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先是一怔,接著便是笑道:“仲達啊,你可越來越能耐了,竟然敢和魏公談條件。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1,”
司馬懿正色道:“長文錯了,這不是我與魏公談條件,而我們全體士家大族與魏公談條件。”
難得見司馬懿表現出很激昂的情緒,陳群忙是收斂了笑容,凝眉問道:“仲達到底是什么意思?”
陳群鄭重起來時,司馬懿的表情卻又輕松起來,他自斟自飲了一杯酒,淡淡笑道:“長文,那《九品中正制》不是出自你手么,怎么現下你反倒像是不記得了一樣。”
陳群神色一振,目光中透射出興奮之色,“仲達,你的意思是……”
“當此曹劉之戰的關鍵時刻,誰更能獲得士族的支持,誰就會有更大的勝算。可以說,這個時候,正是我們士族重掌大權的絕佳時候,如果長文你在此時向魏公獻上《九品中正制》,我想,魏公他為了在這關鍵時刻拉攏我等士族,就算是他心里不愿,但也不得不做出讓步吧,否則,哼哼……”
司馬懿未將話說盡,但眉宇間卻流露著詭異的笑。
陳群恍然大悟,不禁贊嘆道:“仲達呀,你這雙狼目,果然是洞察深遠,不錯不錯,這正是天賜給我們士族翻身的絕好機會,此時不用,更待何時。那我就等魏公準備稱王,欲要征得我等支持之時,就趁機將這《九品中正制》獻上。”
司馬懿卻搖頭道:“長文時機選錯了,你一定要趕在魏公挑明稱王的意圖,在他尋求我等支持之前就提出來。”
陳群又有不解,“這又是為何?”
司馬懿冷笑道:“如果你選在之后提出來,便是明顯的想以此來做交換條件,魏公的為人長文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素來是那種厭惡別人與他談條件的人,就算他無奈之下答應了,心中也必會記恨。但若你搶在前面提出,雖然效果是同樣的,但給魏公和旁人的感受就截然不同了,如此的話,于公于私,反而要更穩妥一些。”
陳群對司馬懿連番提出的見解,心中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不由點著司馬懿,笑嘆道:“仲達呀仲達,你還真是‘狡猾’啊。”
陳群與司馬懿同為大族之士,又是交心的好友,陳群這番“無禮”的言行,自然是以朋友的身份在開玩笑,司馬懿自也不會介意,只是無奈的搖頭一嘆,“長文你就別取笑我了,其實我何嘗是想‘狡猾’呀,是這世道太過兇險,人心太過難測,逼得我不得不如此。”
司馬懿的感慨,陳群遂深有同感,便道:“若是魏公愿做讓步,同意實施《九品中正制》,歸權于士族,那我們就全力的支持他,盡快平定這亂世,天下重歸太平,權力集于士族之手,我等也可以安享這太平富貴了。”
司馬懿表面上點頭表示附和,但心中卻暗嘆:‘長文你太過樂觀了,隴西之失,將來天下鹿死誰手,只怕已是一個未知數了。’
翌日,天尚蒙蒙亮時,方紹便起了床,也沒驚擾下人,自己粗粗盥洗了一下,便去敲馬云祿的門。
“誰呀,這才幾時就吵死人。”屋內傳出馬云祿抱怨的聲音。
“是我,時候不早了,你趕緊起來,我送你回南鄭了。”方紹隔著一道門催促道。
過了片刻,沒聽到馬云祿的聲音,方紹以為她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便抬起手來又敲門。
想昨晚帶她來這里來過夜,本已是情非得已之舉,昨天只是此出倉促,方紹才找借口暫時堵住了小喬她們的諸多疑問,所以方紹才要趕在那母女倆人起來前趕緊走人,以免得馬云祿和她們碰在一起,不知又要惹出什么波折來。而小喬又與孫尚香交好,這般傳入她耳中,家中估計又有得一番鬧騰了。
“馬小姐,家里人一定還在擔心我們,想睡等回去之后再睡個……”
方紹正敲門間,大門吱呀一聲給拉開了,馬云祿耷拉著一張醒眼惺忪的臉,晃晃悠悠的立在門口,沒好氣的抱怨道:“做什么起這么早呀,我正做好夢的呢,都讓你驚沒了。”
馬云祿這一開門不要緊,只把方紹立時瞧得是目瞪口呆。
原因無他,她全身上下,只披了件剛剛沒過的薄衫,一雙修長的大腿赤露o裸的暴露在方紹眼前,而且還裸得幾乎就要到腿根。而上半身薄衫也沒有拴緊,亦是半敞微合,半邊玉肩和那間的溝壑,更是清晰可見。
大清早就撞見這般光乍現的光景,方紹能不呆住么,而馬云祿卻似毫不要緊一般,除了一臉的懶洋洋,一丁點的異樣也沒有。
男人的本性讓方紹將她全身上下看了一個遍,然后理智才使他咽了口唾沫,轉過了身去,沉聲道:“你怎么穿成這樣就出來了”
馬云祿不以為然道:“怎么了,穿成這樣睡舒服嘛。”
“好了,你趕緊收拾一下自己,過一刻我來接你,記住,不要拖拖拉拉的。”方紹以命令的口氣吩咐過后,便是大步而去。
方紹又不是那種見了女人就走不動的人,他很快平伏了情緒,去往后院尋了唯一的一匹馬來,將之先拴往大門外。接著再去接馬云祿,好在她也沒再拖拉,乖乖的穿好了衣服。
方紹便背著她悄無聲息的出了別院,將她先扶上馬,自己也翻身上馬,坐在了她后面。回望了別院一眼,方紹一勒韁繩,便是策馬往南鄭城奔去。
旭日東升,朝霞將銀妝素裹的林子鍍上了一層金邊,奔行在寬闊無人的大道之上,昨天發生之事歷歷在目。
只是,這一回馬云祿也不怎么說話了,只是靠在他的懷里,靜靜的品味著昨夜的種種驚心動魄,不時間,嘴角便閃過一抹動心的笑。
入城之時,天才剛剛亮,街上并無多少路人,不過這樣也好,方紹就不用擔心人多眼雜,被那些熟人看到他這般懷抱著馬超的妹子從城外歸來,會吱吱喳喳的傳出什么閑言碎語來。
一路飛奔,過不多時便至城南馬超的府邸。
昨日妹妹深夜未歸,馬超正自擔心之時,忽然有人前來通報,說是她妹妹與軍師副將、新亭侯方紹打獵,腳上受了些小傷無法回來,故要在城外暫住一宿。當時馬超聽說妹子受了傷就心急得不得了,但聽說又與方紹在一起,一顆便安了幾分,但好奇心卻又大作。
此時的馬超一大早便起來,見妹妹遲未歸,便帶著人出得府門,正準備親自去城外尋找時,不料剛剛邁出大門,便瞧見方紹懷抱著妹妹,共乘一騎而來。
“妹子,你又跑哪里去野了?可把大哥急死了,怎樣,你哪里受傷了?是誰干的?大哥這就帶人親手宰了他給你報仇。”馬超又氣又喜,幾步便沖了上去伸手將妹妹從馬上扶了下來,一口氣連問了幾個問題。
馬云祿笑道:“我沒事,就是同方將軍打獵的時候,不小心落入了陷坑之中,扭傷了腳而已,多虧了有方將軍在,要不然妹妹我說不定就凍死在野外,再也見到你大哥你了。”
方紹本是想把馬云祿送歸府里,自己就趕緊低調走人,卻沒料到會在大門口撞見馬超,給他瞧見了自己和她妹妹如此親昵的樣子,心中自是覺得不自在。
這時他翻身下馬,見馬超一副關切的樣子,便跟著寬慰道:“孟起將軍不必太擔心,令妹只是扭傷了腳,我已幫她稍稍處置過,回頭再請郎中瞧瞧便是,應該沒什么大礙。”
馬超這下才放了心,對于他倆人昨夜發生的事,馬超是充滿了好奇,對方紹又是多有感激,便道:“中正,多謝你照顧舍妹,不如就進府來吧,我們好好喝上幾杯,也算我答謝你了。”
“舉手之勞,何必言謝。紹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討擾了,告辭。”方紹拱手告辭。
馬超心念著妹子的傷,也就沒有多挽留,只說了幾句客套話而已。
方紹翻身上馬,向馬云祿抱以微笑,道了一句:“馬小姐好好養傷,就此別過。”
說罷,縱馬而去,只留下道青衫磊落的影子。
馬云祿翹首望著他遠去,臉上不禁流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
馬超是粗人不假,但卻不是傻蛋,她妹子對方紹的那份念頭,他這個作哥哥這回算是徹底瞧明白了,遂是將馬云祿扶住,嘿嘿笑道:“行啦,別看了,人家已經走遠了,先回府吧,跟大哥細說細說你們昨晚都干了些什么事。”
馬超將馬云祿扶進府中,又請了郎中來做了更細致的治療,折騰過后,在確定了妹妹無事之后,馬超便是屏退眾人,笑呵呵道:“妹子,昨晚你和方中正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快跟大哥說說啊。”
馬云祿也沒什么不好意思,便將兩人打獵時發生的驚心動魄之事講了一遍,當然,也不忘添油加醋的把方紹如何背著她雪夜艱行,如何如何的關懷她這些細節之事統統說了出來。
聽罷馬云祿這一番嘮叨,馬超便嘆了一聲,“看來妹子你確實對這方中正情有獨鐘,這小子雖然是個小白臉,不過他的名望、地位和才能,倒也配得起我們馬家。嗯,你年紀也不小了,如果你點頭,大哥這就跟那方中正提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