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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張同在造反之后,大肆強征地方民壯,裹挾他們入軍,并且強迫這些被裹挾來的民壯殺人,逼得他們不得不跟著他造反,同時他也不吝嗇錢財,不停的將搶劫來的錢物賞賜給手下,結果很快便展壯大了起來,現在儼然他已經成了這一帶的土皇帝,干的是風生水起不亦樂呼。
同時他也給當地地方造成了沉重的災難,不少民眾因為不肯加入他們的行列,而且抵制他們的搶掠,結果被叛軍殺了許多人,張同自己也知道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之后,已經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所以他唯有繼續擴大勢力,和朝廷對抗下去,否則的話,即便朝廷招安,以后說不定什么時候還會秋后算賬,把他給干掉。
所以張同在起兵之后,想法多次生了轉變,眼下的他已經下決心,和朝廷對抗下去了,實在不行的話他也效仿當年的吳磷,干脆投降了金國拉倒,實在頂不住的話,就逃往金國避難。
眼下通江縣的這個梁鐵頭便是他的鐵桿擁躉之一,他著令梁鐵頭無論如何,也要死守通江,不能讓朝廷的大軍從通江縣打入利州,抄了他們的屁股。
這個梁鐵頭打勝了一仗之后,便不覺間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一時間忘乎所以,以為他自己乃是天生神將,朝廷的兵馬實在算不上什么,變得開始囂張大意了起來。
大勝金州兵之后,梁鐵頭便在通江縣城開始作威作福了起來,整日在縣衙里面玩女人,不時的還派人四下去攻打一些不肯降服于他們的寨堡,大批的搶掠財物。
可是他的好日子也沒過多久,便得到了金州細作送來的急報,說朝廷了大軍,已經抵達了金州,不日便將進兵通江縣,這個消息才讓梁鐵頭如同冷水澆頭,立即清醒了過來。
不過梁鐵頭也不太害怕,反正現在他控制著通往通江縣城的要道,上一次金州兵便被他伏擊所敗,假如這次朝廷大軍還來的話,他繼續領兵打退他們即可,這樣的話,他便可以向張同要更多的封賞和更漂亮的女人了。
聽罷了消息之后,梁鐵頭立即召集了部下,糾集了大約五千多兵馬,立即出了通江縣城,呼呼啦啦的進駐到了石人鎮之中,在一個叫做三溪口的地方駐扎了下來。
三溪口乃是從金州通往通江縣城的必經要道,這里有三條溪流匯集在一起,故稱為三溪口,地勢十分險要,想要通過這里,就必須要從一條很窄的官道上坡,才能繞過此地,而梁鐵頭對這里地勢很熟,陳兵于此,將隘口給控制了起來,并且很快在這里筑起了石壘,攔腰切斷了通往通江縣城的道路,居高臨下的控制住了這里,大有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而梁鐵頭在周邊又布置了一些兵力,將一些可能通過人馬的要隘都給牢牢的控制起來,設置壁壘,確保無人能繞過三溪口,從他們背后動進攻,巡視過了他的安排之后,梁鐵頭覺得沒問題了,當即便在三溪口夸下海口,說不管官軍來多少人,他都讓官軍有來無回!
而就在梁鐵頭忙于布置防御的時候,高懷遠領兵也接近了三溪口。
有了金州兵的前車之鑒之后,高懷遠這次對于這些亂兵也收起了輕視之心,入山之后,便加了幾分小心,沿途不斷的派出當地熟悉地形的金州兵帶領斥候前出進行打探,嚴防再次出現遭遇叛軍設伏的情況。
經過數日跋涉之后,沿途倒是沒有遭遇大規模的叛軍的伏擊,倒是碰上了幾次小股敵軍的襲擾,這對高懷遠的大軍來說,算不上是什么威脅,當即便被前出的先鋒營給擊潰了。
直到他們行至三溪口東面數里的時候,斥候來報,前方道路被叛軍截斷,三溪口全部被叛軍所占,擋住了他們的道路。
高懷遠這才令大軍停駐下來,親自率領部將前出到三溪口外查看地形,通過望遠鏡的鏡頭,高懷遠將整個三溪口的地形觀看了一遍,這里果真是一處險隘之地,叛軍雖然旗號雜亂無章,但是他們卻將每一個可以用來攻擊的地方都封鎖了起來,看來敵軍對此地的地形十分熟悉,單從這里看過去,幾乎瞧不出什么破綻。
除了三溪口之外,還有沒有什么地方可以讓我們通過進兵通江縣城呢?高懷遠對一個充當向導的金州效用詢問到。
那個效用趕緊答道:啟稟太尉大人,走這條路到通江縣城,三溪口乃是必經之路,周圍都是一些大山,根本無路可走,唯有通過這里,才可以抵達!
高懷遠站在一塊巨石上,又舉起望遠鏡看了一下對面三溪口敵軍的布置之后,點點頭道:那么也就是說我們通過此地的唯一辦法,就是強攻了?
那個效用點點頭道:回太尉大人的話,除此之外別無它法!
高懷遠收起了望遠鏡,對跟在他身邊的鄭秉杰說道:看來我們唯有強行攻打此地了,剛才我等也都看罷了地形,敵軍主將不是傻子,提前已經查知我們出兵的消息了,調集了他的主力前出到這里,阻截我軍進逼通江縣城,而這里確實也是一個險隘,敵軍控制住這里之后,可以說是易守難攻,而且這里最大的問題就是無法大軍展開進攻,只有派小股兵將強行突擊,鄭將軍你看該如何攻打呢?
鄭秉杰也是孟珙手下的一個善戰之將,兵法韜略一點也不含糊,但是今日看罷了敵軍的情況之后,也不覺撓頭,苦笑一聲躬身答道:樞相大人,屬下無能,看罷這里的情況之后,也并無良策,下官看來,也唯有派兵強攻了!
左右也是沒有辦法了,接下來也只有硬攻了,高懷遠隨即提兵來到了三溪口,派出兵將控制住了兩翼山頭,防止敵軍利用兩側偷襲,然后便令鄭秉杰派出一營將士,并且派出一支弓手營負責掩護他們,備好了盾牌以及就地砍伐樹木臨時打造的半截船之后,一聲令下,這一營楚州兵便立即齊聲大吼了一聲,在戰鼓聲中,悍然對三溪口動了攻勢。
梁鐵頭雖然前兩天夸下了海口,說不怕官兵來攻,但是真的看到大批官兵行至他對面之后,他還是緊張了起來,畢竟他的兵力遠不如官兵多,裝備、訓練更比不上官兵,而且這支官軍不同于金州都統司的駐軍,無論是士氣還是裝備,都高出金州兵不少,而且居高臨下看去,官軍調度井然有序,雖然地形不利于他們,但是卻絲毫不亂,一點怯戰的意思也沒有表現出來。
對方行動很是迅,很快便控制了三溪口之外的各個要地,根本沒有留給他什么偷襲的機會,行營也很快便扎了下來,順著山勢,連綿延續出了很遠,旌旗招展刀槍閃爍,看的讓他膽戰心驚了起來。
官軍大營之中一桿大旗立起,上面大書幾個大字都承旨高,他這個人不識幾個大字,立即叫人給他讀出來,稍微一解釋,他便明白過來,原來來者居然是朝廷眼下最紅的大官,知樞密院的那個高懷遠呀!
這個高懷遠可正是這次下令裁撤他們這些冗兵的腦人物,他沒想到今天剛剛對上官軍,便碰上了這么一個大人物,也沒有想到,像這樣大的一個官,居然還會親自領兵,直接來攻打他們,在他看來,宋朝的大官即便是出征,也往往是坐在最安全的地方,遙控指揮前面的兵馬,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親臨險地指揮作戰的,但是今天的情況看來不同于往常,官軍的最大的頭目這次也親臨一線了。
大家不要怕,他們攻不上來,咱們只要扼守住山口,即便他們肋生雙翅,變成神仙也飛不過去,多準備些滾木礌石,把編好的火球推上來,弓箭手也就位,只要他們敢來,就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梁鐵頭咋咋呼呼的揮舞著他的腰刀,指揮著手下的叛軍在山口之內忙活,在他的督促下,本來有點嚇慌了手腳的這些亂兵稍稍安穩了一些,忙活著將各種御守之物運送到了隘口,堆積在了他們筑成的隘墻之上。
隨著戰鼓聲一響起來,只見一隊宋軍便高呼著舉著盾牌、半截船等物,朝著隘口沖了上來。
打!他娘的快點放箭,不得讓他們靠近!放滾木!快點放滾木!身穿兩層甲胄的梁鐵頭蹦起來立即指揮著把守隘口的幾百名叛軍開始了抵抗。
從兩面的高處上,一排排叛軍的弓箭手站立了起來,搭箭朝著隘口下方的宋軍猛烈的射了起來。
雖然叛軍弓箭手準頭實在是不敢令人恭維,但是在這樣逼仄的山道上,宋軍隊形很是緊密,而且毫無躲閃的余地,除了用手中的盾牌和半截船護住頭頂之外,他們對于上方的這些敵軍弓箭手一點辦法也沒有,而且如此密集的隊形,上方的叛軍弓箭手也不需要太好的準頭,即便是蒙,也能射中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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