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第429章 欲罷不能(2)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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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欲罷不能(2)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南海十四郎  分類: 歷史 | 五代十國 | 南海十四郎 | 漢鼎 
漢鼎

鐵槍都的士兵,每個都是全身盔甲,頭盔也是非常堅固的,自然不會害怕這樣的箭鏃。于是,落下的箭鏃,紛紛被碰掉,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的聲音。一會兒的時間,在鐵槍都戰士的身邊,落滿了箭鏃,可是鐵槍都受傷的人并不多,有些戰士甚至伸出腳來,將落地的箭鏃踩斷。

鐵槍都從成立的時候開始,就已經想到了突厥騎兵的這一招,他們每個戰士身上的盔甲,都有極好的防御性能,除非突厥騎兵在十丈以內放箭,否則是不可能射穿龍鱗甲的正面部位的。作為交換,鐵槍都付出的代價是機動性,他們一旦進入陣地,就好像潭都一樣,只能用非常緩慢的速度移動,眼前的情形,當然不需要他們做太多的移動。

李克用等人都在后面大皺眉頭。

劉鼎給自己的部隊裝備了這么厚實的盔甲,看來是鐵定了心做烏龜了。箭既然不能撕開鷹揚軍的防線,那只有采取強有力的沖擊方式了。如果穿著這么沉重的盔甲,還能夠迅速移動的話,鷹揚軍就是怪物了。只要打開一個缺口,鷹揚軍的前線防御,就會全部垮掉的。

“叫科科不要繞圈圈了,沖上去!”

李克用低沉的喝道。

傳令兵立刻吹響了牛角號。

正在繞城飛射的突厥騎兵,再次收攏了隊形,他們在幾百丈開外的空地上重新聚集,然后直線向鷹揚軍沖過來。這一次,突厥騎兵組成了三角形的進攻隊形,如同是一枚呼嘯而來的鋒矢,向著鐵槍都的中間位置,毫不猶豫的直刺過來。

“預備!”

周水和李瓊同時吼叫起來。

這一次,突厥騎兵是真的要發動正面沖擊了。

所有地鐵槍都戰士。馬上放下了塔盾。重新將鐵槍牢牢地握在手中。鐵槍地末端深深地插入泥土中。斜斜向上。鋒利地槍尖。指著呼嘯而來地突厥騎兵。大概是經過剛才地箭雨洗禮。鐵槍都地戰士都適應了戰場地氣氛。閉上眼睛地人已經不多了。更多人都睜大眼睛。靜靜地等待著和突厥騎兵碰撞地一剎那。

“預備!”

烏杰在隊列中大聲呼喊。

佽飛營地弓箭手。夾在鐵槍都戰士地中間。又或者是在他們地身后。眼神深沉地盯著奔馳而來地突厥騎兵。他們將手中地烏金弓。全部都斜斜地指向了天上。鋒利地箭鏃。同樣扣在了弓弦上。只等著烏杰下令放箭地一剎那。

“放!”

眼看突厥騎兵即將進入射程。烏杰大聲下令。

嗖嗖嗖……

一連串的弓弦響,佽飛營的戰士整齊的松開了弓弦。

密密麻麻的箭鏃,被狠狠的射入天空中。

陽光都被臨時隔斷了,大地變得有點昏暗,更加襯托了蕭殺的氣氛。

箭鏃射到了半空,然后倒轉過來,向著疾馳中的突厥騎兵落下,如同是天上落下的雨點。

噗噗噗……

不斷傳來低沉的聲音,在如雷般的馬蹄聲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被射中的突厥騎兵,紛紛倒地,很多人都是一頭栽倒在地上,被狠狠的摔了出去即使不被射死,也被摔死了。倒地的戰馬,還有人員的尸體,將后面的同伴也絆倒了,于是倒地的突厥騎兵更多。有些地方甚至是一倒一大片,好像滾雪球一樣,幾十個突厥騎兵全部都攪拌到了一起,慘叫聲和呻吟聲混雜在一起,戰馬痛苦的嘶鳴不斷的傳來,生死未卜。

不少倒地的突厥騎兵,都被馬蹄當場踩碎了,現場變成了一片的肉醬。翻飛的馬蹄,將肉醬從土地里帶起來,又或者是深深的踩入土地里面。也有人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又或者是被繼續疾馳的戰馬拉著,繼續向前滑動,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他們一路發出痛苦的慘叫,直到自己嘎然斷氣為止。

“放!”

烏杰再次大聲吼叫。

第二排的箭雨射出,倒下的突厥騎兵更多了。

連串倒下的突厥騎兵,阻擋了后面同伴前進的道路,將突厥騎兵整齊的隊列攪亂了。不少的突厥騎兵,不得不向旁邊繞道,增加了到達目的地的距離,有的還被迫放慢了沖擊的速度,以免被前面倒下的同伴絆倒。這樣一來,突厥騎兵瘋狂的沖擊,就受到了小小的騷擾,整體沖擊力有所下降。

然而,兩輪的箭雨過去,突厥騎兵也沖到了鐵槍都的面前,佽飛營的戰士,再也沒有射箭的機會。相反的,是高度沖擊而來的突厥騎兵,齊刷刷的舉起了細長的圓月彎刀。那一片刀光,反射著刺眼的太陽光,刺痛了所有鷹揚軍將士的眼睛。

嘭嘭嘭!

無數激烈的碰撞的聲音,全部都混雜在一起,沒有人能夠分辨出這是什么聲音。

烏杰在后面看到,原本密集的鐵槍都隊列,好像一塊凝結的油,突然遭遇了鮮紅的烙鐵,從中間被輕而易舉的剖裂開來。前面至少五排的鐵槍都士兵,全部都被卷入了突厥騎兵的馬蹄下,轉眼就全部消失了。

沒有人會覺得他們還有生存的可能,因為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種碰撞的力量,他即使隔著幾十丈的距離都能夠感覺到,這根本不是血肉之軀可以阻擋的力量,無論多么精良的盔甲,無論多么鋒利的長槍,無論多么炙盛的勇氣,無論多么堅強的組織,在這樣的沖擊力面前,全部都顯得如此的脆弱。盡管他同樣看到了突厥騎兵連綿不斷的倒下,可是他深信,鐵槍都被沖開,只是遲早的事情。

“后撤!”

烏杰沉聲下令。

佽飛營的所有戰士,立刻后撤。

“前進!”

蕭迪同時下令。

潭都的戰士,立刻貼了上去,牢牢的靠著鐵槍都的后方。

在他們的前面,就是鐵槍都的后排,兩者的中間,就是那些凌亂的水泥柱。

前方碰撞飛濺起來的鮮血,甚至落在了蕭迪

,即使隔著厚厚的龍鱗甲,他也能感覺到鮮血的火熱是鷹揚軍的鮮血,還是突厥人的鮮血,在他的面前,早已經是血肉橫飛的場面,馬背上的,站在地上,倒在地上的,被踩在馬蹄下的,被壓住的,全部都混亂在一起,雜亂不堪,即使他有一千雙眼睛,也無法完全觀察過來。

作為潭都的指揮使,蕭迪已經不能用感性的認識來描述眼前的情景,他必須強迫自己,透過血肉模糊的場景,捕捉到背后的理性認識。不管前面的場景是如何的慘烈,他都必須保持冷靜,以便做出足夠理智的判斷。如果被眼前的熱血沖暈了頭腦,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高級指揮官了。

在蕭迪的眼前,突厥騎兵的前鋒,已經完全倒在了鐵槍都的槍下,數量至少在三四百人以上。鐵槍都裝備的接近兩丈長的鐵槍,畢竟不是用來參觀的,它們斜斜的插在地上,對突厥騎兵來說,就是致命的武器。好幾個突厥人的百夫長,都被鐵槍直接刺死,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疾馳而過的突厥戰馬,被這種鐵槍扎中,頓時就好像是剖開了一樣,整個身體都仿佛被突然勒住了。它們從疾馳到瞬間中止,馬背上的騎兵,被狠狠的拋了出去,落在鐵槍都的后排戰士中間。還沒有落地,他們已經在半空就被如林的槍尖刺中,一聲不吭的就斷氣了。

前面的鐵槍都戰士,傷亡顯然要比突厥騎兵更加的慘重,在對方戰馬的沖擊下,全身重盔重甲的他們,依然好像是一張紙一樣的脆弱。突厥騎兵的戰馬呼嘯而過,將他們全部都淹沒在血泊里面。有人在血泊中勉強掙扎著,結果很快歸于沉寂。更多的人,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完全被突厥騎兵吞噬了。

周水原本組織了十四排的防御,結果瞬間就被沖垮了五排,跟著第六、第七、第八排也先后被沖垮,連串的鐵槍都士兵紛紛倒地。突厥人的沖擊力量,根本不是他們可以阻擋的,即使因為倒地戰馬的阻攔,突厥騎兵的沖擊力已經降低了不少。

血腥的爭奪,在第九、第十排之間。倒地的突厥戰馬,阻礙了后方突厥騎兵的速度,使得他們的沖擊速度,終于不得不暫時降低下來。他們需要揮舞圓月彎刀,又或者是彎弓搭箭,為自己的前進清理障礙。戰場上到處都是亂飛的箭鏃,到處都是飛濺的鮮血,誰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飛來的箭鏃,又或者是哪里飛來的鮮血。

鐵槍都的戰士,終于可以面對面的向突厥騎兵發起反擊,他們阻擋在突厥騎兵的面前,又或者是在他們的周圍,向突厥騎兵發起反擊。他們的長槍,狠狠的刺入戰馬的體內,將它們狠狠的放倒在地上。倒地的突厥騎兵,瞬間就被來襲的鐵槍穿透,雖然他們還舉著圓月彎刀,可是卻已經沒有機會揮舞起來。

突厥騎兵也不甘示弱,他們的箭鏃準確而兇狠,附近的鷹揚軍都不斷的倒下。在這么近的距離下,突厥騎兵的箭鏃,終于可以穿透龍鱗甲。越來越多的突厥騎兵涌上來,射出更加密集的箭鏃,誓死也要打開前進的道路。突厥人的萬夫長科科,在后面不斷的將部下送上來。

盡管突厥騎兵已經在中間取得突破,可是在兩翼,還有大量的鐵槍都戰士,他們死死的咬住對方的兩翼,不給突厥騎兵擴大缺口的機會。由于他們是側面攻擊,突厥騎兵的沖擊力無法威脅他們,一時間倒給突厥騎兵造成了相當的損失。

突厥騎兵的正面攻擊力實在太強,尤其是鋒矢的位置,他們不顧兩翼鐵槍都士兵的反撲,繼續向前突擊,試圖在前方完全打開一條通路。他們一邊射箭,一邊用刀砍,將面前的鐵槍都官兵全部逼開。不一會兒,第九、第十排防線也被沖垮,中間位置的鐵槍都士兵,全部傷亡殆盡,后面調上去的預備隊,也傷亡過半,最終全部犧牲在突厥騎兵的刀下。

在這么短的距離內,突厥人射出的箭鏃,殺傷力很大,龍鱗甲無法阻擋。同時,突厥人揮舞的圓月彎刀,殺傷力同樣很大,他們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可以將圓月彎刀的殺傷力發揮得淋漓盡致。突厥人還非常陰險,襲擊的基本都是鐵槍都士兵的脖子位置,這里是盔甲最薄弱的地方,每每一刀劈中,就是被梟首的結果。

第十一排防線隨后也被沖垮,這給突厥騎兵鼓舞了士氣,更多的突厥騎兵依次輪番涌上,用刀砍,用箭射,奮勇的開辟前進的道路。突厥人的百夫長,更是前赴后繼,連續不斷帶頭發起沖擊,將面前的鷹揚軍士兵,死死的壓得不斷的后退。這些突厥百夫長的確驍勇,尋常的鷹揚軍將士,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鐵槍都戰士穿著厚厚的盔甲,在阻擋敵人的殺傷方面,的確有良好的效果。然而,這種盔甲實在太重,導致士兵們無法迅速移動。

如果被打開了一個缺口,旁邊的戰士就算想要堵住這個缺口,也難以迅速移動,只好眼睜睜的看著突厥騎兵將缺口不斷的擴大。

依仗著弓箭的厲害,突厥騎兵同時向四周的鷹揚軍發起突擊,一枚枚的箭鏃不斷的呼嘯而出,明顯要比鷹揚軍的箭鏃厲害多了。處在突厥騎兵周圍的鷹揚軍將士,紛紛倒在敵人的箭下。盡管鷹揚軍的弓箭反擊同樣的犀利,卻始終不能堵住已經被打開的缺口。

科科揮舞著帶有裝飾的馬刀,喝令自己的部下,繼續向兩邊擴展,以便擴大前進的道路。在他們的面前,有太多的鷹揚軍將士尸體,還有突厥人自己倒斃的戰馬尸體,阻礙了突厥騎兵的高度疾馳,降低了他們的沖擊力,使得后面的沖擊變得軟弱無力。

由于前面的沖擊沒有取得效果,大量的后續部隊,擁擠在科科的身邊,著急的想要向四周擴展。然而,地上橫七豎八的戰馬尸體,還有亂七八糟的盔甲、武器等雜物,嚴重阻礙了突厥

機動,在找到有效的通行道路之前,他們不可避免的T]起。

“預備!放!”

烏杰抓住這個機會,再次組織佽飛營齊射。

嗖嗖嗖!

連串的弓弦響,陽光再次被隔斷。

箭鏃密集的落下,正好落在擁堵的突厥騎兵中間。

科科周圍的突厥兵,不斷的倒下,倒斃的戰馬更多了。

然而,佽飛營的支援,并不能全部阻擋突厥騎兵的進攻,后面繞道上來部分的突厥騎兵,終于還是打開了鐵槍都最后的防線。終于,鐵槍都的防線,全部告破,部分的突厥騎兵,已經沖到了潭都的面前。

“撤!”

“撤!”

周水和李瓊不得不先后發出撤退的命令。

幸存的鐵槍都士兵,順著潭都戰士空出來的縫隙,艱難的后撤。

他們的身體本來移動的就很慢,這時候撤退也是如此。

幸好,地上太多的戰馬,妨礙了突厥騎兵的追擊。

同時,佽飛營的戰士用密集的弓箭掩護他們,最終使得大部分的鐵槍都士兵,都能夠平安的后撤。

“追上!”

現鐵槍都的戰士后撤,科科馬上發出了追擊的命令。

鷹揚軍果然不堪一擊,這么快被迫撤退了。

他科科將注定成為這場戰斗的功臣。

后面的突厥騎兵生力軍,立刻繞了上來,從科科的身邊沖過去,試圖緊追不舍,將后面的鷹揚軍也全部壓垮。但是他們很快發現,鷹揚軍是撤退了,可是阻擋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根根好像人體一樣粗的柱子,這些柱子的外面包裹著木板,卻又不太像是木頭柱子。

這些柱子看起來似乎很凌亂,相互之間的空隙似乎也蠻大的,似乎可以輕松的通過。可是當突厥騎兵不假思索的沖進去以后,他們驀然發現,自己好像進入了死胡同一樣。不少高速前進的突厥騎兵,戰馬都一頭撞到了柱子的上面,頓時鮮血飛濺,飛奔中的戰馬頓時倒地,馬背上的騎兵也被掀翻出去,原本灰白色的柱子,也被大灘大灘的鮮血染紅了。

有些突厥騎兵連續揮刀,向這些水泥柱砍過去,試圖將這些擋路的柱子全部砍掉。柱子外面包裹著的木板,很快就被砍碎了,可是,里面的水泥柱,卻是很難砍斷的,狠狠一刀砍下去,火光四濺,只不過是濺起來一點火星而已,反而是圓月彎刀自己被砍出了一個個的大缺口。

不錯,用刀砍的確是有效果的,只是效果太小,恐怕砍半天都不能將一根柱子砍斷,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困在里面的突厥騎兵,頗有些有力用不上的感覺。他們試圖將這些柱子撞斷,又或者是用繩索將它們綁起來,試圖將它拉斷,可是,無論他們怎么努力,這些柱子都紋絲不動。

科科馬上感覺到不妙,突厥騎兵被這些柱子擋住,喪失了機動性,喪失了沖擊力,鷹揚軍馬上就要反撲了。果然,一陣陣的箭鏃從天而降,正是佽飛營的弓箭手,抓緊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射出一陣陣密集的箭雨,指揮射擊的,乃是佽飛營指揮使劉虎。

可憐數千名的突厥騎兵,輕松的突破了鐵槍都的防守,卻被這些該死的柱子擋住了,他們被這些柱子擋住,不得不將速度降低,以免一頭撞到了柱子的上面。而后面涌上來的大量突厥騎兵,因為前面同伴的阻攔,也不得不降低了速度,于是突厥騎兵的隊伍,再次密集起來。

科科本人也不知道這些柱子是什么東西,一時間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只好讓部下繞過這些該死的柱子,向鷹揚軍繼續發起沖擊。幸好鷹揚軍并沒有完全將道路封死,否則,突厥騎兵就無法繼續前進了。現在前進的速度雖然大大降低,總算還有可以繼續前進的道路。

“上!”

科科不斷的揮舞著馬刀,喝令身邊的部下繞過這些柱子,繼續發起沖擊。

李克用和其他的突厥將領,在后面發現突厥騎兵擊潰了鷹揚軍的防守,都顯得有點興奮,鷹揚軍的防線,果然是不堪一擊,科科帶領的突厥騎兵,算不上突厥人的精銳,但是依然成功的沖開了鷹揚軍的防線,可見劉鼎的確是有點驕傲了,他以為憑借這些鐵槍,就能夠阻擋突厥騎兵前進的步伐,實在是太天真了。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突厥騎兵的沖擊速度,降低了下來,倒下的突厥騎兵也越來越多。本來參與進攻的突厥騎兵,就只有三千多人,現在幸存的,可能只有千余人左右了。可是他們居然還不抓緊時間繼續突破,難道要等到全軍覆沒才繼續前進么?

“科科混蛋,他在搞什么?馬叉,你去!”李克用惱怒的罵道。

那個叫做馬叉的突厥萬夫長,立刻帶著自己的騎兵,向鷹揚軍沖了過去。

馬叉和李克用一樣,沒有看見那些柱子,因為都被前面的突厥騎兵給擋住了,他以為是科科已經遭受了重大的傷亡,所以被迫放慢了沖擊的速度,自己這時候沖上去,正好撿個便宜,要是能夠順勢沖破鷹揚軍的整體防線,他馬叉也有可能改姓李了。

其余的李嗣源、李存信、李存進、符存審等人,同樣沒有看到那些柱子,他們也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么事。依據他們的猜測,最大的可能,就是突厥騎兵遭遇到了鷹揚軍的強有力阻擋,科科的部下已經傷亡得差不多了,這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放慢沖擊速度,也是預料中的事情。

看來,鷹揚軍采取的是內緊外松的防守策略,外面的鐵槍都,顯然無法阻擋突厥騎兵的沖擊,于是劉鼎收縮兵力,將鷹揚軍凝聚成鐵板一塊,不給突厥騎兵繼續沖擊的機會。不過,他們都覺得,鷹揚軍這樣的防守,顯然不是突厥騎兵的對手,突厥騎兵的強有力沖擊,肯定可以撕裂鷹揚軍的防線。對于這一點,任何人都沒有懷疑。

處在漩渦中心的科科,似乎不是這么想。他感覺自]T泥潭里面,空有一股作戰的勇氣,還有渾身的力氣,都無法使用出來。倒下的戰馬,橫在水泥柱的中間,阻擋了突厥騎兵前進的道路,更該死的是,在這些柱子中間,好像還有些鐵絲網,將前進中的戰馬絆倒在地上。

從柱子中間繞行的突厥騎兵,就如同是被蜘蛛網纏住了一樣,根本無法快速前進。要是提高速度,極有可能一頭撞死在前面的柱子上。有人甚至繞著繞著就發現自己走錯了方向,和自己的同伴撞到了一起,于是又堵死了一條前進的道路。由于人馬互相踐踏,柱子中間的空地,早已經是慘不忍睹,好像是修羅場一樣,鮮血汨汨而出,完全浸濕了這片土地。

沒有了速度和沖擊力的騎兵,只能成為活靶子,科科完全知道,他們將遭受到什么樣的命運。果然,在前面的鷹揚軍陣地里,射出一陣陣密集的箭鏃,將在柱子中艱難前進的突厥兵,紛紛射倒在地上,將原本就不通暢的道路,完全全全是堵死了。

甚至在前方的鷹揚軍里面,也隱藏有該死的弓箭手,他們專門暗殺突厥人的百夫長。在鷹揚軍的箭打擊下,倒在柱子中間的突厥騎兵不可勝數,數十個百夫長,都倒在了鷹揚軍的箭鏃下,使得幸存的突厥騎兵更加的混亂,有人甚至發出歇斯底里的吼叫,然后催動戰馬,向柱子上面狠狠的撞過去,試圖用自己和戰馬的力量,將這些柱子撞斷。然而,他們除了將大灘大灘的鮮血噴灑到柱子上面之外,沒有任何的作用。

“繞過去!”

科科只能這樣大聲叫喊,其實他也不知道應該從哪里繞過去。

他親手揮刀想要砍斷一根柱子,卻發現柱子是被砍了一個缺口,可是自己的寶刀,卻也已經報廢了。早知道就帶一根狼牙棒來好了,興許狼牙棒能夠砸斷這些柱子。遺憾的是,狼牙棒沒有帶來。

“該死的!”

科科只能這樣大叫。

他熟練的操縱著自己的戰馬,在柱子間繞來繞去,躲避著鷹揚軍的箭。在高速的疾馳中,外來的箭,基本上無法傷害突厥騎兵,可是,他的速度實在是太低了,任何一支箭鏃,都隨時可能要他的命。幸好老天保佑,一直沒有箭鏃直接命中他,連他都為自己的好運氣感覺到驚訝。

驀然間,科科覺得自己的眼前,豁然開朗,再也沒有了柱子的阻撓,戰馬也撒開了馬蹄,歡快的奔跑起來。但是,科科一點都不覺得興奮,因為他忽然發現,在自己的面前,至少有一百枚鋒利的弩箭,瞄準了自己。那漆黑的箭頭,讓他立刻感覺到了地獄的存在。

嗖嗖嗖!

無數的箭鏃射出,將他射成了刺猬。

“陷阱……”

在臨死前的一剎那,科科終于明白過來了,這是鷹揚軍巧妙布置的陷阱。

這些柱子唯一的作用,就是降低突厥騎兵的機動性和沖擊力,他不知道這些柱子是用什么東西做成的,但是可以肯定,絕對不是石柱。即使是石柱,突厥騎兵也可以將它撞斷的。他很想知道這個答案,可是,他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只可惜,后面的突厥兵,還有更后面的李克用等人,都還沒有意識到這是個陷阱。幸存的突厥騎兵,努力的想要從亂柱的中間穿過去,繼續向鷹揚軍發起攻擊。密集的箭不斷的落下,將他們釘在了水泥柱中間的空地上。

偶爾有突厥騎兵能夠繞出去,也發現自己的前面,早就聚集了嚴陣以待的鷹揚軍弓箭手,一陣陣的弩箭射出,他們當場就被射成了刺猬。能夠從水泥柱里面穿出來的突厥騎兵,已經不多,速度也無法提起來,自然無法對鷹揚軍構成任何的威脅。

眼看著突厥騎兵的隊伍越來越稀疏,李克用感覺有點不對了,他急忙下令馬叉撤回來。他要搞清楚,到底鷹揚軍在那里安排了什么陰謀詭計,居然導致科科全軍覆沒。最后,所有參與進攻的突厥騎兵,都倒在了鷹揚軍的面前。

這時候,李克用他們才看清楚了,在鷹揚軍的前面,有一根根的柱子,上面已經被鮮血完全的染紅了,看不出原來是用什么東西做的。突厥騎兵,就是倒在了這些柱子的中間,密集的尸體,幾乎將柱子之間的空隙,都全部填滿了。還有尚未斷氣的戰馬,在發出悲痛的嘶鳴,讓突厥人原本高昂的士氣,受到了當頭一棒的打擊。

李克用隱隱間,覺得自己又被劉鼎蒙騙了,這些古怪的柱子,一定是鷹揚軍的秘密武器。科科部落的戰斗力,李克用還是清楚的,他們能夠迅速的撕開鐵槍都的防線,就是最好的證明。但是他們最后都倒在了這些柱子中間,說明這些柱子一定有很大的問題。

“這是什么?”符存審驚疑的叫道。

“柱子。”李存進面無表情的回答。

“廢話!”李存信嘟囓著罵道。

誰都知道這是柱子,可是到底是什么柱子,誰也說不上來。

站在他們的角度看過去,這些柱子的排列是很凌亂的,沒有什么規律,相互間也有較大的空隙。然而,對于高速疾馳的突厥騎兵來說,卻是非常致命的。他們想要通過這些柱子的縫隙,就必須放慢速度,否則,他們將一頭撞到柱子的上面去。

然而,放慢了速度的騎兵,還是騎兵嗎?

“撞不斷,砍不碎,扯不掉,一定非常堅固,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做的。”李嗣源沉思著說道。

“石柱么?”符存審也皺眉說道。

“肯定是石柱。”李存信點頭說道。

“應該不是。”李存進剛才被搶白了一下,臉色有點陰沉,他對李存信同樣是有看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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