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縱橫四海
賣地？李思明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還不至于到這個地步，公司還有近十億美金，只不過交給了幾支基金打理著，一時半會還不用贖回。看上去撐過兩三年應該沒有問題，真到了那個時候也許就大局已定了。
公司在香港本來有十塊地，其中三塊用來酬謝曾三叔，感謝他當初的慷慨，以及感謝他在公司創立之初給予人力上的寶貴的。剩下的七塊現在早已升值了。當年金融風暴的時候，英國人試圖從經濟上施壓，地價暴跌，都沒人要。只有華人老板們和李思明這樣的人，才會對未來有信心。這七塊地。現在已經有好幾家地產公司爭著要，包括曾氏企業集團旗下的地產公司。李思明不懂地產，也不懂金融，不過他閉著眼也知道在香港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地價會一直往上漲，直到夠那場席卷亞洲的金融危機，所以他堅決不同意將土地出讓，以換取現金。
建寫字樓或者商鋪，收租？就別添亂了，公司的業務已經夠多元了，不要再試圖當個地產商了。咱還是集中注意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李思明野心不小，可從沒想過要當個地產商，在他的心里是看不上這個行當，哪有高科技更高尚更讓他感興趣？如果電影公司要不是很掙錢。提供一個穩定的資金來源，他早就甩賣了。
“勝利在向你招手。曙光就在前頭！”
李思明用這句話安慰兄弟們，也是在安慰自己，說這話時。他似乎感覺到了力量。這屬于精神勝利法的范疇。這是那部具有標志性的意義的電影《敵營十八年》中地臺詞，劇中的男主角西裝革履、風度翩翩。頻繁出入上流社會。與美女、舞會為伴。年輕小伙兒看完之后。都想去做臥底。
“我覺得你還是給我們的出個主意吧？”渡邊道，“咱們的我越看越討厭！”
“？這也要我出主意？”李思明道。“我看上去很輕閑嗎？找一家香港公司，深圳電視臺部地也行，把錄像帶拿過來。不就完了嗎？”
談到，李思明地腦海里就出現了一個畫面，這是他印象很深的一條電視：
一個舉止猥瑣的人從屏幕中間冒出。喊出一句“哇——燕舞收錄機！”然后便載歌載舞起來“燕舞。燕舞。一曲歌來一片情——”
這條，風靡全國，男女老少都會來這么一句。不過，這還不是最有中國特色地。
“你說這話一點不負責任。你不是號稱好萊塢大導演嗎？國內那么多電影廠請你去拍片都不去，我很理解。事業為重嘛。這香江電器。可是咱們自己的產業？”渡邊立刻表示不滿。“在你這大老板的眼里，我們香江電器是后娘養地？”
“就是嘛，要是一個頭發掉得差不多的經理或廠長，就像渡邊這樣的，站在攝像機前。操著一口南腔或者北調地普通話，煞有介事地向全國人民問好。然后一本正經地向全國人民宣布本產品連續三年獲省優、部優、國優，那架勢。有點像王婆賣瓜，生怕別人不知道！”張華也附和道，“這都土得掉渣了！”
張華地話。讓李思明等人哈哈大笑。
“什么叫‘像我這樣的’？”渡邊很不滿，“人家請我，我還要考慮一下出場費呢！”
“李大導演。這事就非你莫屬了。”徐大帥道，“給想個主意，比如一個朗朗上口的臺詞什么的，一定要上檔次。這是藝術。你沒資格誰有資格？”
“藝術？我可從沒說我懂藝術。”李思明道，“我只知道好不好看！”
“對。就拍觀眾喜歡看的。咱拍也一樣。就讓全國人民過目不忘，我對你很有信心！”曾智鼓動道。“要不。就是你某部分器官已經嚴重退化了！”
這話很容易讓人想岔了。
“其他公司的怎么說？”李思明瞪了曾智一眼，問道，“嗯。我很少看電視的！”
“‘優質地聯想——夏普’。”渡邊道，“還有，‘萬家樂。樂萬家’。這是廣東地名牌，不過現在排在咱們后面好一大截呢。”
“‘飛躍’目標——世界先進水平，這有些自吹自擂的味道！”張華補充道，“還有賣洗衣機的，‘威力洗衣機’獻給母親的愛”這聽上去還不錯！”
有人說。簡直就像一個風騷的娘兒們，萬種風情把你迷得不能自拔，但深陷其中又充滿危險。不是萬能的，但沒有是萬萬不能。要有市場意識，那么酒香也怕巷子深。但是在這個年代。人們意識到的作用之后，就蜂擁在電視上做著，充斥電視里都還是通知式的或者口號式的，過于直白，“創意”還是一個很新鮮地詞。
“我們香江牌是名牌，自然是要上檔次的，可不是大路貨。那句‘科技以人為本’都跟著NBA喊了一年了，連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怎么說你也是‘大導演”要是不拍點藝術性強的，那就讓人家笑掉大牙了！”徐大帥道。
“那也行。不過，我不會花時間去拍的，怎么說我也是一天好幾十萬上下的，浪費幾天時間去拍，那是浪費！”李思明聲明道。
提到錢，袁大賬房站了出來：“你這一天幾十萬上下，不是進項，而是花出去的。你不拍，那找人拍，更要花錢！再說咱們香江電影公司近在咫尺，人力、物力、膠片都不缺。要啥有啥。能省點就省點！要是拍得好，咱還可以靠這個賺點外快？”
“什么外快不外快的，跟現有業務無關的想都別想。這個。我就拍了。將來也可以給那些拍地提供一個范本，這個我很自信，不過。我可說好了。下不為例！我不希望其他事情找上我。我提個創意，創意應該是最重要的。大家討論通過，咱們再拍。”李思明道，“拍就要拍出新意。拍得與眾不同。而且要讓人過目不忘！一坨屎是整不出滿漢全席地！”
“真惡心。你說說看！”張華捏著鼻子道，“要跟我們產品地形象要一致哦。千萬別搞什么‘暢銷全國。走向也世界’或者‘質量第一用戶第一信譽第一’之類的。太俗！”
“我要拍就用拍電影的手法來拍。要好看。不，應該說要有那個藝術性。畫面、對白、音樂、人物、故事一個不少，換句話說。不僅要好看。而且要耐看！”李思明道。“身為連續三屆奧斯卡最佳導演得主。可不能在主場作戰的時候，墜了我的名頭！”
“我們等著你說呢！”徐大帥面無表情地說道。
“咱們中國人最講究什么？家庭觀念，百善孝為先。咱就從這個‘孝’字出發，學學‘威力’洗衣機。展開親情攻勢。不過咱要高幾個檔次。這就是香江彩電之‘母愛篇’，故事是這樣地：
旁白：小時候家里窮，母親總是在我們吃完飯后，用所剩無幾地干糧充饑，每次我問母親，咋不跟我們一起吃飯呢？母親總是會說：媽不餓！
長身體的時候，母親到村里的河溝捕魚給我們補充營養，每次吃魚，母親總是在一邊吃魚頭，我問母親咋不吃魚肉，母親總是會說：媽不愛吃！
高考時，烈日當頭，母親站在外面等著我地好消息。當我接過滿滿地水瓶時，我知道母親沒舍得喝一口，我讓母親先喝，母親卻說：媽不渴！
后來我大學畢業了。在南方有了份待遇不錯的工作，可是我總是很想家，想念母親。于是，我買了臺香江牌的彩電帶回家，讓我的母親在想我的時候，看看電視，就不再孤單寂寞！
話外音：只有母愛才能讓謊言變成世上最偉大的語言！然后打出香江電器的標志，還有字幕。科技以人為本！”李思明信手拈來，似乎全不費工夫。
“……”眾人愣了好一會兒。
“怎么樣？”李思明挺得意，“夠創意的吧？長了點，不過可以剪輯成完整版的和精簡版的，分別在不同收視時段播放。”
“厲害。還是李大導演牛啊！”張華豎起大拇指拍著馬屁。“很感人，我咋想不到呢？”
“對、對！”眾人附和道。
“這是母愛，父愛呢？”袁華卻表示了自己地意見，“小心男同胞告你重女輕男！”
“這有啥？咱張口就來，下面再來一個‘父愛篇’！聽好了！”李思明想都沒想。“咱好歹是國際級的大導演，這肚里地素材就是多。”
“你先說說看！”袁侯懷疑他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不然沒這么快就有了創意。
“這是一對父子的故事，在家庭生活中父子之間通常是最少有溝通，這跟父女、母女、母子不同。而且這父愛跟母愛也不同，它更深沉，通常被掩藏得很深，我們往往在不經意間發現，原來父愛往往最讓人忽視。”李思明道。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李全。平時跟自己也是很少溝通，現在自己下班回家也比較晚，這個時候通常是自己夫妻之間說話。父親通常不會打擾自己。他跟父親之間還沒有在公司食堂里說地話多呢。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上一直默默關心自己的人當中，父親無疑排在第一位的，唯恐自己走錯了路。要不是岳父一只旗幟鮮明地自己，父親哪敢讓自己開公司當資本家？
“你就別酸了，說吧！”曾智有些牙痛。
“故事是說一個年輕男孩兒剛從外地回到家里。屬于那種叛逆期的，就像曾某人當年一樣。曾智先生，你別翻白眼啊，說得又不是你。暫且就姓曾吧，這位曾姓男孩卻對父親說要出去與朋友一起開心，父親默默地點了點頭。當男孩走到樓下時無意之中抬頭，卻見老爸正站在窗前默默地觀望著他，那一刻，他發現父親似乎比往日更顯得老了。于是，他輕輕地走了回去。對父親說：今天晚上，我陪你看電視吧！”李思明娓娓而談，“當然是我們的香江牌彩電了！畫面要很溫馨地那種，配上悠長的音樂，要感人肺腑，有多感人就要多感人！”
他那一副“大才子”的表情讓曾智等人不得不表示嘆服。
“哎，我得給我爸打個電話！”張華道，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發現。“好久沒打電話回去了！”
“一個‘母愛篇’，一個‘父愛篇’。真絕了！我對你已經無話可說了！”袁侯道。
“承蒙夸獎！”李思明揚著下巴。“我不當導演，那真是藝術界的一大損失！”
“不管是‘母愛篇’還是‘父愛篇’。都跟我們的口號，哦，不，應該說企業理念‘科技以人為本’是一致的！”渡邊冠冕堂皇地說道，他說起大道理總是一套又一套，“其實我們應該考慮得更深一些。我們以前忙于建設，可能沒注意到我們公司給顧客的整體形象是什么，除了質量不錯，產品比較高檔之外，顧客似乎就不知道更多的東西了。所以將企業文化與經營理念，統一設計。利用各種手段，傳達給企業內部與公眾，使其對企業產生一致的認同感，以形成良好的企業印象，最終促進企業產品和服務的銷售。”
“公司的標志式樣也要規范，公司名稱、品牌、商標的圖案、字體、色彩及組合要統一。應該完整地考慮一下了！”徐大帥補充道，“也是一種很好的方式！包括公司對外宣傳、公關、交流，內部的標識、制服、印刷品、展覽展示等等，都要統一到這個形象之中來。”
“拍個，整出這么多學問啊。”李思明道，“這個渡邊負責，你更了解一些嘛，你本來就是電器公司的總裁，走出一條路來。讓半導體公司也跟著學一學。”
“遇到你這么個老板。不知道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渡邊嘟噥著。表示不滿。
“其實我還有‘技術篇’、‘公益篇’的創意。要不要聽聽？”李思明最后問道，說這話時他似乎有懷才不遇的感覺。
“你這個腦袋是怎么長的？”曾智瞅著他的腦門道，“咋就這么圓呢？”
李大導演要“重出江湖”了，只是在“百忙”之中客串一下而已，不過卻會讓許多人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