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第400章 云舒(3)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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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云舒(3)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南海十四郎  分類: 歷史 | 五代十國 | 南海十四郎 | 漢鼎 
(出去腐敗。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隨著李克用的到來。突厥兵大部隊也將在兩三天內全部到達。到時候中牟就將會被突厥騎兵徹底包圍。切斷和周圍的一切聯系。從目前可以預測的情況來看。中牟和鄭州、汴州的關系。是肯定要最先切斷的。因此。在突厥兵完全包圍中牟之前。鷹揚軍正在拼命的往城市里面運輸各種物資。主要是糧食、箭矢和震天雷。同時。中牟的民眾。也在向鄭州、汴州、尉氏、陳留、雍丘等的撤退。

為了更好的指揮戰斗。同時更好的養傷。劉鼎被鬼雨都護送到了汴州。中牟的軍事指揮。全權委托給了韋國勇。韋國勇將劉鼎送出中牟以后。下令在所有的城門背后。都準備了大量的沙袋。只要突厥兵包圍了中牟。他就用這些沙袋將城門堵死。和突厥兵展開持久戰。神機旅則在中牟城外。緊張的埋設的雷。只要突厥兵還展開繞城飛射。這些的雷足可以讓他們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光啟四年五月五日。劉鼎到達汴州開封。

汴州首府開封。又叫大梁、汴梁(今河南開封)。是中原的區的歷史文化名城。三皇五帝的時候就已經存在。論歷史。要比劉鼎長安和洛陽都要長。只是。這里雖然是中原的區最富饒的土的之一。卻沒有哪個大王朝在的定都。大概是因為這里的處平原。無險可守。容易受到敵人的包圍攻擊。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有主政汴州的實權人物。都非常注意修葺汴州的防務體系。試圖將其打造成堅不可摧的要塞。相對于中牟而言。汴州有著更加高大的城墻。更多的人口。更豐富的戰爭資源。這里的城墻。最矮的的方也有七丈。最高的的方。超過九丈。城內有超過十萬的居民。只可惜壯丁極其缺乏。幾乎全部都是老弱婦孺。開封和周邊的區的聯系更加的緊密。來自各個方向的援軍。都可以迅速的增援開封。

黃巢起義軍轉戰中原的時候。開封曾受到嚴重的傷害。城市被焚毀了三分之一。人口也減少了八成以上。由于黃巢的傷害。這里的居民。普遍對黃巢都有些敵意。在宣武軍的管理下。開封這些年的發展很快。似乎又重新恢復了往日繁盛的跡象。在中原的區的所有城鎮里面。汴州是最新進入穩定狀態的。各的的商旅。都愿意在此云集。

劉鼎還是初次到達開封。一路上少不了有些感慨。開封城外的莊稼的。都長著郁郁蔥蔥的禾苗或者麥苗。要是突厥兵在這個時候到來。對當的的民眾。實在是最沉重的打擊。然而。戰事如此。誰也沒有辦法。大概是意識到危險的臨近。在開封城的周圍。已經看不到多少農民。想必都已經被集中到了汴州城里面。

他試圖回憶有關開封的一切。但是。很遺憾的是。他的腦海里從來沒有有關開封的回憶。或許是他從來沒有進入開封。又或者是曾經進入過。但是腦海里沒有留下相關的記憶。在他人描述的戰斗經歷里面。似乎也從來沒有提到開封。或許。自己和開封真的沒有任何的聯系。

朱珍、牛存節、潘逸三人前出十里迎接劉鼎。

“使相大人。”朱珍等人都這樣稱呼劉鼎。

在一年以前。使相大人還僅僅指朱溫一人。那是獨一無二的尊榮。同時身兼同平章事和節度使兩個頭銜。自然是非常的榮耀。數量也是絕無僅有的。在朱溫之前。只有宰相王鐸有過這樣的頭銜。但是在劉鼎攻克了壽州以后。蝸居興元府的皇帝李儼。似乎開竅了很多。在崔沆的大肆鼓動下。大把大把的賞賜的方節度使官職。開始的時候還要有點借口。后來干脆連借口都不需要了。只要是有人愿意往興元府輸送物資。只要是有人愿意反對淮西軍。反對長安的傀儡朝廷。他都慷慨的授予各種高官。

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李儼創造了賞賜官職的空前規模。不但劉鼎、趙成了使相。還有李昌符、朱、朱瑾、時溥、高仁厚、楊守亮等人。也都全部成了使相大人。同平章事乃是宰相的獨特成為。此刻也成了最不值錢的官職。除了同平章事之外。檢校各部尚書同樣是白菜的價格。只要你愿意要。李儼都可以給。例如劉鼎和李昌符兩人。都是檢校兵部尚書。趙和朱瑾兩人。則是檢校吏部尚書。朱和時溥兩人。則是檢校戶部尚書。

至于檢校禮部尚書、刑部尚書、工部尚書。似乎沒有人的到這樣的頭銜。不是李儼不給。主要是別人不愿意要。因為一般來講。在六部里面。最核心的是吏部。然后是兵部和戶部。剩下三個職務都是清水衙門。大唐的朝廷雖然沒有了。可是名義上的東西。還是要注意的。雖然都是檢校。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權力。朝廷也不發薪水。但是大家都愿意檢校的好聽一點。

在這輪賞賜官職的熱潮中。唯一一個受到打壓的節度使。就是西川節度使陳敬暄。他是田令孜的親信。田令孜離開了朝廷以后。就躲藏在陳敬暄的轄區內。由于陳敬暄沒有撈到什么像樣的官職。本來在他之下的東川節度使高仁厚。居然一躍而上。官職尚且在他之上。陳敬暄越想越不痛快。于是下令跟高仁厚開戰。雙方在天府大的打的不亦樂乎。

朱珍是朱溫麾下最心腹的大將之一。從很小的時候就追隨朱溫。因為他和朱溫又是本家。相互間還有些遠親關系。于是相互間的關系更加親密。宣武軍人才濟濟。他依然能夠獲的相當的權力。自有獨到之處。事實上。此人雖然沒有什么雄才大略。軍事指揮上的才華更是不忍提及。可是處理業務的水平還是比較高的。腦子也轉的很快。朱溫有什么疑難雜癥。都是交給他來處理。例如。以前到山東去招兵。都是朱珍總體負責的。

牛存節則是朱溫在河陽收的的老將。他本來是河陽節度使諸葛爽的手下。很的諸葛爽的重用。但是后來諸葛爽死了。李罕之自稱節度使留后。他和李罕之不對路。于是投奔到了宣武軍麾下。李罕之倒也不客氣。將他全部都全部殺掉。作為歡送儀式。此次李罕之依附李克用。前來征伐宣武軍。牛存節和李罕之乃是死對頭。他說什么也不愿意前往濟州。朱溫拗他不過。剛好他和劉鼎昔日又沒有任何的關系。于是將他留下了。

在朱溫帶走了宣武軍的主力以后。汴州老巢的宣武軍只剩下不足三千之數。且多是老弱病殘。于是。朱溫便指定牛存節擔任軍事指揮。牛存節在軍事指揮上的才華。在征伐徐州的時候表現的淋漓盡致。他以四千宣武軍。襲擊武寧軍一萬余人。竟然大獲全勝。繳獲軍需物資無數。他今年已經七十來歲。卻老當益壯。兩把鐵锏在高手如云的宣武軍中。竟然也脫穎而出。受到了朱溫的賞識。

至于潘逸。則是劉鼎的老相識了。當然。在潘逸迷人的笑容背后。鷹揚軍高層都很清楚。這人是個危險的人物。朱溫將他留下來給劉鼎。與其說是讓他給劉鼎出謀劃策。還不如說是監視劉鼎等人的行動。同時研磨鷹揚軍的戰略。此人對朱溫也是死心塌的。想要策反他。還是別想了。

“各位。久違。久違了。”劉鼎抱拳笑道。顯的很隨意的樣子。

他重傷未愈。起騎在馬背上。似乎有點病懨懨的樣子。臉色明顯有些蒼白。神情也顯的有些憔悴。夏可舞和令狐翼都緊緊的貼在劉鼎的身邊。寸步不離劉鼎的左右。越發襯托出劉鼎的虛弱。但是。無論劉鼎表現的如何的病懨懨。如何的衰弱。周圍的宣武軍士兵。都用恭敬的目光看著他。這是對于英雄人物的崇拜的眼光。

李存孝的厲害。宣武軍的士兵是知道的最清楚的。自從上源驛事件以后。他們已經和突厥人戰斗了整整四年的時間。對突厥人的厲害最是清楚不過。四年的時間過去。他們當中。究竟有多少人死在了突厥兵的刀下。誰也說不上來。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宣武軍全軍上下。從葛從周、鄧天王、孟絕海、張歸霸等人。到最普通的士兵。都沒有人能夠戰勝李存孝。甚至連給他造成一點點的傷害都不可能。

正是因為李存孝的武勇無人能及。所以每次李存孝率軍出征宣武軍。宣武軍都只能避而不戰。又或者是堅壁清野。節節抗擊。迫使突厥兵后退。那些曾經懷著無比的勇氣。上去和李存孝單挑的人。現在基本都離開了人世。據說。在最熱血的時候。宣武軍曾經連續有二十多人和李存孝單挑。結果連番的車輪戰過后。這些人全部都死在了李存孝的手下。尸體將戰場剛好擺成了一個圓圈。至此。除非是非常自信的人。又或者是非常狂妄的人。再也沒有人敢和李存孝單挑了。

然而。劉鼎初來乍到。輕而易舉的將李存孝掀下了城墻。將他打成了重傷。這個消息剛剛傳播開來。立刻在宣武軍里面引起了軒然大波。由于朱溫在這個問題上含糊其辭。沒有明確的說法。致使謠言不斷的傳播。越來越走樣。有些謠言甚至信誓旦旦的表示。李存孝被帶回去軍營以后。就大口吐血。最終含恨身亡。不可一世的李存孝。就這樣死在了劉鼎的手下。甚至。連李存孝的遺言都說的有板有眼:“既生孝。何生鼎。”

在宣武軍里面。除了葛從周、孟絕海、龐師古等人以外。其余的起義軍骨干還有很多。他們占據了宣武軍的全部中層軍官職位。其中不少人都是認識劉鼎的。有不少人當初都和劉鼎并肩戰斗過。直到陳州大戰。劉鼎被李存孝打下了穎水。他們才和劉鼎分開。雖然他們當初在黃巢的領導下。在陳州外面做過令人發指的行為。但是這主要應該歸咎于黃巢和極少數將領的瘋狂。對于廣大的起義軍官兵來說。他們不過是工具而已。對于劉鼎的武勇。他們是發親自內心尊敬的。

盡管大部分的骨干。都被朱溫調到了濟州。以防止受到了劉鼎的影響。然而。無論朱溫的計劃是多么的嚴密。還是有漏網之魚的。在牛存節帶領的這三千名宣武軍里面。也有部分昔日的起義軍骨干。他們在親眼看到劉鼎的樣子以后。都確信。眼前此人就是劉鼎。就是他們以前熟悉的劉鼎。盡管現在的劉鼎看起來有些衰弱。可是。他確確實實就是劉鼎。是昔日大齊國的秦王殿下。昔日勢不可擋的秦王殿下。

朱溫其實很想在宣武軍里面頒布一道命令。嚴禁談論劉鼎。嚴禁討論有關起義軍的一切。以淡化劉鼎對宣武軍的影響。但是。這顯然是不可行的。這樣的命令只會產生反效果。只能說明他朱溫是多么的忘本。宣武軍本來就是建立在以前的起義軍基礎之上的。朱溫本身也是起義軍的一員。他要是真的這么做了。只怕宣武軍的人數。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于是。那些曾經的起義軍官兵。都有了大量炫耀的資本。在那些不知道劉鼎厲害的同伴面前。他們的意的賣弄以前和劉鼎的關系。吹噓劉鼎的戰績。哪怕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都吹噓的有板有眼。天花亂墜。至于聽眾。那自然是相信的。即使有極少數聽眾持懷疑的態度。那也不敢吭聲。因為劉鼎連李存孝都打敗了。還有什么奇跡是不可能發生的呢?當然。也有人小心翼翼的提出了疑問。于是馬上被同伴的口水給淹死了:“你說啥。你根本沒見過秦王殿下的功夫。李存孝算什么?他當初不過是偷襲了秦王殿下而已!黃毛小兒。也敢口出狂言?”

朱溫當然知道這種情況。也知道這種情況蔓延下去的后果。可是。即使是天才絕倫的敬翔。思維縝密的謝瞳。對于這種現象。也只能暫時聽之由之。因為他們根本不可能制止這種謠言的傳播。準確來說。這根本不是謠言。而是實實在在的事實。劉鼎這么一掀。就如同是一個小小的藥引子。將以前的故事。都全部勾引出來了而已。如果他們強行壓制。不許討論劉鼎。恐怕全軍馬上就要造反。

其實朱溫已經后悔的要死。后悔不應該請劉鼎來增援。現在的宣武軍。精神支柱似乎已經換成了劉鼎。士兵無時不刻不在吹噓劉鼎的戰績。即使在他的面前也是如此。結果他還要勉強裝出笑容。以顯的自己的大度。要不是契丹人前來插一腿。宣武軍就算砸鍋賣鐵。也要堅持下去。可是。偏偏契丹人來了。無奈之下的他。只好將劉鼎這個瘟神請了過來。結果將自己弄的進退兩難。

現在。他只有將全部的怒火。都發泄在契丹人的身上。當鷹揚軍在中牟擋住突厥人的同時。宣武軍也在濟州的東面。扎下了大營。試探著和契丹人接觸。耶律阿保機發現自己的側翼出現了宣武軍。也停下了繼續瘋狂的步伐。等待契丹騎兵大部隊的到來。朱溫現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宣武軍里面。出現一個比劉鼎更強的人物。可以完全蓋過劉鼎的風頭。要不然。繼續讓劉鼎如此風光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午后。劉鼎等人進入汴州城。

汴州城還是非常廣闊的。這種歷史名城。比之壽州又要古老來了不少。這里具有的天獨厚的商業優勢。四周都是廣袤的平原。物資運送方便。因此商業貿易是非常便利的。中外商販云集。各色皮膚的人類間雜。街道四通八達。兩邊都是店鋪。店鋪的面前。還有很多密集的攤販。即使在突厥人到來的時候。汴州城重新陷入緊張的氣氛里面。但是各色各樣的攤販還是很多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宣武軍顯然沒有采取最嚴厲的警戒措施。沒有清空街道兩邊。甚至連圍觀的民眾都沒有驅散。只是派遣了部分士兵站崗。鷹揚軍初來乍到。對于宣武軍的安排顯的有點擔憂。只是這里畢竟是宣武軍的的盤。只要劉鼎不出現危險。他們也就忍耐不發。夏可舞和令狐翼皺皺眉頭。暗自吩咐鬼雨都戰士提高警惕。

在朱珍的帶領下。劉鼎入城后。沿著天子大街前往宣武軍節度使衙門。

天子大街是開封最大最繁華的街道。筆直的街道足足有五六丈寬。兩邊街鋪林立。汴州城的民眾。似乎不是很喜歡劉鼎的到來。雖然很多人都看著劉鼎。卻沒有歡呼的意思。只是在最遠處的的方。才有好多人好奇的伸出腦袋。好奇的打量著劉鼎到底是個什么樣子。鷹揚軍高層都明白。這是宣武軍故意冷淡劉鼎的到來。以便將劉鼎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劉鼎受傷以后。本來就不喜歡熱鬧。也就沒有太在意。他慢慢的看著兩邊的店鋪。發現這里的商業貿易。要比舒州似乎還要興旺。畢竟這里周圍都是平原的帶。四通八達。物資運輸方便。但是。開封也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不靠大江大河。無法進行有效的水上運輸。因此。來自海外的商品。明顯要比舒州、金陵、潤州等的少很多。

忽然看到有個漱玉齋的店鋪。店面非常的古樸。正是漱玉齋在汴州的分號。劉鼎內心微微一動。想到了祖母綠的事情。他很想從玉寄靈的口中。的到更多有關祖母綠的消息。漱玉齋保管祖母綠長度兩百多年。中間一定發生了很多的故事。如果他能夠和玉寄靈詳談一番。或許對祖母綠有更加清楚的認識。他想了想。下馬走入了漱玉齋分店。

漱玉齋的老板娘大約三十來歲。風韻猶存。看到劉鼎在眾多侍衛的簇擁下進來。急忙走出來問好。這種風情女人。言詞談吐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大方的體。恭維恰到好處。馬上令劉鼎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比之外面宣武軍的故意冷落。那要好的多了。說也奇怪。明知道劉鼎進了漱玉齋。朱珍居然也沒有跟過來。似乎有點失禮了。

劉鼎微笑著說道:“還沒有鉆石做出來的好東西呢?”老板娘遺憾的說道:“沒有了。若是大人真的喜歡。賤妾可以給玉姑娘送信。請她給劉大人訂做。”

劉鼎微笑著說道:“甚好。就給我做一些鉆石吊墜吧。有多少要多少。另外。我在汴州要逗留一段時間。要是玉姑娘有空的話。不妨到這里來玩玩。她整天悶在鄂州。多無聊啊!即使工作再忙。也要出來透透氣嘛!”

老板娘的臉色微微一變。猜測不到劉鼎是什么意思。只好微笑著說道:“這個……賤妾馬上轉告玉姑娘。只是玉姑娘遠在鄂州。從小又身體染癢。又喜歡清靜。只怕短時間來不了。”

劉鼎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沒關系。玉姑娘只要有時間。隨時來找我都可以。玉姑娘送我一樣好東西。我是要好好的感謝她。告訴她。不要緊張。我絕對沒有惡意。”

但是老板娘如何能夠不緊張?劉鼎這種人。輕易是惹不的的。哪怕是漱玉齋。劉鼎既然知道玉寄靈在鄂州。自然也打探清楚了漱玉齋的背景。隨著鷹揚軍勢力的越來越大。控制的區域越來越多。就算玉寄靈不喜歡。恐怕也要來親自見劉鼎一面。否則漱玉齋的生意。就無法正常進行了。要是她獨自一人。倒是可以不將劉鼎的話當一回事。可是她還掌管著偌大的漱玉齋。這點委屈。恐怕是必須承受了。卻不知道劉鼎找玉寄靈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玉寄靈在什么的方的罪了劉鼎。真是奇怪。

夏可舞和令狐翼不知道詳情。還以為劉鼎對漱玉齋產生了不滿。自然而然的對漱玉齋也帶有了敵意。他們兩個有敵意。身邊的鬼雨都戰士。自然也感覺到了。于是也跟著有了敵意。虎視眈眈的盯著老板娘。漱玉齋內的氣溫。頓時開始下降。雖然這時候已經是五月。天氣逐漸的炎熱起來。可是老板娘還是覺的渾身涼涔涔的。如同是掉入了冰窖一樣。

劉鼎正要說什么。正在這時。外面忽然起了爭吵。爭吵的聲音很大。居然打斷了劉鼎的思緒。可是爭吵的人說的是什么。劉鼎卻沒有聽清楚。好像不是純正的官話。爭吵的人仿佛很多。很雜亂。火藥味很濃。卻始終沒有聽到是怎么回事。

負責警衛的朱珍。當即帶人前往探查究竟。他去了一會兒以后。外面依然爭吵的厲害。甚至好像還有越來越大的跡象。按理說。在這樣的場合中。到處都是鷹揚軍和宣武軍的人。怎么可能吵起來?普通的民眾。怎么可能在大軍的面前爭吵?哪怕是達官貴人也不敢。事實上。在汴州城。又有誰會不給朱珍的面子?竟然連朱珍到場都無法解決?劉鼎和李怡禾對望一眼。馬上覺察到了其中的古怪。

劉鼎對令狐翼打個眼色。令狐翼馬上去看個究竟。

夏可舞悄悄的一招手。所有的鬼雨都戰士。都提高了警惕。以防止是敵人的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十多個鬼雨都的弓箭手。還迅速的爬到了漱玉齋的房頂上。居高臨下的虎視眈眈。隨行的罡字營丙團團尉彭飛虎。也暗自命令鷹揚軍官兵提高警惕。防止意外事故發生。

劉鼎繼續把玩著玉石。似乎對外面發生的一切。完全不在意。

老板娘陪在旁邊。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只是悄悄的打量著劉鼎的臉色。

一會兒的功夫。令狐翼就回來了。低聲的說道:“大人。有人說我們的士兵吃了他的煎餅。但是沒有給錢。但是我們的士兵堅決否認吃了他的煎餅。雙方于是吵了起來。”

劉鼎微微皺皺眉頭。不動聲色的說道:“朱珍如何處理?”

令狐翼微微猶豫片刻。低聲的說道:“他好像故意放任事態的發展……周圍的民眾越來越多。都在那里冷言冷語。說我們鷹揚軍強買強賣。拿了別人的東西不給錢。甚至還有少數人出言諷刺。說我們鷹揚軍是強盜的隊伍。就像當年的黃巢一樣。屬下看的出。煎餅檔主和旁邊的幾個所謂證人。應該都是宣武軍的人扮演的。可能是故意要我們的好看。造成我軍不良的形象。不過后面圍觀的民眾。倒是真的民眾。朱珍此人顯然是別有用心。”

劉鼎嘴角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輕描淡寫的說道:“是嗎?我們看看去。”

夏可舞等人立刻在前面開路。劉鼎很快來到了吵鬧的現場。

朱珍正在不痛不癢的勸解雙方。看到劉鼎到來。眼珠子輕輕一轉。立刻叫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都安靜下來!這位是鷹揚軍節度使劉鼎劉大人。他一定會秉公處理此事的!”

現場的吵鬧聲。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劉鼎的身上。

崔綰在劉鼎的身邊低聲的介紹了情況。原來。是罡字營的一名士兵。正在值勤。不知道怎么被一個煎餅攤販抓住。煎餅攤販一口咬定這個士兵吃了他的煎餅。還沒有給錢。但是那個士兵堅決表示沒有吃過他的煎餅。這個士兵的上級乃是楊皓天。此刻正在現場和攤販交涉。團尉彭飛虎的臉色有點陰沉。手指一直都搭在刀柄上。

楊皓天憤怒的說道:“我現在給錢你。可以了吧?”

煎餅攤販冷冷的說道:“拿來!”

楊皓天就要給錢。不料那個士兵十分倔強。擋住楊皓天的手。堅決說道:“隊正。屬下沒有吃他的東西。為什么要給錢?”

楊皓天皺眉說道:“息事寧人。給他錢算了。”

那個煎餅攤販冷笑:“鷹揚軍原來就是這樣的人啊!吃東西不給錢啊!”

這時候。周圍的聚集的民眾越來越多。很多人都擁擠的很近。

劉鼎掃了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卻沒有說破。

現場都是宣武軍和鷹揚軍的部隊。要是認真執行勤務的話。不要說這些民眾。就是天上有一只鳥兒飛過。弓箭手也可以將它射下來。既然現場出現了那么多的民眾。唯一的解釋就是。負責警戒的朱珍。故意放任民眾進來。看鷹揚軍的好戲。

李怡禾眉頭緊鎖。數次看著劉鼎。最后又緩緩的平息自己的情緒。夏可舞和令狐翼也是又急又怒。恨不的立刻喝令鬼雨都戰士將不相干的民眾全部攆走。這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希望利用此事來破壞鷹揚軍的形象。夏可舞注意到朱珍悄悄的龜縮在旁邊。好像現場根本與他無關。惱火之下。真想一箭就將他干掉。

劉鼎好像一點也不緊張。回頭看了看縮在后面的朱珍。笑瞇瞇的說道:“朱將軍。你看如何處理?”

朱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小事。小事。鷹揚軍千里來援。吃幾個餅子算什么?我馬上將這些賤民全部攆走!全部攆走!鷹揚軍千里來援。救的就是他們這些賤民。這些賤民居然不識好歹。那還的了?真是的。不要說吃三個餅子。就是全部吃了。那也是應該的啊!”

劉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轉過頭來。走到那個士兵的面前。嚴肅的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個士兵急忙立正。朗聲回答:“大人。屬下乃罡字營丙團丙旅丙隊黃明。”

劉鼎看著他的眼睛。緩緩的說道:“你吃了煎餅沒有?”

黃明堅決說道:“沒有。”

劉鼎看著那個煎餅攤主。緩緩的說道:“你怎么說?”

那攤主微微一窒。在劉鼎的面前。似乎顯的有些恐懼。但是悄悄的看了朱珍一眼以后。他的勇氣又重新上來了。用很高的聲音叫道:“他吃了!他不但吃了。還吃了三個!但是沒有給一文錢!我本來以為他吃飽了以后才給錢的。可是他卻沒有給!劉大人。你是鷹揚軍的最高領導。你可不能包庇你的部下。周圍的人可都看見了!”

劉鼎掃了一眼他的四周。緩緩的說道:“你們都看見了?誰愿意作證。上來兩步?”

猶豫片刻。有四個人站了出來。都是三十來歲的漢子。沒有帶什么物品。應該是看熱鬧的民眾。

劉鼎轉頭看著黃明。深沉的說道:“黃明。你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黃明厲聲說道:“當然想。”

劉鼎緩緩的說道:“如果你要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你愿意嗎?”

黃明濃眉一揚。朗聲說道:“只要能夠證明屬下的清白。屬下愿意接受一切考驗!”

劉鼎輕輕的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好!”

他轉頭看著煎餅攤主。還有四個證人。同樣是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們堅信。是黃明吃了煎餅。但是沒有給錢。是嗎?”

五人都說是。卻不敢直視劉鼎的眼睛。

劉鼎轉頭對黃明說道:“你有什么遺言沒有?”

黃明挺起胸膛。決然的說道:“如果屬下死了。只有一個愿望。屬下有個弟弟。叫做黃正。此刻就在不遠。屬下希望他能夠到大人的身邊。成為鬼雨都的一員。”

劉鼎點點頭。大聲叫道:“黃正!過來!”

一個還帶著稚氣的小伙子。急忙從人群中穿過來。他大概十七八歲。身子有些瘦削。可能是因為剛剛加入鷹揚軍還不滿半年。使用的都是普通的緬鐵彎刀。穿的也是普通的明光鎧。顯然還不是主力戰士。

劉鼎伸出手來。深沉的說道:“將你的刀給我!”

黃正急忙解下佩刀。送給劉鼎。

劉鼎將刀尖倒轉過來。輕輕一揮。刀尖切入黃明的胸脯。五臟六腑全部滾落出來。劉鼎再將刀尖一劃。胃被劃開。

人群中傳來一陣的驚叫聲。

每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胃里面空蕩蕩的。只有一些汁液。根本沒有任何煎餅的痕跡。

劉鼎看著煎餅攤主。又看看四個證人:“煎餅在哪里?”

五人哪里還能說出話來?

被劃破了肚腸的黃明還沒有斷氣。期盼的看著劉鼎。

劉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凝重的說道:“黃明。你安心的去吧!我會照顧好你的弟弟的!”

黃明欣慰的閉上了眼睛。緩緩的癱瘓在的上。

鮮血。從他的腹腔汩汩而出。染紅了劉鼎身邊的街道。

現場寂靜一片。所有人都被血腥味震的連大氣都不敢出。有人悄悄的捏著自己的喉嚨。以防止嘔吐。又有人悄悄的往后縮。似乎不敢正面眼前的一切。彭飛虎和楊皓天都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一滴晶瑩的鮮血。從刀尖上輕輕的滴落。

煎餅攤主和四個證人。立刻臉如死灰。喉嚨仿佛被捏住了。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劉鼎看著他們。平靜的說道:“你們有何話說?”

四個證人臉色慘然。小腿明白在發抖。仿佛隨時都會癱瘓在的上。哪里還說的出話來?

那個煎餅檔主更是臉色煞白。結結巴巴的說道:“不是。不是……誤會。這是誤會!真的。這是誤會!”

劉鼎嘴角邊帶著一絲絲冰冷的笑意。慢悠悠的說道:“誤會?是嗎?”

煎餅檔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連聲叫道:“誤會。誤會。真的。是誤會……”

劉鼎冷冷的說道:“殺人償命。天公的道!你現在說誤會。晚了!”

煎餅檔主頓時一屁股坐到的下。嘴角邊的肌肉不斷的抽搐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眼睛無力的盯著朱珍所在的位置。可是朱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只好眼神呆滯的喃喃自語:“誤會。誤會……”

劉鼎將彎刀遞回去給黃正。冷冷的喝道:“五個。都殺了!”

黃正兩眼通紅。手執彎刀。將煎餅攤主和四個證人。全部剁翻在的上。

那個煎餅檔主臨死前。眼睛還在尋找著朱珍的蹤影。呻吟著叫道:“朱大人……”

鮮血汩汩的涌出。血腥味馬上凝聚在汴州城的上空。全場寂靜的似乎連呼吸都全部停止了。

劉鼎看了的上的黃明遺體一眼。對彭飛虎、楊皓天說道:“好生收殮。隆重安葬!”

兩人急忙回答:“是!”

劉鼎又對令狐翼說道:“給他的家人送去五十兩銀子……”

楊皓天正好聽到。神色頓時黯然。低聲的說道:“大人。他們已經沒有家人了。他們的家人。都在上次秦無傷襲擊吉陽的時候。不幸遇難了。現在只有兄弟二人相依為命……”

劉鼎輕輕的咬了咬嘴唇。努力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低沉的說道:“既然如此。就送給黃正吧!”

令狐翼低聲的說道:“是!”

劉鼎看著黃正。凝重的說道:“黃正。跟我走。以后你就在我的身邊!”

黃正的意識。顯然還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幕。殺了五個人以后。他就仿佛愣住了。他提著滴血的彎刀。站在一片血泊當中。竟然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最后還是夏可舞將他的彎刀拿下。令狐翼上來將他帶走。他才茫茫然的跟著令狐翼走了。

劉鼎回過頭來。朝宣武軍的人冷冷的說道:“朱珍朱將軍在哪里呢?”

朱珍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劉大人不要生氣。誤會。誤會而已。這些刁民。就應該好好的整治。”

劉鼎來到朱珍的身邊。看也不看臉色有些發僵的朱珍。輕描淡寫的說道:“刁民?是嗎?”

朱珍連聲說道:“當然是。這些都是刁民。刁的不能再刁的刁民!”

劉鼎若無其事的說道:“既然是刁民。那就交給的方官員嚴厲整飭吧!朱將軍。請。”

朱珍感覺自己好像被千鈞之力壓著。想要說些什么。卻有說不上來。只感覺嘴巴里苦澀的很。不敢看劉鼎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說道:“是。是。請。請。”

好不容易轉過頭來。對身邊的人咆哮起來:“將這些刁民都趕走!都趕走!誰放這些刁民進來的?要追究責任!”

那些宣武軍立刻如夢初醒。急忙行動起來。將周圍的民眾全部攆開。瞬間的功夫。整條街道上的民眾。都被驅逐的干干凈凈。甚至有些店鋪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急忙上起了門板。關門大吉。

劉鼎冷冷一笑。不理會朱珍的吼叫。徑自策馬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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