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臘月,元旦將要到來。
可是洛陽陰云密布,先是宋璟、王志愔等人貶離朝堂,再接著,李朝隱與畢構二人再次被貶。
至此,李顯扶立起來的一些正氣,盡數流失。
連在西方,血營與郭元振與吐蕃人雪天里作戰,居然沒有居于下風,這一戰中出現了一種新戰術,雪撬配標槍,都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韋氏連續地調動大臣,升的升,貶的貶,感覺朝堂上都是她的親信了,才松了一口氣,鳳駕來到了上陽宮。
得找李裹兒交談,別人無所謂,如是不將自己這頭痛女兒**好,首先第一點,馬上祭拜時,李裹兒就必須得露面。到時候她指著自己,說自己謀殺皇上怎么辦?
為什么在李顯毒發時,將李顯身邊的太監喊進來拿琴?就是因為李顯沒有喝酒之前好好的,洗脫嫌疑。然后再喊御醫,在自己威逼之下,說李顯暴病粹死。
同樣爭的是這個大義。
如果證實是自己毒殺丈夫,天下馬上就會大亂。
假如在祭奠的時候,李裹兒大喊一聲,情況很不妙。
而且這個女兒十分“不孝”,很有可能會這樣做。
到了觀風殿,韋氏下了鳳輦,找到了李裹兒。
李裹兒正在用朱砂臨摹《泰山經石峪金剛經》。這個真跡不是書稿,是摩崖石刻,鐫刻著《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二十余行,字徑五十厘米左右。很大的字,原址在泰山經石峪花崗溪**,出自于北齊,不知何人所書。
王畫在少年游歷泰山時,經過此地,將它手摹下來,并且稱其為:雖謂分楷,多帶篆隸,藏鋒嚴謹,行筆一貫,轉折得體,形態拙樸。篆意深遠,撥而不肆,彎而不柔,波磔含蓄,舒展有異。又稱其為結字統一,**和鳴,可比王歐虞褚。
將它與王羲之父子、歐陽詢、虞世南以及褚遂良五人的書法相提并論。
雖然夸張了一點,可是這個碑字書法遒厚精古,峻利疏朗,最妙的拙而不僵,點畫之間多趣,斷連時隱時現,而且還有一種寬綽雍容之態。一開始沒有人注意,直到很久以后,對古碑的發掘,這個石刻才引起世人震驚。包世臣、康有為等人對它稱贊不己,并且稱其為北魏書法中絕世精品。
只不過因為王畫的出現,這個石刻提前了近一千年,引起了世人的關注。王歐虞褚五大家,對于一般讀書人家,是無緣一見了。就是見到的,也只是別人的臨摹版。但這個石刻刻在花崗巖上,沒有那一個大家族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它連同山壁一起挖回去。
于是許多山東弟子前去游閱,一是看泰山之奇,二就是看這個石刻的。
王畫寫的字,收藏最多的是李持盈,那是早期他寫的字,后期寫的字,收藏最多的卻是李裹兒。李裹兒失去了父親,十分難過,于是將這個金剛經拿出來臨摹,她決定拿朱砂臨摹一百遍,替父親超度亡靈。
但這個字跡對王畫來說,臨摹并不吃力,可不適合李裹兒。
在李裹兒學楷字時,王畫就指出她最適合的是學褚體,因為褚體豐艷流暢,嫵媚多姿,適合李裹兒的性格與筆法。那時候她在學王羲之的書法。聽了王畫的建議后,改學褚體,果然書法大有長進。
還有人向武則天悄悄打過小報告,武則天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對字不對人,難道褚遂良的字寫得不如你好看嗎?”
這個人灰溜溜地跑走了。
現在李裹兒的字漸漸定型,摹擬這個《金剛經》,秀媚有余,變化情趣亦有之,只是古拙精朗,一點兒也看不到。
韋氏站在她身后,看著她寫字吃力的樣子,忍不住說道:“這個字不適合你來寫。”
李裹兒回過頭,看到是母親來了,她臉上一冷。雖然上官小婉冒著巨大的風險,派了江彩兒通知她,哀怒而不激憤,憂傷而不怨恚,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指著紙上的紅字說道:“母后,這是兒臣在替你恕罪的。”
韋氏聽了一怒,可看到紙上血紅的字跡,就想到那一天在李顯嘴中吐出的鮮血,她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實際上這段時間,她經常做著惡夢。
未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如果殺了其他人,也無所謂,主要是李顯。在李顯活著的時候,韋氏認為李顯有負于他,實際上找理由,使自己能殺害李顯的勇氣與膽量。但死后,也想到李顯的好處,覺得心中虧欠。
以至她不顧外面的輿論,這段時間將武延秀每天晚上召進皇宮,陪她就寢,這與她的身體需求無關,主要就是為她在夜間壯膽的。
不過她終是心智異常之人,很快鎮靜下來,說道:“裹兒,孤只想說一句,這只是一個巧合,每一個皇帝不是象你大母那樣長壽的。太宗也只是活了五十歲,高宗六十出頭,再觀漢朝幾十位皇帝,有的壯年就因病駕崩。如果按照你的推理,那豈不都是人謀殺的。就算漢朝短祚的皇帝是人謀殺的,試問誰敢謀害太宗皇上?”
李裹兒沒有回答,但她心情十分激蕩。
因此在寫“波”字時,沒有注意。
字帖上的波字猶為精妙,…水斜斜拉開,皮字上豎連著又字,但變成了一個直彎鉤加一撇,意擬行書,不流半點鋒芒,這一變化使這個波字情趣橫生。
可是李裹兒又恢復了以前那種寫法,一豎加上一個又字,工工整整,秀媚都有了,可沒有了情趣古拙之意。
韋氏接著說道:“孤再問你,就算孤想謀害皇上,此等機密大事,就是韋家幾位相公,孤也不會透露半份,是誰嚼了舌根,對你說這句話的?”
這也是她前來的另一個目標,當時李顯健在,她不知道是誰向李裹兒透露這個消息的。可沒有敢細察下去,因此急忙將李裹兒身邊服侍的幾十個太監宮女處死。然后將李裹兒禁閉起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引起李顯的注意。
但現在塵埃落定,此事如果有可能,最好還是查出來。
憑借那些太監與宮女,是沒有這份眼力,猜測出自己有可能動手的。
她現在心中有兩個懷疑對象,第一是李旦父子與太平公主預算出來的,因此借李裹兒之嘴,向李顯提個醒。他們都有這個機會,可是韋氏還有一點想不明白。實際上李顯之死,對他們同樣有好處,李顯不死,他們也沒有機會謀奪這個天下。
不過也不好說,也許他們現在還沒有準備好,所以希望自己暫時不要動手。
如果是這個原因,她都不用擔心,因為只是猜測,沒有證據。
第二個懷疑對象,那就是被她毒死的兩人,馬秦客與楊均。他們替自己準備了毒藥,也許會想到自己殺人滅口。為了防備,他們悄悄留下什么證據。
如果這個可能是事實的話,自己倒要小心了。
說完后,她仔細地看著李裹兒的臉色。
但她并沒有看出異樣來,韋氏心中后悔,早知如此,不如當初留下幾個活口,看一看那段時間有什么人與李裹兒接觸的。
無可奈何,她只好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
韋氏又說道:“裹兒,孤前幾天派了欽差到靈州,向王畫宣旨,授予他輔國大將軍加光祿大夫之職。”
這一句,終于引起了李裹兒的注意,她有些愕然地看著母親,作為公主,這兩項職位的高低,她是知道的。以前為了王畫爭取利益,她與自己父母多次發生爭執。
然而結果都沒有讓她如意。事實上她也知道這只是她的理想,王畫年齡太年青了,這個年齡成了王畫的掣肘。
沒有想到自己母親居然有這個魄力。
可隨后她就明白母親的用意,是想換取王畫的支持。
因此,李裹兒黛眉微蹙,只是冷哼一聲。
韋氏還不以為意,不過心中逐漸厭惡開始比喜歡占據上風。可她城府極深,臉上沒有半點流露,繼續說道:“另外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將你們的親事定落下來。”
李裹兒臉上露出譏誚,依然沒有作聲。
韋氏心中更加厭惡了。
她意味深長地說道:“武家多次請求孤將你下嫁給武延秀。你們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孤現在心中也無法考慮清楚。武家名門后代,太后外戚之家。子弟眾多,如得武家的支持,孤無疑又增加了一份拱衛國家安全的力量。可如果將你下嫁給武延秀,又不知道你自己有什么感受。或者下嫁給王畫,但王畫對孤游離不定。孤好生為難。”
說完了就走了。
沒有明說,但無疑這句話告訴李裹兒,聽我的話,你與王畫還能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們都不聽我的話,我就將你嫁給武延秀,讓你們永遠沒有辦法呆在一起。
看到她離去的背影響,李裹兒氣憤地將桌子上的紙一撕粉碎。
可是韋氏并沒有高興多久,剛出上陽宮,就收到一份急報。
看到急報,韋氏驚得連邸報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二十三州最冷的地方莫過于積石山一帶,真到了澆河鄯南還稍微好一點,要么北方的豐州與新劃出來的陰山州同樣十分寒冷。但其他地方也不可能溫暖如春。象靈州西側黃河冰凍厚得都能在上面跑馬。
武州相對來說,要好得多,雖然還是寒冷,可是西有西傾山的阻擋,隔著了高原上的寒冷氣流,西北有六盤山的隔阻,同樣擋住了西北方向的冷空氣的肆虐。
但武州現在遠比不上漢朝與三國時的武州,甚至還不如隋朝。那時候的武都郡是天下最重要的州郡之一。
造成這原因,有兩條,第一條從漢中到長安的道路進一步拓寬,第二條就是吐蕃強大起來,經常入侵,從川西到武岷河鄯一帶,因為吐蕃人的入侵,開始人口凋零,所以使武州開始衰落。
后一條原因是最主要的。
但隨著積石山收復回來,等于將宕武岷疊河鄯廓等十幾個州的直接危脅解除,再加上王畫大量的投資,這個老城漸漸重新煥發繁華的容顏。
大量的貨物從巴蜀而來,進入二十三州,或者進入渭秦等州府。
就是在這個冬天里,道路上還有許多車輛,在緩慢地行駛著。
但也因此,武州戒備森嚴。
這是地形造成的,為了使朝廷難以對二十三州封鎖,王畫刻意討要了這兩個貧困的州。但這樣一來,二十三州境內,東北到云朔,東邊臨近太原河東,腹部臨近關中長安,南邊這兩個州的占有,靠近漢中與巴蜀。
朝廷再想象以前那樣將八州封鎖起來,成了一個天方異譚。
可是武宕二州就象一個尖錐一樣,刺在岷成扶數州中間,防守十分困難。
而且境內有許多高大的山川,地形復雜,又是新收進不久,人心并沒有安定。所以這一地區成了王畫防守中的重中之重,為了安全,不但派了郭知運親自前來坐鎮,而且也讓郭虔瓘率領著天磯軍坐鎮武州,張守珪的玉衡軍坐鎮疊州側應,同時屬于郭知運的人字民兵師,也在四州拉練。
當然,與吐蕃人準備作戰時,臨時征召過去,但戰事平穩下來,再次將軍隊立即送回來。
也就是說,在這狹長的四個小州,正規兵力達到兩萬人,外加一萬多民兵。
這一天,依然象以前那樣,武州的城門早早打開,一隊隊整齊的部隊從城內出來,開始到城外拉練。然后輪到排在城內外的百姓與客商開始進入。
也與往常一樣,守在城門口的士兵仔細地察看看著過往客商百姓的證明與貨物。
不過相對而言,比中原其他各州士兵更有紀律,勒索賄賂的事,也幾乎看不到。
正在這時候,一行六七個人匆匆忙忙地走來,中間還有一個俏麗的小。不過這一行人衣著襤褸,看上去十分地落魄。
來到城門口,他們沒有進城,而是從中間走出來一個人,來到城門口士兵面前,小心地問道:“請問,你們是不是王畫的手下?”
守城的十幾個士兵一起抬起了頭,眼中有些生氣。王畫?不管是大總管還是營督,都可以稱呼,你有什么資格直接稱呼王畫的名字?
如果不是王畫再三下了軍令,不準作威于百姓,他們都想一腳將此人踢翻在地。
可是領頭的校尉腦子很靈活,他立即感到奇怪。武州劃歸血營統管,都是好幾個月過去了,為什么有這個奇怪的問題。他答道:“正是,請問你是?”
“能不能讓我們拜見王畫?”
“你是什么人?”這個校尉也有些惱火,他壓了壓怒氣說道:“對不起,我們大總管在靈州,不在此地。如果你們想拜見大總管,請到靈州。”
他心里想到,都是什么人啊,想要拜見我們營督就拜見?還要我們通稟。
這個人答道:“再麻煩一下閣下,此地是血字營那一個人做主的,就如重俊太子求見。”
嘩啦啦
兵器一起舉了起來,所有進出的百姓一起停下來腳步,看著這一行人。
這十幾個士兵也慌張了,重俊太子,那一個不知道?
校尉緊張地看著他,問道:“那一個是重俊,不,那一個是太子?”
不管他是不是謀亂,都失蹤了多少年,現在冒出來,也不知是真是假。就是真的,意味著什么?也不是他一個小小校尉能掌握的。
這個人指了一下身后,一個青年人,長著四方臉,只是臉上十分憔悴。幾乎所有人都聽過李重俊的大名,可沒有一個人見過。大約看到情況不明,李重俊身邊幾個大漢立即將李重俊保護在中間。
校尉想了想,立即說道:“你稍等一下。”
得,這件事自己理不清楚,還是通報郭將軍吧。
郭知運正在城中與一干官員商議事務,聽到校尉稟報,同樣大驚吃色,其他人亦是如此。
他立即說道:“我來看看。”
帶著一行人迎出城來。
實際上李重俊突然出現在武州,郭知運是知道的,但知道此事的人在血營不會超過一百人,都是血營中的骨干。可除了郭知運,其他人都不清楚。
郭知運知道這件事的內幕,可他也不認識李重俊,看著啞場的百姓,東張西望地問道:“請問那一個是太子閣下?”
李重俊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抱了一揖說道:“孤正是。不知將軍貴姓大名?”
“我是郭知運。”
“原來是郭大將軍,久仰,久仰。”
“你說你是太子,請問有何證據?還有聽說你失蹤很長時間,為什么出現在武州?”
李重俊擦了擦眼淚,這是在作戲,然而這淚水都是三分真的,畢竟一個皇太子,淪落如此,他心中十分慚愧。
然后開口道:“郭將軍,此事一言難盡。當初孤感到武三思與韋氏圖謀不詭,所以欲清君側。僥幸讓孤殺死了武三思,為國家除去了大害。然而先帝聽信妖后的讒言,孤又不欲傷害先帝,所以那一次清君側失敗。隨后遭到妖后派出大軍圍殺,逃到了邙山。那一次孤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手下將士受妖后的蠱惑,有些人開始反叛孤,自相殘殺起來。幸好這時候原來受過孤恩惠的幾位壯士想營救孤。”
說著指了指身后幾位精壯大漢。又說道:“正好他們聽到兵器的聲音,順著聲音找出來,當時情況危急,于是沒有通知孤的手下,悄悄將孤搭救出去,沒有向東,而是順著邙山一路向西,進入崤山。又向南進入伏牛山,在一個隱秘的山區里面,被一戶劉姓善人秘密收留。”
又指了指劉小娘子:“就是她的父親。這一隱居就是數年時間。”
說到這里,他凄慘的低泣起來。
這樣一說,許多圍觀的百姓開始相信起來,無論大洋洲還是西北,都不是養人膚色的地方,就是李重俊幽閉在那一個秘密的院落里面,后來安排到了秦嶺山中數日,讓北風一吹,臉上都出現了一些皴裂,皮膚更是吹得**一團。使得李重俊都象吃了好幾年辛苦似的。
而且伏牛山山勢高大蒼茫,綿延數百里,對這個地區,朝廷管理也很薄弱。如果有心隱藏,再加上有人保護配合,朝廷也很難察覺。
李重俊說完了,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印符,這是當年他做為皇太子的印符。
郭知運看了看,又問道:“那太子為什么這時候來到武州?”
“郭將軍,孤是前些時間,派手下出去打聽外界的消息,聽到父皇駕崩,立即猜到皇上是被妖后所害。所以一路順著山區而來,來到西北,請求王畫替父皇討回公道,誅殺孽后。”
“皇上的事臣也聽說過,他是暴病而崩,與皇后并無半點關系。”
“郭將軍,你也這樣說?不相信讓妖后打開梓宮,讓各位御醫再次檢驗,看父皇是不是真的暴病而崩的。”
“太子,就算你說的是真的,請問天下誰有膽量敢打開梓宮,查看先皇的龍顏?”
“郭將軍,如果你不相信,孤還有一條證據。馬三堆,你出來。”
一個大漢從他身后走了出來。
李重俊說道:“當年出賣血營消息給突厥人,使六千血營戰士差點回不了中原的人,正是這個妖后。她一共派出去兩個人,馬三堆就是其中之一。后來馬三堆十分后悔,又不敢向王畫說明真相。于是投靠了孤。孤當時準備通知王營督的,然而時間緊急,妖后用了假玉璽案,使孤隨時有生命危險。因此打算先清君側,后來通知王營督。但沒有想到這一次變成了一場生死逃亡之旅。”
“你說得可是真的?”一個大漢竄了出來,一把揪住了李重俊的衣服領子。
“虔瓘,不得無禮,放下太子。”
原來是郭虔瓘聽到此事后,立即趕來看熱鬧。當聽說這一件事時,他憤怒之下,才揪住了李重俊的衣服領子。
當年之事,郭知運并沒有牽連進去,然而郭虔瓘卻深受其苦,差一點就不能回來了。而且無數親密的戰友先后前仆后繼地倒了下去,這是血營的一個隱痛,也是郭虔瓘心中的一個隱痛。
可是李重俊心中卻在誹謗,心想,這件事你不早就知道了。雖然在唱戲,可也不能用這么大力氣抓住孤的胸口。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忍著怒氣說道:“不相信,你去詢問馬三堆。”
馬三堆開始跪下發出重誓。
郭虔瓘氣得哇哇叫道:“我要殺了這個妖后。”
被郭知運一把攔住,說道:“郭將軍,勿得輕言。馬三堆所言之事,是真是假,我們還不能斷言。就是太子是真是假,我們也不認識太子,這件事必須通知大總管。大總管與太子殿下在滑汴二州處理好幾朋的賑災事務,十分熟悉。讓大總管前來分辨。”
李重俊說道:“那樣正好。”
然后不好意思地說道:“能不能給孤一行一口飯吃一下。孤這一路前來,囊中羞澀,已經兩天多沒有進食了。”
這也解釋了他來到武州就要求見的原因。又打了悲情牌。
實際上這一行全是在演戲。但不能讓李重俊出現在靈州,這樣會使人立即聯想到當年李重俊是王畫營救的。
畢竟李重俊被李顯打上了謀逆大罪,會使王畫失去一部分道義。
用這樣的理由,洗清王畫參與進去的嫌疑,又乘機將當年血營出賣的內幕公布天下。
李重俊被郭知運他們接回武州,讓他吃了一頓飯,換了衣服。在武州都沒有敢多呆,立即護送,經宕州到疊州,再到蘭州。畢竟武州地形太單薄了。如果朝廷知道,立即派兵攻打,武州丟失事小,這個“不知”真假的的太子安全事大。
沒有到靈州,到了蘭州,王畫就接到消息,前來迎接了。
兩個人見了面,王畫故作驚訝地問了一句:“皇太子,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
是不大好,這幾年憔悴蒼老了許多。
但王畫問完后,他心中很是想笑。這一行,也是王畫刻意安排的,也確實在秦嶺里穿越了好幾天,吃了很多辛苦。那臉上的皴裂就這幾天吹出來的。
不吃苦中苦,怎么人上人,太子,我這是為你好。
是不是為他真好,不得而知,但王畫本意為了逼真,也是一個惡作劇。
“認了出來”,王畫立即翻身下馬,參見太子殿下。
李重俊心中哭笑不得,只好再次唱戲,將王畫扶了起來,卻反過頭來,朝王畫伏了下去,號淘大哭道:“王營督,孤求你還父皇一個公道啊。
王畫故作為難地說:“太子,我也沒有真憑實據,你讓我如何出兵?”
李重俊失望地說:“難道你認為父皇是正常賀駕崩?”
王畫遲疑了一會兒,答道:“說老實話,我也很懷疑。而且派了人正調查此事。可沒有證據之前,我不能給你一個答復。”
用了一個懷疑詞眼,雖然沒有說出兵伐韋,可很讓人感到玩味。
這件消息傳了出去,也象一道炸雷,響遍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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