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徒妃暄正呼天搶地,遭受誕下嬰孩兒的萬分痛苦時,笑施主你這個一切孽緣的始做者又在哪里?這樣
一個人的所言所行,又讓貧尼和全天下的百姓蒼生如何能夠去相信?
最后低喧一聲佛號,梵青慧就此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不言不語,狀似入定。
除了第二句話是通過腹語傳音秘密知會對方外,其余兩句梵青慧都是以平和的語調緩緩道出。可愈是如此,所達到的效果竟爾愈加理想。
最后一聲佛號更是低婉綿綿,無窮無盡。內中的無奈與心傷直是聞者傷心,聽著流淚,無限惹人哀嘆與垂憐!
雖然全城直播僅在梵青慧第一句結束就因經手人神思不屬嘎然而止,憑空消失。大部分聽眾都是牢騷滿腹、腹誹滿腔,同時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對于那些挑通眼眉的少部分有心人來說,此次論辨的勝負結果,已經是再明顯不過。
可惜,贏了一宿,到天亮輸了!
突厥人所在的外賓館,某人滿是懊惱沮喪道。
好梵青慧,真是好手段,好心機!小天你......
陰癸派秘密據點憑窗的宮裝麗人秀眉深蹙,喃喃低語。
無漏寺內“老僧”憶起平生恨事,進而牽動沉重內傷,一口鮮血噴出。
所有處于直播籠罩范圍的各色人等中,惟一沒有受到哪怕半點影響的恐怕就只有玉鶴庵后殿雅舍內一盞孤燈映照下的那名焦灼母親,以及被她緊摟在懷中的那個呼吸湍急,危在旦夕的幼小生命。
你說,這一切倒底
是不是真的?
最先打破沉默,跳出來質詢已是禽獸不如,豬狗不及男子的竟是他眼中含淚的妻子紅拂。
“早產......早產了!”
你說,這一切倒底是不是真的?
“沒有保溫箱,沒有任何醫療實施的時代......早產了!”
自從聽到自己兒子提前降世后的當事人精神仍處于恍惚中。
你倒是說話啊,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在紅拂抓住肩臂劇烈搖晃的痛苦質問中,笑行天總算迅速恢復了清醒,可一
時間他又能怎樣去向早就迫切希望有個寶寶的對方解釋!?
我恨你!啪!
驚怒交迸,傷心至極點的紅拂竟爾當眾捆出一記響亮的耳光,隨即轉身急奔而出。
拂姐,拂姐......
拂兒......
可怒發沖冠的落跑者任憑自家姐妹和親親丈夫的連聲呼喚,竟爾理也不理的加速奔離,淚眼迷蒙、跌跌撞撞的直出宮門。
若現在不是人頭涌涌的大大;若不是由宮內奔向宮外......可惜天時,地利與人和俱不站在笑家人這邊,以致沒有一名侍衛攔截一路狂奔的紅拂。
還是那句老話,夫妻相處之道某種程度上就好比兩軍爭戰,你進我退,你退我進。若笑行天同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雄性一樣大男子主義?若紅拂不是習慣了這種獨有的溫柔體貼和細心呵護?若她的出身不是那樣凄憐、性格不是這樣急躁,愛恨不是這樣濃烈......
人算哪及天算?
本來笑行天以為年后只要向諸女坦誠解釋,一切當不會失去控制,也不會有什么大礙——這個意料之外的孩子,畢竟是天意弄人,陰差陽錯下的結果。
哪曾想,小家伙卻太不安分,提早出生了!
這又能怪的誰來!?
還端莊圣潔,淡雅若仙的靜齋傳人呢?連簡單的生個孩子都生不好?
持這種觀點簡直是不可理喻!
哪個做母親的會希望如此?
況且,以師妃暄的身體條件若不是因為他的“特殊”身份終日憂心忡忡、郁郁寡歡又豈會沒能足月生育?
發生這樣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件,倒底是誰的錯?
現在不是追究倒底孰對孰錯的時候,起碼對于已升級為父親的男子就是如此。這個時候什么道統之爭,什么
爭霸天下統統都是狗屁。以“邪王”石之軒的冷血無情,視人命如草芥尚無法真正對石青璇下手,又何況是我們的溫情“邪帝”!
現在的他最迫切希望的就是:立刻見到自己幾乎肯定生命垂危的親生兒子,以及孩子的母親。
若換作旁人,以雙方不死不休的立場和宿怨來說定會趁其病取其命,全力以赴乘勝追擊,一舉將對方徹底打垮和毀滅,令其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大慈大悲的梵青慧偏偏沒有這樣做。她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再吐出過。
寶相莊嚴的靜齋齋主只是雙手合什,眼中含悲,語聲哀傷的又一次深深嘆息。然后目光平靜的望向她平生最強大,最難纏的對手。
——整個人就是這么的不含絲毫煙火氣息,就是這么的端莊嫻雅,安靜平和!
即使觀音大士法駕降世,其儀容風貌恐怕也不外
如是。
屈辱,往往可以令一個本來就是強者的人變得更加頑強,因為沉重的
苦難會更加磨礪出一個人的精神與靈魂。
百煉始可成金;浴火始可重生
心中默念著這兩句話,心底早已經怒發沖冠的男人同樣目光平和的望著梵青慧,聲音清朗,無波無折道:
不錯,師仙子正是我笑行天
處心積慮強暴的。既然造下了業因,還懇請梵齋主能給在下一次亡羊補牢的機會,恩準笑某前往師仙子面前親自叩頭認罪!
不語,并不一定等于就什么都沒說過。
殺人,并不一定需要自己去親自操刀。
很多時候,只要
策略得當,對手即使心里明鏡似的,他也得乖乖的拿起那把本該是他人操起的屠刀,然后毫不猶豫的刺進自己的胸膛。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大慈大悲的神圣比丘尼再喧一聲佛號,轉身離去。
焦灼深藏的目光滿是歉疚的分別凝望李秀寧和獨孤鳳二姝一眼,笑行天亦步亦趨,緊隨而去。
在李秀寧和獨孤鳳兩女也迅速
離開后,已往莊嚴肅穆的整個太極大殿,僅余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大唐一眾臣子賓客,以及,表情分外復雜難明的大唐天子。
稍臾,添酒回燈重開宴,觥酬交錯復連綿。太極大殿又恢復了除夕盛宴本該有的君臣相歡熱鬧場面。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和諧,那樣的喜慶......
繁星點點的璀璨夜空,不知何時已是群星寥落,寒風咋起。天邊厚重的陰云逐漸翻涌集中,密布中天。
未幾,蠅頭大小的堅硬雪粒兒稀疏下落,無情的砸在暗夜寥寥無幾的夜歸人身上,鏗然作響,聲音滿是蕭索和冷冽。
凝望著身前寬大比丘袍服下主人搖曳生姿,翩翩而行的曼妙身影,正展開身法,急速前行的男子
第一次對一個人,一個名字和一具軀體產生了深入骨髓的強烈恨意。
即使他深深知道,強烈的痛恨敵人根本于事無補,而且只會促使自己失去理智,失去冷靜的思考和抉擇。可是心如油煎,怒發沖冠的當事人仍然無法完全克制住這股不斷滋生,發展壯大的濃烈負面情緒,直有愈演愈烈之勢。
如果對方只是拿新生寶寶出來要挾凌迫,身為魔門邪帝的他對這種不入流的小伎倆只會去不屑一顧,毫不妥協。
因為這種威脅手段只有你心軟了,在乎了,選擇了讓步才會生效,否則就是空中樓閣,根本無從談起。
只是以對方的識見高遠又怎會實施這種不入流的小把戲,就像她們怎也不會去拿石青璇的性命來脅迫“邪王“石之軒一樣,那樣做不但于事無補,而且更侮沒了靜齋齋主的智慧和手段。
今次則不然,早產嬰兒有多危險盡人皆知。延誤救治了哪怕僅有一瞬半瞬都會意味著回天無術,意味著一條剛剛降世的幼小生命
完全終結。
身為當世第一醫者,又身為寶寶的親生父親,他笑行天根本就耽擱不起,也更加的輸不起。
世人誰知道寶寶是早產嬰兒?
她慈航靜齋又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
暗中傳音脅迫?說出去誰信?
至于直接狂奔至玉鶴庵?
萬一師妃暄在生產之前就已被轉移了呢?
干脆出手擒拿,嚴刑逼供?
在大唐的京師長安,還是守衛重中之重的皇宮大內,對手又是靜齋齋主梵青慧這樣輕功蓋世的超強武者。不說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就是這個時間的緊迫性......
在這個醫學落后的時代即使一次再正常不過的生產,對于母親與
新生兒來說都無異于一次生死考驗,無異于要到鬼門關上走上一朝。若是寶寶不幸夭折,管她靜齋鳥事?
她們根本就什么壞事兒都沒做過。
正是梵青慧這種計算精微,有備而來的“無為而為”,我們的邪帝即使怒發沖冠;即使心似油烹;即使恨海難填,也
不得不乖乖俯首,也不得不即刻,立時,馬上完全的配合對方!
用腦袋大,脖子粗的某個角色的臺詞來形容就是:
“今次我配合你,我完全的配合你!”
眼看即將抵達東大寺,笑行天已幾可確定梵青慧并沒有將師妃暄提前轉移,當下速度絲毫不減,急急問道:
妃暄可仍在原處?
在梵青慧微微頷首間,本是落后她數丈距離的魔門邪帝突然于風馳電掣間速度再增,連續幾個起落,就與輕功從來不作第二人想的靜齋齋主進了丈許差距。
感覺到身后
急速破空聲音正在不斷臨近,梵青慧竟爾也于不可能間速度陡增,一雙大腳上的曼妙身影直若流星趕月,長虹驚天。
拼了老命的兩人前后腳掠進那間安靜的小院時,一僧,一道正于屋外兩廂并立,二鬼把門。
原來都是老熟人——凈念禪院院主了空;“散真人”寧道奇。
沒時間理會他們,魔門邪帝搶身入內。
臥室內又有兩人并立榻前——玉鶴庵主持常善尼;稚氣未脫的
少女雪無痕。
墻角擺放著三個炭火盆,旺盛程度堪比某人的暴烈心火,以致室內熱氣撲面,溫暖如春。
見到“正主兒”到來,表情凝重的兩人默默閃往兩邊。其中雪無痕愁眉不展的精致面容兒竟有喜色閃現。只是神情專注的某人此時眼中早無其它,又哪會注意到這點兒細枝末節。
床鋪上,羸弱的身子被厚厚的被子所包圍,緊緊貼在母親懷內的幼小生命正微弱急促,異常艱難的喘息著。應是玉雪
可愛,肉光致致的粉嫩小臉兒竟已呈現出一片極其不健康的青紫色彩。
顯而易見,本該蘊藏勃勃生機和無限朝氣的小家伙,此刻已是搖搖欲墜,命在旦夕。
行天,救救我們的兒子!
這是眼神灰暗,只懂眨也不眨,滿是愛憐的凝注親生骨肉的母親感覺到熟悉氣息的瞬間即時迸發而出的話語。
那總算有氣力揚起的秀眸中痛苦遍布,靈性全失。
這時,屋門開啟的
聲音再度響起,梵青慧和了空,寧道奇三人輕輕入內。
古時女子坐月子的房間,外人,尤其是男子是不能隨便入內的。不過這兩個看透世情的僧、道老年組合顯然不在此列。
房門還未曾關閉的前一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孩子的父親竟然閃身掠到墻邊,將燃燒正旺的一個炭火盆一腳踢飛,對著梵青慧直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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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刑大唐(風流大唐)續集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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