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聲再次響起,謝夢華驀地拉開了房門,燈光之下,楊雪那張英俊的臉龐,映入眼前。(_&&)
楊雪回來了
楊雪真的回來了
謝夢華尖叫一聲,一跳而起,撲入楊雪的懷中,雙腿盤在楊雪的腰間,緊緊的摟著楊雪,喜極而泣。
她沒有做錯,她勝了
這一刻,楊雪才是真正的屬于她的
“嚇死我了,我真怕你不回來……”
謝夢華喃喃輕語,楊雪從那話語中,體會到懷中人的心有余悸,楊雪輕輕的吻去謝夢華的淚痕,“我不是回來了嗎?”
“嗯”謝夢華輕聲的呢喃著,但是片刻之后,謝夢華突然從楊雪懷中脫身而出,“不對,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秋若楓讓你回來的?”
“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們對于美女的抵抗力近似于零”謝夢華瞪了楊雪一眼,面容又趨于平靜,“我們明天請秋若楓吃頓飯”
“算了,若楓明天回威尼斯,上午的飛機”
“真的?”謝夢華沉默了,秋若楓萬里趕回南風,就是為了見楊雪一面,可是為了她,秋若楓卻拒絕了楊雪的相陪,獨自面對這漫漫長夜
謝夢華遲疑道:“楊雪,不能多若楓幾天嗎?讓她到我們家做客”
楊雪淡淡一笑,“算了,她獨自一人回國,很多事都不方便,早些回去也好”
“這樣啊”謝夢華猶豫片刻,接著說道:“那好,我明天去送她上飛機,你不是要回春陽嗎?自己一個人回去好了”
“那好”謝夢華面容鎮定自若,楊雪不疑有它,再者,楊雪也不喜歡送別的場面,他無所謂,卻不愿意徒增秋若楓的傷悲。
次日清晨,楊雪起床之時,秋若楓與楊怡猶自熟睡不起,楊雪留個便條,徑直回了春陽,今天是春陽軋鋼廠職工對改制意見的征討會,茲事體大,楊雪不能缺席。
楊雪回到春陽市委,已經八點半,劉高天已經整裝待,就站在車旁,把情況簡單的向楊雪做了匯報,“楊記,這兩天我對春陽軋鋼廠進行了摸底,現工人們的意見,主要集中在三點,一,退還集資款;二,補拖欠的工資;三,放安置費,或者安置工作。”
楊雪滿意的點點頭,能提前對春陽軋鋼廠進行摸底,劉高天的工作態度還是認真的,而且反映的這些問題,也與楊雪所想差不多,楊雪笑道:“上車,邊走邊談”
王兵開車,楊蘭坐在副駕駛位上,楊雪與劉高天則坐在后座,繼續春陽軋鋼廠的話題,“工人們對重建春陽軋鋼廠有什么看法?”
“不反對,但是,也沒有抱期望”劉高天尷尬的笑笑,“春陽軋鋼廠的事,太寒他們的心了”
“是啊”楊雪頗為感慨,“誠信,本是社會的公德,政府更該有這方面的建設,可是,春陽軋鋼廠項目,卻用了十年,來證明春陽市的不作為,春陽市委市政府還有何誠信可言?”
劉高天不語,這話,楊雪可以說,但他卻不會去說,有些事,意會比言傳更為可靠。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春陽軋鋼廠門口,楊雪這才赫然現,軋鋼廠門口,停了四輛警車,春陽軋鋼廠的工人云集在廠里面,看到楊雪,有人高聲叫道:“楊記,調公安來,這是逼著我們簽字?”
楊雪沉下臉,回頭向劉高天道:“這是誰安排的?”
劉高天看楊雪表情不悅,心里咯噔一下,陪著笑臉說道:“楊記,這是我安排的,這些工人人數眾多,萬一群情激憤,惹出什么禍端,有公安局介入,對工人們有一定的震懾力”
“這不胡鬧嗎?工人難道還能吃了我們?撤走”
楊雪冷哼一聲,劉高天好心卻碰到這樣的局面,訕訕的上前,讓公安局的人撤走,春陽軋鋼廠的工人,也在這一刻靜止下來。
待劉高天回來,楊雪輕聲道:“高天市長,你的考慮出點很好,但工人們的情緒憋了這么長時間,對外界的情況很敏感的,這時候,不能有絲毫不穩定的因素,稍有閃失,對你我都不利啊”
劉高天點點頭,盡管楊雪所說有理,但他還是不愿以身涉險,如果是他自己獨自一人來,他還是會帶上警力。
然而,進入春陽軋鋼廠,眼前的一幕,卻令劉高天驚詫不已,春陽軋鋼廠的工人,自動的為楊雪閃開一條道,進入春陽軋鋼廠多年未用的會議室,春陽軋鋼廠的管理人員和工人代表赫然在座,會議桌上放著水果香煙,秩序井然,絕無任何的異常。
完全不似平素的亂狀。
更令劉高天驚詫的是,楊雪熟練的叫出眾人的名字,與眾人握到,似乎極為熟絡,這一點,連他這個老春陽的副市長都做不到。
很快,春陽軋鋼廠方面,便提出了幾個問題,有些無關大局的小問題,楊雪直接做出了答復,酌情解決,最后,問題依然回到了劉高天總結的三點上。
楊雪說道:“針對大家提的三點,我初步考慮了一下,有幾個解決的辦法,現在說出來大家議論一下,集資款會一次性放給大家,至于拖欠的工資,因為數額比較巨大,所以,春陽方面會利用三年的時間,每年支付兩個月,確保大家不受損失,至于第三條,我現在還無法明確的答復大家,春陽軋鋼廠這十年期間,未產生任何的利潤。而且,受害的不僅僅是工人,還有春陽市委市政府,將不得不承擔十幾億的虧損,所以,大家的安置費,市里會考慮,但不可能太多,大家的期望值也不要太高”
楊雪此話一出,眾人頓時議論紛紛,黃振聲等幾個老工人則沉默不語,是啊,廠一天都沒有開工,工人還領了幾年的工資,再提安置費,確實有些不合適。
然而,幾個老工人不提意見,不代表年輕工人不提,李強站起身,“楊記,我們這些工人,不是不想工作,而是政府不給啊你提到十幾億的虧損,這我稱認,但是,這些虧損是誰造成的?政府,如果不是政府,我們這些在外面工作好好的人,何必回來趟這趟渾水,這么多年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楊記,你別見怪,我不是針對你”
劉高天的臉陰沉了起來,不是針對楊雪,那不是針對他嗎?
當下,劉高天說道:“關于這個問題,我說兩句,廠子沒有建成,春陽市方面有責任,不過更多的責任,卻是舊體制與時局造成的,當年誰能想到進口設備會遇到美國公司的技術封鎖?后來找到了可代替的設備,鋼鐵企業的良機卻過去了,這些,都屬于不可抗因素,所以,大家不以將這個問題,全部歸結到市委市政府身上,這不公平”
“哪我倒想請問劉市長一句,這十五億哪里去了?難道進口這些設備,還有這些廠房地皮,能值十五億?”李強針鋒相對,“這難道不是春陽市方面的責任,也是體制造成的?”
“對,這依然是體制造成的”劉高天冷著臉說道,“你們當然無法了解立項之難,當年為了這個項目,我先后五次到京華部委,每進一個門,每敲一個章,都需要請客送禮,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請客,一般的禮品”
“這我理解”李強未說話,黃振聲卻站了起來,“可是,我真的無法理解,這些能用了十五億?那些當官的,他們有沒有為春陽軋鋼廠考慮過?有沒有為國家考慮過?劉市長,春陽軋鋼廠當年是您負責的,您能不能列出一個詳細的清單,讓大家看看,到底什么地方花了多少錢,什么該花,什么不該花”
黃振聲聲音沙啞,但卻字字千均,直指春陽軋鋼廠多年未能公布的真相,一瞬間,眾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