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下鄉蹲點
雖然譚少文對于許飛再次去發動省里的關系而強迫自己支持他的公務員下崗計劃有所不滿，但是這件事因為是熊泉源親自交待下來了，他還是不得不把這件事當成一件大事來抓。
許飛到市里之后并沒有馬上回縣里，因為市委馬上就要討論他的那個公務員下崗計劃，所以許飛只好先留在市里。同時把包達山和丁浩也都叫到了市里，公務員下崗計劃執行得順不順利，關鍵還得看他們三個。
在市委的會議上，許飛做了關于D縣公務員下崗計劃的報告。其實這個報告做不做都無所謂，因為這份計劃每個與會人員都人手一份。許飛要做的其實和學生課堂上那個被老師點名朗讀某篇課文的學生一樣，只不過這里不會有人來考究許飛的讀音是否準確，他只不是是像一名領讀人，帶著別人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自己的那份計劃書。
“D縣作為一個國家級的貧困縣，吃財政飯的太實在太多，我們的第一步就是壓縮人員，事實上每個鄉鎮縣里的每個部門都存在編制擴張的問題，第一步就是把這些人裁掉，所有的人員都必須按照編制來領取工資……我們需要留來勤奮、專業、敬業的工作人員，盡量把其他人員慢慢的剝離出公務員的隊伍，而這一切都需要一個強大的監督和考核隊伍，這個智能部門我們將讓全縣八十萬地老百姓來擔任。每個D縣人都自動會成為這個監督和考核隊伍的人員之一……我們將在一個鄉鎮開始試點，然后以點為面全面鋪開！”
許飛選定的第一個試點鄉鎮就是荷葉鄉，那里是D縣最偏遠一個鄉鎮，全鄉基本上沒有什么工業，主要以農業為主。而全鄉的收入以前只要是靠農業稅，但是現在農業稅取消之后，鄉里的財政早就進入負數以下。
在這樣的情況下，鄉里的開支卻沒有相應的減少，現在已經是連鄉里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而且因為拿工資的人太多，超過一千五百人。所以每個人每個月能拿到地工資就不多了，不到五百元，平均！
在荷葉鄉，現在工資最高的不是鄉政府的工作人員，也不是鄉里財政所、司法所、農技站的人，而是以前經常被拖欠工資的教師。對，就是他們，在荷葉，教師的工資至少在鄉政府人員的二倍以上。而且他們的工資還是逐年提高的。
雖然在鄉政府上班地人工資不高，但是很多人卻舍不得拋棄這份微薄的工作。因為他們認為如果自己主動放棄了這份工作，那不是就把機會留給別人嗎？損己利人的事是沒人愿意做的。所以雖然這五百不到的工資甚至連抽煙的錢都不夠，但是他們卻寧愿在上班之余再找的其他事來做做也不愿意辭去這份工作。
當然，和那些農民相比，他們每個月地幾百塊錢還算是不錯的，而且面子也有。走出去一句，咱是鄉政府的，那么就有面子啊。
許飛帶著趙陽騎著自己的摩托車準備在荷葉鄉長駐，這里的精簡整編沒有搞完，許飛就不回縣里，縣里日常工作由高士奇主持，重大事情再電話溝通。
和許飛同時去荷葉鄉的還有荷葉鄉的黨委書記和鄉長，他們是先在縣里開會，聽取了關于縣里的公務員下崗計劃之后才和許飛一起回去的。他們有車，看到許飛騎摩托車很是尷尬。想讓許飛上他們的那輛桑塔納，但是許飛沒有同意，等到了荷葉鄉，他們先在鄉政府地大門處等候著許飛的到來了。
“我不是說了嗎，你們沒必要搞這些形式主義，都安排了沒有？什么時候可以開會？”許飛看到他們兩個有些不滿，作為一鄉之長和書記，把精力放到鄉里的工作才是正途，沒必要搞這些形式。
可是許飛不知道，林安力和沈舟身為荷葉鄉的鄉長和書記。對于許飛這個縣長如果說沒有敬畏之心那是不可能的。許飛雖然以前也來過荷葉鄉，但是當時他們因為對許飛不是很了解，再說，當時許飛也是突然襲擊式的，來之前他們沒有得到一點消息。而走了之后也更是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走的。
今天因為他們的車比許飛的摩托車要開得快些。所以才算好時間在鄉政府的大門迎接許飛以示隆重，沒想到卻還是挨了批。
“下午二點半開會。剛才已經發通知了。”林安力道，他四十多歲，臉比較黑，本身是荷葉鄉地人。
“那好，我下午再來吧，我去學區看看，張漠現在是你們鄉的學區主任吧，不知道在這里他還適應不？”許飛道。
“許縣長，我們一起陪你去吧？”沈舟道，他剛剛調到荷葉也就半年多的時間，對于荷葉鄉的工作還不是很熟悉，但是張漠他還是知道的，以前是縣時地教育局副局長，現在被貶到這里來了。
“不用了，你們該忙什么就去忙什么，中午我可能就在他那邊吃飯了，下午二點半我再過來。”許飛道，今天只是鄉政府開會，先通通氣，讓所有地人都有個心理準備。這次雖然是許飛來督辦這件事，但是執行的主力還是荷葉鄉地黨委和政府。
對于荷葉學區，許飛和趙陽去過多次，這次一進學區的大院許飛就碰到了熟人，荷葉學區的總務主任邱立新，他一見到許飛，馬上眼睛一亮，老遠就大聲喊道：“許縣長，你怎么來檢查工作也不提前打個電話啊。”
“我不突然襲擊怎么知道你們的工作到底做的怎么樣？”許飛道。
陳斌上任教育局局長之后許飛給他支援了一百萬，用于解決教育系統的經費不足問題。但是這筆錢剛到陳斌手里沒有一個星期就被他全部花完了，這筆錢被他用來解決D縣小學的教室取暖問題。
冬季的時候一間大大的教室里，如果坐的時間一長，絕對讓你凍到到骨子里去的那種冷，中學生還好些，而小學生因為身體抵抗能力弱，往往都只能每天從家里自備烤火爐。但也并不是所有的人小學生都會帶烤火爐的，每到冬季，不知道有多少學生的手被冷得像個小饅頭一樣。
所以陳斌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決小學教室的取暖問題，許飛撥給縣教育局的一百萬看似很多，但是平均到全縣二百余所小學來說，每所學校僅僅只有五千元。而一所小學按照最低標準，從一年級到六年級，最少也得有六間教室，那一間教室能分到的資金只有八百多元罷了。
這點錢根本就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最多只能象征性的買點木碳或是煤球罷了，要想真的實現用暖氣供暖，這點錢還不夠。所以許飛聽說之后不得不再撥了一百五十萬，而今天許飛就是想來看成果的。“張漠在嗎？”許飛問道。
“在，張主任在的。”邱立新道。
張漠不像陳斌，他在機關里待的時間長了，對于具體的教學已經沒有興奮。所以他來荷葉之后并沒有再擔任荷葉中學的校長，而是只任專職學區主任。負責全荷葉鄉所有中小學的教學管理工作。
“張漠，你們鄉今年的小學取暖工作做的怎么樣了？”許飛到張漠的辦公室之后，一進門連不及寒暄，首先問道。
“基本已經接近尾聲，這次縣里決定在全縣的小學采取鍋爐供暖絕對是一項英明的決策……這是縣里領導對我們小學的關懷和愛護……這是……”
“打住打住，張漠啊，看來你在機關里等久了，出口就是八股文，這一點我很不習慣。我只關心兩個問題，第一：雖然全縣一共投了二百五十萬，但是分到每所小學只有一萬多元，這點錢夠買一個鍋爐的嗎？第二：質量問題，鍋爐供暖是好事，但是不能是一次性使用，到了明年，、后年都得使用上，質量能保證有多長的壽命？”許飛道。
“二百五十萬如果按照市場價格還不夠買兩百個鍋爐的，但是陳斌局長這次親自帶著縣教育局的人在周邊縣市跑了不下十家鍋爐廠，最后終于以一百五十萬談妥了二百個鍋爐的價格。”張漠道。
“哦，那陳斌不錯嘛，這家廠子在哪里？”許飛問道。
“就在我們鄉，這家廠子的老板以前是陳局長的學生，在部隊里當兵幾年，別的沒學到就學到了如何生產鍋爐，回來正好辦廠，陳局長的生意就找上門了。”張漠說這話的時候絕對有點酸溜溜的。
“學生應該不會坑老師吧？不管怎么樣，只要能保證質量就行，這家工廠在哪里，等會你陪我去看看。”許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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