不喜歡看到她們,請她們離開,她們更是暗自神傷。李思妍輕輕咬著牙齒,一言不發的走了。

從蓉園出來,劉鼎的腦海中,依然回蕩著李思妍剛才的動作。他知道,自己其實還是在意對方的。只是,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感,他本身也敢肯定。或許這就是愛情?然而,他身邊已經有這么多的女子,怎么可能還有愛情的存在?難道是同情?是友情?還是歉疚之情?

搖搖頭,劉鼎努力將腦海中的雜念排除掉,思索起董昌稱帝的事情來。毫無疑問,董昌稱帝,和李儼地駕崩有關。在李儼活著的時候,董昌沒有這么大的膽子,相應的稱帝工作,也沒有準備好。李儼死了以后,董昌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相應的準備也做得差不多了,于是悍然稱帝。

其實,對于董昌的野心,三眼都一直都有詳細的跟蹤。自從奪取杭州以后,董昌勢力不斷擴大,歷任義勝軍節度使、檢校尚書右仆She等職。殺了劉漢宏以后,董昌的勢力更是急促膨脹,完全控制了浙江地區。起初,董昌為政尚稱廉潔,免征鹽稅以減輕百姓負擔,居民頗安逸,后期逐漸殘暴酷虐,刑法嚴厲,當地人頗有怨言。

當時,藩鎮割據,天下貢輸不入唐室,只有董昌堅持向朝廷大量進貢珍寶,而且每次派遣五百士卒押送,如有差錯,全體處死,因此朝廷對董昌也特別厚待,先后加封董昌為檢校太尉、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晉爵隴西郡王。這些年,董昌上貢朝廷地物資,都是經過鷹揚軍轄地輸送的,劉鼎對此很清楚。

然而,隨著鷹揚軍控制區域地增大,還有楊復恭主政,董昌對唐室的進貢,開始出現了動搖。同時,他認為自己受到的朝廷待遇,和自己的付出不相符合。例如,上次李儼敕封天下諸侯,董昌沒有在其中,他心有不甘,于是主動向朝廷上表,要求封為越王,未果,大為不滿,稱帝的決心越是強烈。

在某些屬下地支持下,董昌過高估計了自己的力量,Yin(左耳旁的Yin)謀自立為帝。李儼駕崩以后,董昌召集將佐商討此事,副使Huang碣認為:“今唐室雖微,天人未厭。齊桓、晉文皆翼戴周室以成霸業。大王興于畝,受朝廷厚恩,位至將相,富貴極矣,奈何一旦忽為族滅之計乎!碣寧死為忠臣,不生為叛逆!”董昌大怒如狂,將Huang碣斬首,并殺其家八十余口。

再問會稽令吳鐐,答道:“大王不為真諸侯以傳子孫,乃欲假天子以取滅亡邪!”董昌又將全族誅滅,最后問山Yin(左耳旁的Yin)令張遜:“汝有能政,吾深知之,俟吾為帝,命汝知御史臺。”張遜回答:“大王起石鏡鎮,建節浙東,榮貴近二十年,何苦效李、劉辟之所為乎!浙東僻處海隅,巡屬雖有六州,大王若稱帝,彼必不從,徒守孤城,為天下笑耳!”董昌又殺之,對人說:“無此三人者,則人莫我違矣!”

龍紀元年四月二十六Ri,董昌據越州自立為帝,國號“大越羅平”,自稱“圣人”,鑄“順天治國之印”,改元順天,設置官吏,任命前杭州刺史李邈、前州刺史蔣瑰、兩浙鹽鐵副使杜郢、前屯田郎中李瑜為宰相,以吳瑤等人為翰林學士、李暢之等人為大將軍,并任命手下頭號大將-鎮海軍節度使錢為兩浙都指揮使。

劉鼎回到瘦西湖望C魂樓,楊行密、張鐸、崔綰、史光璧、關任杰等人都在此等候。

崔說道:“大人,要不要立刻上表朝廷,興兵討伐?”

劉鼎淡然說道:“不急,不急。”

楊行密這時候還沒有前往江西,憤慨說道:“大人,董昌稱帝,實在是罪大惡極,冒犯天威,也是悍然挑戰我們鷹揚軍地權威。若是我們不果斷處置,只怕以后還會有更多的人妄圖稱帝的。”

劉鼎胸有成竹,淡然自若的說道:“你們的擔心,我都知道。不過,此事自然是上報朝廷處理。至于朝廷怎么處理,我們就暫時不管了。”

楊行密和崔面面相覷,董昌稱帝,鷹揚軍難道就坐視不理?

史光璧微笑著說道:“郡王殿下,大人的意思,其實是不用我們動手,自然會有人清理董昌地。”

楊行密好奇的問道:“誰?”

史光璧微笑著說道:“錢。”

楊行密愕然說道:“他?”

史光璧說道:“若是我地推測不錯,錢應該會派人上表朝廷,請求討伐董昌,同時派遣使者,前來和我們洽談,請求我們允許他討伐董昌。或許,他會自請為鷹揚軍屬下。故,討伐董昌的事情,我們不用著急。倒是錢討伐董昌,我們可以趁機拿下蘇州。”

劉鼎微笑著說道:“正是。”

他提高聲音,凜然說道:“崔綰,傳令秦萬超,做好攻打蘇州地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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