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第92章 木秀于林(4)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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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木秀于林(4)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南海十四郎  分類: 歷史 | 五代十國 | 南海十四郎 | 漢鼎 

此外,邢州窯的白瓷、壽州窯的黃瓷、洪州窯的褐瓷等,也都享有一定的地位,當然,還有后世最出名的唐三彩。其實,在唐代,唐三彩并不怎么享有盛譽,因為當時的人民,喜歡的都是素色的瓷器,太過于華麗、太過于奢華的瓷器反而不受歡迎,唐三彩乃是貢品,有外國使者到來,唐庭回贈的禮物中一般都有唐三彩,所以對于外國而言,唐三彩的熟悉程度是最高的,外國史書記載的也最多,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名聲在外”。

當然,具體的瓷器生產情況劉鼎不是很了解,也沒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在這個話題上沒有深究。桂花灣和檀木鄉最高的械斗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在瓷器的問題上出事的。桂花灣和檀木鄉相隔一座小山,就是這座小山上有兩座瓷窯,一座是屬于檀木鄉的,一座是屬于桂花灣的,生產的都是同樣的瓷器,其中大部分都是黃瓷,因為兩個瓷窯相隔很近,出產的瓷器又差不多,大家少不了比較一番,最后的結果自然是大家都不肯服輸,認為自己的要比對方的好,爭執中,摔壞幾個瓷器也是很平常的事情,雙方的怒火也就漸漸的上來了。你摔我幾個瓷瓶,我就摔你幾個瓷碗,你摔我一墻的瓷杯,我就推你一墻的瓷碟,一來二往,這仇恨就漸漸的積累起來了。瓷器這種東西,原本就沒有高下之分,一切都看欣賞者的閱歷和心情。茶圣陸羽一味推崇越州窯出產的青瓷,但是他以茶定瓷,也有很多人不服氣,例如后來的杜牧、李商隱等人,都推崇邢州窯的白瓷,這些名人尚且有不同見解,何況是普通的村民?只不過名人間可以求同存異。村民間卻是非要整個你死我活,分出個勝負來,于是相互間的矛盾是越來越深,最終不可化解。

本來,這種事情的解決也很容易,當時地官員如果靈活處理,防微杜漸的話,斷不會積累到現在。可是當時正好是藩鎮忙于劃分勢力范圍的時候,誰愿意管這樣的雞毛蒜皮?何況也沒有覺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久而久之,兩村的矛盾是越來越尖銳,先是禁止通婚,斷絕往來,跟著是搶奪水源,不給對方用河水,隨后是痛打對方的越界者,抓對方的人作為人質,甚至是將對方地婦女抓來侮辱。中間的確死了人。

一旦涉及到人命,尤其是年代久遠的人命,就變得非常復雜了,后來的官員根本無法了解當初的實情,因為中間又有官員徇私舞弊,一會兒偏這邊。一會兒偏那邊,有關的案情卷宗早就修改得面目全非,就連兩村最老的老人都無法詳細描述到底是為什么爭斗的了。鬧著鬧著,這件事情最后就成了刺史府的心頭病。王博也沒有太好的處理辦法,于是交給了殷紅林,殷紅林才懶得去接這個燙手地熱山芋。一次都沒有去過現場。

現在的檀木鄉和桂花灣,相互間的關系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檀木鄉的村民都姓檀,其族長檀道濟,曾經擔任過吏部考功員外郎,而桂花灣的村民都姓朱,其核心領袖人物朱容軒,則擔任過吏部司勛員外郎地職務。兩人在朝廷做官的時候。因為工作上的原因積累了不少的矛盾,致仕以后將這些矛盾帶到了鄉里。繼續爭斗。現在兩村地關系,除了歷史上的斗爭以外,還有兩個核心人物的爭拗,他們兩個都可以說是舒州刺史王博地上司,盡管已經退休,王博也不好太過于下他們的面子,刺史大人都不敢插手,下面的人自然更加不敢了,使得兩村的械斗完全脫離了官府的管理范圍。

“劉鼎,那里的人都是瘋子,好吃好住的還要鬧!鬧個沒完沒了!我看舅父地意思,是要你采取果斷手段,將他們徹底地制服,讓他們以后都再也不敢來鬧!所以,你就放手的殺幾個人好了,反正你又不怕殺人!”敘述完基本情況以后,殷紅林悻悻地說道。

“殺他們做什么?再說,殺人未必能夠解決問題。”劉鼎淡淡的說道。王博這明顯是在考驗他,文人對于武將的誤解,已經滲透了骨子里面去,王博雖然有求于他,卻依然要設置諸多的刁難,這已經是文人的習慣性使然。如果這件事情不做好的話,王博看來還是覺得乃是一純粹武夫,不敢放心的賦予自己權力。本著要為武將爭口氣的心理,劉鼎也要想辦法這件事情處理好,最不濟也要將此事壓下去。

三人繼續聊了一會兒,將桂花灣和檀木鄉的情況基本了解清楚,已經是深夜了。劉鼎回到營房,將此事悄悄地跟黎霏嫣說了。黎霏嫣似笑非笑的說道:“原來我們千里迢迢趕來,居然是替別人解決家務事來著。這件事情你要是解決好了,你就可以成為舒州刺史的長工了。”

劉鼎看著外面天空上的點點星光,目光輕輕的閃動著,最后深沉的說道:“舒州真是個好地方!”

黎霏嫣意味深長的說道:“怎么?你動心了?”

劉鼎輕輕的點點頭。

黎霏嫣沉吟片刻,輕輕的說道:“壽州已經被打爛,如果要恢復原來的樣子,沒有十年八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而且還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這些人力物力從哪里來?想來想去,也只有從這個地方來了。只是這個地方看似平靜,事實上漩渦很多,牽扯到的各方面關系也非常復雜,不但有保信軍內部的爭斗,還有保信軍和淮南軍、淮西軍的爭奪,甚至還有江南東道洪州、池州官員的,我們作為外來戶,力量太弱小了。”

劉鼎充滿自信的說道:“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咱們不急,反正羅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黎霏嫣疑惑的說道:“什么羅馬?是哪里出產的?”

劉鼎笑了笑,倒頭躺了下去:“我身體上出產的,要不你來檢查檢查?”

黎霏嫣臉頰緋紅,趴在他地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劉鼎就率領鬼雨都戰士出發,前往桂花灣和檀木鄉。

殷紅林已經在黃銅大門那里等著了,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什么都沒有說,最后無力的揮揮手,下令打開黃銅大門,放他們遠去。{第一看書}他給劉鼎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了馬匹,顯然是要加強劉鼎等人的機動性。一旦懷寧城出現什么意外,劉鼎等人可以盡快的趕回來。這個小小的動作,令劉鼎對他首次充滿好感,他實在太需要戰馬了。

鬼雨都戰士們大部分還是第一次騎馬,不免有些狼狽,有些人甚至從馬背上摔倒下來,摔得鼻青臉腫的,戰馬也不停控制的東奔西跑,結果劉鼎他們不得不拉著馬出了懷寧城,然后挑了塊空地臨時進行騎術訓練。殷紅林親自挑選騎術教官。大家摸索了一個上午,才漸漸的學會了控制馬匹。當然,這個控制僅僅是操縱馬匹前進,而不是操縱馬匹沖鋒陷陣。根據騎術教官地說法,他們想要像騎兵那樣沖鋒陷陣,最少需要半年的訓練時間。

有了馬匹的幫忙。劉鼎等人很快就趕到了目的地。這里距離懷寧城大約一百里左右,地勢平坦,河流眾多,將道路切割成一段一段的。幸好現在是枯水期,河流可以徒涉。快馬從河水中掠過,濺起一片片晶瑩的水花。鬼雨都的戰士都覺得十分的暢快,這騎兵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快到檀木鄉的時候,前面負責偵查地令狐翼拍著馬,從劉鼎的身邊擦過,大聲說道:“兩村的人又準備打起來了!”

他本來是要在劉鼎的身邊停住馬匹的,但是技術不過關,馬匹根本不聽指揮。只好擦身而過了。劉鼎其實已經聽到了非常細微的吵鬧聲。于是揮揮手,下令戰士們下馬。然后成扇形包抄過去。這樣走了兩里地不到,就看到了前面晃動地人影。

殷紅林之前說過,桂花灣和檀木鄉械斗的時候,場面非常的壯觀,不亞于兩軍交戰。劉鼎當然有些半信半疑,心想這里又不是雷州半島,民風沒有那么強悍的吧?但是現在放眼看過去,他相信了殷紅林地話:桂花灣和檀木鄉械斗的場面的確非常壯觀,兩邊參與械斗地人員,少說也有五六百人,而且連婦女小孩都出動了。

只看到在前面的河流兩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有老有少,河中間已經扭打成一團。這段時間都沒有下雨,河水不大,于是河床就成了主要的戰場。河岸和河床上,都有明顯的鮮血痕跡。搏斗中的雙方,雖然沒有制式的武器,但是鋤頭、鐵鍬、木棒、鐵棍等也是殺傷力很強地用具,挨上就是頭破血流地后果。可憐的當地官員,還有幾個衙役,被擁擠在人群中,就如同是風雨飄搖地小船,哪里控制得了這樣的大場面?

“拔刀!”

劉鼎盯著前面,冷冷的說道。

鬼雨都戰士同時拔刀。

也許是拔刀的聲音非常的特別,也許是橫刀的殺氣太過激烈,也許是他們出現的太過突然,械斗的人群發現了他們的蹤影,都好奇的看著這邊,械斗的雙方暫時分開了。好多參與械斗的人,都抓緊這個難得的機會,包扎傷口,準備再戰。很快,他們就發現劉鼎帶來的人很少,于是慢慢的又恢復了搏斗的場面。

“順著河堤前進!將河床中的人都抓起來!”

劉鼎毫不猶豫地說道。

鬼雨都戰士將橫刀往前一指,分成兩列,蕭騫迪和藏勒昭各帶一列,順著河堤推進。

那些正在械斗中的村民,居然一點都不怕,直到鬼雨都戰士靠近他們了,他們還在那里朝對方的身體上招呼。蕭騫迪不停步的沖了上去。突然間,有個村民舉起鋤頭,對著蕭騫迪一鋤頭砸下來,蕭騫迪一反刀背,狠狠地砸在他的手腕上,那個村民頓時慘叫一聲,鋤頭倒地。

“抓起來!”

蕭騫迪冷冷的說道。

后面的鬼雨都戰士將這個村民往地上一壓,將他的雙手用力一抽。他的肩膀馬上脫臼,再也動彈不了絲毫。

“殺人啦!”

“官兵殺人啦!”

有人大聲吼叫起來。

那些村民非但沒有倒退,反而簇擁了上來,好像悍不畏死的樣子。

“全部打翻在地上!”

劉鼎面無表情地說道。

率先沖上來的村民,馬上就被鬼雨都戰士打翻在地上,他們畢竟不是專業的士兵,人數雖多,卻不是鬼雨都戰士的對手。三下五除二的就被收拾了。很快的,他們都被拗斷了手臂,放倒在地上,沒有了雙手的幫助,他們想要站起來也非常的困難,只能在原地慘叫或者是大聲叫罵。

“殺人啦!”

“殺人啦!”

“官兵殺人啦!”

人群中不斷地有人喊叫,結果沖上來的人越來越多。

當初殷紅林就說,這兩個村的人,已經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不但相互械斗。甚至還敢和前來勸架的衙役動手,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難怪這兩村的問題如此難以解決。不過這在劉鼎看來,完全是由于舒州過于安逸的緣故,要是讓這些居民到淮西軍的地盤去呆上一個時辰。保管他們服服帖帖的,還敢和官兵動手?有些人,不碰到惡人是不會怕的!

他劉鼎就是名副其實的惡人。

他站在河堤地中間,面無表情的看著沖上來的村民被鬼雨都戰士一個個打翻在地上。全部拉脫了肩膀,在那里痛苦的叫喊,后面的村民還在往上沖。但是人數是越來越少了,倒是躺在地上掙扎的人越來越多。

劉鼎身邊地那個官員,還有那些衙役,臉色都蒼白的可怕。

終于,再也沒有村民上來。

劉鼎冷冷的說道:“你們都站好!”

桂花灣的村民在河對面,距離劉鼎比較遠,因此膽氣也比較壯。有人氣勢洶洶地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干涉我們兩村的事情?”

劉鼎朝人群中冷冷的掃了一眼。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奉刺史大人的命令,來處理你們兩村的歷史恩怨!”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毫不掩飾的噓噓聲。兩村都有人猖獗的叫道:“就憑你!?”

劉鼎緩緩地說道:“是的,就憑我!”

人群中有人哈哈大笑,跟著說道:“你有什么資格處理我們兩村的事情?就憑你手中地刀嗎?”

劉鼎緩緩地抽出腰間地橫刀,輕輕的撫摸著冰冷地刀鋒,慢慢的,慢慢的,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說對了。”

人群中的噓噓聲和笑聲逐漸低沉。

劉鼎將橫刀慢慢的舉到自己的眼前,細心的擦拭著上面的若隱若現的灰塵,慢慢的,慢慢的說道:“如果你們還繼續吵鬧,還繼續在下面發笑,還繼續在背后搞小動作,我會將你們一個個都殺掉,將你們的尸體全部推倒在這河床上,然后任憑洪水沖到雷池去喂魚。你們的女人,我會將她賣到勾欄院里面去,讓她過著欲仙欲死的生活。你們的孩子,我會打斷他的腿,挖掉他的眼睛,然后讓他到街邊去做乞丐。你們的房屋,我會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的。你們的祖墳,我會將它們挖出來,放在這河岸上暴曬!這,就是我的資格。”

人群中的聲音徹底平息。

蕭騫迪忽然覺得有些冷意,忍不住悄悄地縮了縮脖子,其余的鬼雨都戰士也是如此。

狠連別人的祖墳都敢挖!

片刻之后,人群中有人撥開同伴,走到人群的最前面,大聲說道:“你是哪里來的惡魔?以為我們檀木鄉的人怕死嗎?老朽檀道濟,是檀氏家族的族長,你要來殺,盡管殺老朽好了!”

幾十名村民頓時涌上來,將檀道濟包圍著,憤憤地說道:“就是!要殺就來殺我們!”

劉鼎慢慢的走到檀道濟的面前,笑瞇瞇的說道:“檀道濟?原考功員外郎?果然威風八面啊!”

檀道濟冷冷的說道:“你這個畜牲!王博府中怎么會有人這樣的人?你這個嗜血的瘋子,怎么還不動手?”

劉鼎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檀族長視死如歸。我怎么舍得殺你呢?”

他向后擺擺手,提高聲音說道:“來人啊!將檀木鄉的好漢們都拉到河堤上來!”

鬼雨都戰士將二十多個青壯年拉到河堤上,一字排開。

蕭騫迪一揮手,鬼雨都戰士舉起橫刀,每個檀木鄉的青壯年后面都站了一人,就如同是法場斬首一般。

檀道濟臉色大變,又急又怒的說道:“你、你、你這個畜牲!”

其余的村民激憤之下,就要涌上來。

藏勒昭一揮手。但聽到嗖嗖嗖的聲音,數枚箭鏃掠過村民的頭頂,凄厲無比的聲音。

河堤上有個青壯年頓時萎靡在地上,連聲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背后地鬼雨都戰士將他拉起來,繼續高舉著屠刀。

檀道濟又急又怒的說道:“你這畜牲,還不住手!”

劉鼎淡淡的說道:“你是族長,他們的生命掌握在你的手中,而不是掌握在我的手中。你叫他們退開。如果你們還繼續涌上前,涌上一步我就殺一個。退一步,我就放一個!”

檀道濟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來,狠狠地一跺腳,無奈的說道:“大伙暫且后退。”

那些村民都狠狠地瞪著劉鼎,心有不甘的慢慢退開。

劉鼎淡淡的說道:“一、二、三、四……十四、十五……不錯,釋放十五個人!”

蕭騫迪揮揮手。鬼雨都戰士就釋放了十五個人,卻還扣留著六個。

檀道濟狠狠地說道:“你到底是何人?”

劉鼎冷冷的說道:“劉鼎!霍山劉鼎!”

檀道濟身軀微微一震,變色說道:“原來是你!”

劉鼎微微一笑,淡然自若地說道:“原來族長也認得我!”

檀道濟憤怒的說道:“尤泰琨是我的外甥。我如何不知道你……”

驀然察覺失言,卻已經來不及改口了。

劉鼎哈哈笑著說道:“族長,你外甥的小命握在我的手中。你還是繼續后退吧!”

檀道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欲言又止。

劉鼎重新回到河堤上,左右看了兩眼,冷聲喝道:“都給我坐下!”

兩邊地村民都緩緩地坐下。

劉鼎提高聲音,厲聲說道:“老子就是霍山劉鼎,殺人不眨眼的劉鼎!都給我坐好了!老子今天是奉刺史大人的命令,來解決你們兩村的問題地。殺人不是我的目的!但是。如果你們不合作地話,老子就要操回老本行了!老子在霍山縣殺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現在那里地下滲出的水都是鮮紅鮮紅的,不在乎多你們這一兩千!現在,大家都聽好了,繼續后退,不然,老子馬上將他們扔到雷池去喂魚!”

村民們猶豫著慢慢的后退。

劉鼎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道:“現在我要求你們每村推選出五個代表來,在這里跟我商量怎么解決問題,其余的人,都回去自己忙自己地!該給孩子喂奶地喂奶,該做飯的做飯!女人們也跑到這里來,是想給男人爽一把嗎?都給我回家去!”

沒有人離開,但是也沒有人繼續上前。

片刻之后,檀木鄉開始選舉代表,檀道濟自然是其中之一,那邊桂花灣也開始選舉,朱容軒果然也是當仁不讓地代表。這些代表過來以后,劉鼎下令釋放所有的人質,那些村民終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然后漸漸的散去了。劉鼎雖然沒有真正殺人,但是那些被拗斷了手臂關節的人,還是心有余悸的,無意中聽到劉鼎在霍山縣的事跡,不禁暗自僥幸,這個惡魔,看來的確不是嚇唬人的!

十個代表集中在河堤上,劉鼎也不看他們,自顧自的說道:“聽說你們兩村最早械斗的原因。只是因為兩個瓷窯地質量問題爭執不下,是你們誰也不服氣誰?”

檀道濟說道:“這是很久遠的事情了,桂花灣的人打傷我們四名族人,打死一人,這筆債,務必償還!”

朱容軒毫不退讓的反唇相譏:“當日你們檀木鄉的人搶走我村六名婦女,備極凌辱,你又有何話說?”

眼看兩人又要爭吵起來。劉鼎冷冷的說道:“都給我閉嘴!”

兩人好不容易才閉嘴。

劉鼎輕蔑的說道:“若不是為刺史大人考慮,我就將你們兩個吊死在這河岸上,看你們還爭!有什么好爭!虧你們之前還是朝廷命官!我給你們一人一把刀,就在這里決斗!自己不敢出面,就挑動族人出面,一點膽子都沒有!”

檀道濟和朱容軒頓時漲紅了臉,就要說話。

誰料到劉鼎根本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隨即冷冷地說道:“現在,我要解決第一個問題,就是你們的制瓷技術到底哪個比較強?”

檀道濟冷笑:“他們朱家的祖先。不過是在邢州窯作了幾年的炭工,學到了些制瓷的皮毛而已……”

朱容軒立刻反駁:“你們檀家的祖先,原來不過是搬運

劉鼎喝道:“來人!拿刀子來!”

蕭騫迪和秦邁持刀過來。

劉鼎說道:“你們兩個如果還繼續爭吵,我就割掉你們的舌頭!”

檀道濟和朱容軒明知道他不敢,可是依然有點心有余悸,都乖乖的閉嘴。對于武夫的仇恨卻是越來越深了。

劉鼎說道:“嘴巴上分高下,那是女人的行為。要評判你們兩村地瓷器到底誰優誰劣,我有個很簡單的辦法。”

朱容軒迫不及待的說道:“大人,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但是評委的人選必須公允。”

檀道濟也說道:“就是大人,如果你有失偏頗,在評委的人選上做手腳……”

劉鼎冷冷的說道:“我說地事情。不需要評委,所有村民自可一目了然!你們兩村的勝負自然高低立判!”

檀道濟和朱容軒都半信半疑的說道:“有這等法子?”

劉鼎沉靜的說道:“如果有,你們聽不聽?愿不愿意嘗試?檀道濟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愿意!”

朱容軒也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們從不害怕挑戰!”

劉鼎說道:“好!既然如此,我出題目了。我知道一種東西,名字叫做水泥,是這個世界沒有的,你們的任務。就是在三年地時間內。將它配制出來。”

朱容軒說道:“大人是要我們在時間上較量?”

檀道濟說道:“這水泥是什么東西?如何比試?”

劉鼎淡淡的說道:“你們不用急,你們有的是時間來研究。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粉末。它的主要作用,是將石頭、沙子粘合到一起,就算是鐵錘也錘不爛,即使過了幾十幾百年,依然堅固無比。”

他朝蕭騫迪招招手,蕭騫迪會意的點點頭。

一會兒,兩個鬼雨都戰士抬過來兩籮筐的碎石和沙子,放在劉鼎地面前。劉鼎指著這些碎石和沙子說道:“就是這樣地碎石和沙子,一旦加入水和這種叫做水泥的粉末,充分地攪拌以后,所有的東西就會慢慢的凝結,最后變成非常非常堅固的一塊。我再強調一次,只需要十二哥時辰的凝結時間,它就會變得和巖石一樣的堅硬,任憑鐵錘也無法全部碎開。”

微微頓了頓,劉鼎朗聲說道:“因此,這個比賽完全不需要評委,到時候只需要大家集中起來,將你們的成品拿出來,拿大鐵錘砸就是了。哪個村做出來的東西最堅固,哪個村就是勝利者!”

朱容軒遲疑著欲言又止。

檀道濟皺眉說道:“我們根本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或許它根本就不存在,又如何研究出來?老朽為官多年,在將作監也有不少的朋友,未曾聽聞過這樣的東西!就算研究出來了,又怎么知道它就是你所說的什么水泥?”

劉鼎冷冷的盯著他,直到他目光閃縮,才慢慢的說道:“你說這句話是代表你自己還是代表整個檀木鄉?”

檀道濟渾身一凜,急忙說道:“非也!我不過是隨口說說!”

劉鼎淡淡的一笑,繼續說道:“我可以透露更多的信息給你們,水泥的原料和制瓷差不多,只是需要的溫度更高,至于具體的操作過程,無可奉告,一切都需要你們自己摸索。不過,我可以提醒你們,你們的首要任務,就是改造窯身,以獲得更高的溫度,現在的溫度是絕對不夠的。”

朱容軒和檀道濟對望一眼,沒有說話。

劉鼎慢慢的說道:“如果你們覺得我是在騙你們,你們可以放棄,我可以從你們兩村挑選其他的人員進行。”

朱容軒沉聲說道:“我們桂花灣已經做好準備。”劉鼎轉頭看著檀道濟,不動聲色的說道:“你呢?”

檀道濟緩緩的說道:“如果你說的這種東西確實存在,我們檀木鄉肯定是第一個配制出來的。”

劉鼎點點頭,滿意的說道:“好!有志氣!我喜歡有志氣的人!現在,你們可以走了,抓緊每一分鐘的時間,去準備材料,提升瓷窯溫度,反復研究配料的成分和結構。三年的時間聽起來很長,不過對于水泥的研究來說,可能根本不夠……”

朱容軒和檀道濟都充滿信心的說道:“我們必然會第一個拿出水泥樣品來!”

劉鼎擺擺手,讓蕭騫迪帶領他們離開。

黎霏嫣從旁邊過來,神態輕松的說道:“劉鼎,你總算是將他們糊弄住了。我看沒有個三四年的時間,他們是不會死心的,不過,到時候他們一旦明白是被你騙了,恐怕后果會很難處理。”

劉鼎卻答非所問的說道:“如果他們成功了呢?”

黎霏嫣自信的搖搖頭,語氣非常肯定的說道:“不可能的!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的東西?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也沒有看到書籍上有過記載!水泥,水泥,水和泥,怎么可能將碎石和沙子變得如同巖石般的堅硬?什么叫做一盤散沙?如果沙子能夠凝結到一起,那就不叫一盤散沙了。”

劉鼎說道:“你相信我,水泥是的確存在的,但是現在的條件達不到制作水泥的要求,他們的成功率的確太小,我的確是給個目標他們去折騰,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就沒有完全成功的可能。他們這些人有智慧、有資金、有精力,如果老天突然開眼,讓這些人折騰成功了,絕對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黎霏嫣搖頭說道:“我看將事情拖住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天底下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東西,那也太神奇了。”

劉鼎默默地沉思片刻,點點頭,不經意的說道:“也許是吧。”

一匹快馬從遠處絕塵而來,馬上騎士厲聲高叫:“前面是劉鼎嗎?刺史大人有令,要你馬上返回懷寧!淮西軍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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