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天才揚名
在西北諸國之中,靠近西方的那些小國的國境之中,基本上都有著部份地區被那橫貫整個西北的延綿山脈所穿過。但是除了那些地區之外,整個靠近北方的地勢,卻大多是一馬平川的草原。
天羅國也是這樣的一個國家,太倉縣和太阿縣都是屬于琳瑯郡之內。但是與太倉縣不同的是,太阿縣之內,就沒有多少山脈,而是以平地居多。
這里也是天羅國與開嶸國交界之處。
開嶸國可是整個西北諸國中三大強國之一,實力之強大,遠非天羅國可以比擬。
在太阿縣的那些馬賊搶劫之時,也往往避開了來自于開嶸國的商隊,如此一來,開嶸國的軍隊對于這些馬賊們的行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沒有下大力氣去剿滅。
不過對于天羅國來說,這些馬賊就無疑是一顆巨大的毒瘤,可惜無論他們如何進行圍剿,但是在缺乏開嶸國的軍隊配合之下,總是無法將這些毒瘤整個兒的割除。
太阿縣中的馬賊都沒有固.定的地盤,但也正是如此,才能夠讓他們保持足夠的機動性,不至于被人一網打盡。
放眼整個太阿縣,因為地處邊境,.再加上馬賊眾多。所以武風之盛,遠比其余郡縣要高出許多。其中單單的馬賊中的十層內勁高手就有著五人之多。
紅巾盜,在整個太阿縣的眾多.馬賊群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大組織了。
在這個大組織中,竟然有二位達到了內勁十層的.高手,這對于一般的馬賊而言,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十層內勁高手,無論他們來到何處,都是各大世家.全力拉攏的對象。就算是不想屈居他人之下,也完全可以開宗立派,建立起屬于自己的家族。
雖然未必每一個十層的內勁高手都能夠開創.出千年的家業,但是那些有著千年傳承的大家族,第一代的家主一般而言,基本上都是內勁十層的大高手。
此刻,紅巾盜的.二位頭領正帶領眾多馬賊們洗劫了一個村子,來到了一處平坦之地整理休息。
大當家關慶,二當家郭少風,都是身材剽悍的中年漢子,他們二人有著相同的特點,那就是眼神冰冷,無論與何人對視,似乎都可以將對方一眼就看透徹。
在紅巾盜之中,有許多人天不怕,地不怕,每次沖鋒陷陣之時,都會毫不猶豫的打頭陣。但他們若是與二位當家的在一起,并且當家的瞪上一眼,那么他們就會立即從老虎變成老鼠,再也不敢有絲毫的違逆了。
這就是二位大當家的魄力,若非如此,他們也無法掌控紅巾盜了。
在碩大的帳篷之中,這二位當家的正在享用美酒美食,并且在商討日后的行動。
對于太阿縣中的各個村落,只要他們每月按照標準交出人頭稅,那么他們也不會過于為難。畢竟,想要長期的在這里生存下去,除了依靠搶劫過往商旅的辦法之外,這些村落的孝敬也是必不可少的。
若是太阿縣境內連一個村子也沒有了,那么他們這些馬賊也休想這樣暇意的生存下去了。
霍然間,帳篷的簾子被人掀開了。
一個精瘦的漢子走了進來,向著二位大當家恭敬的行禮,道:“大當家,二當家,我回來了。”
關慶微微點頭,道:“事情辦的如何了?”
“大當家,狼牙和烈虎二位當家的都同意了我們的請求,愿意與我們一起前往太倉縣,血洗程家,為關隊長報仇。但是藍海的大當家卻執意不肯,說是此事與他們無關,犯不著為我們紅巾盜賣命,所以不愿意同去。”
關慶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冷哼一聲,道:“你是否和他們說過,這一次所得,我們紅巾盜分文不取,全部交給他們使用。”
那人低頭,道:“屬下已經說過,但是海蕙喬二當家卻命屬下轉告您,她說……”
見到此人猶豫不決,關慶不悅的道:“海蕙喬這個娘們說什么?”
那人牙齒一咬,道:“她說,關渭是因為貪圖人家的財貨,并且在太倉縣出手,壞了規矩,所以才會自取滅亡。若是我們幾家聯手,縱然是滅了程家,但也會讓琳瑯林家惱羞成怒,那時候林家的全力報復,肯定會給我們帶來極大的麻煩,所以請大當家不要沖動,最好三思而行……”
他越說越慢,在看到關慶那逐漸陰沉的可以滴出水的臉龐之時,終于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郭少風臉色微變,道:“師兄,既然海蕙喬那臭娘們不識抬舉,我們就無需理睬他們了。這一次的行動,既然能夠邀請到狼牙和烈虎的參與。哪怕是太倉縣中的三大世家都加起來,我們也一樣能夠將他們全部滅了。”
關慶的臉色雖然是難看的到了極點,但是他卻并沒有失去理智。
“師弟,你不要小看太倉縣的那三大世家。”他冷哼一聲,道:“太倉縣中雖然僅有二位十層內勁高手。但是據我所知,卻至少有著五個以上的九層高手。而且除了賀家之外,徐、程二家都是有著百多年傳承的世家。雖然出現九層以上的高手并不容易,但是七、八層高手卻絕對不少。”他嘿嘿的笑了幾聲,眼神極為陰騭,道:“若是真的與他們死磕,哪怕我們四家聯手最終獲勝,但也起碼是元氣大傷了。”
郭少風的嘴巴微微蠕動了一下,終于道:“師兄,你是怕藍海他們趁火打劫?”
關慶微微的點頭,道:“沒錯,藍涵陽雖然與我們一樣,都是內勁十層,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修為在我們之中,確實是最深的一個,而且海蕙喬這娘們不但足智多謀,內勁也達到了九層巔峰。他們二人聯手,就算是我們兄弟與之公平放對,也是難以取勝的。”他輕嘆一聲,道:“這樣的勢力放在我們的身后,實在是難以令人放心啊。”
郭少風眨了二下眼睛,雖然他的個人實力極其強大,但是在智謀上卻遠不如師兄,所以才會心甘情愿的屈居于關慶之下。否則以他的實力,早就可以離開紅巾盜而自立門戶了。
“師兄,既然這樣,那我們怎么辦?是否還要為關渭報仇。”郭少風既然想不透,頓時是不再考慮,直接的詢問道。
關慶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凌厲的寒氣,道:“這個仇一定要報,不過海蕙喬說的也有道理,必須三思而行。”
紅巾盜能夠縱橫太阿縣數十年而沒有滅絕,靠的可不僅僅是武力。
正當他們交談之時,門外突地一陣喧嘩,隨后一人如風似火般的沖了進來。
如果賀一鳴等人見了,那么肯定會認出,此人就是在金林國邊境與他們相遇,并且在最終跳入水中逃遁的那個漢子。
此刻,他一身的狼狽,頭發卷曲起來,看上去亂糟糟的,臉上的神色更是難看之極,似乎隨時都會跌倒。
看到了他的這副模樣,關慶二人自然是大為吃驚。特別是關慶,他自然知道這些人的去向,眼神一轉,厲聲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廖頭領呢。”
那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道:“大當家,廖頭領死了。”
關慶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二下,但是他的聲音反而是冷靜了下來,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給我詳細的說來。”
那人應了一聲,立即將趕路,并且遇到賀一鳴等人的事情說了一遍,其中特別的提到了賀一鳴座下的那匹寶馬良駒,若非這匹寶馬,他們也不可能落到如此下場了。
聽完之后,關慶黑著臉,道:“四個人,竟然只有四個人,就將你們全滅了?”
“大當家,其實他們只有二個人出手。”那人羞愧的道:“不過那二人十分厲害,連廖當家也遭到暗算了。”
廖當家是被一個長布條活生生砸死的,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于匪夷所思,哪怕他們親眼所見,也是難以說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說廖當家事先遭到了暗算,所以才會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郭少風雙眉一揚,道:“知道那四人是誰么?”
那人低眉順眼的道:“小人跳進了河中,保全性命出來之后,立即化裝追蹤了上去。后來在他們投店之時查看了一下他們乘騎的馬匹。除了那匹駿馬之外,其余馬匹上都烙著太倉賀家的印記。”
“太倉賀家……”關慶終于是忍不住爆發了出來,他豁然站起,那帶起的風力竟然將帳篷中的火堆吹得搖搖欲滅。
“太倉,又是太倉。”關慶憤怒的在帳篷中來回渡步,半響之后,他終于是有所決定,道:“來啊,給我備馬,我要親自往烈虎和狼牙走一趟。”
郭少風一怔,道:“師兄,您的意思是?”
“我們二人創立紅巾盜,在太阿縣中橫行無忌,已經有整整二十年了。如今我親弟死于太倉,廖老四也死于太倉。若是我們再忍耐下去,紅巾盜的名聲勢必大跌,又要讓我們如何外出見人。”關慶咬牙切齒的道:“我要邀請烈虎的許漢白和狼牙的仲緯一起到藍海走一遭。他們夫婦若是肯加入我們,那就罷了,若是還不肯,嘿嘿,我們四個就先將他們料理了吧。”
郭少風重重的一點頭,道:“好啊,師兄既然決定了,那么小弟一定同去。”
他的雙目隱隱發光,對于即將到來的搏殺,他似乎有著無限的期盼。
一雙并不算太大的手在石床上輕輕的撫摸著,就像是在撫摸著最心愛的女人似的,令人感到了無比的怪異。
片刻之后,賀一鳴失望的嘆了一聲,站了起來。
“六弟,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賀一天終于是忍耐不住,詢問道。
賀一鳴嘿嘿一笑,道:“大哥,我在找一些材料。”
賀一天奇怪的道:“你要找什么材料,難道是這些石頭么?”
“沒錯,我需要一些玟離石。”賀一鳴毫不猶豫的道。
“你要玟離石做什么?”賀荃信也終于開口相詢了。
自從賀一鳴回來之后,他就找上了賀荃信和一直作陪在他身邊的袁誠摯。
賀一鳴的要求非常的古怪,他希望能夠在袁府挑選一張滿意的床。
此刻賀一鳴在家族中的地位之重要,甚至于已經超過了賀荃信。雖然賀荃信等人并不知道他已經踏足了先天境界,但是十六歲的十層內勁高手,已經足以向他們展示出賀一鳴未來的強大潛力。
而一路同行的袁誠摯雖然也無法摸透賀一鳴的底細,但他卻從賀荃信父子二人對待賀一鳴那種奇怪的態度中明白了一些問題。
所以當賀一鳴提出這個古怪的要求之后,他立即就是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并且親自陪著他前往家中的所有臥室,任由他挑選喜歡的床鋪。
如果提出這個要求的是賀一天,那么賀荃信肯定會立即拒絕,并且訓斥一頓。但是換作了賀一鳴之后,賀荃信卻選擇了做悶口葫蘆。
在進入了十間臥室之后,眾人也都是心中有數了。
賀一鳴所需要的,并不是普通的床鋪,若是木頭架子和鐵架子的床鋪,那么他瞄上一眼,就立即離去,而若是石頭床鋪的話,那么他就會小心翼翼的觀察一番,但最終卻是失望而去。
直到此刻賀一天的詢問之后,他才說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袁誠摯苦笑一聲,心中稍微有些埋怨,不過他臉上卻是笑容可掬,道:“一鳴賢侄,你想要玟離石的床鋪,那就早說啊。不過這種床鋪……”
賀一鳴眉頭微皺,問道:“有什么不妥的么?”
袁誠摯苦笑一聲,道:“這種石頭制作的床鋪都是比較粗糙,向來都是給府中最下等的仆役們做通鋪之用。”
賀一鳴這才明白其中原委。
在天羅國和火烏國之中,玟離石雖然不算什么高檔材料,但是由于它的特性,所以在豪富之家都會準備一些玟離石的床鋪。一旦到了寒冷的冬季,睡在上面就有著令人暇意之極的暖和感。
但是在金林國中的富豪們,卻并不認可這種享受。
在他們的眼中,玟離石仿佛是一種下賤的材料,所以只配給仆役們使用。
在冬天中,為了節省柴火,讓最下等的仆役睡在玟離石的通鋪上,無疑是最佳的選擇了。
這是不同地方的不同風俗,任憑賀一鳴如何聰明,也休想未卜先知。
不過既然找到了地方,那么賀一鳴自然也不會客氣。
在袁誠摯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仆役居住的地方。當賀一鳴看到通鋪之后,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這一個通鋪竟然是由一整塊玟離石打造而成,僅僅是寬度就有著二米,長度更是達到了十米。在這上面擠個二十人,那是毫無問題的事情。
“袁叔,這樣的一塊玟離石,您就當做床鋪,是否太浪費了?”
“浪費?那是不可能的。”袁誠摯笑道:“一鳴賢侄,你可能不知道,我們金林鄭桐郡,可是西北最大的玟離石產地之一,這種巨型的玟離石塊,其它地方或許罕見,但我們這里就是隨處可見,算不得什么珍貴的東西。”
賀一鳴恍然點頭,道:“那么袁叔,這個石床就送給我吧。”
“行,你要就拿去。”袁誠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但是隨后就有些猶豫了,道:“一鳴賢侄,這里是下人們居住的地方,你絕對不適合住在這里。但是想要將此物移到你的房間,這個……”
以這個通鋪的長度和寬度,只怕還真沒有幾間臥室能夠擺放呢。
賀一鳴微微一笑,道:“袁叔,我需要這個床鋪,可并不是用來睡覺的。”
袁誠摯一怔,道:“那么賢侄想要用它作甚?”
賀一鳴神秘的一笑,道:“既然袁叔已經將此物送給了我,那么我如何使用,都可以了吧。”
聽到賀一鳴對于自己的問題惘若未聞,袁誠摯卻也并不生氣,而是笑呵呵的道:“那是自然,此物已經是賢侄的了。”
睡在這張通鋪上的下人,少說也有十來個。但是對于袁府來說,安置這些下人卻沒有任何負擔,只要能夠讓賀一鳴滿足,一切都是值得了。
片刻之后,在袁誠摯的命令下,這張通鋪上的所有東西都已經清理的干干凈凈。
賀一鳴向著眾人微微點頭,他來到了屋子的一角,蹲了下來,似乎是在通鋪下摸索著什么似的。
終于,他的雙目豁然一睜,口中輕聲喝道:“起。”
隨著這一個字,整個通鋪頓時被他高高的舉了起來。
包括賀荃信在內,所有人都是膛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他們甚至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袁叔,這東西我拿走了。謝謝……”
轟然一聲巨響,賀一鳴已經高舉著這個通鋪,撞破了墻壁,雙腳如同踩著風火輪似的,轉瞬間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玟離石在所有的石頭種類中,算是份量較輕的一種了。
但是,如此巨大的通鋪,起碼也有著數千斤以上,縱然是賀荃信,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夠將這東西舉起來,并且健步如飛的離開。
良久之后,袁誠摯終于是回過了頭,他的眼中充滿了欽佩之色,道:“賀兄,我終于明白了。”
“什么?”賀荃信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
“我終于明白賀伯伯為何要將大關刀傳給一鳴賢侄了。”袁誠摯長嘆道:“早就聽爹爹說過賀伯伯的天生神力,小弟一直不信。但是此刻才知道,原來天地之間,真有如此力大無窮之士啊。唉,也不知大關刀對于一鳴賢侄來說,是否太輕了。”
賀荃信:“………”
賀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