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倍百倍。()”大家又開始騷動起來六
“胡吹大氣。”已經沉默許久的郭撲大聲冷笑著站起來,一拍桌子:“孫淡,你不就是想說明你的改農為桑是天下一等一的善政嗎,大家都種桑樹,地里不出谷子麥子,到秋后喝西北風呀?經商,經商有什么好,弄得我房山現在成什么模樣了,滿街都是外鄉人。依我看來,你這什么的收入不過是子虛烏有,還是種田收糧正經,才是我等的根本。”
他這一拍桌,桌上的酒食叮當地跳了起來,有幾滴酒液濺到畢云臉上。
畢云伸手抹了抹臉上的酒水,心中突然有一股鬼火涌上來,一邊慢吞吞從懷中掏出手帕,一邊狠狠地看著郭撲。
郭撲不知道畢云的厲害。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小老頭不過是一個普通商賈,也沒什么大不了。看他那雙手上全是厚繭,估計早年生活也很窘迫。
郭撲正一身癩子找不到地方擦,見畢云不懷好意地盯過來,喝道:“你這個卑賤的小販子,看什么看,仔細郭大爺將你這雙狗眼睛給挖了去。”
畢云“嘿!”一聲,反笑了起來:“你可是在說咱家,真要挖咱家的眼睛?”
這一聲笑如同夜梟,刺得人耳膜一陣發疼。
畢云身邊的幾個人紛紛掩上耳朵。
郭撲伸手放在畢云肩膀上:“捏死你這個小販子還不像捏死一只臭蟲那么簡單,郭小侯爺就在這里。你卻如此放肆,就算小侯爺不處置你,本大人也放你不過?”
畢云神色不變:“那你就捏啊!”
聽到畢云剛才尖銳的笑聲,坐在他身邊的郭宏面色突然有些發白。
這個小老頭面白無須,脖子上也沒有喉結,說起話來聲音高亢尖銳,一副典型的太監嘴臉,難道他是從宮中出來的?
郭宏心中這一驚,立即留了神,仔細一看,卻發現畢云腳上穿著一雙烏色官靴,用料做工極其講究。
再看他破棉布襖子衣擺下豁然露出宮裝的一角,看質地和顏色,應該是五品以上的宮服,因為沒看到補子,心中也猜不實在。
這一發現讓郭宏背心出了一層冷汗,不住地朝郭撲遞眼色。
可惜郭撲卻沒有發覺。
畢云終于要動手了。
孫淡一見畢云發怒,心叫一聲要糟,他倒是樂見郭撲在畢云手上吃個大虧。可老畢深夜來房山,肯定有通天的大事,若在這種小事上糾纏下去,暴露了他的行蹤,只怕得不償失。
孫淡忙高聲道:“對,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點,重商主意給我們房山人帶來的究竟是好處還是壞處。口說無憑。這樣,今夜是我織造局開機的日子,本官也請了不少來絲綢商人來房山。這些商賈可都是捧著真金白銀過來購買我織造局新訪出來的綢緞的。他們的銀子也不是水沖來的,自然見貨給錢,也不用給本官面子。大家閑坐在這里也是無事,不如隨本官一道去看看新坊出來的絲綢。若房山諸君覺得這織造局的生意還可以做,不妨投些銀子近來購買股份。”
“好,我等就隨孫大人過去看看,看看這千般萬倍的生意是怎么做出來的。”況秀才如今炒房子賺了一大筆錢,有弄到了經辦菜市場的好生意,受惠孫淡的新政良多。本身對孫淡就沒什么抵觸,只不過家中的農民和土地流失不少,心中有些不爽而已。不過,靜下心來一想,這孫淡鼓勵經商,大家手頭的錢反比往年多了許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或者,跟著他干,比以前單靠吃田租,合法逃避國家賦稅還來得實惠吧?
“對,我們等隨孫大人去看看。”
一聲呼嘯,眾人都簇擁著孫淡出了大廳堂。反將木守禮和郭宏、郭撲等人晾到了一邊。
木守禮和郭宏你看看,我看看你,都有些強烈的無力感。
事情已經不在他們的控制之中。
郭撲還在咬牙切齒地盯著畢云。
畢云嘿一聲:“郭撲,你是不是可以把你的爪子從咱家肩膀上拿開。你好歹也是做過官的人,如此舉動,當真是輕佻啊,卻將咱家都給得罪了。”
“得罪你這個卑賤的小人又如何,老子捏死你!”郭撲手上一用力,就要給這個糟老頭一個厲害。卻不想這一爪捏下去,卻像感覺手上像是捏中了一塊黃油,滑不溜手,怎么也用不上力。
畢云一聳肩站起來:“我也去看看孫靜遠有什么新花樣,沒時間同你磨蹭。”
郭非咆哮一聲,一拳就朝畢云背心轟去:“想走,沒那么容易,把命留下來。”
郭宏大驚,禁不住喊道:“叔叔且慢。”
可就在這個電光石火的瞬間,畢云突然一個轉手,伸出一只手掌擊來,正好拍在郭撲的拳頭上。
沒有任何聲音,畢云這一掌看起來好象也綿軟無力。
可郭撲卻像是擊在一塊生牛皮上,身體一震,趔趄著后退了幾步。
“這人竟是個高手!”郭撲心中震撼,抬頭看去,那老頭已不知在什么時候出了大廳堂。
他哼了一聲,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算你這死老頭識相逃得快,否則郭爺整死你。”
郭宏和木守制卻沒有說話,只愕然地盯著郭撲的手。
郭撲有些不解:“你們怎么了,走咱們去看著孫淡搞什么鬼?”
郭宏一臉蒼白,喃喃道:“鐵砂掌,鐵砂掌!”他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印證,一個老太監,會鐵砂掌,武藝又這么高。此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啥掌!”
郭撲問。
郭宏也不說話,怪叫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瘋子一樣朝大廳堂外跑去。
木守制:“小侯爺,你要去哪里?”
郭宏:“剛才忘記了,家父今天晚上要回家,我還是先回北京城了。不好意思,房山的事情你們看著辦吧,我不管了。”
說完,人就躥得不見了蹤影。
“宏導兒,宏哥兒。”郭撲叫了幾聲,心中有些疑惑:這個郭宏傻了嗎?“木大人,現在怎么辦?”
木守禮:“郭撲,你還是先包扎一下你的手吧。”
郭撲:“我的手怎么了?”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卻愕然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腫得像一個發面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