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二十六章 來到康家塬

王青山聽了他的想法，就陷入了沉思中，在傳統武術和體制之間混了一輩子的老人，當然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窮半生之力，挖掘楊式太極，仍然走了彎路。而且楊式太極是近代拳法中的名拳，靠這個吃飯的人很多，像那些無名的拳法，據他多年的工作經驗，大部分已經傳人凋零，差不多無跡可尋了。

不過各地武協中雖然大部分都是當成混碗飯吃的地方，卻也有一些有識、有志之士，多年來積累了大量的東西。他曾經參加過許多內部的交流會，也認識許多這樣的人。當然這些人中也不乏保守者，以武協的名義掌握了好多民間武術的東西，卻視為私產一般。

但也正是這種人，才能真正地保護和保存傳統武術。

王青山將自己的所掌握的一些他知道的這種手里已經織累了大量資料的人列了一個名單給康順風。至于能不能拿下這些人，怎么拿下這些人，他就操不上心了。

老人表示自己這么多年所挖掘的楊式太極資料，自己整理完了以后。肯定會給傳聯推廣公司無嘗提供一套。而山西傳的其他的拳法，老人也有一些資料，都等分類整理以后，再提供過來。

至于康順風說的，希望老人到公司工作，老人卻婉拒了，他年事已高，能把手里的楊式太極整理好，就是功德一件了。

老人對紅拳的硬十盤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向山就給老人練了一遍。從霸王舉鼎、力推泰山、撐補式、雀地龍到托塔式、魁星踢斗再到朝天蹬，都原原本本地練了，也講了練習中的動力呼吸技巧，里不卻不僅僅是含了盤骨擰棱、展筋騰膜之法，也有內壯和吞氣的東西，畢竟紅拳是介于內家外家之間的東西。

雖然朵朵身體恢復得不錯，但向小！怕累著她，車子一過潢關，就讓下了高路，打算在潢關城里歇一下再走。朵朵卻感覺不累，問清了從潢關到蒲州去還有快三個小時的車程，就道天還早，如果開車的兩位司機感覺不累。不如一氣回家。

陳慶洲和魏如勁兩人體力都可以，又都是多年的老司機了，兩個人開四個小時的車，累什么。于是就決定在潢關打個尖，然后就一路去康家據了。莊妍和莊菲都沒來過西安，本來還想在西安逛逛，但一想康順風和向山兩人肯定急著回來，不如等離開時再轉轉西安。

潢關的吃食不少，不過比較有名的小吃是老潢關肉夾饃。陳慶洲和魏如勁還沒下高就說想吃，但下了高路一看，好家伙，到處都是老澠關肉夾饃，也不知道那家真那家假。最后向山下車去，問了一個跑三輪摩托的司機，那人到是熱心，帶著他們三拐四轉的，來到了一家看著不起眼的小店，里面賣涼皮肉夾饃的，說是正宗。

進去一看，雖然并不是飯點上，但人卻很多，連一個能坐在一起的位子都找不到，最后直接就買了，上車吃。

天氣冷。就沒要涼皮兒，只要了肉夾饃和粉絲湯，幾個女生一看肉夾饃中的油，都露出了苦惱的神色。陳慶州和魏如勁卻邊吃邊叫痛快。最后張媚先忍不住誘惑了小小的咬了一口，立刻臉色就變了，叫一聲好吃小口就變成了大口。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打頭，大家就都小嘗一口，最后結果，是張媚和莊菲一人吃了兩個，莊妍和朵朵一人吃了一個。半。

肉夾饃和粉絲湯那是絕配，所以一人又喝了一碗粉絲湯。

張媚很沒形象地摸著小肚肚。一副我好炮而且我還很想吃的樣子，惹得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吃過飯再上路，幾個，女生就都迷糊去了，向山同前面陳慶洲說些過去的閑事閑話，特魏如勁一邊開車，一邊插幾句話。

康順風卻閉了眼睛，說是養神，心里卻想到了自己的武術上。

這么多年，一直練紅拳，紅拳的東西自然很深，雖然有胡斜子這個碩果僅存的老怪物指點，但紅拳的打法也已經失傳了很多。紅拳高家門其實還有一個名字，叫少林心意紅拳高家門，這個名字許多人都不知道。

其實鷂子高三當年在關中學心紅拳以后，先是赴河南跟人習了少林拳。后又走了黃河兩岸十三個省，集多家之長，創了紅拳高家門出來。但宗師拳法雖好，卻有自己的習武經歷。這不是人人都可以模仿的。

武林界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情況。就是宗師之后無宗師。

當一人成就宗師之境，后面跟他學的人，卻很少有能達到他的境界。為什么呢？一是因為后面的人很少能完全擁有宗師的經歷；二是后學者的性格脾氣體格等都和師父有差異。所以不光是武行，各行各業都有一句話，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師父能教給你一行的規矩，能

“五猶舊你基本的門道。卻不能教你怎么揮自有道，珊一；乙之，一個人的武功，是武道同個性的結合，成大道者，必須要悟自己的道。其實按哲學的說法，就是拳法的普遍性，要和你個人的特殊性相結合。

就像寫書法，橫平豎直、埋頭藏鋒。間架結構這些規矩，師父可以教給你；也有許多名家的貼子你可以臨塞，但這些能讓你成為書匠，卻不能讓你成為書法家。真正成為書法家的那些人，最后都會從守規矩到破燦巨，從臨摹別人，到展出個性。

武功也是一樣。康順風這么多年跟胡斜子習武，從今年以來，又和向山交流很多，他明顯地就感覺到。向山的武功其實已經和胡斜子不一樣了。

對于康順風自己來說，他可以吸收胡斜子教的東西，可以吸收向山教的東西，卻不能完全地復制他們的東西。十幾年的刻苦練習。他應該已經要過臨摹期，而進入自己個性的掘期了。向山最近談拳說理。就是在一直給他灌輸這些東西。

他了解其他門派功夫愈多，就愈要堅持自己。

堅持自己，吸收別人，才能成就大道。對于康順風來說，紅拳是本。卻也應該有所取含了，形意、太極、八卦、戳腳等許多他見識的東西，雖然并不能做為自己的功夫來練，卻可以讓他長見識，做積累，從而找出自己的東西。

特別走向山昨天最后的一段話。知道武功的目的，知道自己要到那里去，才能衡量自己還有那些不足。才能選擇切實有效的練法。

其實最近他一直接向山及陳二柱還有從王雅婷那里得到的一些東西。再練！他將那些規矩、練法已經有意地融入自己生活的一舉一動中。就像現在，他雖然閉著眼睛在養神，卻是用的逆腹式呼吸，而他的頭還帶著被懸起之意，也有意在小腦到脊椎的地方，隨著車子的起伏，做著輕微的伸縮和彈性運動。

他的手看著抱在胸前，卻端著勁兒。他的意識也提著，感應著車內所有人的一切。

車子走到康家蟾時，幾個女生被那疙疙瘩瘩的土路一顛，就再也睡不著了，其實幾個女生都有過去農村的經驗，但在南方的農村畢竟和北方不一樣，特別這缺水的渭北早場上。到秋冬的那種蒼涼與肅殺的感覺，更是明顯。

從車里向外看去，一切都是枯與黃。

幾個女生在電視上看過各處的風景，卻很少看這種萬物肅殺的情景。都從車窗里夠著夠著往外看。其實山西一路過來這種場也不少。但公路兩邊，都有冬青或松拍搞的綠化帶，就是沒有綠化帶的地方，看到的也是收獲過的土地。不像這里，大部溝溝壑壑都不種莊稼，全是半人高的嵩草。

朵朵卻沒有像其他三個女生那么嘰嘰喳喳，她的心里不由地有點緊張，她忍不住就再想向山同康順風家里人的性情如何，車子后面，有她在市買的禮物，雖然她買的時候一再問過康順風和向山家里每個人的喜好，但還是有點擔心，二個哥哥的家人會不會喜歡自己。大哥二哥對自己不錯，正因為不錯，她才擔心。

向山看到了朵朵的沉默，就笑道：“四位老人都是很好說話的人”

朵朵就笑起來，點點頭。

當車子駛入康家場的村子時，兩邊的人就好奇地看過來。這里地方窮，除了摩托，很少有農用之外的機動車來，就有人不時地指指點點。猜這是誰家的車。還有幾個流著鼻涕的孩子跟了車子跑。

康順風給開車的魏如勁指路，還沒到門口，就看到妹妹順燕正提了桶出來喂豬。

順燕看到一輛汽車開過來，也好奇這走到誰家的車子，就提了豬食桶呆呆地看。車子吱地一聲在她前面停下來時，她就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車門一開，坐在外面的向山先跳了下去，接著康順風就跳了下來。

順燕眼睛就瞪得溜圓。向山走過去，先一把接了他手里的豬食桶子，往前走兩步，將豬食倒到槽里。康順風就寵愛地揉了她的頭道：“連哥都不會叫，傻瓜了？”

順燕就用了他的手道：“別揉我的頭，頭弄亂了”你們從那弄的車，，啊她就呆了。車門開處，莊妍這相頂級大美女先下了車子，旁邊的圍上來的村上的許多人也都瞪大了眼睛，在他們看來。這都是掛歷上才能看到的大美女。

莊妍下來，就轉了身，幫張媚和莊菲扶了朵朵下來，等四個美女都嚇了車子，順燕才醒悟過來一樣，也不管向山手里的豬食桶了，一轉頭就往家跑，邊跑邊叫：“大娘”媽，我哥和我向山哥回來了，開得汽車，還帶了幾個姐姐，和掛歷上印的一樣，可好看了”康順風和向山就都笑了起來，這時，村上幾個相熟的男男女女也都過來同他們打招呼，雖然在給他倆說話，眼睛卻粘在了四個。女孩子身上。

陳慶洲和魏如勁也都下了車子，開了后備箱，從后面將東西取下來。

這次的東西不少，有給家里買的東譏有四個女生的隨身物品，家伙卸了堆。就有熱心懶一一。來幫忙往家搬。

這時，門口就出來了向山的母親和康順風的母親，將人都迎了進去。

到了堂屋里，熱心搬東西的村民門離開時，康順風忙從自己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糖果和香煙來，給大家散了。大家口中都推辭著，最后都手里拿了，紛紛離開。

向山同康順風先進里屋去看了康順風的父親。

向山的父親這會卻沒在，一問。說是回向山家里去了，那邊一個相好的家要老人沒了。他回去行門戶（紅白事中的湊份子）和幫忙。

村里人都走后。就招呼幾個女生都坐到坑上去。朵朵卻看了向山。叫了一聲：“哥！”

向山這才醒起，忙給兩個媽媽介紹道：“這是朵朵，是我和順風在市認的妹子。今天專門來拜見你們四老來了，”然后又給朵朵介紹了兩個媽媽。

朵朵一時就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了。兩個干媽在一起。是要區別開。還是不用區別開。

康順風就指了向山的母親道：“這是大干媽”然后又指了自己的母親道：“這是二干媽，”

惹得自己的母親就從頭上給了他一下道：“什么大干媽二干媽，都一樣叫干媽就好了”朵朵就聽話的叫了一聲干媽，就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禮物，然后又進偏房去看了康順風的父親，也送了禮物。最后拿出給順燕的禮物時，順燕還不好意思要，最后紅著臉接過去，卻是甜甜地叫聲姐姐。

向山的媽媽明顯對朵朵要親熱許多，她想拉朵朵的手，卻又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將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雖然朵朵也管康順風時一聲二哥，但那是因為康順風是和向山結拜和認了干親的，其實真正認了朵朵做妹妹的，還走向山。

朵朵看干媽的樣子，她是個心思玲瓏的女孩子，如何不明白干媽的喜歡，卻是主動就拉了向山媽媽的手。向山媽媽喜歡得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就從自己手上褪下一個鐲子，給他往手上戴，邊戴邊道：“干媽沒啥好東西，就有這個銅鐲子，莫嫌不好

朵朵想推辭，但看老人一副殷切，生怕她不收的樣子，就戴在了手上。

康順風的母親就叫了順燕出去。卻是去廚房里備飯了。

向山的母親將朵朵弄到炮上。也就去了廚房，莊妍和張媚也都上了炕。不過，平常一貫活潑的張媚。今天卻乖得出奇，坐在坑上，吃著康順風特意給她拿來的花生，一句多得話都沒有，卻偷偷而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莊菲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卻是跑到院子里。原來他進來的，看到了院子里有兩只網生下不久的小羊羔，這時就跑去看羊羔去了。

向山卻進了偏房，同康順風的父親拉話去了。

康順風一面將家里的土產，什么柿餅、核桃之類的往外拿，一面給坑上三個美眉介紹當地的風土人情。一面也招呼坐在八仙桌邊上的陳慶洲和魏如勁。

冬天渭北基本沒什么農活，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家閑著，這時就見一個一個的人，都來康順風家里，問話的，借東西的，而且都是三三兩兩，康順風就笑了，一一應付，知道大家都是好奇。卻不時地將糖果分給女人和孩子，將煙給成年男性，三舅四伯五姑七姨。反正基本一村人都是親戚的感覺。

時不時有孩子進來，看一看坑上的三個美女，又咯咯笑著跑出去。

就有孩子喊開了：“順風哥的媳婦好看得很”一下就領回來三四個”聽得炕上的莊妍和張媚就紅了臉，朵朵卻是哧地一聲笑開了，道：“這些孩子真有意思”看事情也挺準”惹得張媚就紅了臉悄悄地擰她。

康順風對這些孩子也無奈，不過看到張媚臉紅紅又乖乖的樣子，他也感覺挺開心的。再看到莊妍面紅耳赤的樣子，不知怎地就心里一動。卻忙壓下自己的綺念，卻是從包里拿出一些從市買的當地特產，都是一些能用在廚房的東西，送到廚房去。

進了廚房。兩個媽媽一個在和面，一個在擇菜，順燕則在燒火。

他把東西放下，一一給母親交待什么是干事什么用的，做什么菜放些好吃，就聽順燕在邊上問道：“哥。這么多漂亮姐姐，那個是你女

康順風就不好意思地瞪她一眼。

母親就拍了他的頭道：“瞪順燕做什么，是我讓她問的”到底是那個，有沒有？”

康順風就不好意思地道：“那個圓臉的短頭不說話的，”

向山的媽媽就笑道：“看著真乖

康順風就想起張媚平常那一幅好奇寶寶的磨人樣子，忍不住嘿地笑了起來道：“那是不熟，所以還不好意思，她才不那么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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