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還沒說話,左側的一名枯瘦的老僧道:“阿彌陀佛,我慈悲寺武功繁雜多樣,但只有般若心經和千佛掌掌法堪稱不世絕學,千百年來,除了主持以外,任何武僧都不能同時修習這兩種絕學。如今主持既要在這里授功,我等四僧還是先行退出的好。”
慈心道:“師叔多慮了,其實慈心今日在此授功,也正是想讓師叔們一同參研本寺絕學。”
右側的一名老僧眉宇一揚,道:“哦?主持這么做,必定有什么原因吧。”
慈心沉聲道:“慈心不才,略通天象。近來我夜觀星月之色,雖有光卻光澤暗淡,不能明亮世間之途,且常為濃云密霧所遮……唉,此種天象寓意不詳,昭示著那些沉寂了千百年之久的魔門邪道會涌入世間,對百姓不利,而我正道中人也難免會卷入其中,有可能因此發生正邪之間的一次大沖突。”
“天象?這能個準么?”龍翼聽慈心說到這里,心中不以為然。
只聽慈心續道:“一旦正邪發生沖突,慈悲寺將不可避免的受到殃及,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慈心希望四位師叔能借此機會來參悟本寺無上神功,也好日后保佑我慈悲寺平安。”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邪魔亂世,蒼生受苦,我等自有義不容辭的責任。那么就有請主持傳功吧。”四老僧八目齊睜,八道精光斗然暴射,一時間九層塔內氣波激蕩,侵肌入理。
龍翼自修煉靈力之后,還是第一次感應到如此強大的特異氣波,驚嘆之余,不由對四老僧更增加了一份尊崇之心。
他在慈心的授意下,坐到一張空閑的蒲團上,學著五僧的模樣盤膝坐好,右手指作拈花狀。
慈心寶相莊嚴,開始將般若心經的修煉法門及千佛掌法訣緩緩道出。
當說到千佛掌的法訣時,慈心更是雙掌緩拍慢擊,以身示范,龍翼及四老僧均是聚精會神觀看,不敢稍有分心。
兩種絕學講授演示完畢后,四老僧及龍翼分別閉目觀心,潛心領悟,暗暗揣摩兩種法訣的深理奧義。
慈心感到驚奇的是,般若心經的法訣中有許多佛語偈言,枯澀難懂,自己當年初學時曾多次請師父講解不通之處,而龍翼只是個塵世俗人,一天佛學也沒接觸過,看他閉目入定、萬事不擾于心的樣子,好像他全懂了似的。
“阿彌陀佛,或許龍施主生來就與我佛有緣,能夠自行悟透吧。”帶著諸多疑問,慈心也抱守元一,潛運起般若心經,修煉自身真氣。
五僧一俗,在舍利塔內一坐就是整整一天一夜。
第三天凌晨天快要亮時,慈心以及守塔的四名老僧先后收功,只有龍翼一人還端坐沒動。
“四位師叔,如何了?”慈心急切問道。
“般若心經我已練到第三層,相信再有個三五月時間,或許就能練到四層境界了。至于千佛掌嘛,我一掌能夠拍出七、八個掌影吧。”體態最為瘦小的那名老僧思忖著道。其余三名老僧的情況與他相差無己。
慈心喜道:“四位師叔果然功參造化,才只短短一日一夜,就取得了如此驚人的進境,慈心遠遠不及!”
般若心經分為七層,初習者單是入門就得耗費至少三年時光,而四老僧憑借著數十載的渾厚真氣和極強的領悟能力,在短短的時間內就連上三層。
至于慈心禪師本身,他由于日日精研這兩種鎮寺絕學,因此般若心經已經修煉到了第四層,而千佛掌經他一掌打出,能幻化出十多個金色掌影。
“請問住持禪師,若是強行修煉般若心經,會不會走火入魔?”一名老僧見旁側的龍翼臉色幾度變幻,臉上滲出一層細微的汗珠,不由替他擔心。
“龍施主以前修煉的是一門叫做靈力的內氣,好像比般若心經還要勝上一籌,他的功力修為在我之上,我想他應該……應該不會有事吧。”慈心雖然嘴里如此說,但心中也有些發慌。
就在這時,龍翼的臉色漸漸回復正常,同時身周一層淡淡的金色氣霧圍聚在他身周久久不散。
“啊,這氣罩……”慈心失聲驚叫出來,“這……這是般若心經修煉第六層才可能出現的征象,難道龍施主已經……已經達到了……”
其余四名老僧聽了慈心的話后,個個駭然震驚。
般若心經前五層修煉時,征象只現于體內,旁人看不出任何異狀,而一旦達到了第六層的境界,體外就會有金色氣霧環繞,而到了最高的第七層時,金色氣霧就會凝結成玻璃般的氣罩,將修煉者的身體完全罩在其中,這就是般若心經修煉到第七層時的“金鋼不壞之身”。
“呼……”龍翼從忘我、無我的境界中恢復到正常狀態,輕輕吁了口氣。
“幾位大師,你們……你們這是怎么了?”他見慈心及四名老僧近乎癡呆的看著自己,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
“龍……龍施主,”慈心只覺喉嚨發干,吃吃道:“你現在……感覺如何?”
“感覺?”龍翼搔了搔頭,“我感覺很好啊。對了老禪師,你教的千佛掌我學的差不多了。不過我試了幾次,就是般若心經還不能沖到最后一層。看來要等以后了再試了。”
他說這話時,并沒有注意到慈心等五老僧已經瞠目結舌,頓了一頓,接著又道:“還有啊,我剛才修煉般若心經時,體內竟然同時生出了兩股氣流來,它們相互沖撞糾纏了好一陣子后,才融合到一起,可把我嚇了一跳,還認為有什么地方練的不對呢。老禪師!老禪師……”
他連叫幾聲,慈心這才“啊”的一聲,仿佛大夢初醒一般:“龍施主,你的般若心經已經到了六層?千佛掌掌法已經完全學會?”
“是啊!”
“哈哈哈……”慈心長聲大笑,笑的龍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這是怎么了?自從我睜開眼睛后,他就好像變的有點精神失常了。”龍翼心想。
慈心笑過之后,目光凝注在龍翼身上,贊不絕口:“龍施主,你真是個天縱奇才,你的資質和悟性,都已遠遠超出了老僧的想象啊!”
“天縱奇才?呵呵,老禪師,你別這么捧我,我可不敢當。”
“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你能把般若心經練到第六層、并且千佛掌也能掌握純熟,不是天縱奇才是什么?”慈心眼睛里閃著異常興奮的光芒,向后緩緩退卻幾步,道:“來,龍施主,你將般若心經提至第四層,再用千佛掌來攻我一掌試試。”
“嗯,那好,請老禪師留意!”龍翼也想知道自己的千佛掌打出來后是什么效果。
當下提聚般若心經真氣,一掌倏然拍出,頓時一個個金色掌影如狂風席卷著的落葉,洶涌著擊向慈心。
慈心臉色凝重,不敢怠慢,也是一掌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