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通天劍陣,誅戮毀滅,劍氣之中蘊含的氣味如附骨之蛆不可祛除,更關鍵的是,對方還只是滴血重生的境地!
以合道境布下的絕強殺陣,竟而奈何不了對方分毫!
長右仙子揮手把九轉乾坤鼎取了下來,巴掌大的小鼎清氣飛旋,浮沉不定的清氣在鼎中上下激蕩,模模糊糊現出被封鎮在其中的冥空,無數清氣聚成如鎖鏈般的物事,貫穿他身上各處大穴骨骼,牢不可破。
“這是怎么回事?”
周化生臉色有些陰沉,無論是誰,自己從來引以為傲的東西忽然遭了貶值心情都不會很好。
長右仙子淡淡的道,“此人雖然只是滴血重生境地,但比起曾經得天道眷顧的不滅不朽還要了得。生死轉換,任何創傷以至是間接能夠將其滅殺的力量都會輕而易舉的被他轉換成生的力量!你的劍雖然犀利,對他而言卻是大補!”
雖然來之前已經大概的了解過冥空的古怪,而今親眼見到仍是震撼莫名。
“如此說來,這天下豈非無人能殺死他,要知道,現在就算是合道之輩也不再有不滅之神,傳揚出去,這小子可就是燙手的香餑餑了!”
長右仙子搖了搖頭,“至少我是想不出什么法子來,不過但凡修行,最后都要參悟法則,受制于大道。如果能夠完全隔絕天道,滅殺他也不是不可能……”
對于這種獨一無二的事情,任何人想到的都是先破壞,跟大多凡夫仇富是一個道理。
一拍鼎身,無數清氣冉冉升騰,如鍋開水滾,拖曳著冥空慢慢浮現。
被封印的冥空并無絲毫擔心,以至沒有絲毫表情,云淡風輕,鎮定的看著三人。
“就算是要封印我,也會讓你們很頭疼的!”
周化生忽然冷笑,見到比自己還狂的人,心里忍不住就有一口氣。
長右仙子淡淡的道,“我們也無意跟你為難,就是想問問你的那口石劍是從哪里得來的?”
“為什么要告訴你們?”
他的聲音很輕,表情很淡,這是一種智珠在握,心無所懼無所慮時才有的淡然。似乎天下間沒有任何事能要挾到他,有恃無恐。
周化生嘿然冷笑,“好狂妄的小子,不過倒也有這個資格!”
冥空淡淡的掃了周化生一眼,望著他背后光華中浮沉隱現的四口利劍,很淡定的夸獎了一句,“你也不錯!”
周化生不怒反笑,恨得牙癢癢。
長右仙子看著內心囂張跋扈偏生外表淡然寧靜以示謙沖的冥空,暗道很有必要打擊一下他的氣焰,否則想要問出什么個究竟來不啻于癡人說夢。
“我承認,你雖然境地不高,功法卻是一等一的玄妙。但不要以為有了不死不滅不朽不敗之身就敢如此囂張,這世界上多的是你想不出的法子來整治你。轉換生死雖然玄妙,但你的實力太弱了,很容易就能被人把你的能力化為己用,不信你能夠試試!”
冥空沉默不語。
長右仙子說完這一番話似乎覺得有些太長,閉上雙眸靜靜等待,也沒有繼續威逼恐嚇。
場面氣氛登時冷了下來。
乾絕放出了冥空后就想著抽身離開,待在這么幾個龐然大物跟前委實有些底氣不足,現在見幾人都沒注意到自己,腳底抹油就要開溜。身形剛要動,猛然一股森冷的殺意籠罩下來,全身打了個冷顫,抬頭就見周化生正盯著自己,臉上一抹冷笑若隱若現,心底又打了個突,老老實實的站著沒動。
“我帶你們去那個地方,不過我是不會進去的!”
過了有一會兒冥空才慢慢的道,一字一字吐出。
“沒有問題。”周化生當即答應。
冥空轉過身來看著因為得到答復而稍微松了口氣的周化生,臉上表情似笑非笑,閃爍的目光帶著一絲微弱的驚恐,更帶著幾分嘲弄跟譏誚,“我真不明白,趕著去送死還這么高興!”
“走吧!”
長右仙子一推乾坤鼎,讓冥空指出方向,一行人飛速離去。
乾絕好容易恢復了自由,心中卻另有算計。
“這些人是去冥空身上那口劍的取材地?那口石劍古怪詭異,靠得近了我都覺得冰寒刺骨,像是有什么東西攫住了魂靈意念,邪門的緊。不過此去說不好也是一番機緣。冥空從來對他的事都諱莫如深,說不好我也能夠沾些光……”
乾絕跟冥空兩人關系也算頗好,乾絕不斷以來就對冥空的修行感到奇怪,對方境地雖然比他要低卻不斷看不透,方才更是親眼目睹在必死之局下冥空竟是毫發無傷,這就足以勾惑起他的好奇了。
“晉入不滅遙遙無期,反倒是這件事上很有可為,說什么生死轉換,豈非同樣是不滅之身!”
乾絕也是心思小巧之人,不然也不會在億萬乾坤元魔中脫穎而出成為總領人物。
聽聞跟直覺那里都不會是什么好地方,所以乾絕也沒帶族人而是自己偷摸的跟了上去。到時候見機行事,若是事不可為就全當是看了一場戲。
就在木元苦惱之際,身遭虛空忽然傳來一陣波動,木元扭頭看去,一股沉凝之意浩然凝結,羅沙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是你?”
“我在這里等了你兩年,險些以為你不來了……”
“等我做什么?”木元悄然有些詫異。
羅沙笑道,“起初我以為你會先來武宮,終究跟武宮算有些仇怨,后來又怕跟你走錯,干脆就在這里等你了。找你自然是有事,想必你也能猜得出來。”
木元心中一動,這問題倒也極其好猜,自己身上能讓羅沙心動的也只有巫族的功法了。
“我看你共工秘法也未修成,這就要貪多了么?”
羅沙嘿然一笑,“總要先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用不用是一回事,有沒有又是另外一回事!”
木元看著對方一副自己理所應送出而他也甘之如飴接受的態度,心底沒來由涌過一陣火,本就因為長右仙子離開跟靠近天柱頗有礙難心情不好,這會子更是煩躁厭惡,“你怎么就篤定我一定會給你?”
羅沙搔了搔頭,“為什么不給呢?”
木元道,“今天心情不好,需得有些交換,不能平白就給你!”
羅沙皺眉,“我可沒什么東西能給你!”
“那就等你有了能給的東西時再來找我!”
木元一揮手,身上升騰起一片水汽,身形登時消失。
羅沙怔了怔,很是摸不著頭腦。
木元此刻卻已經慢慢的到了天柱旁。
他身上籠罩了一層無形真水,慢慢逼近。
西極天柱跟別處明顯不同,分成了三大塊,更準確的說,是兩名合道修士跟兩頭大魔各占一分,武宮占據八分,而武宮之人卻又能夠肆意進出另外兩分之地。大概能夠說,武宮完全占據了天柱,但對外開放了十分之二,而這十分之二也分成兩撥,不是任何人都能夠進入。
無形真水罩體,無形無跡,出入這些強者所設的壁障也悄無聲息,在這一點上跟玄牝之門倒有些類似。
但兩者的不同在于,無形真水就像是一張白紙,在印刻上悄然一沾便能把所有的東西拓印下來,速度快,但只能拓印一種,而且是僅限當時有效,收回自身后就像有把紙攪碎成紙漿,什么都不復存在。玄牝之門則像是照著版本慢慢雕琢印刻,速度慢,卻能近乎無限次的重復使用,不會消失。
所以這次木元用的是無形真水,只是悄然一碰,立時就能把壁障上面的阻攔法術復印下來,悄無聲息的穿行,不聲不響,沒有驚動任何人。
本來那些強者便都把注意力放在天柱紋理上,無形真水穿越又無聲無息,竟然就被木元偷偷的潛行了進來。
跨過壁障進入后便不需靠近,天柱紋理已然在目,只需遙遙觀望即可,好在在道種內形成了兩根天柱后拆解紛雜紋理的速度也更快。
壁障內人并不多,木元進入的是天魔那一分地,也似龍域般僅得長生道果者能夠進來觀摩,現場寂靜無聲,落針可聞,俱都目不轉睛聚精會神的盯著天柱紋理,細細參悟。
木元心中又悄然松了口氣,就這么在天魔的末尾尋了個地方坐下,隔了一層無形真水又運轉別的法訣隔絕自身氣味,重新加持了一環環的隱匿法術,以求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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