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其妙的穿越
“貝貝真乖,還知道叫寶寶叫哥哥啊!”康熙正夸著貝貝。蘇荔有點糊涂,皇家不是最講理的地方,雖說只小三月,不過不也是哥嗎?老爺子這話問得太古怪了。
“寶寶哥哥好,替貝貝罰跪、幫貝貝背書、替貝貝吃餃子。”貝貝得意的晃著腦袋瓜子。
蘇荔剛松一口氣,但馬上抬頭。罰跪?誰罰誰?她看,也正看她,兩人對視之后一齊看向了寶寶,寶寶沒笑,也不作聲了,表情有些陰郁。蘇荔想想,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寶寶這樣。可是她卻從沒問過,在她看來,兩歲的孩子能有什么煩心事,不過是小打小鬧的事兒,她有時覺得和烏喇那拉氏太寵愛寶寶了,于是刻意的嚴厲,現在看來是不是自己太大意了?往事一下子如電影畫面一樣在大腦中閃過,寶寶搶貝貝的點心,寶寶梗著脖子對自己喊他是哥哥……可是蘇荔卻從沒多問過一句,明知道他反常了,為什么不肯多問?蘇荔一時間五味雜陳,一方面自責,可是另一方面卻不敢再往下聽了,理智告訴她,再說下去不會有好話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家事還得家里內部來解決,她輕輕的搖搖烏喇那拉氏的手,烏喇那拉氏卻反而扯了她一下,讓她別動。
“額娘罰你們是不是寶寶、貝貝不聽話?”康熙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陰沉下來,目光不時瞟向了蘇荔。
“不是,是弘時哥哥教規矩罰的,弘時哥哥說……”貝貝扯下帽子撓撓頭,以他的腦子能說這么久已經算不錯了,他求助的看向寶寶,寶寶扭頭不理。
“寶寶,弘時說什么了?”康熙柔聲問道。
“沒說什么,寶寶、貝貝學規矩不夠好,哥哥責罰是應該的。”寶寶瞪了貝貝一眼。中規中矩的說道。
此時連都看不順眼了,兩歲的孩子教得這么老成做什么?傻子也聽得出來,弘時只怕是在教規矩時使用了過于嚴厲的手段。心里有些氣悶起來,雖然心疼,可是想想,自己讓弘時教弟弟時。也強調過要嚴厲些,此時說弘時不好也說不過去,生生的把那口氣又壓了下來。
“不是,不是,弘時哥哥不是說這個。”貝貝爭辯,他誤會寶寶在轉述弘時的話了,急得只擺手,“他說我們是種子!”
“哥哥說了,不許告訴別人!”寶寶厲聲喝止。
“他只是說不許告訴阿瑪和額娘啊。又沒說不許告訴皇瑪法。”貝貝這句倒回得聰明。
貝貝那句“種子”一出。大家也就不用再問什么了。淫濺種子皇家最流行地罵人語。哪個皇子出身不好便是這個。被人嘲笑。讓人罰跪。氣得臉色蒼白。雙手直抖。蘇荔強壓著怒氣。清清嗓子。真不能再說了。
寶寶看了蘇荔一眼。馬上瞪向貝貝。“不能說就是不能說。再說以后不帶你玩了。”
貝貝嗚咽起來。蘇荔此時也顧不上福晉地拉扯了。從福晉手中抽出手來。上前對康熙福了一福。“餃子都涼了。萬歲爺還是過會再和他們玩吧!”
也不敢再等他同意。笑了笑。抱過貝貝。給他穿上鞋。再抱出寶寶。“別鬧了。玩去吧!”
寶寶拉著貝貝。一起給康熙行了叩拜之禮。就飛快地跑出去了。
蘇荔再行了禮。準備跟出去。
“為什么不讓說了,你知道弘時說了什么?”康熙的聲音有些尖銳了,經歷太子的事后,這幾年,他最恨的就是兄弟相殘。此時他不是心疼寶寶、貝貝。而是痛恨背后地臟事。
“奴婢不知道,大過年的。放了炮仗就是新年了。”蘇荔回身老實的站在康熙面前,憨厚的笑著。
康熙盯著她的臉,好一會兒,“你還是怕事?”
“奴婢笨,今兒餃子餡好,請萬歲爺用兩個吧!”她伸手請了一下,并且上前往餃子里淋上一瓢熱湯,“南方人愛吃湯餃,跟咱們這兒醮醋不太一樣,奴婢覺得南方到底是靈秀些,餃子也包得纖細小巧,張大人不要客氣。”
張庭玉當然知道再問下去就是王府秘辛了,自己夾在中間也不好,趕忙接口:“早就聽說蘇格格做得一手好飯食,今兒真是沾了萬歲的光,庭玉可得好好嘗嘗!嗯,跟平日吃的果是有些不同,陛下,您試試。”
康熙也是從后宮的爭斗之中崛起的,當年沒有太皇太后,或者說如果不是董鄂妃地那個兒子死了,這人位置也輪不上自己,后來他去看過父皇當年立的那個碑,原來在父皇心里,他只有一個兒子而已!后也看到這成年的這些兒子們成天地狗咬狗,這些都是康熙心中永遠的痛;想想也就老四、老五、老七安分些。老五、老七是身有殘疾,自知與帝位無緣,所以他對的觀感也尤為好些,現在看來,倒是安分,但他那個所謂的長子就不怎么安分了。但想想蘇荔說得也對,過年呢!再說張庭玉也在,家里的事讓外臣看了笑話也不好,便冷哼一聲,端起碗默默的吃了起來。
除夕夜可能除了寶寶、貝貝,大院里沒人睡得著,默默的坐在炕頭,老爺子是氣呼呼走的,留下一句治家不嚴,無識子之明。說得心里拔涼拔涼的啊!這一年對來說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地一年啊。蘇荔在萬壽節的御宴上是立了功的,幾位老蒙古王爺都大贊果然是花甲之宴,菜還是那些菜,但今年卻透著不尋常,讓人回味無窮啊!李德全會湊趣,忙說是老爺子的兒媳婦孝敬的,蒙古老王爺們自然可勁的吹捧老爺子,勤政愛民。經文緯武,才會得上天如此厚待。老爺子那個心花怒放啊,一高興扯自己千叟宴辦得完滿的由頭,賞得是雙眼花翎,老三作為主辦人都沒得如此殊榮。
雖說是眼見著自己圣眷正隆。戴鐸上了那么個不知進退的折子讓他不高興了好幾天,但想想,卻也透露出一個信息,遠上江南的戴鐸都能感受到老爺子地天平轉向了自己,說明也許自己離那把椅子真的更近了。
回想著一年,他小心謹慎。原以為能順順當當的過去,沒想到卻被貝貝一句話給破壞了,不對,貝貝知道什么?肯定是弘時平日欺侮狠了,貝貝才能記得這么清楚,怪弘時?弘時知道什么?小孩子一定是受了人地挑唆……他順其自然的想到了李氏,也怪不得他,李氏原先就在府里跋扈慣了,定是看寶寶受自己寵愛。生怕奪了世子的位置,不然弘時那么點孩子,怎么會罵出這么狠毒的話來?真是越想越覺得定是這樣。猛的一拍桌子。明心等幾個大丫頭在外屋都跳起。“沒事,除了園子里守夜的,其它人去睡吧!”蘇荔看了一眼,起身到外間吩咐道,她沒問寶寶和貝貝發生了什么事,既然寶寶從沒向自己告過狀,她還是覺得可能事情不太大,冷靜下來,孩子們之間地斗爭最好還是冷處理得好。不能因小失大。她也是從小這么過來地,孩子之間打架,父母先打自己的孩子,不問對錯。所以她也很平靜,等著先開口,好再勸勸。明心有點擔心她,她只有笑笑,讓人抱著寶寶和貝貝去找耿氏。看人都走了,蘇荔輕輕地關上門。回到里間。
“你知道?”不確定,他決定再問一次。從剛剛在康熙面前的表現來說,蘇荔都表現得出了過人的冷靜超然,應該是知道始末的。
蘇荔搖頭,她很累,跟過去一樣,她上炕枕在烏喇那拉氏的大腿上,默不作聲。烏喇那拉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這次連蘇荔嚇得跳了起來,她以為以福晉這么疼愛寶寶。如果知道寶寶受了委曲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地。沒想到她竟然知道。
“為什么不說?”怒道。
“怎么說?您那會子那么嚴厲的說要弘時好好教,不可懈怠。臣妾心疼寶寶去偷看,真是不看不知道,原來咱們府上這位大阿哥真是了不得,還盡是往見不得人的地方打。”烏喇那拉氏面露厭惡之情,嘴角泛起幾許冷冷地笑意,蘇荔卻沒法冷靜了,寶寶挨過打?她只覺得血直沖腦門,可是福晉沒說話,她只能強壓著怒氣,可雙手卻禁不住握緊拳頭,微微的顫抖起來。
“臣妾也心疼,可是沒法子,明面上都是臣妾的兒子,弘時也可以把爺再搬出來,他是照著阿瑪的話在做,任誰也挑不出一個錯來。回來告訴爺,爺只怕會以為臣妾厭惡李氏母子,于是構陷于他們。也怕荔兒心疼,于是就沒說,后來有時間,臣妾就陪著弘時教寶寶他們,狀況便好些。許是看臣妾去了幾次,弘時不敢再打了,于是就罰跪,臣妾不在時也會罵些污言穢語。”
“你……”本想質問烏喇那拉氏為何不提醒一下自己,或者自己去想想辦法。
“爺忘記了,臣妾曾經建議讓爺去偷看一下。爺說臣妾是慈母多敗兒,大加夸贊弘時管教得當,寶寶行止有度,很有大將之風。”烏喇那拉氏又冷笑了一下,“臣妾也暗示過李氏,后打聽了一下,李氏毫不知情,倒真的在吃齋念佛了。臣妾也叫過弘時,提醒了幾句,沒過幾日,他罵寶寶不過是格格養的,就算叫臣妾為親額娘,臣妾也變不成他額娘,他就是個種子。那天我就在院外,我跟爺一樣,氣得直抖,可是那個不是我養的,打了他,爺只怕要怪我多事。晚上寶寶回來,悶悶不樂,臣妾真是心疼,可是什么也不能說。”說起那天的事,烏喇那拉氏也是眼淚直流,弘時那話其實是把雙刃劍,無疑在告訴烏喇那拉氏,就算再疼寶寶,寶寶也變不成自己的。
蘇荔覺得很惡心,她覺得有口氣堵在胸口,九個月了,寶寶受這種折磨已經九個月了,自己竟然一無所知。蘇荔沒有圣女精神,除了自己地寶寶之外,她不會毫無保留的去愛一個人,她對弘時,還有那位乖巧的大格格一直以來都是以禮相待,既不過分的親熱也不會刻意的冷淡,只覺得那跟她沒有多大的關系,可是為什么一個才十二歲的小男孩可以這么的惡毒,平日里卻能裝得沒事人一般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他應該是預謀以久,不然他不會逼著寶貝說不告訴阿瑪、額娘了。才十二而已!她猛地拉開窗子讓冷風灌進來,她要冷靜,她要冷靜。可是想想寶寶受的一切,她還是爆發了。
“爺,我要回娘家,帶寶寶回去。”
“干什么?”從沒見過蘇荔這么生氣,是啊,蘇荔生氣了,以前被康熙罰,受傷,她只是怨,只是沒事偷偷的抱怨幾聲,但面上還能過得去,她會自我解嘲的說她是什么命啊!會裝可憐,來搏自己一樂,可是她其實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客觀和冷靜,就像剛剛,她冷靜的不讓康熙繼續追問下去,不讓自己難堪,可是為什么這會子一下子就控制制不住了?
“因為我是寶寶的娘!如果我知道弘時打過寶寶,如果我親耳聽到那些話,我不會像福晉那么冷靜,我會直接打回來。寶寶不能還手,我能。我只是個格格,連庶母都算不上,他還不過是個阿哥,算上去和我品階差不多。”
“又胡說八道。”知道她真的做得出來,怒斥道,但底氣卻不怎么足,兩個都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寄于厚望、一個是深得自己地愛寵,讓他怎么辦?
“是啊,荔兒知道爺為難,荔兒帶著兒子走就是了。”蘇荔跳下了炕,她真地快氣瘋了,而且是越想越氣,“爺,寶寶沒出世前荔兒就跟你說過,就算是荔兒生了兒子也不要立他當世子,太小,看不出什么,將來會麻煩;娘娘那么幫寶寶在陛下面前說,荔兒也拼命攔住了,荔兒不要爺為難,說句不中聽的話,如果明兒荔兒不是回娘家,而是進宮,弘時就得被娘娘打死,荔兒現在已經很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