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第208章 各懷鬼胎(1)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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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各懷鬼胎(1)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南海十四郎  分類: 歷史 | 五代十國 | 南海十四郎 | 漢鼎 
第二天早上,裴易靖、薛朗、刁等人來到溧水城,帶來了大量的慰問品,董超、張曦均等人也在其中,卻不見張祥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沒有來。劉鼎本來想找他了解郁紋裳的事情,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機會,甚至想和張曦均交談幾句,也被無數的慰問人員給纏住了。打敗仗的時候,總沒有人向你伸出援手,但是打勝仗之后,卻會有無數的跳出來,歌功頌德,個個的笑臉都燦爛的好像是春天的芙蓉,讓你沒有拒絕的理由。

很多金陵城的士紳和商人,也都來到了溧水城。對于他們來說,溧水城完全是一片空白,擁有眾多的生意機會。但是他們的真正目的,卻是進一步接觸和了解鷹揚軍。當年鎮海軍曾經動用了數萬人大軍,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也沒有拿下溧水城,結果劉鼎只動用了不到五千人的兵力,在短短的三天時間里,就讓溧水城重新回到了鎮海的懷抱。商人和士紳都是非常精明的,他們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他們要到溧水城來,進一步核實這種異乎尋常的味道,然后為自己,為自己的家族做出更好的選擇。

太陽出來的時候,劉鼎帶著李怡禾等人在西門外迎接裴易靖、薛朗等人的到來,蕭騫迪和刁奇等人在旁邊陪同。劉浩已經在昨晚就回去金陵城了,今天跟著薛朗他們一起過來。一行人見面以后,少不了寒暄客套,親熱無比,事實上卻是各懷鬼胎,言不由衷。李君要向薛朗投降的消息,讓金陵聯軍的內部涌動著各種各樣的暗流,各種各樣的謠言。早就傳到了每個士兵的耳中。

和劉鼎見面以后。裴易靖的臉色顯得十分地復雜,帶著明顯地隱憂,只是沒有明確的說什么。他是金陵城裴家的新任家主。又是世襲地裴國公,不得不和控制金陵的薛朗和刁等人保持一定的聯系。對于薛朗接納李君的投降,他地心情非常的矛盾,自己也無法判斷裴府到底應該何去何從。接受李君的投降。固然可以盡快結束金陵周邊地區的戰事,薛朗也可以增強自己地實力,可是卻有意無意的惹惱了劉鼎。如果說劉鼎看不出薛朗的小九九,那簡直是笑話。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只好保持中立。

薛朗卻是談笑風生,似乎在故意掩飾什么,和劉鼎顯得特別的親熱,慰問品準備得特別的豐厚,甚至連劉鼎的各位尚未過門的準夫人,都收到了大量的禮物。不知道內情的人當然以為他是如此的慷慨,想要和劉鼎進一步聯盟,知道內情地人,卻明白這是薛朗在討好劉鼎,免得劉鼎真的翻臉。事實上,兩人之間已經出現了不可彌補的裂痕。

刁倒是沒有了之前和劉鼎的抵觸情緒,見面以后顯得客客氣氣的,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敵意。只是刁的情緒也有些怪怪的,同樣是言不由衷,有些話總是說到一半,然后就不說了,不知道是心情地問題。還是別地什么原因。總之在整個場合,刁都都顯得相當的低調。似乎和薛朗之間,也保持了一定地距離。

雙方握手的時候,裴易靖在劉鼎的手心里重重的捏了捏,表示一些特別的信息,然后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無奈。劉鼎同樣在他手心里用力握了握,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只要裴易靖保持中立,其他的事情都好辦。經過李怡禾和薛朗手下的談判,基本上雙方的條件都已經得到滿足,剩下的,只是在合適的場合,解開這塊難看的遮羞布罷了。

早上巳時一刻,表彰大會準時召開,劉鼎、裴易靖、薛朗,出現在主席臺的中央,下面的鷹揚軍和鎮海軍,都士氣激蕩,大聲呼叫著口號,場面非常的震撼。林俊等人在下面大聲疾呼,要繼續攻打溧陽城,將紅巾盜徹底的消滅,周圍的鷹揚軍發出山呼海嘯般的爆鳴聲,響徹云霄。裴易靖是微微含笑,不斷的對下面的將士們還禮,薛朗的動作卻顯得有些僵硬,似乎鷹揚軍的高昂情緒,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劉鼎有意無意的看了看薛朗,什么都沒有說。

這次溧水城戰斗,涌現出的戰斗英雄還是很多的,尤其是勇字營和鬼臉都,他們在面對紅巾盜的瘋狂反撲時,沉著冷靜,堅忍不拔,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死死的擋住了紅巾盜的反撲,為贏得最后的勝利立下了汗馬功勞。因此,在表彰大會上,勇字營和鬼臉都都是受到重點獎勵的單位,不但大批大批的金錢當場發下去,而且還有很多表現出眾的士兵被提拔為什長甚至是隊正。還有相當多的基層軍官,則有幸進入鬼雨都,來到劉鼎的身邊接受鍛煉。

裴易靖是世襲的裴國公,在所有人中身份是最高的,劉鼎請他給勇字營的戰士們頒獎,裴易靖欣然答應了。裴泰和曹娥的事情,已經漸漸的從裴府的日常活動中消亡。為了裴府的繼續生存,為了裴家人的榮華富貴,裴易靖必須挑起裴府的重任來。因為裴雨晴的關系,裴易靖是明顯靠向鷹揚軍這邊的,可是裴府畢竟是在金陵,不到必要的時候,他是不會和薛朗翻臉的,劉鼎也能夠理解這一點。

薛朗是鎮海節度使度支催勘使、太子左庶子,在鎮海地區,他是二號人物,劉鼎請他給鬼臉都的士兵頒獎,薛朗也欣然答應了。所有上來領獎的鬼臉都戰士,都給了在場每個人極深的震撼。他們這些人,臉龐是完全毀掉的,如果不是薛朗心理上有所準備,恐怕也會被這些恐怖的面容嚇到。上來領獎的鬼臉都戰士,身上還帶著戰斗時的殺氣,讓薛朗有點不寒而栗的感覺,到后來,笑容似乎顯得更加的僵硬了。

最后,是劉鼎親自給鬼雨都的戰士頒獎,然后給劉浩率領的鎮海軍頒獎。至于黑粉部隊。他們是從來不會出現在公開場合的。劉浩率領地鎮海軍,對這次戰斗地印象特別的深刻,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居然能夠在三天的時間內,就完全徹底地攻克溧水城,因此,當劉鼎出現在他們的身前。給他們的立功勇士頒獎的時候,好多鎮海軍地士兵都顯得格外的激動,不斷的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仿佛他們已經和鷹揚軍是一家人。

薛朗地臉色不免有些陰沉。轉頭看了看劉浩,發現劉浩的神情居然和麾下的官兵差不多,顯然是完全被劉鼎的魅力吸引了。戰場是最殘酷的,戰場也是最真實的,誰才是最靠得住的伙伴,在戰場上一眼就看得出來。在這次溧水城的戰斗中,鎮海軍并沒有被劉鼎當做擋箭牌擋在最前面,恰恰相反,他們是被放在了最后面,等他們入城的時候。紅巾盜的囂張氣焰,已經完全被鎮壓下去了。原本以為要付出重大代價地鎮海軍,事實上卻是傷亡最小的。如果說那些普通的鎮海軍士兵不受觸動的話,完全是假的。加上這些天對鷹揚軍的了解,他們對鷹揚軍的羨慕之情,明顯的溢于臉上。

當然,最最吸引他們地,還是鷹揚軍地獎懲措施。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利益啊。說是獎勵多少就是獎勵多少。中間絕對沒有任何人地克扣,哪怕是戰功最小的鷹揚軍戰士。也都可以領到上百個開元通寶。說升職就升職,從普通士兵直接提到隊正,那都是一眨眼的事情。換了鎮海軍里面,想都別想。既然大家都是軍隊,大家都是為了殺敵而存在的,為什么鷹揚軍的待遇那么豐厚,為什么鎮海軍的待遇那么差?憑什么他們要繼續給鎮海軍賣命呢?不少鎮海軍士兵都悄悄的有了改換門庭的想法,甚至這種想法在劉浩腦海中也有過激烈的糾纏。

薛朗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決定回去以后,就要想辦法要這些鎮海軍士兵的好看,甚至還要想辦法敲打一下劉浩,免得他們被鷹揚軍拐走,隨即臉上又布滿了職業性的笑容,和周圍的人和藹的說笑著。劉鼎看到了薛朗的神色,心如明鏡般透亮,卻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鎮海軍的確不賴,這次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忙,溧水城還不一定能夠拿下來呢!如果我有這么勇敢的士兵就好了!薛大人可要多多關照他們,這才是真正的勇士啊!”

薛朗干笑著說道:“當然,當然。”

勇字營官兵在表彰大會之后,馬上就要趕到南邊的戰場,和忠字營匯合,執行新的戰斗任務,所以,表彰大會開得比較簡短,到午時就結束了。劉鼎宣布表彰大會結束以后,勇字營的戰士們在楊璧鱗和楊佛午的帶領下,從表彰大會現場直接奔赴茅山余脈,和忠字營匯合,共同對付陷在那里的紅巾盜。北上增援溧水的紅巾盜指揮官就是南門秀,李君的頭號心腹。李君在得知溧水城失陷以后,并沒有命令南門秀立刻撤回,而是在那里和鷹揚軍繼續對峙,顯然是不想讓溧陽城陷入鷹揚軍的包圍圈,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就被動多了。

薛朗看著鷹揚軍源源不斷的南下,意氣風發,斗志昂揚,心里頭的陰影越來越濃厚,笑容顯得更加的干澀,有意無意的說道:“劉將軍,鷹揚軍的勇士們實在是辛苦了,我想,溧陽城的戰事,可以通過談判來解決,不妨讓他們休息休息,在溧水城盡情的享受幾天,然后再南下也不晚啊。劉將軍愛兵如子,一定可以體諒他們的辛苦了。”

劉鼎微微笑著說道:“沒關系,他們在這里也是休息,到溧陽城前線也是休息,只要紅巾盜不發動進攻,在哪里都是休息。麻煩薛大人通知有關人員,將他們需要的糧食物資等準時的送到前線去,他們在那里同樣可以過的很好。我在這里代表所有的鷹揚軍將士,感謝鎮海節度使的熱情款待,我們一定會銘記在心的。”

薛朗的笑容有點僵硬,頗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劉將軍客氣了。”

劉鼎笑著說道:“入席的時間到了,我們且去吃飯再說。”

薛朗只好說道:“好,好,好。劉將軍先請。”

劉鼎也不客氣。帶著他們來到溧水城的三魁元酒樓。

溧水城最繁華的酒樓乃是三魁元,在紅巾盜統治期間,這里被嚴重廢棄。紅巾盜頭目宋武將這里當成了自己地老窩。鷹揚軍打敗了紅巾盜以后,劉鼎下令魚多均組織人員將這里盡快地清理出來,作為招待金陵來人的地方。經過幾天的努力,三魁元終于重見天日。雖然看起來還有些昔日破敗地痕跡,但是環境的確是不錯的,也有足夠的空間容納所有地有功之臣。

裴易靖和薛朗到達這里的時候,鷹揚軍的一眾將士。都已經提前到達了。三魁元是前廳后院的結構,前面是寬敞地大廳,后面則是獨立的小院,貴賓廳就設置在小院的入口處。裴易靖和薛朗含笑和大家見面,最后一起入了貴賓廳。這貴賓廳雖然和外面的大廳相連,可是中間隔著兩道門廊,相對獨立,蘊含著獨特的超然的滋味。

劉鼎笑著說道:“國公爺請上座,請!”

裴易靖急忙說道:“劉將軍才是功臣,我怎么敢呢?”

劉鼎笑著說道:“你要是不坐。那咱們只有站著吃了,哪有國公爺這么謙遜的?”

裴易靖只好勉強坐了首席,劉鼎和薛朗在他的左右兩邊,外面的鷹揚軍也都坐了下來。薛朗看了看自己的身邊,劉浩、刁都在,在劉鼎地那邊,卻只有蕭騫迪和李怡禾在,其他人都在外面的大廳。宴會還沒有開始。外面的大廳已經是熙熙攘攘了。他們可沒有那么客氣,早就迫不及待的端著酒杯干起來了。酒肉流水般的上來。然后又被流水般的消滅干凈。

劉鼎的治軍方法,裴易靖和薛朗都已經有所了解,打仗的時候固然是要往死里沖,往死里打,但是放松地時候卻毫無限制,吃喝嫖賭,樣樣都來。拿下了溧水城以后,就已經有一部分地鷹揚軍官兵,跑回去金陵城花天酒地順帶,鳴鳳嘍、倚紅樓和天香樓的姑娘們都半賣半送,熱情接待這些滿身征塵地家伙,為了只是要從這些人嘴巴里面套到更多的信息,好作為自己炫耀的談資。結果還沒有到晚上,整個金陵城的居民,都知道了鷹揚軍是如何攻占溧水城的了,甚至連細節都傳得神乎其神,一個比一個傳得玄虛,好像真的是有雷神幫忙似的。

薛朗從來不信這些神仙鬼怪的事情,但是那些人描述的太詳細,以訛傳訛,他也不得不信了幾分。更有人在金陵城傳言,劉鼎乃是天命所歸,所以才會百戰百勝,輕松拿下溧水城。搞得薛朗內心七上八下,顯得更加的疑慮。天命所歸這東西,永遠都是最飄渺的,但是它的殺傷力的確很大,尤其是在鷹揚軍快速拿下溧水城的背景下,不少的金陵居民都信了六七分。

聽薛朗提及到天命所歸四個字,劉鼎不以為然的笑著說道:“扯蛋!屁的天命!要是真的有天命的話,薛大人早就當上了鎮海節度使了,哪里還輪到周寶尸位素餐?大家說,是不是呢?”

薛朗不自然的笑了笑,晦澀的說道:“這是不同樣的,呵呵。”

劉鼎舉起水杯,朗聲笑著說道:“不管他天命不天命,這個世道,能夠活下去就不錯了!來,我們為薛大人干一杯,祝賀薛大人明年更上一層樓,成功的坐上鎮海節度使的位置。”李怡禾等人都舉起酒杯,齊聲說道:“祝賀薛大人早日成功。”

裴易靖等人都微笑著恭維薛朗,薛朗開始還有些拒絕,但是到后來,就完全放開了。鎮海節度使的寶座,他的確是動心的,在座的每個人都知道,就算隱瞞也沒有用,徒惹他們笑話。薛朗將酒杯一飲而盡,然后對劉鼎說道:“劉大人還是以水代酒,未免不夠厚道,這可是金陵城珍藏的女兒紅,滴滴甘醇啊!”

劉鼎笑著說道:“現在兵荒馬亂的,還是謹慎一點好,我只喝水,在座的都可以放心喝酒,哪怕是天塌下來了,也有我劉鼎頂著,大家說是不是呢?來!我們再干!再干!今天你們要一醉方休!”

裴易靖識機的說道:“正是。正是。”

一番杯盞交錯。幾杯酒下毒,有些人的脖子已經紅潤起來,薛朗的目光。也變得游離起來,看來金陵女兒紅的威力地確不凡。李怡禾專門瞄準了他,一杯接一杯地變著法子敬酒,薛朗推辭不過。在極短的時間內,已經是十多杯女兒紅下肚了,滿臉紅光,聲音也慢慢的變得亢奮起來。

劉鼎說聲告罪。然后起身去去更衣,才走到門外,就發現刁在后面跟著。

刁似乎也是要去更衣,可是腳步卻緊緊地跟著劉鼎。劉鼎故意放慢了腳步,等刁走上來。

刁低聲叫道:“劉鼎,我和你有話說。”

劉鼎看看四周,沒有人在,于是淡淡的說道:“說罷!”

刁快捷的說道:“薛朗要我派兵進駐金壇,接應李君的投降,結果被我拒絕了。”

劉鼎淡淡地說道:“你沒有這個必要。”

刁冷冷的說道:“你要是準備繼續進攻溧陽。我可以提供物資,直接從延陵劃撥,不需要經過薛朗那里。”

劉鼎看看他,又看看刁,最后微微的點點頭,良久才說道:“只怕事已不可挽回,除非你現在馬上和薛朗決裂。”

刁臉色微微一沉,欲言又止。他雖然對薛朗不滿。但是卻不想立刻收拾掉薛朗。現在的他,還需要薛朗作為自己地上司。背靠大樹好乘涼啊!沒有了薛朗的支撐,他和劉浩都將淪落為二等的牙將。劉鼎當然明白刁的目的,他是想要阻止李君過來薛朗這邊,以免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既然不能正面阻止薛朗接受李君的投降,那就只有慫恿劉鼎去消滅李君了。

一山難容二虎,刁本來是薛朗的頭號手下,地位還在劉浩之上,本來兩個人擠一個位置,已經很擁擠了,何況加上一個李君?李君如果來了,當然要和刁分庭抗禮,從兵力上來講,李君的實力比刁還要雄厚,更容易奪取薛朗的信任。從目前地情況來看,劉浩更傾向于鷹揚軍,只要刁能夠阻止李君投降,刁的地位就是無人能及的。

刁和劉鼎有矛盾,那是以前的事情了,一個女人雖然有點傷面子,但是和地位利益比起來,卻又不算什么,他和劉鼎的矛盾還沒有到發生沖突的地步,但是如果李君來了,他們兩個說不定就要正面沖突了。而他目前的力量,暫時還不是李君的對手,為了避免將來地麻煩,最好是讓李君徹底地消失,又或者是將他遠遠的驅逐回去浙東,而這一切,都需要劉鼎地幫忙。

刁沉默片刻,冷酷的說道:“那我給你制造機會,你派兵在半路上干掉李君,他的所有財物,都是你的!”

劉鼎沉吟著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怕你家大人不愿意。另外,李君也未必就是真的要投降,他只不過是釋放煙幕彈罷了。我如果派兵襲擊他,未必能夠成功。”

刁有些詫異的說道:“什么是煙幕彈?”

劉鼎冷冷的說道:“你查查李君的歷史,看他一生中投降了多少次,我看沒有十次也有八次,再看看他每次投降后的蟄伏期,最長的還不到半年。你覺得,他會心甘情愿的投降薛朗嗎?你家大人這是引狼入室!既然狼是他引來的,你又何必擔心?等狼咬死了主人,你就是家長了。鎮海節度使的寶座總是要有人坐的,難道你沒有意思嗎?”

刁欲言又止。

劉鼎卻已經轉身走了。

刁在原地狠狠的一握手,目露兇光,一會兒以后才進去更衣,出來的時候故意和劉鼎錯開,回到貴賓廳。

劉鼎的提議絕對讓他心動,如果說他對鎮海節度使的寶座沒有興趣,那絕對是騙人的,只要能夠消滅周寶、薛朗和李軍,他就有極大的可能坐上這個位置。可是,他也同時感受到了劉鼎的決斷和狠毒,只要稍微想一想,他都會不寒而栗。薛朗不是要李君投降嗎?好啊!就讓他投降!李君根本就是一條養不熟的毒蛇,最后肯定會反噬主人的。等李君翻臉收拾了薛朗。鷹揚軍就有機會對李君動手了。到時候,劉鼎肯定會打著為薛朗報仇的口號,控制整個鎮海。

媽地!還以為自己算歹毒了。殺人不眨眼,可是和劉鼎比起來,自己算個屁,劉鼎才是真正地吃人不吐骨頭啊!不要看他表面上很不滿意李君投降薛朗。擺出一副和薛朗決裂的姿態,事實上,他甚至比薛朗還希望李君趕緊投降過去,那樣一來。他不但可以乘機控制溧陽城,霸占紅巾盜三分之一的財富,還為以后控制整個鎮海鋪設了極好地借口。劉鼎啊劉鼎,你以為我看不穿你的小肚雞腸么?呸!

“媽的!”刁在內心里狠狠的罵了一句。

裴易靖看到劉鼎更衣回來,微笑著說道:“大家開懷暢飲,劉將軍難道是借故避開嗎?”

劉鼎笑著說道:“這酒桌之上地事情,你們千萬不要找我,戰場上的事情還行。可惜李君要投降了,咱們暫時沒有了對手,要不然。我說不定連這個表彰大會都不開了,率先將溧陽城拿下來再說。”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敏感的話題來了。

薛朗眼神微微一沉,含笑說道:“紅巾盜如果能夠改頭換面,一心向善,那也是好事啊!兵兇戰危,誰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取勝。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如果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自然是上上之策啊!我地意思是,不妨接受紅巾盜的投降。早日結束鎮海的戰事。”

李怡禾顯得十分的憤怒,臉色漲紅,激動的說道:“兵法上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可是要看是什么人!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見過紅巾盜的劣行?知不知道民眾對他們的惡評?這樣反復無常的家伙,就應該徹底的消滅!一個都不能留在世上!”

蕭騫迪也激昂地說道:“對!這次攻擊溧水城,我們發現紅巾盜太多劣跡了,單單是被他們侮辱致死的女人,就有五六千人那么多,她們簡直比牲畜還不如!在東門外的亂葬崗,至少有數萬人死于非命,隨便一鐵鍬下去,都能挖出一大堆森森白骨!如果我們就這樣便宜了紅巾盜,老百姓會怎么想?朝廷會怎么想?皇帝陛下會怎么想?這天底下還有沒有正義公理了?”

他的聲音十分的激動,引得大廳外面的鷹揚軍官兵都時不時的看著這邊,還以為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劉鼎低聲說道:“騫迪,冷靜些!聽薛大人將道理講完。”

蕭騫迪臉紅脖子粗的,呼吸非常地沉重,眼睛也變得通紅起來,好像憤怒地隨時都要爆發出來了,手指骨握的劈劈啪啪直響,相信李君如果出現在他地面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撲上,狠狠的扭斷他的脖子。

滿桌的人看到蕭騫迪如此激動,都適當的保持了冷靜,只有刁在心里嘆息著說道:“像!真像!裝的真像啊!”

好大一會兒,薛朗才緩緩的說道:“我也知道紅巾盜罪大惡極,應當全部殲滅,只是,鎮海已經遭受太多的戰火,老百姓已經遭受了太多的苦難。今年的財政收入,還不到去年的三成,如果李君繼續負隅頑抗,也許局勢還會繼續惡化下去。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樣的場面啊!”

李怡禾欲言又止。

蕭騫迪又要說話,卻被李怡禾拉住了。

劉鼎低聲的對蕭騫迪說道:“暫且聽薛大人說完。”

薛朗微微提起精神,緩緩的說道:“我想,劉大人也不忍心看到鎮海的財稅狀況繼續糜爛下去吧。鎮海地區本來是最富裕的,可是現在,卻被打成了一窮二白,十室九空,赤地千里。如果我們可以盡快的結束戰斗,恢復生產,哪怕是付出一定的代價,是不是也可以接受呢?”

劉鼎臉色凝重的說道:“這個當然,但是要看代價的大小。”

薛朗臉色深沉的說道:“李君派人向我表示,他愿意虔誠的歸順鎮海軍,共同對付我們最大的敵人周寶。為了表示他的誠意,他將會率領殘余的紅巾盜,進駐到金陵城的附近,交出溧陽城。同時,為了表達他的誠意,他還愿意付出平生積累的財富一半,作為歸順的禮物。”

蕭騫迪氣憤的說道:“不行!不能這樣白白的便宜了他們!他搜刮到的財產,全部都是民脂民膏,一定要讓他全部吐出來,不然,我們鷹揚軍不答應!鎮海的老百姓也不答應!你們問問外面的將士們,看他們答不答應?”

薛朗為難的看著劉鼎。

劉鼎虎著臉,深沉的說道:“李君如果的確有誠意,就應該放下武器,接受我們鷹揚軍又或者是鎮海軍的改編。所有從民間掠奪到的財產,也應該一分不剩的歸還給原來的主人。”

薛朗緩緩的說道:“李君表示,愿意接受鎮海軍的改編。”

蕭騫迪立刻叫起來:“薛大人,這是他的緩兵之計……”

劉鼎轉頭看著蕭騫迪。

蕭騫迪氣憤的端起酒杯,狠狠的一飲而盡,冷冷的說道:“大人,屬下告退了!”

劉鼎皺皺眉頭。

李怡禾嚴厲的說道:“騫迪,冷靜!”

蕭騫迪氣憤的說道:“我現在無法冷靜!就算你們用軍法處置我,我也無法冷靜!我只知道,紅巾盜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在絳巖地區,就犧牲了兩百多名兄弟!難道,他們的血就這樣白流了嗎?”

說罷,大踏步而去。

外面的官兵看到蕭騫迪拂袖而去,都不禁有些愕然。

劉鼎苦笑著說道:“薛大人,你也看到了,我們鷹揚軍和紅巾盜仇深似海,紅巾盜在絳巖地區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廣大的鷹揚軍將士還耿耿于懷。如果李君那里沒有個明確的交代,我……我必須考慮到我麾下官兵們的情緒,這個建議……這個建議……”

薛朗急忙說道:“財物的問題,可以繼續商量,繼續商量。”

李怡禾果斷的說道:“李君在溧水和溧陽盤踞了多年,搜刮到的民脂民膏連溧水都裝不完,這里的老百姓連最后一條褲子都被他們搶走了,我看,李君至少需要交出八成的財富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溧水和溧陽的老百姓也才能稍稍原諒他們。否則,我們鷹揚軍根本無法控制當地的局勢。當然,我們鷹揚軍只需要五成就夠了,其余的,當然是上繳鎮海軍。”

薛朗微微一愣,隨即說道:“好,好,好,我立刻派人和李君商議。”

李怡禾說道:“就這樣吧,我們對廣大官兵也有個交代。”

劉鼎點頭說道:“行,我們只要五成,別的,都給鎮海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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