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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六章 三十年來尋刀劍(中)


更新時間:2025年02月20日  作者:憤怒的香蕉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憤怒的香蕉 | 贅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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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石四濺,木柵橫飛,鋼鐵轟鳴。

上午的陽光當空,九仙山下道路上的行人并不多。隨著煙火令箭的升空,走在荷蕓譚旁黃土小道上的幾名行人也已經看見了前方驟然爆發的那場火拼。

身著官衣的老者手中長刀揚起,便與另一邊的灰袍人砍殺在一起,普通行人大抵識不得什么厲害的招式,乍看還以為是什么普通沖突。

只是那長刀斬下,與灰袍人手中的兵器相擊,空氣中爆發出的便是猶如雷鳴般的爆響,仿如鐵匠鋪中大鐵錘與鐵器全力碰撞時的滲人聲浪轟鳴而出。尤其是樊重手中扇面展開的一瞬,長刀砸下,空氣中便猶如霸刀的巨錘在敲打一張鋼鐵鼓皮,聽起來不似人間聲響,便足以證明這官衣老者出刀的霸道。

樊重的朝后方退走數步,身形如弓弦,在長刀的轟擊下晃動。但他亦是藝業驚人,一把鐵扇格擋鐵天鷹手中的九環刀,每一次都將對方刀上的巨力卸開,擋到第三刀時他將手中扇面展開格了一記,隨后便又合上,已雙手持扇全力格擋回來的刀光。

砰砰砰砰砰――他的步伐踩在地面上,連踏出數個后跟清晰的腳印來,空中爆開土石,兩人身形間的茶桌、椅子,包括側面的茶棚柵欄俱被這打斗卷入,頃刻間就仿佛兩人身側的大多數事物都爆開了一般。不遠處旁觀的行人無不目瞪口呆。

更多的人也已經自遠處的土坡與樹林沖出,殺將過來。

岳云、銀瓶與吞云和尚轉瞬間越過數丈的距離,岳云帶著怒火猛撲刀罡籠罩下的樊重。但尚差得兩步,吞云的身影猶如雄鷹展翅,呼嘯抓來。

岳云少年心性,被陳霜燃栽贓陷害、擺這一道,早已憤怒至極,左手一拳揮出要擺脫吞云,腳下的步伐并不愿停,就要趁著鐵天鷹全力發揮的時機,撲殺了這可能是幕后黑手的灰袍人,然而吞云又哪是什么小角色,岳云揮出左拳,他不閃不避撲將上來,口中喝道:“放肆!”

一只手抓住岳云左臂,另一只手上鐵爪扣向岳云的喉嚨。

岳云右臂朝上格擋,左臂嘗試反撲,腳下的步伐借著巨大的沖勢,便要直接與吞云撞在一起。

后方,銀瓶的槍便要朝吞云的后背點上來。

霎那間,三人的沖撞勢頭俱都猛烈,幾乎便要撞上這邊的樊重,而下一刻,吞云身上的袈裟呼嘯展開,鋼鐵的內襯將銀瓶刺來的槍尖擋了一下,近處岳云被帶得步伐踉蹌,知道沒辦法再招呼灰袍人,便干脆拽住吞云的手臂,右拳朝著對方身上猛攻過去。他仗著自己年輕體壯,這一刻只攻不守,兩拳砸出,卻都砸在了鐵袈裟上,而吞云的鐵爪將他手臂抓出鮮血,一只拳頭往他身上印了一擊,腳下步伐拉扯,便要將岳云帶得首先往地上翻滾。

轟的一聲。

吞云的眼睛與鐵天鷹的目光交錯一瞬,刀光朝著袈裟之上呼嘯而來。

樊重手中鐵扇欲取鐵天鷹,而銀瓶也已沖近了更多,五步十三槍的鋒芒從岳云與吞云身側掠過,直指樊重面門,令他不得不舉扇格擋。

刀罡劈上袈裟,布片與內襯的鐵片飛舞。

吞云身形一沉,拖著已然失去平衡的岳云朝著地面翻滾而出。

一時間,土石被沖撞開來,還剩下一半的茶棚被徹底撞開,碎片四處飛濺,樊重開扇一擊,將碎屑當成暗器揮砸出去,鐵天鷹在其中揮刀,銀瓶手中的長槍朝著地上的吞云追刺;吞云翻滾幾下,從地面躍起,岳云同樣的翻滾、沖撞,騰起時沒頭沒腦照著樊重、吞云撞將過去,他滿腔怒火,面前即便是塊巨石,也要被他撞得翻滾甚至裂開。

“快些――”樊重的聲音呼喊出。

從更遠一點小樹林里沖出來的綠林好手一共七人,他們俱都受過樊重、吞云指點,此刻彷如江湖上的大火并,也已經沖過了大半的距離,眼看便要圍至近處,其中一人甚至已經迫不及待地擲出了手中的飛蝗石。

這七人固然到不得樊重、吞云、鐵天鷹等人的境界,但放在福建地面上,各自修為也都算得上一等一的綠林好手。

江湖上的切磋比武,時間有長有短。但設局埋伏,若是順利花的時間往往并不多,即便身手遜色但若是能在短時間內對高手形成合圍,同時下死手,宗師一般的人物,也有殞命之虞。

當年刑部圍殺劉大彪便是這樣的策略,借由對方豪邁自大的性格,短時間內一擁而上,勝負不過片刻可決。只是這樣的事情需要動手者經過訓練、悍不畏死,綠林間倉促集合的烏合之眾便難以做到。

這次樊重謀算已久,他與吞云這等高手坐鎮,再加上七名稍遜的武者,只要有了機會,片刻間撲殺鐵天鷹的把握也很大。即便意料之外的出現了岳云,但九打三的陣容,自己這邊也毫無疑問的掌握著優勢。

尤其在兩名年輕人出現的情況下,鐵天鷹便更無可能扔下他們邊殺邊逃,決死的可能更大。

眾人眼看撲殺成一團。

樊重以雙手持扇接了鐵天鷹的一記猛劈,身形如海浪后退,虎口發麻間,腦海中倒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許多年前刑部與劉大彪廝殺時的情景。

當年劉大彪以霸刀成名,刀法縱橫猶如雷霆降世,猛烈異常,其時刑部眾人連同摩尼教的林宗吾、王難陀等高手終于抓住機會,合圍而上,數名高手幾乎在他最后的怒火中被劈成兩段,圍殺結束后,才發現當時已然有些資歷的鐵天鷹也被對方一刀劈翻在血泊里。

然而相隔數十年,此刻看來,鐵天鷹手中的刀法,竟與當年劉大彪揮刀時的霸道隱隱呼應。樊重竟隱約能夠想象,在當初那一刀過后的幾十年里,鐵天鷹是如何反反復復地回憶過當初的那場大戰。

而那場大戰,眼見便要在這里重現。

只與當年不同的是,曾經刀法大成的劉大彪,是足以與鐵臂膀周侗、圣公方臘相提并論的大宗師,當年他霸刀縱橫,足以奪人心魄,在發覺自己被圍后,他非但不跑,反倒一路砍殺,幾乎將圍殺他的高手都砍得失去抵抗的意志,便是如今被稱為天下第一的林宗吾以及瘋虎王難陀,那時功夫未有大成,遇上那懾人的鋒芒也被壓下一頭。

而此刻,即便鐵天鷹的刀法已有大成之像,但無論是吞云大師還是自己,都擁有著與之一戰之力,再加上九打三的人數優勢,圍殺成功的把握無論如何都是極大的。

他豪邁地吼了一聲,迎將上去――

不遠處的土路那邊,蒙著花布的少年人與兩名垂頭喪氣的綠林漢子正朝這邊過來,中年綠林人鼻青臉腫、年輕綠林人哭哭啼啼,看著這邊突如其來的火拼激起的威勢,腳步俱都慢了下來。

“走啊――”

蒙著花布的少年飛起一腳,將放慢步伐的中年人的屁股踹了一腳,對方翻滾在地,跪起來時,看著前方已經打到了黃土路上的廝殺場面,不肯再起來。

“哈――”

少年怒目一轉,看向旁邊的年輕綠林人,那綠林人臉一癟,砰的也跪下了。

“饒命啊大俠――”

“哈哈!”少年被氣笑了,“信不信我立馬做了你們――”

“爺爺饒命啊……”

中年綠林人猛地磕頭,無論如何都不肯再走……

那邊,撲過來的七名高手也已經到了近處,他們圍成圓形,嘗試斬殺過來,銀瓶手中長槍舞動,試圖將近處的幾人迫開,鐵天鷹手中長刀斬出,同時斬向吞云、樊重以及一名近處的武者,這一刀霸道猛烈,但同時斬向三人便沒有太大的威脅了。

砰砰兩聲,圍過來的高手當中有兩人擲出了石灰包,白色的粉塵在銀瓶的背后沾了一些,也有些撲向了鐵天鷹這邊――自從不講武德的血手人屠屠戮江湖開始,這類手法在無所不用其極的廝殺中用得已經有些老了,因此驟然間的出手并未奏效,但沒有關系,九對三,眾人擲石灰、扔漁網的手段還安排了好些,總是夠用的。

“哼――”

樊重聽得鐵天鷹冷哼了一聲,心中卻是大定,殺招便要使出,而人群中又有人掏出了石灰包,鐵天鷹等三人便明顯有些緊張。

旁邊,身上帶血的岳云像是做了一個什么動作,看似隨意。

樊重心中不知為什么打了個激靈,他還沒能反應過來,身側吞云手中的鐵袖揮舞,已砰的帶起了一捧土石,口中喝道:“我操――”

身形飛退。

樊重腳下也是猛退,周圍撲過來的高手們在下一刻也大多如兔子、如鷹犬般騰躍而起,有的快了些許,有的慢些,想要擲石灰包的那人手到半空,分明被銀瓶的長槍挑中,鮮血飛濺。

道路之上,岳云扔出了三顆此時看來平平無奇的手榴彈。

這是江湖上還稍微有些陌生的東西,因此并沒有太多成熟的預案和心理準備,也沒有人發出足夠明確的指令,空氣中人影交錯,呼吸也變得明顯起來,像是有著剎那間的尷尬和窒息。

轟――

轟――

轟――

連續的三聲巨響。

空間震動、土石翻飛。彌漫的煙塵膨脹、朝著周圍掃蕩過去,不遠處看戲的行人被嚇得坐倒在地上,起來后抱頭鼠竄。

這邊,有人的耳朵里嗡嗡的響,樊重在倉促間退到了土路邊的一顆樹的后方,感到一陣陣土石撲開之后,耳朵里也有不停的鳴顫之聲。

更多的則是心緒的下沉。

站出來,望將過去,爆炸的煙塵橫亙黃土小道,還在朝著旁邊的林子里蔓延。煙塵中,有一道身影從地上爬起來,似乎有些暈頭轉向,這是自己招募來的一名好手,名叫秦岳,是諢號“泰山雄”的一名綠林高手,他身形魁梧,也擅長刀法。

作為綠林間刀口舔血的亡命徒,“泰山雄”秦岳躲過了爆炸,并且在第一時間拉下了掛在身側的一小面漁網,這漁網上掛滿鐵鉤,若是擲出去罩在敵人身上,即便是鐵天鷹這等高手,也要受到巨大的限制,難逃被圍殺的命運。

但這一刻,他拿出漁網,明顯是要作為殺手锏來保命。

有灰色的身影自他側面的煙塵中浮動出來。

“當心――”

樊重吶喊了一聲。

秦岳感受到了這句吶喊,但或許是離爆炸太近,他沒能聽得清楚,因此反朝著樊重這里望來了一眼。

九環大刀轟的一聲斬開霧氣,照著“泰山雄”的身側斬了下來,這一刀自頸項一側入,斜著往下幾乎將秦岳的半個身體都劈得爆裂開來,濃稠的血肉飚飛,殘酷暴烈的一幕依稀便是當年霸刀全力斬人時的景象。

“哈哈哈,樊重。”鐵天鷹在血光與大笑中暴喝,“今日你要死――”

彌漫的煙塵還未落下,陽光透過路邊的樹隙搖晃視野,鐵天鷹口中吼出的并不是多有創意的言語,但配合著手雷的爆炸,殺人的一幕,卻足以在江湖上奪人心魄。樊重咬了咬牙,正在考慮是否要立即脫身,身旁卻有一道身影如炮彈般的朝那邊迎了過去。

“哈哈哈哈――鐵天鷹。”吞云大笑之中熱血澎湃,“你已值得本座全力出手!”

視野之中,吞云身形呼嘯,高速飚飛,轉眼間迫得漫天粉塵如排山倒海般的倒走,隨后與鐵天鷹的刀罡碰了一記,他身形飛旋,在鐵天鷹霸道凜冽的刀鋒里交錯,一時間絲毫不落下風。

“操――”

樊重卻只是在心中暗罵。

自己這一行人過來,以吞云和尚的身手最高,這當然是沒什么疑問的事情。即便與鐵天鷹比起來,吞云和尚的身手恐怕也要高上一籌,然而他高出的這一籌,并不代表能從容殺了對方。

對方混跡江湖這么多年,武藝和江湖經驗是比起誰來都不遜色的,但之所以沒能打出林宗吾這些人般確鑿的宗師之名,乃是因為他一貫好虛名、惜小命。也就是說,總是愛打順風仗,宗師之間以命相搏,他就不愿意。

眼下鐵天鷹手段暴烈,眼看氣勢已經達到巔峰,吞云熱血澎湃,大概是想著壓下了對方,自己能夠成就一番英名,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心里明白,即便鐵天鷹刀法霸道,但總是不可能有林宗吾、周侗那般的實力,真要以命相搏,他是隨時可以走的。

與這等心性的宗師聯手,令人糾結的也就在于此了。若是順風,對方是個好的助力,若是逆風,他看起來殺得起興,轉眼間跑了,剩下的人可都得被他坑死。

心緒如電轉,下一刻,樊重也是猛地一咬牙,飛撲過去,口中喊道:“殺鐵天鷹――”

人手仍舊是夠的,他也想再試一次,并且,在內心深處,他隱約知道,還有一個可能的后手未發。

前撲之時,他的目光朝著后方瞥了一眼。

道路那邊,看熱鬧的人與兩名綠林人正在逃跑。

蒙著花布的那名少年,此刻卻不見了蹤跡。

回憶起前兩日夜間在銀橋坊的那驚鴻一瞥……

若是此人站在自己這邊,加上吞云的全力出手……

事情,或許仍有一線轉機……

樊重前撲、躍起,朝鐵天鷹揮出鐵扇,與此同時,石灰粉、漁網在空中交錯展開――

城池中部,左家宅邸外,鼎泰茶樓、二樓。

黃色的小火爐上燒著熱水,漸漸地要至于沸騰。

曲龍坐在桌邊,看著遠處城池間的混亂,神色平靜而空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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