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海天集團”四字時,別人無動于衷,任天宙卻微微一驚,暗暗凝神開始打量起他來,當看到他手指戴著的一枚火紅的玉石鉆戒時,不由又是一凜,失聲道:“陸哥,你是海天集團的人?陸海天陸董事長是你的爸爸嗎?”
“你怎么知道?”陸乘云眉宇一場。
任天宙的聲音不算大,但那邊桌上的四名壯漢卻都已經聽到了,四人神情立即緊張起來,其中兩名壯漢身形晃動,瞬眼間已經掠到陸海天和其女友的身旁。除了龍翼和懵懵懂懂的趙曉菡之外,誰都沒有看清他們是怎么過來的。
龍翼早就已經留意到了這四名壯漢,從他們的氣波強度來看,類似于風虎組一級成員,不過看樣子陸乘云只是驚于任天宙如何會認出自己的身份,并沒有什么敵意,就算有,對方四人聯合也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他并不怎么擔心,只是暗中戒備。
任天宙雖然不像龍翼他們那樣身具武學異能,但見多識廣,從現場眾人的神情上就看出眼前形勢不對,知道自己不該在這魚龍混雜的小吃店里點破陸乘云的身份,歉然一笑,說道:“陸哥,對不起,我是無心說出口的。呵呵,咱們大家都是朋友,你不要誤會。”
陸乘云看了看錢如雨,微笑著點點頭,向身側兩名保鏢使了個眼色,道:“張哥、王哥,這里沒事,你們過去喝酒吧。”
兩名保鏢面面相覷。都有些猶豫,其中一人低聲道:“這個……少爺,做為貼身保鏢,保護您的絕對安全是我們職責所在,所以……還是請您……”
錢如雨不以為然的看了兩名保鏢一眼,搖頭晃腦地道:“怎么著?兩位大哥擔心我們會對陸少爺不利?哈哈,別逗了,實不相瞞啊,就我們這幾個人里面,除了我這個絕頂高手不說。其他人也都是一流高手,如果想傷害你們的陸少爺……嘿嘿。那簡直就是張飛吃豆芽,你們根本防不住的。”
他這話本是說笑玩鬧的。但那兩名壯漢聽在耳中,卻認為他是在故意貶低自己,不由心中隱怒,雙拳緊握,目中精光陡射,直向他逼視過去。
錢如雨的般若心經才初登門徑,實力與這眼前兩名保鏢相比還大為不如。只覺四道目光如同四股殺氣,直滲入自己心底,不由打了個激靈。
“你這小子,還沒開始喝酒呢,就已經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了。”龍翼瞟了眼錢如雨,同時暗暗凝神戒備。以防對方兩人對錢如雨不利。
任天宙似乎意識到了氣氛有些緊張,吁了口氣,身子向陸乘云湊近了些。指著他手中戴著的紅色玉石鉆戒,聲音壓得低低的道:“陸哥,我是看到你戴的這個玉石鉆戒,才猜出你的身份地。呵呵,‘火燒云,紅玉鉆戒,珍貴無比,這可是陸家身份的標志啊!就比如鐵氏集團家族成員身上紋地雄鷹、再比如天下集團家族成員頸子上掛的‘地球儀,樣式地小玉墜……”
陸乘云越聽越是驚訝,想不到任天宙說起這些來居然如數家珍一般,看著他不俗的氣質,身份肯定也不會低了,忍不住問道:“任兄弟,恕我眼拙,你到底是什么人?”
任天宙嘻嘻一笑,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隨即拿出一樣東西在他眼前晃了晃。龍翼看得清楚,那東西正是碧玉指環,任天宙時刻戴在身上,而自己卻除了回家時才戴,出門在外很少顯露。
陸乘云掃了一眼龍翼,又看了看任天宙,臉上露驚喜敬重的神色,說道:“家父與令尊也常有交往,相互間欽佩敬重,我與世兄也是神交已久了,只是未曾見面,深為遺憾。想不到今天竟在這里相逢,實在是令人心情大暢。”
他說完這話后,對身側的兩名保鏢道:“這些人都是好朋友,沒事的。你們過去喝酒吧。”兩名保鏢這才放心的返回到之前的座位上。
風云集團與海天集團都是赫赫有名地大型跨國企業,雙方董事長因為生意上的事情曾會晤過幾次,雖然相互之間在某些領域存在競爭,但更多的卻是合作,兩人彼此也是惜惜相惺,都很尊敬和欽佩對方,常在自己子女面前提到對方,所以任天宙和陸乘云相互看到對方家族的標志信物后,都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風云集團的綜合實力要比海天集團強上一籌,陸乘云見任天宙不驕不傲,一副溫文儒雅地書生模樣,登時生出了親近之心,笑問道:“任兄弟,你不在市的家里享福,怎么到千里迢迢的跑到這市來了?有公事還是來游玩地?”
“我啊,我是個大閑人,什么事情都不管不問,就愛天南海北到處跑。”任天宙見陸乘云只和自己說話,卻忽略了龍翼等人,便道:“別只顧著說話,我是過來品嘗美味的,快讓老板上吃的啊!大伙兒邊吃喝邊聊著。”
幾份燒烤、幾捆啤酒,再配上些幾碟精致的小菜,算是一桌豐盛的餐宴了,燒烤肉上表層油光光的,色澤誘人,看上去胃口大動,饞涎大生。
“好啊,色香味俱全,想不到這大都市的小胡同里,居然還有這樣的美味,我喜歡!我喜歡!”任天宙手筷齊動,邊吃嘖嘖稱贊,不時舔著沾滿了油漬的手指。
眾人都沒想到他表面上斯斯文文的一個人,吃起東西來居然這么兇,不由相顧莞爾。
陸乘云因為感激錢如雨上次“出手相救”,不停的向他敬請,兩人你來我往,拚命是吃的少,喝的多,沒多久錢如雨就頭暈腦漲了。
“陸哥,兄弟我為人忠厚老實,以前有些事情都瞞著你呢,現在我都坦白交待了,你聽了可不能……千萬不能生氣啊!”錢如雨“咕嘟嘟”喝下了面前杯子里的啤酒后,抹了抹嘴巴說道。
陸乘云見他滿臉通紅,人已處在半醉狀態,哈哈笑道:“兄弟說醉話了,咱們這才第二次見面,算是萍水相逢,你怎么可能會有事瞞我?笑話!笑話!”
“不,有事,絕對有事!非常大的事!”錢如雨醉眼斜了龍翼一眼,咧嘴一笑,對陸乘云道:“其實那天出手救你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陸乘云呆了呆,隨即笑道:“哈哈,錢兄弟,你這人風趣幽默,愛開玩笑,很有意思啊!來,咱們再干一杯!”
“干杯!”錢如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拍了拍身邊龍翼的肩膀,一本正經的道:“這位老大叫龍翼,是我的……不,是我們四個人的師父,我們可是磕過頭、行過禮的。我的功夫厲害那就不用提了,可這放在我師父面前,那簡直就是三腳貓的功夫,狗屁不如!陸哥,那天你被一群人圍攻,我師父奮不顧身,勇往直前,大展神功擊倒眾敵,你才平安無事的。”
錢如雨冒充“救人英雄”這件事情,丁小雷和李云也都聽他自己說過,見他酒后吐“真言”,不由嘻嘻而笑。
“這位龍兄弟……是你師父?”陸乘云見龍翼氣定神閑,面含微笑,對錢如雨的話不置可否,半信半疑的問道。
“如假包換!”錢如雨道:“跟你說實話,我那時候屁都不懂,看著你被人圍毆,雖然想救你,但有心無力。要是放到現在啊,哼哼……哼哼……自從拜入老龍師父門下后,我學了一身本事,那幫人都不夠我一根手指頭戳的!”
“龍兄弟,這話當真?當時是你出手救的?”陸乘云把眼光再次轉向龍翼,想從他那里求證真假。
龍翼笑道:“反正你已經沒事了,何必再追問是誰救的呢?其實老錢當見你被圍毆,是第一個想沖上去救你的,我擔心他出事,這才搶到他的頭里。”
陸乘云嘆道:“看來果真是你了,我一直還都認為是……”
錢如雨接道:“你一直認為是我吧。哈哈,我這人臉皮厚,機槍大炮打不透,你說是我救的,我沒有否認,糊里糊涂的做了你的‘救命恩人,。”說著把臉伸到陸乘云面前,接著道:“陸哥,你要覺得我這人可恨,就狠狠的抽我耳光吧!”陸乘云豪爽一笑,一拍桌面,道:“好,錢兄弟,你為人夠坦誠,我就喜歡結交你這樣的朋友!哈哈,耳光就免了,我罰你喝酒三杯!來來來,你喝!”說著斟滿了三杯放到錢如雨面前。
“只要你不生氣,罰我三十杯都行!”錢如雨毫不推辭,酒到杯干,三杯下肚后,醉意又重了幾分。
眾人的談論重點很快從錢如雨那里轉移到了龍翼身上,陸乘云本想龍翼只是任道遠的義子,在任家的地位根本無法和任天宙相提并論,因此對他并不像對任天宙那么看重,但聊了一陣,見這一桌人都對龍翼贊不絕口,就連任天宙也對他推崇備至,不由刮目相看起來。
當錢如雨醉言醉語的說到龍翼的實力如何如何強大時,陸乘云嘆道:“表面上看,龍兄弟是斯斯文文的一個男人,一點也不像練過功夫的……嗯,這就叫深藏不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