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第526章 煙花四月下揚州(2)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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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煙花四月下揚州(2)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南海十四郎  分類: 歷史 | 五代十國 | 南海十四郎 | 漢鼎 
更奇怪的是,那個美人明明看到了劉鼎,只是微微一笑,露出萬千風情,卻沒有行禮。直到劉鼎來到她的身前,主動彎腰行禮,她才微微還了禮,然后拉起劉鼎的雙手,將他上下左右打量個不停,那熟悉的程度,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樣。

“這美人是誰?好大的架勢!偏又和大人如此親熱,到底是什么來頭?”朱有淚和李怡禾兩人心里都越來越惑。轉頭看楊行密,發現他樂呵呵的看著兩人,同樣好像是看到了家里人一樣。

正在疑惑間,卻看到劉鼎朝他倆招手,他倆急忙走上去,就聽到劉鼎笑著說道:“叫嫂子!”

朱有淚和李怡禾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位美人就是楊行密的嬌妻,難怪劉鼎和她如此熟絡,難怪楊行密的表情樂呵呵,敢情他和劉鼎之間,還有如此親密的私人關系啊!兩人急忙親熱的叫道:“嫂子!”

那美人自然是楊行密的妻子劉鳶,她在這里已經等候多時了。她松開劉鼎的手,美目輕泛,上下打量兩人一下,含笑說道:“免禮,免禮,好精神的兩個小伙子,剛中有柔,柔中有剛,看得我倒有些心動了。”

朱有淚和李怡禾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劉鳶的這種綽約風情,正是他們這種年紀的男子,最難以承受的。

他倆卻也奇怪,怎么楊行密一點喝醋的神色都沒有?難道對劉鳶的這種煙視媚行,一點意見都沒有?

劉鳶似乎很愿意看到他們害羞的樣子,挨近來,笑瞇瞇地問道:“兩位小哥,成家了沒有?有沒有講好的姑娘?要不要姐姐給你們介紹幾個?”

朱有淚還是第一次被人稱作小哥。哭笑不得。卻又不知道她地性格脾氣。和劉鼎地關系如何。不敢得罪。只好囁嚅著說道:“謝謝嫂子關心。這個……”

劉鼎笑著說道:“她不但是你們地嫂子。還是我地本家姐姐。她本領很大地哦。天下地好姑娘。沒有她不知道地。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考慮成家地事情了。”

李怡禾哭笑不得地說道:“大人。你越來越像是紅娘了。你到來揚州。難道是做紅娘來地嗎?”

劉鼎哈哈一笑。樂呵呵地說道:“順便做作紅娘嘛!做紅娘地感覺其實挺好地。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兩人再次哭笑不得。

李怡禾說道:“大人。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好像不能用在做媒之上吧?”

劉鼎哈哈一笑,笑呵呵的說道:“那就是為他人做嫁衣裳好了!”

兩人只好苦笑。

劉鳶輕飄飄的白了劉鼎一眼,不滿地說道:“好弟弟,你搶姐姐的生意?”

劉鼎急忙說道:“哪有?”

立刻閉嘴,滿臉肅然。

劉鳶又轉頭看著李怡禾和朱有淚,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一本正經的說道:“姐姐今天可是邀請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前來家宴,我跟她們說了,你們三個都是我們家老楊的親戚,都是從西面過來的。我們老楊家的親戚,雖然不是天生貴胄什么地,卻也有些來歷,你們見個面,若是大家喜歡,自然可以繼續談下去。”

劉鼎轉頭看了看李怡禾和朱有淚,一本正經的說道:“還不謝謝姐姐?”

朱有淚和李怡禾馬上知道自己被劉鼎給坑了,不知道劉鼎什么時候,居然和劉鳶提前溝通好了,連相親這樣的事情,都瞞著他們進行。看來早有預謀啊!他們不敢朝劉鼎發作,只好瞪著旁邊的令狐翼,那兇惡的眼神是通俗易懂地,那就是:“回頭要你好看!”

劉鼎入住瘦西湖,居然有外人在場,令狐翼作為護衛隊長,肯定知道,這該死的家伙,平時和自己玩地那么好,在最關鍵的時候,就配合劉鼎坑自己一把,實在是太可惡了。他們兩個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好幾個報仇雪恨地法門。

誰知道,素來和善的令狐翼卻笑瞇瞇地說道:“的確是兩個好姑娘,我看了都心動。你們如果不要,我會請靜介紹給其他人,咱們鷹揚軍別的不多,就是青年才俊多。”

兩人齊齊在心里罵:“去你的!”

表面上當然不敢說出來。同時內心里也感覺怪怪的,心想令狐翼不聲不響的,其實眼界還是蠻高的,尤其是對于女子的心靈美,這位仁兄很有發言權。他說的好姑娘,絕對不僅僅是外表漂亮這么簡單,脾氣性子,修養品格必定也有過人之處。一時間,兩人都有些好奇起來。

劉鳶笑瞇瞇的說道:“好弟弟,她們就在望春樓等著,這會兒只怕都望穿秋水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劉鼎欣然說道:“走!去望春樓!”

一行人繼續前行。

只是李怡禾和朱有淚兩人內心不免有些忐忑,對周圍的迷人景色,卻是沒有心思仔細欣賞了。

要到望春樓,必須坐船。畫舫一早就準備好,一行人上船便是。朱有淚和李怡禾發現撐船的,居然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也就二十來歲,鳳目含春,頗有幾分姿色。兩人都覺得甚為驚疑,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走萬里路,原來這里的船家都是女的,還是年輕姑娘,真是世所罕見。

船娘將船慢慢的撐開,竹在湖水中劃出層層的漣漪。畫舫在湖面上游弋,就如同是在畫中行走一樣。

船到湖中央,船娘清清嗓子,唱出一曲溫柔的江南水鄉曲調來。大家雖然聽不清楚她唱的是什么,卻感覺非常的受落。宛如天地之間,只有這蕩漾的湖水,搖曳的畫舫,還有那美如天籟的歌聲。

劉鼎拍手稱贊:“好,好,好!”

劉鳶微笑著說道:“這等風情,金陵府卻是沒有地。”

一會兒,畫舫靠岸,便是玲瓏花界。這里鮮花盛開,百花爭艷,五彩繽紛,爭奇斗艷。人走在花叢里面,仿佛感覺自己有種飄飄欲仙的味道,就連腳步都輕了不少。那陣陣的花香,隨著微風吹蕩而來,沁人心扉,如癡如醉。又有蜜蜂、蝴蝶翱翔其中,上下翻飛,繞出美麗的弧線,令人眼花繚亂。

穿過玲瓏花界,還要坐船。

卻是不同的畫舫,不同的船娘,相同的,乃是船娘動聽悅耳地歌聲。

和玲瓏花界隔湖相對的建筑,便是望春樓和小李將軍畫本。它們完全是江南園林的風格,建筑規模從屬于熙春臺,色調顯得清心淡雅,體現了南方之秀。望春樓下層南北兩間分別為水院、山庭,將山水景色引入室內。卸去樓上地門窗就變成了露臺,是中秋賞月的好地方。

小李將軍指的是大畫家李思訓的兒子李昭道。這一對父子雖然不曾經帶過兵,卻都有將軍的封號和待遇。他們二人都是當時著名的大畫家,共同開

碧山水畫派。所謂“花為畫本,月是詩源”。取名本是指此地的景色和小李將軍地山水畫畫意十分相近。

畫舫在望春樓邊上緩緩靠岸。

劉鼎上岸的時候,感慨的對楊行密說道:“果然眼界大開啊!”

楊行密呵呵說道:“不瞞大人,屬下不太懂得欣賞,還是鞍馬金刀感覺實在。”

劉鼎點頭說道:“我們都是俗人。”

沿著鵝卵石小路走過來,遠遠就看到兩個修長的人影站在望春樓的門口,正是劉鳶請來的兩位姑娘。左邊的,穿著鵝黃色的長裙,眉目清秀,神態婉約,頗有韻味。右邊地,穿著藍綠色的襦裙,容貌俏麗,眼神尖銳,顯得有些書卷味。

劉鳶低聲的說道:“左邊的姑娘,便是揚州富商陳明義的女兒陳明珠,右邊地姑娘,便是揚州大儒劉明學的孫女劉真真。嫂子可是告訴你們,她們都是我請來地客人,你們要以禮相待。她們也知道嫂子是要給她們介紹對象,可能對你們有些先入為主的看法,以為你們都是紈绔子弟,不過沒關系,嫂子好歹是將她們請來了,到時候,你們自己想辦法消除她們地誤會。”

劉鼎笑著說道:“嫂子的意思,你倆可明白?幸福是要自己爭取地,可不要靠自己的權勢去威逼利誘哦。你們交談的時候,不必透露真實身份,自稱是楊家的親戚即可。過幾天你們的身份,自然會揭開。”

原本朱有淚和李怡禾兩人,還以為劉鳶安排的相親,對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鷹揚軍如此強勢的情況下,她們不免有些趨炎附勢的味道。他們一直拒絕其他的相親,就是擔心得到的乃是一等俗人。現在聽說她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還對自己有些誤會,這個顧慮暫時可以消除。

這倒激起了兩人的興趣,既然大家都是平等相親,求同存異,自然沒有了太多的顧忌。這兩位姑娘顯然眼界也有些高,否則劉鳶也不會說他們對紈绔子弟有所誤會,看來,自己的確要努力一把,才能贏得她們的芳心。就算此事不成,也不能讓兩個姑娘將自己看低了,丟了鷹揚軍的臉。

看到劉鼎一行人到來,陳明珠和劉真真都有點害羞起來。陳明珠和劉真真差不多一般高,年紀也差不多,但是見識方面,卻相差甚遠。劉真真顯然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面,明顯緊張。陳明珠畢竟是出身鹽商家庭,見過的場面比較多,拉著劉真真的手,低聲的說道:“別怕,不就是幾個男人嗎?難道還能把我們吃了?到時候將他們隨便打發掉就是了。”

劉真真有點擔心的說道:“你真的相信劉鳶的說法么?不會是楊行密要納妾,看中了我們吧?”

陳明珠搖頭說道:“我覺得她沒有陷害我們的必要,以她這么厲害的手段,楊行密怎么可能納妾?再說,楊行密要是真的看中我們,一個命令下來,我父親和你父親都自然會將我倆獻上,又何必假惺惺的來搞這一套?還讓劉鳶出來操辦?”

劉真真這才稍稍放心。

劉鳶看到她倆,就笑瞇瞇的說道:“讓兩位姑娘久等了。他們三個,就是我們家老楊的親戚。這位身材高大地,乃是我的弟弟。這兩位,都是我的侄兒,拿扇子的叫劉星,不拿扇子的叫劉樂。劉星,劉樂,這位就是陳姑娘,這位就是劉姑娘。”

陳明珠和劉真真不知道就里,于是矜持的問好。

劉鼎到來揚州的消息,還沒有宣布,她們倆自然是不知道地,這時候當然不會猜測道劉鼎的身份。不過,他們三個,有楊行密和劉鳶的親自陪同,顯然不是普通地親戚,她們內心忐忑,自然不敢失禮。兩女上來見禮,規規矩矩,倒也落落大方。李怡禾和朱有淚自然回禮,做足禮數,免得被人說楊行密的親戚,連規矩都不懂。

至于劉鼎,則不太懂這些規矩的禮數,只是含笑說道:“兩位姑娘好。”

陳明珠和劉真真不知道他的身份,自然沒有特別的表示。當然,她們倆也能夠隱約看出,這個劉鳶弟弟,在一行人里面,地位是最特殊的。有點奇怪的是,劉鳶沒有介紹他地名字,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覺得沒有必要。但是,她們倆也都懂得,沒有必要,絕對不打聽別人的,所以不會出口相詢。

寒暄過后,一行人隨即入席。

劉鳶早就準備了飯菜,吩咐一聲,蒸餃、干絲、蟹黃包子、三丁包子等點心陸續上來。這些點心和飯菜,都是劉鳶親自下廚做出來的,自然是色香味俱全,就連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陳明珠,也不禁對劉鳶刮目相看,暗道楊行密的夫人,果然不簡單。

劉鼎悄悄給李怡禾和朱有淚兩人顏眼色,李怡禾便找了陳明珠,朱有淚便找了劉真真,相互說話。陳明珠和劉真真對這場奇怪的宴會,內心自然也有所準備,原本還以為劉鳶要介紹的,極有可能是楊家的紈绔子弟,只要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脫身了事。

后來聽兩人地談吐,倒不像是紈绔子弟,內心里的抵觸情緒,漸漸的也就下來了。話題漸漸的說開,她倆越發對李怡禾和朱有淚感覺驚訝。李怡禾和朱有淚畢竟是鷹揚軍的高層,知道地事情很多,無論兩個姑娘問什么,都說得頭頭是道,滴水不漏。陳明珠和劉真真對望一眼,都覺得他倆很不簡單。暗道原來楊行密的親戚里面,也是有人挺有見識地。

他們四個自顧自說話,這邊自然不會打擾。劉鼎和楊行密都是粗人,飯菜上來,就毫不客氣的動手,先將肚子填飽了再說。他倆吃飯,自然沒有那么斯文,吃紅燒獅子頭地時候,連手都用上了。吃飯間,劉鼎偷看陳明珠和劉真真的臉色,發覺兩女并不因為自己地粗鄙而流露出討厭的神色來,暗自點頭。

心想,這個殷紅林本事真大,還真的被他挖到了兩個好姑娘。

待得基本酒足飯飽,劉鳶笑瞇瞇的說道:“好弟弟,準備將你哥哥安排到哪里去?”

劉鼎笑著說道:“果然是筵無好筵,會無好會,我都還沒有吃飽,嫂子就已經迫不及待了。”

劉鳶笑瞇瞇的說道:“你哥哥整天被部下追問,卻又不敢直接向你開口,我這個做嫂子的,能不著急么?”

劉鼎笑著說道:“難道我還能虧待了哥哥不成?”

劉鳶微笑著說道:“那就好。”

那邊陳明珠和劉真真也是聰明人,聽到兩人說話,就乖巧的停下了閉嘴不語。她們原本以為劉鼎可能是直系的親戚,所以比劉星和劉樂這兩個旁系的吃香些,后來看他吃飯,實在是有點粗獷,雖然沒有鄙視的意思,卻覺得他可能的確是鄉下出來的。

卻沒有想到,這人說話口氣,地位好

楊行密之上,也知道是什么人,她們雖然知道劉卻從來沒有見過劉鼎,這會兒自然是不認識。暗中猜疑,卻又不敢肯定。李怡禾和朱有淚幾次要點破劉鼎的身份,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劉鼎看著陳明珠和劉真真,微笑著說道:“兩位姑娘久居揚州,想必對揚州城是很熟悉了?”

陳明珠急忙恭敬回答:“不敢。”

劉鼎看了李怡禾和朱有淚一眼,笑著說道:“我這兩位侄子,都很仰慕揚州,不知道兩位姑娘是否有空,陪他們到處走走呢?”

李怡禾和朱有淚頓時臉色微紅,心想劉鼎你也太快了,這么快就要約別人姑娘出街?

陳明珠和劉真真也感覺有些唐突,劉鼎的說話倒也直接,她們雖然對劉星和劉樂兩人有好感,卻也沒有好到可以共同出門游玩的地步。只是,這人說話間,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種令人難以拒絕地霸氣,令兩人覺得不可說不。陳明珠委婉的說道:“貴客遠道而來,不亦說乎,只是,家父……”

劉鼎大咧咧的說道:“令尊那方面,我姐夫自然會幫忙說情,還想兩位姑娘能盡地主之誼。”

劉真真抿嘴微微一笑,忍不住說道:“地主之誼這個詞,可不是這樣用的。”

劉鼎也沒有介意,笑著說道:“沒關系,還請兩位姑娘多多擔待。”

楊行密笑著說道:“陳明義和劉明學那邊,給我面子,不會為難你們的。”

陳明珠和劉真真只好說道:“是。”

若是家父答應,她們自然也樂得出來游玩游玩,也看看鷹揚軍到來之后,揚州到底會有些什么樣的新變化。自從鷹揚軍進入揚州以后,揚州的百姓都在傳說,好日子要到來了,從此不用擔驚受怕了,也不知道鷹揚軍能不能真地做到這一點。至于李怡禾和朱有淚,終于在公事之外,有些消遣,卻也錯。

飯后,李怡禾便邀請陳明珠,朱有淚邀請劉真真,前去游園。兩女對他倆沒有了抵觸感,也就答應了,于是聯袂而去。望春樓內,就剩下了楊行密、劉鼎和劉鳶兩人。

劉鼎對著兩女的背影,向劉鳶豎起大拇指,意思是這個安排不錯。

劉鳶低聲的說道:“你應該謝謝殷紅林,那才是地里鬼,哪家有什么好姑娘,他都知道。陳明珠有姐妹好幾個,容貌都差不多,只是性子卻各異,有極好地,也有極差的,他就指定這個最溫柔賢淑的,果然是不錯。”

劉鼎哈哈一笑,想起了殷紅林,感覺十分溫暖。

殷紅林這些聲色犬馬的技藝,肯定是在王博擔任舒州刺史的時候學會的,只是,他現在已經結婚了,被小嬌妻管著,自己又安排他處理曬鹽的事情,肯定是沒有時間流連花叢了。不過,這種天生地本領,如果不用,實在是遺憾,現在能夠充當鷹揚軍的紅娘,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劉鳶看了楊行密一眼,含笑說道:“我去準備些特別的東西,你們聊著。”

留下劉鼎和楊行密,告辭而去。

他不在場,楊行密就有點不自在,顯然由老婆出頭,對他這個漢子來說,也是有點難為情的,但是,如果讓他自己親自開口,就更難為情了。這不,劉鳶主動離開,顯然是讓他專門跟劉鼎說事,可是劉鼎等了好一會兒,就是沒有等到楊行密開口。他坐立不安,明明有話要說,可是就是不說。

劉鼎自己反而忍不住了,笑著說道:“看你這個樣子,我難受得很,到底有什么難辦的事情?”

楊行密囁嚅著說道:“有個事情,嗯,有個事情……”

劉鼎無奈的說道:“說啊!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楊行密突然間想起了什么,急忙說道:“有個……對!明天千牛軍會舉行典禮,希望大人到場!”

劉鼎詫異的說道:“明天的典禮,我肯定是要到場地,不過,這恐怕不是你為難的事情吧。”

千牛軍是一支比較奇特的部隊,他們的裝備、糧餉,都是鷹揚軍提供的,但是他們使用地旗幟,卻是保信軍的,對外打出地旗號,也是保信軍。

這是當初為了拉攏保信軍的需要,同時也是一定程度上地掩人耳目。現在千牛軍正式歸入鷹揚軍的旗幟下,準備舉行一場盛開地典禮,以示莊重。這樣的場合,劉鼎當然會親自到場。但是這么一件事,肯定不會讓楊行密難以開口。因此可以肯定,楊行密還有更加為難的事情。

不料,楊行密又囁嚅著說道:“那個……那個……沒有了。”

劉鼎拖長了語調,故意慢慢的說道:“真的沒有?”

楊行密憨憨地說道:“真的沒有。”

劉鼎翻翻白眼:“真的沒有?”

楊行密低下頭:“真的沒有了!”

劉鼎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你沒有,我倒有。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千牛軍的未來。”

楊行密渾身一震,仿佛被劉鼎擊中了心事,隨即愣了愣,失聲說道:“什么未來?”

劉鼎仿佛早看穿他的心事,沒好氣地說道:“千牛軍已經結束在淮南的任務,難道你想長期駐守這里?”

楊行密果然被說中心事,下意識的說道:“不!”

隨即反應過來,又急忙說道:“大人盡管安排,屬下遵命便是,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劉鼎嘴角邊露出淡淡地微笑,有意無意的說道:“看看,你的心事就在這里,連嫂子都看出來了,所以專門出面為你搭橋,偏偏你又不肯說出來,好像個悶嘴的葫蘆似的,真不知道當初嫂子是怎么看上你的!”

楊行密憨憨的說道:“這個……有邀功挾持上司之嫌,不能說,不能說,”

劉鼎呵呵一笑。

楊行密越發窘迫了。

劉鼎收住笑聲,臉色慎重地說道:“對于你的安排,我有個意思,但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楊行密立刻挺直身軀,不假思索的說道:“大人安排便是。”

劉鼎緩緩的沉思片刻,忽然說道:“楊行密,你說,我們辛辛苦苦起兵,到底是為什么?”

楊行密聽他直呼自己的名字,顯然是跟自己討論問題,而不是命令自己。他想了想,皺眉說道:“這個……屬下倒沒有想過……活不下去,不高興了,就起兵唄!”

隨即覺得自己這個說法,未免好笑,

但是,這的確是他的真實想法。他當初地理想,就是不滿貝禮翊等人的霸道,所以要起來反抗,控制淮南,打倒高駢和呂用之。他不斷的磨煉千牛軍,枕戈待旦,苦心積慮,為的都是這個目標。現在這個目標達成了,他的確一時間沒有自己地主張。下意識里,他覺得,這個任務完成以后,劉鼎自

給他新的任務,那不是自己要考慮地事情。

劉鼎緩緩的說道:“我們起兵,開始地時候,可能是為了個人生存,目光沒有那么長遠。但是,現在,我們的力量壯大了,可以看得更長遠一些。我想,我們應該要為國家,為老百姓做點事情,盡可能地做點事情。”

楊行密聽著,完全是只聽不說的樣子。

劉鼎心想和楊行密說大道理,就等于是李昌符和自己掉書袋子一樣,效果只會適得其反,他只好說道:“我的意思是,咱們自己人殺來殺去,沒有什么意思,我們現在要將刀口對準外人。”

換了通俗易懂的話,楊行密的反應果然很快,馬上接口說道:“外人?契丹?回鶻?突厥?黨項?吐蕃?”

劉鼎點頭說道:“正是。”

楊行密頗為贊同的說道:“好!屬下正有此意!自己人殺來殺去,的確沒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咱們就和外族人去見個真章。屬下覺得契丹人很對屬下的胃口,不如大人將屬下調到滑州去?”

劉鼎笑著說道:“你想去滑州?”

楊行密試探著說道:“要不,去鳳翔?對付吐蕃人也行!”

劉鼎慢慢的說道:“如果我要你去別的地方?你會考慮嗎?”

楊行密不假思索的說道:“沒二話!只要有任務,屬下都接受!”

劉鼎點點頭,拍手叫道:“來人,拿地圖來。”

有人將地圖送上。

劉鼎將地圖攤開,指著南詔所在的位置,緩緩的說道:“知道這里不?”

楊行密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起來。這次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好大一陣子,幽黑的臉龐上,隱約有血色閃動,良久才緩緩的說道:“大人,你決定對南詔動兵?”

劉鼎深沉的說道:“這里本來就是帝國的領土,是帝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們只是恢復過去地原狀而已!當然,先禮后兵是必要的,禮方面自然是朝廷出面,兵方面嘛,卻是要我們自己想辦法的。”

楊行密遲疑著說道:“大人,你的想法很好……可是……”

他指著南詔東面的桂管經略使、容管經略使、嶺南節度使、湖南節度使等轄區,緩緩的說道:“這里還有好大一攤啊!咱們鷹揚軍雖然強,總不能直接飛到南詔去吧?”

劉鼎淡淡的說道:“交給你,踢開他們。”

楊行密地眼神,頓時一呆,隨即射出異常熾烈的光芒。

劉鼎不動聲色的說道:“還有安南。”

楊行密盯著劉鼎半天,忽然站起來,在大廳里來回地連續踱步。顯然,他的內心激動過度,必須連續踱步才能讓自己內心的激動平息下來。他踱步的聲音實在太大,甚至連劉鳶都驚動了。她好奇的出來看了一下,又悄悄的退了回去。

劉鼎端著茶杯,沉吟不語。

楊行密忽然停住腳步,站在劉鼎的面前,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屬下,我……我干了!”

劉鼎嘿嘿一笑,不動聲色的說道:“像個土匪頭子似的,什么叫我干了,這叫接受任務。我們已經上表,敕封你為清流郡王,以后你就是王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粗魯,你還得跟嫂子學學這修心養性的功夫啊!坐下來說話!”

楊行密依言坐下,連聲說道:“沒事,沒事,馬上學,馬上學!不過,大人,客氣話屬下也不多說了,咱們什么時候動手?”

想到劉鼎將整個大西南,都全部交給了自己去經略,他楊行密實在是太激動了。

他一激動,就要不斷的踱步,不斷的揮舞雙手。現在坐下來,馬上就有點不自在了。

劉鼎按住茶杯,慢悠悠的說道:“你急什么啊?你在揚州的屁股,都擦干凈了么?”

楊行密說道:“你……”

他沖口就想說:“你幫我擦!”

總算這句話到了嘴邊,又被硬生生地摁回來。

這叫什么話嘛?劉鼎不打自己板子才怪。

劉鼎笑著說道:“你別高興,我還有另外的安排。你的千牛軍,可不能全部帶走,我要留下八千人,準備對付朱溫,順便威壓時。我已經派人前往和時洽談,要他放下武器,和平過渡。但是,現在還不知道時會不會接受我們的提議,還得做兩手裝備。”

楊行密大手一揮,瀟灑的說道:“沒問題,八千就八千!再多一點都可以!”

劉鼎點點頭,隨即慎重地說道:“八千就夠了!你準備讓誰帶這八千人?”

楊行密隨意說道:“大人任命新的指揮使就是了。”

劉鼎搖搖頭,還是很慎重地說道:“新的指揮使固然由我任命,但是他必須出自你身邊地幾個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楊行密思索一陣子,慢慢地說道:“那……李厚吧!他比較穩重,和柴再用配搭使用很好,或許不會有太大的戰績,但是想要擊敗他,卻也不容易。另外,張洪和陳紹貞,屬下是要帶走,這一點,還請大人批準。”

劉鼎點點頭:“就這樣定了。”

楊行密頓時又激動起來,迫不及待的說道:“那……屬下,什么時候動身?”

劉鼎揮手示意他坐下來,才說道:“不急。我先跟你說個大概。你第一步先到江西,兼任鎮南軍總指揮,鎮南軍會有一個叫做趙振清的指揮使幫助你。剩下的事情,李怡禾那邊會有詳細的安排。你的第一步行動,是拿下湖南又或者是嶺南,我不做硬性的規定,到時候你根據具體的情況作出決定。這幾天,你暫時不用操心,幫我收拾好揚州的手尾。”

楊行密心情暢快,朗聲說道:“沒問題,沒問題。”

兩人又聊起揚州的一些事情,不知不覺間,已經兩個時辰過去,那邊李怡禾和陳明珠,朱有淚和劉真真,也已經游玩回來。作為揚州的地主,陳明珠和劉真真自然要跟兩人詳細介紹揚州,尤其是瘦西湖的一切,卻也樂也融融。

劉鼎閉口不提兩人的事情。

晚飯后,劉鳶便派人將陳明珠和劉真真送回家。

當晚,劉鼎便住在望春樓。

李怡禾和朱有淚白天玩了一個下午,其樂無窮,晚上就忙慘了,要將白天耽誤的工作,全部都補回來。楊行密激動得一晚上都睡不著,從李怡禾那里不斷的打聽有關江西那邊的安排,李怡禾和朱有淚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白天受了劉鳶的恩惠,只好拼命的加班加點干活,卻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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