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人自飄散
和歷十一年九月二十一日,也就是舒家少主舒前軒受天,隨著整個京師南城臨時‘戒嚴令’的取消,那‘銅雀街’也是恢復了往常的人潮洶涌,變得更加活躍起來。
當然,其中也不乏對昨日‘戒嚴’原由侃侃而談的商家客人,更有各種不同的版本爆料而出,有說是‘戒嚴’因為有皇親貴族被人當街刺殺的,有說是皇帝親自出巡的,也有說是城衛軍巡兵大演的
林林種種,各種猜測不一而足,知情者聞之會心一笑,不知情者也是聽得津津有味,但這一切依然阻止不了大早就有著各種不同的馬車從四方而來,再往那著名的貴族街‘金衣巷’而去,而且也有很多人認出,那些馬車上面的標識,無一不是帶著京師各方朝廷大臣或者王侯將相的家徽。
他們到底是去哪里?為什么又這么急忙?
就在很多人都暗自猜測的時候,‘金衣巷’舒府之前卻是車馬流行,人聲鼎沸
“內閣大臣劉巡禮,三百年首烏一件,清涼瑪瑙石五顆,前來探候舒前軒舒公子!”
敝開的府門之前,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將手中名帖高聲誦出,而他的身后,也是跟著兩個手端禮盒之人,而他的禮品一經報出,立即引來后面之人一頓驚訝的呼聲。
“哇,竟然是三百年的首烏,還有產自海神帝國地清涼瑪瑙。看來這劉巡禮大人送的禮是不輕啊!”
一人贊嘆道,馬上引來后面地人點頭跟風:
“是啊。果然不愧為閣老一系之人,聽聞舒公子受傷,竟是備此厚禮而來!”
大多數人也是點頭如此,不過也有不屑者眼神漂浮,心想:等到老子將要送的東西呈上,還不得讓你們這些沒見識過世面的人掉下下巴來?
果然。還沒等一些人想完,那內閣大臣的管家剛剛將禮物送進了舒府,接著下來又有一個高聲道:
“工部侍郎孫祥田大人,特命小人送來定神玉如意一副,雷云護心丸一粒,祝舒公子早日安康!”
果然,一聽到又有人上前報出的東西,那剛才還在為那三百年首烏而贊嘆的聲音,又是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靠,竟然是江湖中鼎鼎大名地雷云護心丸。這可是了不得的東西啊,相傳這可是江湖三大天級高手之一的‘天僧’大師所煉制能保命護心的神藥。看來這孫大人是雷云寺俗家弟子的傳聞不假!”
“是啊是啊,并且就算這定神玉如意,聽說也是當年江湖之中的一寶啊,持之者不僅能安神定魂,聽說對功力助長也是大有益處的,這孫大人倒是有心。”
整個舒府的大門之前。就在這些聞訊送禮前來探視人的口中度過,而那希世奇寶與良藥也是一樣一樣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特別是當‘一字并肩王’李顯所命人帶來地‘兩千年參王’出現在大家面前時,更是讓所有人都是驚嘆不已,果然不愧為‘文可安國,武可定國,財可齊國’的‘一字并肩王’,隨便出手都是讓所有人震驚。
當然,這其中送禮者也不可能少了宰相黃堅,滿朝文武大臣,以及很多皇親貴冑之人。不過他們地禮物比起來,自是都比‘一字并肩王’李顯低了不少。
不過也已經完全可表他人之誠。
而就在舒府之外熱火朝天。到最后連夜夢蟬都不得不親自出馬迎接那一批批數之不盡的禮物之時,舒府之內卻是迎來了一個貴人。
那自然就是號稱三朝元老的鐵空元,一大早的時候他就急沖沖的帶著幾隊內閣府威衛經過舒府偏門進入了舒家,然后不等舒前軒出來迎接,就徑直闖進了他的房間,然后隨手門一關就是一個多時辰。
從這一點,就完全可以看出鐵空元對鐵玲瓏地重視:對于鐵玲瓏昨日回家之后的異常,他并不是隨意的派人前來打探,或者傳舒前軒到他府上問話,而是親自前來探詢,這一切已經足可表明。
而這,也是讓那在舒府大殿之中已經知道鐵空元到來的赫龍城心中忐忑不已的原因,畢竟他可是清楚的知道昨日舒前軒與鐵玲瓏之間的事,現在光是舒前軒zzzcn.電腦站一個人在鐵空元面前的話,怕是一個沖動之下,鐵舒兩家的聯合勢力就會立即一拍兩散,而到了那時,舒家的下場恐怕也只有退出京師了!
就算不退出京師,在這里恐怕也再沒有什么好地發展。
而舒家在京師這大半年的努力,也會是完全地白費,這對于親自見證了舒家成長的赫龍城來說,實在不是一個他所希望的結果。
但此時他也只能無奈的等在大廳中,再無其他辦法
舒前軒房間之內,鐵空元靜靜的坐著,他的面前是謙恭站著的舒前軒,此時正情緒低沉的講解著他與鐵玲瓏、劉纖纖之間發生的一切。
話語中,完全可以聽出他的懊惱,而鐵空元卻只是一言不發的靜靜聽著,待帶舒前軒講完之后,沉默半晌這才道:
“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喜歡玲瓏的,但現在事情既然發生到了這一步,以后你準備怎么辦?難不成你真的還想準備將兩人都娶去?你也說了,玲瓏可是說過要是你能當上‘九五至尊’才行的,如果你真的能到那一步的話,其實我也是無話可說的。只是,你確信你有這個能力與機會嗎?”
“我我沒有。”
舒前軒老實的回答道,雖然顯得又些懦弱,但是卻也是實情。鐵空元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道:
“我當然也知道你不可能。所以我現在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準備怎么辦?”
“我不知道。”
舒前軒有些茫然的回答:
“但是我真地不希望失去玲瓏,真的,爺爺爺!”
舒前軒痛苦地道,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像往常一樣叫鐵空元為爺爺。
“爺爺我到底到底該怎么辦啊!”
舒前軒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雙眼犀利的看著他。在聽到舒前軒又一次叫自己‘爺爺’之后,鐵空元沉思了半晌,起身走動了數個回合之后,突然頓身站在舒前軒面前,凝視著他道:
“好吧,沖在你剛才還叫我一聲爺爺上,那我就為你出一個辦法那就是你現在就把那個叫劉纖纖的女子送回江寧,然后再隨我回府給玲瓏說說好話,我敢保證,玲瓏她還是會原諒你的!”
說完之后。鐵空元緊緊的盯著舒前軒,而舒前軒聽完他地一番話之后神色一震。但身體卻是沒
分毫。
“怎么,你不愿意?”
注視舒前軒良久,看著他臉上神色掙扎半晌還是沒有做出任何行動,鐵空元眉頭一皺冷聲道:
“我不希望看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我希望看見你拿出點男人的樣子來!”
鐵空元的話,如一聲巨雷轟進了舒前軒的耳中。是的,一定要像個男子漢!咬了咬牙,舒前軒卻終是將頭抬起,勇敢的看向鐵空元,堅決的道:
“爺爺,請恕請恕前軒辦不到!前軒前軒根本無法拋棄,無法拋棄纖纖。”
“哈哈好一個辦不到,你竟然為了一個北楚逆諜之女而拋棄玲瓏,還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口聲聲的說喜歡玲瓏,真是好一個舒前軒。好一個舒家子孫啊,只怪我以前有眼無珠。竟是看錯了你!那既然如此,你我兩家,就從此恩斷義絕罷!省得為難了你這個多情之人!”
鐵空元冷笑兩聲失望的道,然后大袖一揮,對舒前軒一番譏諷之后,人就已經站定,準備起身出門而走,舒前軒聞言之后地臉上也是露出了黯然絕望的神色,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而此時,那舒前軒房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地聲音,聽那聲音并不遠,卻是一個女聲與那隨著鐵空元而來的‘內閣威衛’在說著什么
“外面是誰人在喧嘩?”
鐵空元剛想甩門而出的身體停下,然后朝那門外道。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那房門已經是被打開,一個身穿威衛軍服的軍官進來道:
“稟告閣老,外面有一個女子卻是說要與閣老商談,我等向她說明閣老正與舒公子商議要事,哪知她還是不聽非要闖門而入,于是末將這才率人將她攔住!”
“哦?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把她帶過來。”
鐵空元口氣不善地道,剛才他還被舒前軒弄得一腔悶氣,現在自然是發泄到了這威衛的身上,這內閣威衛原先本是沒有的,還是近幾個月來,在當初獨孤求敗皇城一戰之后,舒鐵兩家勢力高漲下,皇帝專門為內閣大臣們所搬調的護衛,美其名曰保護眾閣老,但其實不過是寸步不離,行監視之名防止內閣勢力無限膨脹而已,平日的鐵空元對他們自然是無所謂的態度,但今日心情大壞之下,那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竟是硬生生的讓那威衛軍官也暗自膽寒。
隨著鐵空元這一發怒,那威衛軍官也是身上一震,立即答了聲是,然后出去了,不過須臾,就已經將一個女子帶到了房門之前,而此時那本在鐵空元身后的舒前軒也已經走了過來,見到前來的女子立即驚呼道:
“纖纖,你怎么來了?”
“哦?你就是劉纖纖?”
看著面前這個面色柔弱地女子,鐵空元道,略一打量,就完全將她的神態儀表盡收眼底。
“果然是個美女,難怪舒公子為了你,連我家玲瓏也看不上好了,你們倆就繼續你們年輕人地所謂感情罷,我們走!”
此時的鐵空元對舒前軒等已是完全冷漠的態度,連稱呼也改成了舒公子,話完,鐵空元的身體就已經從門前與劉纖纖擦身而過,準備帶那一眾‘內閣威衛’離開。
“鐵閣老,您等一等,我是專門來找您的!”
劉纖纖急道。
“哦?找我?”
鐵空元聞言也是身體一頓,停住之下轉身驚訝的道,卻既而又轉為冷笑:
“逆諜而已,與我何干,要不是這里是在舒家,本閣早就將你拿下了,豈會容爾放肆!”
說完之后,轉身又欲走,不過劉纖纖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是讓他的身體緊緊的停了下來。
“鐵閣老,纖纖此次前來,只不過是想向鐵閣老澄清一件事實而已,那就是我劉纖纖從此以后與舒前軒再無瓜葛,今日此刻,我便會回江寧而去,希望玲瓏小姐與舒公子之間并未受到影響,如真有的話,那小女子在這里向閣老大人和舒公子賠罪了!”
說完之后,輕輕一福,劉纖纖起身再看了舒前軒一眼,然后轉身欲走。
“怎么,這樣的伎倆就能讓本閣相信么?”
雖然語氣依然不屑,但鐵空元還是將身體轉了過來。
“閣老相信與否其實無關緊要,只是閣老心里應該清楚,玲瓏小姐的心,卻是自始至終都放在舒公子身上的,要是硬要拆散的話,恐怕玲瓏小姐以后是不會開心的。”
劉纖纖說著,人已經慢慢而走,舒前軒想喊,但卻沒有任何力量,耳邊只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舒公子,你好自為之”
話語落,人飄散,去無蹤
“果然是一個奇奇怪女子!”
鐵空元看著劉纖纖飄然而去的身形,半天之后陡然一嘆,轉過身對那兀自呆愣的舒前軒道:
“前軒,我也不好說什么了,你自己拿主意罷,什么時候你認為時機成熟了,再到我府上來,我想玲瓏定是會很高興的對了,幫我向獨孤先生和舒小姐問好“
說完之后,輕輕一嘆,鐵空元帶著一干威衛離開了,舒前軒卻是依然沒有醒轉過來,正呆呆的看著劉纖纖飄然而離的地方
“先生,您看前軒能過了這一關嗎?”
遠處,兩個人影正遠遠的注視著舒前軒房間前發生的一切,自然是獨孤求敗與舒斷水。
“我不知道。”
獨孤求敗搖了搖頭,繼續道:
“但我知道,前軒他也確實需要改變一下了,不然恐怕是很難承擔起肩上的重擔。”
半晌之后,舒斷水又忍不住問:
“先生,您早上是對赫龍城說了什么?”
雖然這是獨孤求敗的隱私不該問,但是隱隱之中覺得有問題的舒斷水依然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想不到舒斷水如此敏銳,獨孤求敗轉過身看了舒斷水半晌,這才道:
“我要找一個人。”
“誰?”
“君洛煙。”
舒斷水瞳孔一縮,卻不再問。
但是獨孤求敗反而是自言自語的道:
“我想,只要有了她的消息,我就要走了。”
舒斷水的身體徹底呆住,再無反應,任那數縷輕風,帶起她頎長的秀發。再回首時,身旁人影已無,杳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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