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凌深深的知道,要挾是沒有止盡的,他選擇了一次軟弱,就再難有堅強的時候,有心人掌握了他的這個弱點,他將永遠是人家手里的槍,直到槍毀人亡或鳥盡弓藏。看小說首選的因此,今天就算小青、小紫、邢娟都死了,他也只能是自吞苦果,這就是他選擇的路,這就是他這種人想要追求自以為是的幸福,卻又不夠小心謹慎的代價。
厭惡、憎恨、憤怒,這些情緒沒有讓羅凌失去控制,相反,越是這種時候,他反倒越能沉下心思,考慮如何應對眼前的危局。就在剛剛,他成功的埋下一個伏筆,至于能否發揮效果,只能說,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章魚女的抉擇。
章魚女現在的心情很復雜。直到現在,她都不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有錯,她在短時間內連殺羅凌的三個家人,為的就是突然施壓的效果,就仿佛是實施一次性的絕強沖鋒一樣。
章魚女甚至覺得自己的分寸拿捏的相當老到。殺老葛、小輝和邢婕,即沒有觸及羅凌最在乎的邢娟三人的底線,又起到了足夠的威懾效用。章魚女知道,越是拖延,變數就越多。她要的,就是一次性突擊,直接將羅凌的意識擊垮,逼迫他松口,逼迫他妥協。可以說,這短短十幾秒內、看似粗暴野蠻、狠辣無情的殺戮**中,其實包含了大量的心機,同時也有章魚女孤注一擲的期待。
“我沒錯,如果說錯,錯就錯在低估了羅凌的狀態和智慧。選擇組建家庭確實是他感情需要的一種體現,但他的智慧和堅韌是凌駕于這種需要之上的。情感根本不是他的軟肋,相反,是制造死敵的良方。”章魚女的心在吶喊。“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必須死?為什么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應該死?”
與其說是迷惑,不如說是懊悔,其實章魚女非常清楚,她今日的敗局早在一年多前就已注定。從戰略上,她那時就敗了。一個在追擊中不斷壯大,一個在逃亡中不斷失去實力,一來一去,此消彼長,從當初的一戰勝負四六開,到了現在的二八開,甚至更低。如今,她已經無力再逃,惟一值得孤注一擲的選擇,羅凌,還因為估測不足而導致了要挾失敗。
“這里,將是我的葬身之地嗎?”章魚女內心掙扎激烈。“不,我不想死,還有機會,一定還有機會,只要逃過今天這場劫難,我就過流浪者的日子,永不在任何地方駐足……”
章魚女已經失去了反敗為勝的信念,她現在只想逃,遠遠的逃掉。想到就做。就在羅凌救下三女的時候,章魚女已經拿出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開始逃逸。然而,她那快逾閃電的身法還是遇到了強**的攔截,拇指般粗細的綠光排列整齊,所組成的光籠將方圓百米的一大片空間鎖成了牢獄。
章魚女不會把這些柔光真的理解成普通的光,作為同一血源的覺醒魔裔,她很清楚,那光的本質其實就是團子的荊棘束,形態等級皆高于她所擁有的實體荊棘之毒藤蔓。
那光蔓,更靈動,更強勁,更堅韌,更致命!
“菀曼姐姐,如果你在我剛施展光之蔓時就選擇逃逸,或許還能上演一場追逐戰,甚至可以將決戰延遲到下一次碰面也說不定。”團子一臉的惋惜神色,看向章魚女的目光就如同看到一只可愛的貓咪受了傷般滿是不忍。
“呸!”章魚女重重的啐了一口。“你的虛情假意讓人作嘔,你這個黑心的毒藤女,惡毒的小婊子……”
章魚女知道,她已經沒有機會了。既然死已成了一種必然,她的心虛反倒平靜了下來。她想到了羅凌的小小暗示,一個以她的死為前提的暗示。章魚女在這一刻問自己:“我恨團子嗎?即使明知會死,也要報復嗎?答案是肯定的,是的,我恨她,這兩年來無時無刻不處在擔憂、焦慮和驚恐之中,這都是拜團子所賜,我要給她留下一些難忘的回憶……”
決意已定,章魚女故作憤怒,她破口大罵,為的就是進一步讓團子疏忽,讓她以為勝局在握。
“咯咯咯咯……”章魚女罵的越狠毒,團子就越開心。并且,這種開心相當的貨真價實,這是兩年多來,絞盡腦汁去追捕一個姐妹所應得的一點利息,現在,全收回來了。團子好整以暇的道:“你的憤怒,只會讓你的敵人感到快樂。這是最基本的道理,菀曼姐姐,你已經完全絕望了嗎?是否心里正在為終于可以痛快的罵一番而感嘆?”
在表現的氣極的章魚女和玩意頗重的團子**‘對噴’的樂趣的當,羅凌打暈了邢娟三人,并且開始簡單的自我療傷。羅凌覺得現在只有擊暈這一個辦法,可以抑制邢娟三人身心的雙重痛苦,老實講,他怕三個**崩潰。“但愿等她們醒來,眼前的這一幕只是讓人悲慟難忘的噩夢,而不是自殺的理由……”
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
嗤嗤!呼嘯聲響起,兩枚相能火箭彈拖著煙尾從街的另一頭飛來,羅凌頗覺無奈的暗嘆:“看不清形勢的蠢貨還是出現了……”
轟轟!青紫色的光焰如同盛開的花,照亮了周圍的景物,爆裂的光霧翻卷滾蕩,璀璨異常。然而,它們的威力不足以撼動那光蔓結成的壁,盡管鼓蕩的沖擊波將街兩邊好幾家商鋪的櫥窗玻璃擊的粉碎。
“停止攻擊!”羅凌的呼聲已經晚了,兩枚相能火箭彈射擊無效換來的結果,是以數量堆砌的更大威力攻擊——五枚相能火箭彈。看來,基地方面已經把團子歸為這次魔物入侵的罪魁禍首,誓要除之而后快。
團子可以面對一副臭臉的羅凌侃侃而談,可以面對章魚女的惡毒謾罵而喜笑顏開,但這并不表示她可以容忍普通人肆無忌憚的挑釁。就如同一個人不會容忍一只蛆蟲一次次試圖爬上自己的鞋面,在惡心自己的同時作威作福一般。在團子眼里,普通人類跟蛆蟲的差別非常有限!
光蔓破地而出,飛卷的速度快的驚人,一根根如同長了眼睛,不但攔截了火箭彈,還將其反擲了回去。然后就是驚呼聲、爆炸聲、血肉飛濺、房倒屋塌。五枚火箭彈對于建筑相對集中、缺乏有效能量釋放空間的地下街來說,殺傷力很足。
當驚恐超過某一臨界點,自我克制便失去了效果,不少商鋪中偷偷觀察戰況的**發了狂,他們認為守衛部隊已不可能控制局面,認為在店鋪內躲藏生命已不再有保障,因此在連鎖爆炸發生之后不久便沖上了街頭,驚恐的尖叫著,試圖逃離這一地區,其中也不乏昏了頭,胡闖亂跑的。
這一情況在團子看來,就如同揭開一塊破磚,看到下面的潮蟲、蚰蜒四下亂爬一般,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于是她毫不猶豫的宣判眾人死刑。
分秒之間,這里就成了荊棘地獄,那些從地面紛紛破土涌出的光蔓,覆蓋是如此之廣,幾乎整個B1區都被其包容,不僅僅是無助的民眾,就連很多基地衛隊的戰士都未能逃脫厄運,那看似輕柔飄逸的光蔓就是刀、是鋸、是斧、是矛、是鑲嵌了毒牙的鋼鞭,人們的抵抗和逃避在其面前是那么的軟弱無力、微不足道。
強大有時候用不著花樣百出,力量、速度、韌性,三者結合,至多再帶一點點變化,足矣。團子就是靠這些如同肢體延伸的光蔓,就是靠這種簡單但異常有效的殺戮方式,來寫下關于她的、一筆又一筆的血腥傳奇。
章魚女選在這一刻向團子發動了攻擊,盡管她知道自己的這一擊很可能是主動跳進了團子布下的陷阱。她已別無選擇,至少,此刻團子被分去了一些注意力和攻擊力。
以殺戮為目的的攻擊毫無花俏可言,相當的簡潔,甚至可以說**丑陋,章魚女就將這個概念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請牢記
強者之間的戰斗,往往也是凝力一擊就鎖定了戰斗的成敗,那種一打半小時、一小時的,要么就是雙方根本殺意缺缺,要么就是真的勢均力敵,連戰術理念都相近,不拼到最后難決勝負。
所以,章魚女根本沒資格讓團子拉開架勢,數種,甚至十數種技能輪番使用,打個眼花繚亂。她能做的,就是挑選自己最得意、最恰當的一種攻擊形式,力求達到目的,就如同一個賭徒拿著最后一個銅板選擇梭哈、賭大小等各種賭博方式其中之一,來決定清潔溜溜,或是回些本錢一樣。
速度和力量,這兩者之間往往是相輔相成的,具備足夠的力量才能讓攻擊變得迅猛無匹,而迅猛無匹的攻擊又代表著強悍的力量,就象《蒸發密令中的脈沖軌道槍,小小彈丸的真正殺傷力,是高速運動下帶起的動能,給人以無堅不摧的震撼。
章魚女就將自己化成了這樣一粒高速沖擊的子彈,準確的說,用高速沖擊的鉆頭來形容更恰當一些,以身體為基,以擰在一起、呈螺旋錐形狀的荊棘為刃,集章魚女所能發動的最大能量于錐尖,使其尖端綠的讓人眼暈,讓人惡心,保證在看一眼之后,半小時內,腦海中都揮之不去那詭異的艷影。
羅凌不知道章魚女的這一擊叫什么名堂,總之光看尖端那抹驚心動魄的綠,就知道很有毒,至于其他,拋開極具魔幻色彩的荊棘錐刺和超高速,章魚女的基本動作就是《侏羅紀公園II中‘禿頭和尚’的頭槌動作,實在算不得多么高難度和賞心悅目。很可能章魚女賭的,就是‘唯快不破’這四個字吧,當然還有他羅凌的助攻。
雖然傷勢不輕,但羅凌顯然不會以為眼前的情況是‘本局與我無關’。事實上,他現在比在場的兩位更有拼命的理由,因為憑借著幾個昏迷不醒的拖油瓶,這兩個妖女不管是誰勝利,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失敗。
羅凌相當有自知之明,他知道,盡管自己很堅韌,很理智,很倔強,但也‘很有愛’,于他身份來說很不合時宜的性情。具體些說,當兩個魔女中的勝出者再度用邢娟三人的性命要挾他時,他不敢保證自己還能象不久前那樣將冷酷堅持到底。盡管理智告訴他,那樣做是對的。甚至,如果再進一步,雙胞胎姐妹和邢娟兩者之間救一個,他應該在拼了自己的性命嘗試不遂后,選擇救自己……
至于宋一舟,羅凌承認自己的心性是自私陰冷甚至卑劣的,如果有可能,他當然也希望友愛長存,但面臨眼前這樣的抉擇,他會很果決的斬斷友情之線,徹底做到有異性,沒人性。
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羅凌也不愿走這步路,因為它代表著很多被他現在所珍視的情感的隕落,代表著他心中的最后的那點溫暖將在那場戰斗中死去。他不清楚在那之后,他剩下的,是否只有復仇的意志和毀滅性的墮落之路。
所以,羅凌有理由拼命,拼命守護自己的**和心里最后的一點‘與眾不同’。
完全戰斗形態,冽冰光環啟動,力量爆發,魔力爆發,全力一擊……
如果說章魚女的攻擊是紫禁之巔葉孤城攻向西門吹雪的那一劍,那么羅凌就是第三方突如其來的飛刀,小李他媽的飛刀!
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事實上就表象而言,羅凌這一擊有抄襲章魚女創意的嫌疑,螺旋之鉆,不同的是,作為攻擊的鋒銳,羅凌選用的材料是比堅冰更純粹的寒息,魔能所衍化的極具破壞性的一種能量形式。這種能量的應用實在是連類法術都算不上,但羅凌用的有效,且順手,哪還管其他,反正他的那點技巧,本就是東一鱗、西一爪湊出來的四不像。
假設有臺高速攝影機的話,那么這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一系列攻擊,應該是這樣的:章魚女如電腦特技制作的效果般,擬態變成一枚漂亮、但看著就絕對致命的綠色巨錐,螺旋線流暢的錐體散起螢綠的毒粉,華麗的沖向團子。而幾乎是同時,被熊熊火焰包裹的羅凌渾身閃過璀璨的水藍色光華,擬態成一枚帶著晶瑩霜氣光尾的彗星,矢射而出,同樣華麗的驚人。
“不……”團子大喊,聲音里包含了震驚、憤怒、不甘、憎恨等多種感情元素。近三年來,她第一次象現在這么失聲、失態,那張膚白皮嫩的小臉上再找不到一丁點可愛。相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一個具備了蘿莉美女幾乎全部外部特征的面孔,竟可以因為面部肌肉、神情、氣質的變化而顯得如此猙獰陰森。
羅凌相信,任何恐怖片的女鬼都無法媲美那一瞬間團子給人的‘驚駭’。任何一個見了那副容貌表情的編劇或電影特技人員都會感嘆,他們一直以來對于黑暗恐怖的表述能力還是缺乏創造性和深度,前提是他們沒有被嚇死。任何語言和詞匯也不足以描述當時的情景,只能冠以‘完全的扭曲’這個頭銜來展現其孤絕之一二,即使心性沉穩如他,在無心的瞭了一眼后,也不得不感嘆‘紅粉骷髏’這四個字奪天地造化的神奇,果然是至善產生至惡,極丑脫殼于最美……
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
就如同羅凌有他拼命的理由,團子自然也有失態的理由。理由很簡單,因為羅凌選在章魚女全力攻擊她的時候,攻擊章魚女。聽起來很古怪,然而這里邊卻有著謀而后動的算計。
首先,不同于普通人的全力一擊,象羅凌這一級別的強者的全力攻擊,是集精、氣、神、勢、為一體的一種毫無保留的疊加爆發,是短時間內不可再度重現的終極一擊,這種攻擊一出,就等于是在說:一錘定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我不接你這招,我可以躲啊!”也許很多人都會這樣說,意思是避其鋒芒,然后豈不是勝負立分?而實際上,如果要能躲開,哪怕是付出輕傷的代價,也就代表雙方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真要是那樣,團子不可能追殺到現在才把章魚女堵在這里。
事實上,面對章魚女的進攻,團子覺得自己有兩個選擇。其一就是守,這是很中正的一種方法,也是團子最初的選擇。本來以她高于章魚女和羅凌老大一截的實力,只要兩人不是齊心協力、并且拼上性命,她是穩勝沒輸的,就算退一萬步講,她也有100的把握全身而退。所以她才氣定神閑,用自己獨特的風格來顯示自己對大局的掌控。
尤其是當團子看到章魚女的要挾失敗后,更是心中篤定。她從羅凌的不惜以傷勢為代價拯救,看出了羅凌對邢娟三女的愛。這讓團子更加堅信,羅凌對章魚女的恨是刻骨的。
進一步的,團子認定章魚女對自己發動攻擊時,羅凌會袖手旁觀,因為團子從羅凌拯救時的果決判斷看出了羅凌的智慧。這個男人顯然知道自己的實力,知道什么叫力所能及,且他又有著足夠的冷靜。
既然如此聰明且知道審時度勢,那么在有重要人質需要守護,又看出了某人的勝利已不可逆轉,那么合理的選擇自然是袖手旁觀,保持足夠的戰力,以作為同干掉章魚女之后的自己談判的資本。團子是這么想的。
哪怕就是羅凌夠冷酷、又夠聰明,可以不計前仇,同章魚女夾攻自己,那么在合作者彼此心存罅隙,缺乏默契的前提下,團子認為自己也有足夠的實力抗住這一下,然后,羅凌和章魚女說不上任人宰割,也是真正的大局已定了。
哪知羅凌竟選擇了全力攻擊章魚女,這絕對是團子最不想看到的情況。團子真不知道羅凌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報復心切,還是智慧、尤其是急智到了可怕的程度。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團子面對一個非常艱難的抉擇。
1,成功防御章魚女的攻擊,章魚女被羅凌所殺。
如果是這樣,將意味著自己歷經兩年多的對章魚女的圍追堵截最終以失敗告終。走‘魔神血路’,也就是最終復活大惡魔路線的魔裔要想從‘兄弟姐妹’那里獲得對方的那份惡魔力量,是需要秦親手殺死對方的,這涉及到一個最古老的惡魔條約,可以將之理解成某種虔誠儀式的表現形式、或愈復活愈強大的必要保證條件。
如果章魚女被羅凌殺死,那么那份惡魔之力會重新通過特殊的渠道潛伏進某種生物的某一個個體的血脈,那將意味著該血脈被發現或下次覺醒,不知道又跨越了幾百,甚至幾千年的時間。
對于一個以位面為單位的‘偉大碎片收集工程’,這種結局無疑是殘忍的。要讓她放棄這個機會,那比直接割她的肉都要痛苦。
2,以攻對攻,在羅凌之前殺死章魚女。
這同樣是個殘忍的選擇,章魚女的全力攻擊不可小窺,她選擇以攻止攻,就如同一個本來有盾牌做防護的戰士,不得不扔掉盾牌,而選擇用另一手的矛攻擊。雖然他的力氣較大,矛也比對方的長,但可以預期,當他將矛**對方胸膛時,也將自己的胸腹亮了出來,對方也許因為先遭到攻擊而成了強弩之末,但拼著一股銳氣的一擊,給他造成的,決不會僅僅是小傷!
做抉擇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千分之一秒,與其說是選擇,更不如說是本能、本性的一種體現,是狼是虎,這一刻最見真章。
反擊,毫無保留的反擊,雖然失去了先手的優勢,而被章魚女搬回不少勝率,但團子仍有足夠的自信,在付出一定代價后,將章魚女格殺當場。充滿冒險味道的賭徒式的自信,本來就是幾乎每個覺醒魔裔所具備的品質。
屬于團子的最致命攻擊來自于她的頭發,那一瞬間,她化身成了美杜莎,長發一縷縷糾纏如蛇,然后延伸出綠的如有實質般的光蔓,如同沙蟲大張的復式口器里的無數尖牙利齒,以吞噬的方式迎上章魚女的攻擊,而她的一雙嫩手,則舞出無數手影,在身前結出翠綠的光之藤盾。
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三個強者的全力一擊碰觸瞬間的效果,是一片翠綠中散射著億萬水藍的燦爛光爆,然后是如光之海膽般的黑芒一閃而逝。那凝縮的魔能碰撞后產生的光環是那么的耀眼美麗,恍如星河中的行星爆炸的剎那光華,那些附近還在慘叫奔走的生命,皆在這光芒中被斬殺、淹沒,緊隨其后的沖擊波肆虐向四面八方的同時,將交戰的真相完全掩飾,從而只成了三個當事人的秘密。
作為距離那次碰撞最近的目擊者宋一舟,最后的映像就是在宛如世界末日般的毀滅之光中,隱約看到了渾身浴血,右臂被炸斷的羅凌跳落塵埃。而當他再度蘇醒已是兩日之后,至于徹底了解當時的情況,則更是四年后才通過仍跟羅凌的妻子們保持一定通訊來往的妻妾知曉的,那時,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作為一名后來頗具權威的知名學者,宋一舟在其晚年的回憶錄里曾這樣寫道:
人的一生就如同一次不知目的地的旅行,有時候你會獨自上路,有時候你會結伴而行,當你遇到一個不凡的旅行者時,或許也有機會去見證一些不凡的故事。雖然不凡的未必就一定驚心動魄,但毫無疑問,還是那種驚心動魄的,更具有影畫效果,讓那些不打算對一些看似平淡淺顯、卻又極具深意的內容深究的人,也能在短時間內感到震撼,并感觸良多。我至今認為,在當時那一刻發生的力量與智慧的較量,是顯示人性復雜性的一個典范……
這段內容之后,就是以第三者角度,對當時情況的詳細記述,并在最后著名,這是當事人之一在事后的某個契機下,客觀的敘述,再經過作者一定的整理和加工而完成的。
事實上,在‘強對強對強’的那一瞬間,確實發生了許多事,從某種角度講,三個當事人可謂都成功的達到了目的。
首先就是章魚女,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窮途末路的她是典型的過把癮就死,既然在臨時之前,成功的搶了先機,又迫使團子不得不倉促應戰且門戶大開的任她哪兒爽扎哪兒,她還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再一個是團子,作為將章魚女親自斃殺于手中而處心積慮的謀劃追殺了近千個日夜的‘魔神血路’魔裔,在那種間不容發的情況下,第一時間干掉章魚女,獲得章魚女的那份惡魔之力,且最終保住了性命,成功撤離。她如果還要抱怨,未免就太不知足了,畢竟,她的對手是兩個強者。
最后是羅凌,他完全實現了自己擬定的計劃,成功的在局勢對他絕對不利的態勢下,絕地反擊,最大限度的保護了要保護人物的生命,且免于自己淪為別人手中槍炮的命運。可以說,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盡管一條命十去七八,可也畢竟是勝了,解開一個死結,讓未來再度充滿了種種可能,這正是他想要的。
章魚女在那一擊時的表情足以稱的上風情無限,心中徹悟,做到百矢加身而神色不變,也只有用這‘風情無限’來描述。當時她感覺著鋒銳的荊棘螺錐破開團子那聊勝于無的藤盾,實實在在的刺入其身體,感覺著對方的痛苦和憤怒達到極點的栗抖,感覺著溫熱的血液如霧般噴濺……仿佛是豺狼臨死生生從虎豹的大腿上撕下一塊腱肉,章魚女充滿了報復得逞的快感,以至于那由團子的頭發為基礎,比刀劍更鋒利的光蔓將她插的如同一個箭豬,她仍能笑顏如花。
章魚女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這一笑,有種解脫后的美,而她的眼神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流露出對團子的蔑視和譏諷,仿佛她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羅凌的攻擊是在團子成功在章魚女身上制造了百多個血窟窿后到達的。盡管如此,他的攻擊仍不能用姍姍來遲或者是多此一舉來形容,因為殺章魚女本來就不是他這次攻擊的主要意圖。
其實,這是一次匪夷所思的合作,是諸多的因素和變化構成了這種奇妙,為了給團子造成最大傷害,羅凌看似針對章魚女的攻擊,真實程度高達9.7。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加以變化,除了算計上的棋高一著,還因為羅凌最大程度的發揮了自己身經百戰的經驗優勢。
光是羅凌在攻擊之前所站的位置就極有講究,猛的一看,羅凌從該處發動的針對章魚女的攻擊是側面攔截,而實際上發生真正的碰撞時,是一個斜角,因為他的這一擊早就算好了,要在對方向前高速運動時才發動。
這個量的把握既要羅凌有條件施展‘驚天之變’,又不能引起團子的疑心,可謂難度極大。甚至,如果團子不主動迎上章魚女的攻擊,羅凌的一擊都不可能成功。正是算準了團子必然會盡全力擊殺章魚女這個大前提,羅凌的一切行動才變得意義十足。
當時的情況是,就在羅凌的攻擊馬上觸及章魚女的那一刻,他極高速的運動軌跡突然發生了轉折,為了實現這一目的,羅凌主動崩毀了聚集的龐大的冰力,為的就是獲取動能的反作**,但僅如此還遠遠不夠,因為他的這一舉動無異于讓一顆出膛的子彈突然拐彎,雖然不是90°的直角,雖然在技巧和控制力方面羅凌具備了實施條件,但也付出了摧毀自己**數十組肌肉群,并且骨骼內臟嚴重受損的代價。
順著章魚女以荊棘錐破開的空隙,羅凌用自損八百換來的這一擊,對當時的團子來說,絕不僅僅是損敵一千那么簡單。如果席朗在這一刻復活,看到羅凌的這一擊,一定會說:“團子,我就是死在這招毒黑手下的!”
不錯,正是毒黑手,又毒又黑,綠色的毒,是羅凌擁有了第五獄獄印所獲得的能力,而那黑色,才是最能代表他的煉獄業火。這黑火的霸道在于極難熄滅的高溫焚燒,尤其是對覺醒魔裔、術者、惡魔等**蘊藏著魔能的生命極具威脅力,可以說,魔能不盡,黑火不熄。想要對付這種黑火,得有即刻做自我切除手術的覺悟。也就是說,需要在黑火對重要器官產生危害之前,把燃燒的部分切除掉。就算羅凌的實力有限,煉獄業火還遠稱不上完美,但其霸道的性質仍是讓團子很受傷。
另外,擁有荊棘地獄獄印的羅凌掌握的毒素是‘放血毒’,性質跟蚊子吸血前所注入的毒素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稀釋血液。當然,羅凌掌握的這種毒,毒性異常猛。如果是普通人被這毒素侵入,血液會象酒精般從毛孔揮發個干凈,想不死真的很困難。而為了對付團子這樣的強者,羅凌用他的爪在極短的時間內給團子造成了足夠多的創口。這樣一來所導致的結果就是,團子被抓的衣衫襤褸如乞丐,身上血痕遍布,講好聽點羅凌這是典型的狼人攻擊,說埋汰點就是潑婦打架,撓人家一身血口子。
相比于身體所承受的傷害,團子更重要的是精神上很受傷。據羅凌后來得知,在這一戰之前,團子還從沒有經受過如此慘烈的攻擊。相比于被人滿街踩的蟑螂羅凌,團子的‘魔神血路’走的足以用順風順水來描述。可以想象,當這樣一個意氣指使、心態扭曲、實力強悍、高高在上的女孩被人在決勝局大翻盤,打到離死不遠、完美毀容、狼狽逃逸,心情是多么的激蕩難平。再加上殺死章魚女時,屬于章魚女的那份惡魔之力開始注入她的身體,那種比吸毒、性愛**更刺激百倍的快感,團子當時的感覺可謂將‘痛并快樂著’這五個字的意思演繹到了極致,以至于絕對的刻骨銘心,乃至發誓,一定要讓羅凌嘗到最最痛苦的滋味。這種愿望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讓團子中斷了‘魔神血路’,進而專找羅凌的麻煩。
其實當時團子也不是完全的被動挨打,作為實力高出羅凌不少的強者,即使在那樣的情況下,也仍然危險性十足,否則,羅凌也不會被斷去一臂,并且身上再添兩個血洞。萬幸當時團子已經被羅凌以命搏命的打法打慌了神,而她擁有的毒素又是極為罕見的‘活力毒’,且羅凌本身擁有第五獄獄印,對毒素有非常強的免疫力,這才慘勝一局。
在后來跟團子的交鋒中,羅凌才見識了‘活力毒’的可怕,好好的花花草草、參天大樹,毒素一注,立馬成了精,尤其是在森林這類主場跟團子打,那絕對是真正的草木皆兵。
邢娟曾在后來問羅凌:“你是什么時候跟章魚女達成默契的?”
羅凌回答:“就是在努力救你和小青小紫、章魚女發動攻擊阻止我的時候。我在她的一根藤蔓上劃了一個X,代價是腰上被扎了一個幾乎對穿的眼兒。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個默契,章魚女才沒有下令變異體殺掉宋一舟一家。”
“我還以為章魚女是‘知恩圖報’。再者,宋一舟已經不具備利用價值。”
“知恩圖報,覺醒魔裔的字典里可沒有這些詞匯。她當時若一分活的機會,也不會接受我的暗中提議,畢竟,這個提議的大前提就是她會死。”羅凌說這句話時,表現的非常實事求是。
興許是羅凌的說辭讓邢娟想到了那個噩夢之夜里那些不好的事,她轉移話題道:“對了,那藤蔓上的X?便讓章魚女心領神會,也太神了吧!”
“作為那個等級的強者,藤蔓完全等同于肢體的延伸,那種標記,對方不可能感應不到。”
“X代表什么?”
“殺!”
“一個字就能代表那么多?并且達到那么高的契合度?”
“談不上契合度,形勢逼人,當時的絕大多數算計可以說是陽謀,明知如此,也是不能退讓的,比如,章魚女自知難逃一死,團子也絕不會放棄手刃章魚女的機會。當然,章魚女未必就安了好心,她最終還是成功的將禍根留給了我。”
“你是說那‘興奮毒’?”
“嗯!章魚女用最后一絲氣力將自己掌握的毒種注入了我的身體,導致團子的力量接收差了一項最精彩的‘調味劑’,就沖這個,她也不會跟我干休。”
“當時章魚女為什么不給自己注射?”
“因為第五獄的毒素有些特別,必須留有一種毒素為本命毒,比如我把放血毒設為本命毒,該毒素將不會對我發生效力。”
“把攻擊性的毒素設為本命毒有免疫和保護的作用,可將輔助性的毒素設為本命毒,可是太吃虧了。”
“其實公平的很,放血毒雖烈,卻遠不如興奮毒的作用大。”
“這到也是。當時怎么會讓章魚女得逞的呢?”
“我當時浴血奮戰,已經不在乎身上被多刺一下,只是一心想著跟團子比看誰先倒下,如果輸的是我,咱們都得橫死當場。說起來,章魚女也正是抓住了我當時的這個心理,才一擊成功。現在想想,那個檔次的強者心里素質、算計,個個可怕,即使高上一線,也僅僅是一時之勝,或是被這樣那樣的因素影響所致。實際大家的智慧都是同一水準,那些不夠聰明的,早被殺了。章魚女輸的慘,也是因為被逼入了死地。”
“我記得你之前推測,章魚女應該是殺過一個同血脈魔裔,而團子至少殺過兩個以上同血脈魔裔,才有了那樣的力量。為什么章魚女和團子都只有一種毒素?”
“我從她們的力量表現上推測她倆的血統,繼承自一位第五獄的有名有姓的惡魔。從理論上講,這樣的魔裔在魔血蘇醒后,其力量表現形式更容易帶有本地獄特色。但這并表示一蘇醒,就已經掌握了其繼承的全部力量。
初期的磨練和生死搏殺,會喚醒**繼承的那部分力量,直到完全蘇醒,也就等于挖進了自身潛力,接下來,要想更強,就只能通過外在途徑了,包括種種際遇,還有殺害其他同血脈魔裔。而另一個影響繼承力量多寡的因素是獲得方式是否足夠血腥。簡單的理解,就是越勢均力敵,越艱難獲得的力量,越龐大。
這種血腥獻祭跟惡魔信徒以殺戮生命取悅惡魔有及其類似的一面。不僅僅是因為邪惡,據我理解,這跟某些古老的法則有關,這些法則是構成惡魔體系的基礎。我猜想,在最初,團子和章魚女獲得力量時,更多的應該是靠洞察先機,然后有心算無心,突襲將對方致死,并且,很可能那些被殺的,連自身的力量都沒有完全覺醒。畢竟在初期,團子和章魚女都是相對弱小的,不可能象現在這般肆無忌憚。又或者,繼承了力量,但對方擁有的毒素性質跟自己相同。當然,這個概率較低。”
“最后的問題,是什么原因讓你一開始就謀劃著干掉團子?”
沒有直接回答,“兩個殺手,其中一個比另一個殺過的人少,但他總是微笑著殺人,你認為誰最危險?”羅凌這樣反問邢娟。
然后才道:“最可怕的人就是不可理喻的人,有人將他們看做瘋子,但這樣的評價明顯不負責任,他們一點都不瘋,只是行為上表現出瘋子才有的特點。這類將無人性的事情做的自然而然、行云流水般的家伙,除了遠遠凌駕于其上的絕大力量,已經沒有什么可以約束他們,而我恰恰不具備這樣的力量,你說,當有機會除掉這個極度不穩定因素時,我會置之不理嗎?”
3Z全站文字,極致閱讀體驗,免費為您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