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之后飛升之后
無以數次的光華若隕星一般從天而降,轉眼間,在戰帝行宮之后,密密麻麻的身影現于其上,最前排是無數名氣勢極其驚人,須發皆白的老者,一身衣襟隨風而動,神色間,自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那是一種長久歲月浸淫而產生的氣度,只有那種經歷過大風大浪之后,站立于遠高于其他人的高度,才擁的的氣勢。
那一名名白袍白須的威猛老者,并沒有濤天的氣勢,只有一股充盈周身,蘊繞不散的強烈戰意,從他們身上,風云無忌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鐵血殺伐之氣,那是一種只有在戰場中數度殺入殺出,經歷無數慘烈戰斗才能具有的氣勢。
那數以千計,資歷明顯更在戰帝此前出現的人數之上的白袍戰族眼神漠然,直視前方,整個成扇形排布,面那扇形的尖錐點,正是那巍巍的戰帝行宮與傲然而立,霸氣無邊的戰帝。
“這些人,都是曾經跟朕出生入死,數度出入于神魔之戰,歷經鐵血戰斗的戰族元老,每一個都在神級后期,”戰帝冷冷道,隨著他的身影,一道道寒氣凜冽的領域光罩從那一干自天而降的戰族體內迸出,領域與領域互相接壤,卻并沒有過于交叉,彼此運行不悖。
便在那領域光罩擴展而出時,整個刀域刮起了一股肅殺的大風,一股慘烈的殺伐之氣破空而出,籠罩整個戰族,與這些數量并不多的戰族身上那股無匹的戰意相比,普通的戰族根本就是螻蟻一般渺小。
風云無忌抬起頭,于那云天之上,隱約可見人頭簇頭,那是一排手扶腰間戰刀,神色昂然的白衣男子,在風云無忌眼中,那已不是一隊戰族強者,而是……一只強悍的鐵血軍隊!
不論是氣勢,眼神,亦或是姿勢,渾如一個模子鑄出的,絕無二樣,氣勢一般的冷酷霸絕,透露出一股濃烈的殺伐之氣。
風云無忌的目光掠過那一排戰族,向更高處看去……浩浩清明之中,那一片群星閃爍的地方,星光也然黯淡了不少,但依然有著許多或明或暗的星辰。
“憑借這些力量,朕不知道,你認為,只有一個瘋狂的極難控制,說不準什么時侯就為本能所控制的太古魔猿,一個剛剛踏入神級不久的劍魔,一個重傷不知何處的太古第一快劍西門依北,一個昔日好友趙無極,以及一名神級后期的高手太玄,憑借這些,能夠擋住朕與這些患心部下的全力一擊嗎?”
“又或者,你認為你如今的實力,便擋得住朕的那一刀嗎?”戰帝步步逼迫,一步步沒著冰階向下走去,那種身為戰族之帝的氣勢,瞬間在戰帝身上展露無疑,不論何等處境,戰帝永遠是戰帝,即便還有一個可以威脅到他的本尊,戰帝依舊不愧為四大至尊之下,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之稱。
魔域感受到的情景隨著戰帝的那一語,飛快的在風云無忌腦海里劃過,腦海之中,一柄冰封萬物,橫亙天地的刀形自無盡遠的幽冥之中迸出,隨后閃電般的劃破幽暗的蒼穹,隨后一切化為雪白……
“劍域,擋不住!”風云無忌絲毫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即便是傾劍域全域之力,也擋不住你以及你隱藏的這些力量!”
“那么,你還憑什么站立在與朕對等的地位?憑虛空之中的那位嗎?……強者強矣,只可惜,過于理智,只知道追求力量!”戰帝一語揭破劍域最大的憑仗,“任何東西,只要找到最大的破綻,朕便可一舉擊破,這便是朕號稱戰中之帝的原因!不論是風族,火族,水族還是其他族,朕在之日,戰族便是獨尊天下的唯一存在,戰族所至,千軍辟易!”
戰帝沒有本尊那般可看破一切本原的破妄眼眸,但是他卻擁有一雙老道,銳利的雙眼,不可看穿一切本源,卻可看破萬物破綻,直指人心!
“朕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的答案呢?”戰帝一臉冷漠,臉上一片殺機,在風云無忌印象中,戰帝鮮少對某個人產生殺機,即便是敵對方,也是一刀揮出,換句話而言,在戰帝而言,幾乎沒什么人讓他覺得值得去他。
場面一時冰寂下來,一道道戰意鎖定在風云無忌身上,戰帝站在離風云無忌數百層的冰階處,無匹的氣勢若巨浪般沿著冰階滑下,涌向風云無忌,似乎只要風云無忌稍有異動,便會引發戰帝石破天驚的一刀。
四方,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戰帝行前冰階前的二人身上,每個人都知道,眼前這名年輕的黑袍男子的一言,將決定著未來的一場大戰。
戰帝的閉關療傷,早已讓戰族諸人明白,劍域,雖然年輕,卻并不如眾人所知的那般脆弱,而劍神剛剛所展示的強橫力量,也讓一向狂霸的諸戰族明白。
劍神,雖獨身一人,但他卻有如此囂張行事的本錢!
在這種時侯,風云無忌臉上卻浮現了一抹陽光般的笑容,一個絕不該在此刻出現的笑容。
腳步落在光滑的,砌得極其規則的冰階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風云無忌這種突然的舉動,卻并沒有引發
破天驚的一擊,相反,在戰帝臉下出現了一股肅然而色,似乎是真正碰到了什么極其嚴重的事情。
那些傳說中,在神魔之戰中幸存下來,族中絕對強霸的白袍元老也若有所感,慢慢轉過頭,分別向著不同的方向看去!受此影響,遠遠觀望此處的戰族子弟皆是沿著那些傳說中的存在的目光,向那盡頭看去,然而令人詫異的是,每個人看的方向都不一樣。
“不錯,若是你傾戰族全力去攻擊某一個勢力,別說劍域,就算是圣殿,恐怕也要受創菲淺,不過……”風云無忌語聲微頓,隨后緩緩說道:“不知,我這一招落下,整個戰族,還會剩下多少人?”
嗡嗡!!
刀域邊沿,一道道巨大的劍鳴聲傳來,乍聞其聲,極其陰悶,似是有一柄柄驚天巨劍,從地下破土而出。
從戰帝行宮望去,大地四角,八方,共八道灼亮的巨劍貫穿天地,無盡的天地元氣瘋狂的向著那一柄柄巨劍涌去,巨劍所處之處,已然化為一片紊亂的風暴中心,風吹石走,電閃雷鳴,無盡的烏云從地平線下涌出,將那一柄柄巨劍掩沒,在陰暗天空的掩映下,那些巨劍越發的灼亮了。
地面層,一圈蒙蒙的劍氣如海浪般將八柄驚天巨劍連接起來,灼白駭人的‘巨浪’翻滾著,慢慢的向著戰帝行宮推來,在那浪尖處,八道灼亮的人影雙臂張開,腳下向著戰帝行宮行來,每往前行一步,刀域內的劍氣便強烈一分。
“得帝君朕,在下破武才得悟武,以推演出的無限小天地第三層,無限內天地,結合意念劍體大法劍意,及目前擁有的領域,悟出這一招,劍之領域,”風云無忌淡然道,那種平靜的神色,卻給人一種比之任何行為,都行之有效的壓迫力。
耳畔風聲漸漸變犀利了,便似那風也化為了一柄柄長劍,風云無忌緩緩抬起右手,袖袍鼓蕩著,如蓮般舞動,隨著那五根白皙修長的手指上揚,從天地盡頭處,一層極淡的白色薄膜迅速的向著天頂合去,眨眼之間,整個刀域便只余戰帝行宮上方,那個高懸著青冥星辰的小小口子沒有合攏,而光幕在達到這個高度時,便止了下來。
隨著光幕的延展,風云無忌整個人,顯得不真實起來,幾乎化為一片光影。
噼啪!
天空雷聲大作,陰云以驚人的速度于戰帝行宮上方合攏,天地迅速的變得晦暗難明。
“劍域無法阻擋,你那‘一刀’,但同樣的,不知道,對于我這‘一劍’,戰帝又有幾成把握能夠接下?這‘一劍’落下,整個戰族,又會有多少人,還剩下?”天地乍明乍暗,那于蒼穹滾滾云層中穿梭的閃電,成為了這里,唯一的光源。
冰階之上,風云無忌的身影在真實與虛無之間變幻不定,每隔一個電光的時間,風云無忌的身軀便突兀的消失不見,他的氣息卻是充斥在整個空間,但是下一個萬道閃電竄動的時刻,他的身軀卻又現于臺階之上,位置絲毫不變,這種變化極其晦澀難明,似乎這個空間,突然與他產生了某種難明的聯系。
天地時明時暗,變幻不定,如同此刻戰帝的臉色一般。
整個天地,似乎就剩下了戰帝,與風云無忌二人。
戰帝似乎并不著急,只是緩緩的抬起頭來,看向天空,那一個抬頭的動作,在風云無忌眼眸上,倒映為無數個斷裂的運作,簡單的一個抬頭,卻恍如花了許久許久……
風云無忌保持著一腳踏出的姿勢,一動不動,只是靜靜的看著戰帝,突然之間,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向著黑暗中如同一顆璀璨明珠的戰帝行宮中一角的某處望去,暴喝一聲道:“戰魔,你想挑戰我嗎?”
那光明照不到的陰暗角落里,一個孤零零削瘦的人影靜靜的盤坐在那,背部與墻角相靠,黑暗中,那人身圍的氣息卻是極不穩定,就如一頭極度饑餓的兇獸,隨時擇人而噬……
“退下!”戰帝沒有回頭,依舊看著天空那將攏未攏的口子,寬大的袖袍負于身后:“戰魔,你如今雖然實力大漲,但目前,還不是他的對手!”
陰暗中,那紊亂的,時漲時縮的陰影聞言迅速縮回角落里,連帶角落里那薄薄的似一層紙般的身影也如泄地的水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的領域,破綻很多……”戰帝沉吟片刻后,突然回頭,對風云無忌說道,但一語道出,戰帝臉上,卻并不見輕松多少。
“是的,我的領域依然還不完美,若是給我足夠的時間,我必然可以將之完美化,不過……”風云無忌語聲一折,說道道:“不過,就在不久前,一個想法涌入我的腦海,所以,我又改變了主意……”
“你確實很聰明!”戰帝打斷道。
“謝謝,”兩人談話都是點到即止,顯然雙方互明對方所說到底是什么。
破綻,很難避免,有時侯,破綻極其是致命的,但是無數的,大量的破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