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翼已經看出了他的擔憂,嘿嘿一笑,說道:“我說不殺蘇爾坦王儲,可沒說不幫你們的忙啊!國王陛下,我現在很想了解一件事情,你說如果蘇爾坦犯下很嚴重的錯誤,他的王儲之位有沒有被廢掉的可能?”
阿卜杜拉國王似乎眼前靈光一現,眼睛瞪得大大的,猛力一拍腦門,忘形笑道:“哈哈哈,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這點上?”
忽然間臉色一正,嘆道:“唉,如果不是為了阿卜杜拉家族、為了沙特國全體百姓的福祉著想,我根本不會想著去對付蘇爾坦。坦白說,我早有心思暗中除掉蘇爾坦了,可顧念著彼此都是王室成員,一直狠不下心,另外也找不到很好的辦法和人手去做這件事……”
“而龍翼兄的出現,恰好給了國王陛下您很大的希望是嗎?”少年瓦利德似乎突然間成熟了許多,思忖著說道:“您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石油大臣納伊米的提議,每個月劃出十萬桶原油的收益給龍翼兄,然后留下龍翼兄吃飯、支走蘇爾坦王儲和納伊米親王、許諾送給龍翼兄小海島……這些都在您的算計之中了吧,您想以這些換取龍翼兄對您的支持和幫忙嗎?”
“是的。”國王阿卜杜拉正色點頭,肅聲道:“你以為本王是個心狠手辣、老奸巨滑的人嗎?你錯了,本王天性也是善良的,可自從登上國王之位后,本王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如果不耍弄些心計、弄些手段,恐怕早就被滔天的巨浪給打翻了。瓦利德啊,你聰靈有余,心計不足,這個就是你需要學習的地方,否則又如何在王室內部地紛爭中立于不敗之地?又如何在國際的復雜局勢中運籌帷幄?”
瓦利德垂眉低眼,低聲道:“是了,瓦利德明白國王陛下的一片苦心,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抬頭看了龍翼一眼,又道:“可是國王陛下。您讓龍翼兄涉及到咱們王室內部的爭斗中來……咱們成功了還好,萬一不功敗垂成。豈不是他也會被連累?”
國王阿卜杜拉笑道:“怎么會呢?我看龍翼賢侄是成竹在胸的,否則他也不會問我怎樣才能廢掉蘇爾坦的王儲之位了。對嗎龍翼賢侄?”
“老狐貍就是老狐貍啊。一句話就把我套住了!”龍翼暗自苦笑,說道:“沒錯,我是很有把握。瓦利德,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你放心吧,只要蘇爾坦犯點錯誤就能被撤掉王儲之位,那我絕對有十成的把握能順利辦到。就算萬一不成功,我也不會受到任何連累的。因為我實在想不出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能困住我。”
他說的隨意。卻給了國王阿卜杜拉無限地信心,他蒼老的面容因為激動而通紅,一把拉住龍翼地手道:“這件事辦成了,你就是我們阿卜杜拉全家族的大恩人。我對真主發誓,到時候無論你想要什么,我都會傾盡全力來滿足你。”
龍翼微微一笑。指了指瓦利德,道:“我覺得瓦利德這人不錯,所以才出手幫他地。換成了別人,就算許諾讓我當國王,我也不會去干。國王陛下,廢話咱們不要多說了,告訴我,到底要讓蘇爾坦犯下什么樣的錯誤,他的王儲之位才能被廢?”
“這個么……我們王室是有很多嚴規的,比如弒父母兄弟、淫兄弟妻女、出賣國家至高利益、意圖篡位叛變等等,無論任何人犯了這些嚴規,都會受到相應的責罰,輕者可能會失去權位、并罰其重金用以警示,重者可能會被剝奪王室成員身份,貶為平民,甚至可能會被押上絞綁架處以極刑。”
“哦,這樣啊……”龍翼緩緩點頭,心里開始盤算起如果自己出手的話,讓蘇爾坦戴上哪種罪名最容易最可行。
國王阿卜杜拉見他眉頭緊瑣,呵呵笑道:“龍翼賢侄,事關重大,也不必急在一時,咱們可以慢慢的商量籌劃著。今天就讓瓦利德帶著你在王宮里到處走走玩玩吧,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只管開口,就算我不在,瓦利德也會替你辦到一切地。”
龍翼道:“也好,這種事的確是急不得的,讓我再仔細的想想。哦對了,國王陛下您日理萬機,事務繁忙,就請您自便吧,這里有瓦利德就行了。”
阿卜杜拉國王欣然一笑,又向瓦利德點了點頭,返身離開。
當天下午,瓦利德陪著龍翼逛了整個王宮,然后親自安排了龍翼的住所。
吃晚飯時,國王阿卜杜拉因為有事在身不能前來,特意派人告知瓦利德要好好款待龍翼,不能怠慢半分。瓦利德本來就對龍翼敬佩有加,哪里還用父親提醒?吃飯時把所有傭人都支退了,自己動手為龍翼端水盛飯,態度之殷勤誠懇,讓龍翼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飯后瓦利德提出到王宮外欣賞利雅得的美麗夜景,龍翼也是玩心未泯,當即答應。
正要走時,遇上瓦利德地母親趕過來,見兒子要在夜間出去,擔心不已,一定要讓他們帶一隊便衣保鏢跟隨,以防不則,可瓦利德想著有龍翼在身邊,一個人足能頂得過上百保鏢,于是哈哈一笑,說了聲“沒事”,拉起龍翼的手,在母親驚慌錯愕的目光中疾步而去。
兩人步行向西,經過了一座座在納西里耶區居住地親王們的宅第,一路出了西側大門。走了一陣,忽然看到前面一幫身材魁梧的阿拉伯大漢團團簇擁著兩名二十來歲的阿拉伯貴婦緩緩前行,看樣子也是出來逛夜街的,只是排場大得有點嚇人了。
街道上的平民百姓看出這些人都是本國的王室中人,心里畏懼,于是紛紛閃避讓道,有些人閃得慢了,被前面幾名開道的大漢硬生生推搡開。
“那些是什么人?好像也是從這大門里走出去的,派頭不小啊!”龍翼看著那些人趾高氣昂,態度蠻橫,好像這大街是他家修的似的,心里不由來氣,側頭問瓦利德。
瓦利德瞪大眼睛,借著明亮的路燈向前瞅了一陣,嘴角一撇,哂道:“那些大漢都是哈布親王的手下保鏢隨從,中間兩個女人是他一年前娶的兩個妻子。這兩個女人啊,自從和哈布親王結婚之后,幾乎每天都帶著一幫人出來逛街購物,花錢如流水似的。哼,花錢購物也就算了,偏偏兩個女人驕傲自大的很,除了國王陛下和其他幾個親王外,其他人她們都不放在眼里,對待普通百姓更別說了,有時候連我都看不過眼去。”
“新娶的兩個妻子?”龍翼眉頭皺了皺,豁然想起沙特國是允許一夫多妻的國家,男人只要有足夠的能力,娶個三妻四妾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想到這里時,心中忍不住一陣波動和欣喜,隱隱覺得以前有些讓自己為難的事情可以迎刃而解了。
忽聽前面一陣騷亂,接著響起了慘嚎聲和痛哭求饒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準是那兩個女人又欺負人了,龍翼兄,咱們過去看看。”瓦利德緊抿著嘴巴,臉色陰沉沉的。
他和龍翼走到前面出事的地方,只見一名沙特青年蜷縮著身子倒在地上,正遭到四名哈布親王手下保鏢的圍毆。青年臉上已經掛彩,抱著腦袋滾來滾去,不住的痛哭著向毆打自己的保鏢求饒。不遠處一對上了年紀的老人雙手互攙,身子不停的在顫栗,滿眼淚水的看著那名被打的青年,想上前阻止,卻又不敢。
“那被打的青年和旁邊的兩名老人像是一家子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哈布親王的手下為什么要這么打那青年?”瓦利德喃喃說著,不由握了握拳頭。
他正要上前詢問情況,就聽到兩聲高分貝尖叫傳到了耳邊,接著是“啪啪啪啪”四聲響,定眼看時,只見哈布親王的兩名妻子左右臉頰高高腫起,分別帶著清晰的手印,而那四名毆打倒地青年的哈布親王的保鏢則遠遠飛了出去,摔在街邊的花帶里哼哼嘰嘰爬不起身來。
瓦利德根本不用去猜,立即就知道這是龍翼做的手腳。當看到哈布親王的兩個妻子臉上驚愕駭然的神色時,心里既覺得解氣,又覺得好笑。
他沖著倏去倏回、已經返回到身邊的龍翼翹了翹拇指,忍住笑走到哈布親王兩名妻子面前,裝作很驚奇的樣子說道:“真是巧啊,想不到在這里遇到尊敬的哈布親王王妃了。兩位親王妃這是要出去逛街嗎?咦?你們的臉……這是怎么了?”
兩名親王妃莫名被打得懵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左右看了看,見鬼了一般。其中一名親王妃哭喪著臉道:“瓦利德王子,原來是您啊!唉,我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敢打來我們?真是活夠了啊!”
“你們的手下人為什么要打他呢?”瓦利德指了指那名被打的青年。
“這個家伙不知好歹,見我們來了還慢慢悠悠的在前面走,不知道閃開,實在該打!”那親王妃恨恨的道。
“果然是兩個強橫霸道的婆娘!別人一家子出來走走,本想尋個開心的,就因為阻攔了你們的道路而遭到毒打……哼,真想再給你們兩個耳光,打掉你們滿口牙!”龍翼大聲說著,冷冷瞟了兩名親王王妃一眼,然后走過去扶起那名被打得幾乎站不起身來的沙特青年,嘆了口氣,將一股靈氣暗暗傳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