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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樂安民家里出來,楚云珊就饒有興致的問道:“你們樂書記找你來究竟有什么事?”
姜云輝一邊開著車,一邊笑著說道:“你不會有興趣知道的。┝飛&速&中&文&網www,fsuzw,cm”
楚云珊就白了他一眼,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還不就是一些爾虞我詐、爭權奪利的事?”
姜云輝笑而不語,方向盤一打,卻不由就咦了一聲。只見路邊停著一輛白色的雅閣車,車旁還站著一個女人,正滿臉堆笑的和一位交警說著什么。可這名交警似乎卻不太買賬,正面無表情的開著罰單。
“這不是你那位鄰居嗎?怎么,不想去幫幫他她?”一旁的楚云珊不由就打趣道。
“她既然違章了就應該受到處罰,幫她干什么?”姜云輝笑著說道:“難不成你還要我這個政法委書記徇私枉法?”
話雖這么說,他還是將車子開了過去,搖下車窗問道:“怎么啦?”
“是你?”這女人愣了一下,隨即又喜笑顏開的說道:“你來得正好,你不是政府干部嗎?幫我說說,我不過就是趕時間,闖了個紅燈,這個交警非要處罰我,還要扣分。這不是小題代做是什么?就沒見過這么死板的警察。”
姜云輝眉頭不由就是一蹙,闖了紅燈還這么理直氣壯的,簡直就不可理喻,自己根本就不該過來。
此時,開好罰單的交警也抬頭看了過來,頓時就是一驚,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結結巴巴的說道:“姜,姜書記,我不,不知道她是你的朋友。”那表情誠惶誠恐的,簡直都快要哭出來了。
“姜書記?”那女人也是一驚,似乎覺得在什么地方聽過,卻一時想不起來。但不論如何,看樣子這名交警認識姜云輝,那總歸就是好的。
姜云輝卻擺擺手,沉聲向交警問道:“她是不是闖紅燈了?”
“這?”交警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了,實話實話吧,怕讓姜書記不高興。可如果說沒有,那又違背自己的原則。一時間就有些左右為難。
他這么一猶豫,姜云輝就清楚了,點頭說道:“既然違反了道法,那該怎么處罰就怎么處罰,用不著考慮其他的。”
“你……”聽他這么一說,原本還有些得意的女人頓時就惱羞成怒了,柳眉倒豎的瞪著姜云輝,當真是氣得不輕。她讓姜云輝幫她說情,結果姜云輝卻讓交警該怎么處罰就怎么處罰,有這么幫人的嗎?
倘若這里不是在大街上,她都有撲上去撓姜云輝兩爪的沖動了。在她心目中,姜云輝這個政府干部,居然住水岸花都開寶馬跑車,鐵定不是什么清明廉潔的好官,否則,光靠那點稀飯錢,哪能支撐起他這樣奢華的生活?
女人已經打定主意了,下來一定好好查查姜云輝的底兒,曝他的光,讓他這個政府干部當不成。
姜云輝卻絲毫不理會他,說完那句話后,一腳油門就開車離開了。
可他話雖這么說,那名交警又豈敢當真這樣去做?萬一領導說的是反話呢?自己真要按照規定辦,那腦袋真就進水了。
他將寫好的罰單收了回去,對女人說了一句:“下次記住不要再闖紅燈了啊,對你對其他人都不安全。”說罷騎上摩托車,就準備走了。
“哎,警察同志,我問一下,剛才這個人,你叫他姜書記,他究竟是哪里的書記啊?”女人卻叫住交警問道。
交警就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可謂是滿腹疑云。不過既然她認識姜書記,那倒也客客氣氣的對她說道:“就是我們湖嶺的市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啊,怎么,你不知道?”
“啊?”這下子輪到女人花容失色,大吃一驚了。難怪聽到姜書記這個稱呼覺得那么熟悉,可不就是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新來的書記嗎?把湖嶺搞得天翻地覆的,關于他的傳言,那可都能數出七八十種版本來了。只不過她卻做夢都沒想到,他就是姜云輝。
周末,常委會照例在市委大樓小會議召開。一般來說,如果沒有什么特殊情況,常委會每周都會開一次,集中解決和處理近期的各種問題。而市委書記根據實際情況,也可以臨時召集召開常委會。
議題雖然沒有提前下發,但參會的所有人心頭都清楚,這次會議,主要是要為接下來的人員處理工作定調。而一天處理結果不下來,整個湖嶺就人心惶惶的,誰都無心工作,整天就是四處去活動,以期自己在這一次的風波中能夠全身而退,再不濟都能夠減輕處罰力度,不要影響到了日后的發展和晉升。
而在座的各位,近期家門檻都快讓人給踏破了。
雖然姜云輝在這件事上有很大的發言權,但在座的各位,都不愿意被邊緣化了,都在琢磨著如何才能在會議上為自己攫取到最大的利益。
主持會議的樂安民,先是語氣極為沉重的講訴了近期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最后又語重心長的說道:“同志們,我很痛心啊,經過黨和人民這么多年的教育,可我們還是有那么多干部管不住自己。我希望,我們今后都能以此為戒,加快黨風廉政建設,加強干部監督管理,徹底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
樂安民說完之后,趙明德也義正言辭的說道:“是啊,現階段以經濟建設為主,卻也不能放松黨風黨紀的建設,對于喪失了原則的干部,有一個處理一個,決不手軟。”
這次風波雖大,但兩人所受的影響都不算大,受損最嚴重的,還是常委副市長朱志宏這一派系的,幾乎被一掃而光。因此,他們倒也說得起硬話,甚至盤算著如何瓜分原本屬于朱志宏的勢力范圍。
其實,在座的心思和他們倆的也都大同小異。最不濟的都想著要在這次分一杯羹。
樂安民又轉向市委組織部部長朱克民,“克民部長,這事你先說說吧?”
朱克民放下茶杯,翻開隨身攜帶的黑皮筆記本說道:“樂書記,趙市長,各位常委,這次受華明強犯罪集團的影響,不少干部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牽連。截止到目前為此,共計37人被雙規,26人暫停職務,還有14人接受調查。這極大的影響了我們湖嶺正常的工作,因此,人員調整和補充就迫在眉睫。”
樂安民點點頭,又問道:“你們組織部有沒有適合的人選推薦?”
朱克民剛準備說什么,趙明德眉頭一皺,卻打斷道:“現在許多干部的處罰決定都還沒有出來,人心惶惶的,咱們就急著調整和任免干部,會不會不太合適?”
他倒不是反對目前就調整和任免干部,而是不能讓樂安民掌控了常委會的節奏。否則樂安民和朱克民一唱一和的,還能有他們什么事?不用多說,朱克民提出的合適人選,都是樂安民中意的。
他雖和樂安民達成了共識,要共同對付姜云輝,可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他同樣是會據理力爭,絕不會放松半步。
樂安民對于趙明德的非議,似乎倒也不覺得意外,又笑呵呵的向邢謂東問道:“謂東書記,對于涉及人員的處理意見,你們紀委有結果了嗎?”
邢謂東面無表情的說道:“已經有了初步意見,正準備提交各位領導審議。”
“那好啊,正好今天大家就都議議。”樂安民就笑呵呵的說道。
見樂安民淡然篤定的樣子,趙明德心頭不由就咯噔一下,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這事如果樂安民事先已經和邢謂東達成了共識,那可就麻煩了。
接著端起茶杯喝水的機會,趙明德不經意的瞥了一旁的姜云輝一眼,卻見姜云輝面帶微笑,正饒有興致的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看不出什么異樣來。心頭就更覺得沒底了。
和樂安民一樣,他對于姜云輝遲遲不拿王睿華動刀,始終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對王睿華也難免有了些別的想法。
宦海浮沉那么多年,趙明德也算是識人無數了,什么樣的對手都碰到過。可唯獨只有姜云輝讓他看不透。這個年輕人,似乎永遠都是這么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可他一旦動手,那卻是無比的凌厲,讓人根本就難以招架,甚至就無從招架。
不知不覺間,他對于姜云輝的忌憚,甚至還要超過了樂安民。
說實話,聽邢謂東發言,當真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他似乎總是板著臉,就仿佛別人借了他的米還他的糠似的,聲音也沒有起伏,每一個發音似乎都在同一個聲調上。但所有人卻都聚精會神的聽著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就像是每一個字其中都蘊含著極其深奧的道理。
好不容易等邢謂東說完了,樂安民又笑呵呵的向眾人問道:“你們大家的意見呢?”
眾人都沒有說話。其實對于邢謂東提出來抓大放小的原則,大家都很贊同。畢竟真要深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這年頭,誰還沒有點小瑕疵?
可關鍵的是,這甄別和界定工作由誰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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