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望很快從左邊的小室里出來,道:“島主尚在處理要務,咱們尚須等上一陣。”
很顯然,通過剛才的談話來看,他對于月影已經很信任了……過了一刻鐘左右,袁望將她領到左邊小室,在迎面的墻壁上掛著三柄匕,當中的一口,已經突出半尺左右。
袁望道:“這三口匕,是島主的密令,三口一齊突出,就是命你殺死同來之人。兩口突出,他本人要到這刑室來,如是一口突出,則召我們進去。你只須把匕按回墻上,島主就打開秘門,讓你通行”
月影依言而行,靠右面的墻壁突然出一片煙光,出現一道可以通行的門戶,袁望領先行去,這道夾墻內的秘道,甚是狹窄。只聽隆的一響,后面的門戶已經消失了,不過這時前面有光線透入,是以不甚黑暗。
這條密道甚為狹窄,而且其中布滿禁制,危險之極,如果突然動起來,縱是大羅金仙若要出去,也得脫一層皮,看來三星島上確有能人。
大約走了十余丈左右,前面出現一道門戶,外面是間寬敞巨大的書房,除了無數書籍和卷軸之外,還有好多放置公文卷宗的大柜和木架。
在靠墻邊的巨大書桌右方,島主夏慕天坐在一張鋪著虎皮的太師椅上,見了他們進來,微微含笑點頭。
月影行過禮,站在一邊,袁望則在另一張椅子坐下,窗外偶然有白衣人影晃動,那些人都是島主的近衛,一個個俱是修為精深的妖仙。
夏慕天道:“老三,你覺得她怎么樣?”
袁望道:“此人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正適合神機堂的宗旨。”
夏慕天道:“你們神機堂的任務,表面上是增強島上的防衛力量,以及監視不穩份子,是以具有擅入任何居室的權力。但事實上——”
他拖長聲音,微微一笑,才接著道:“事實上當然不僅如此,還有許多秘密的任務要交由神機堂執行。”
袁望向夏慕天道:“大哥,現下已談到問題的核心了,您的意思要放她向外展呢?抑或留在島上?”
月影心中一緊,她可不想離開,現在還沒有打聽到元命牌的下落,而且也沒有找到金光仙,這一旦離開了,怎么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好在夏慕天的回答讓她安下心來,“目前當然是暫在本島中,除非有特殊緊急事故。
他向月望望去,又道:“沈悅,在你心目中,可有武功高明而又一切都會聽你命令的人么?”
月影沉吟了一下,道:“有兩個,就是與屬下一同應召而來的的熊天和風靈,此外,假如島主主認為需要的話,屬下尚可吸收一兩個。”
夏慕天道:“如此甚好,神機堂的十一名高手,皆由你率領,但你仍須建立一個核心組織,最少連你五個人,方始敷用。”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不過其他的人,縱是你的心腹親信,在執行任務時,也要注意不能輕泄任務的內容,你要記住,你是他們的頭腦,他們只是你的四肢而已,不必讓他們用思想,只要他們依你的指示行事,那就對了。”
怎么有些毛骨悚然地感覺,月影越地覺得這不是善地了,她連忙躬身答道:“屬下記住了。”
他們的密談,到此為止。
月影目前已經篤定是‘副堂主’不須多慮了,而當務之急,卻是組織核心集團之事,一個月的時光很快過去,而月影最關心的問題還是沒有著落,無奈之下,她只好去尋找敖羅提供的那個內線。冥冥之中,她預感到這三星島上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要掀起一場風暴,她只希望早些辦完事,離開這風暴的中心。
半夜的時候,她隱身離開神機堂自己的住處,猶如一個無形幽靈,遁向三星島的西南端……在島西南端的一座臨街的幽靜大宅中,后院的小閣燈光隱隱、微風吹過,廊下的風鈴出悅耳的清鳴。
月影騰空扶搖直上,飛上丈六高的二摟,輕如飄絮坐在廊欄上,信手丟下一根尺長的枯枝在走廊近窗根處,傳出一聲輕響,似從窗內傳出的,與風鈴的輕微清鳴相應和,如不留心,不可能聽到這一聲輕響,可以斷言的是,絕不是枯枝跌落樓板的聲音。
片刻,從明窗透露出來的燈光,突然亮度增加了一倍,而且還散著幽藍色的光芒,片刻之光,燈光又恢復了正常,月影穩穩當當坐在欄桿上,不方不動靜候變化。
又是片刻,明窗無風自開,里面傳出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進來吧!道友是行家。”……卻突然人影出現。
“謝啦!”月影現出身形,像一朵輕去,飄入敞開的明窗,窗扇在身后關上。
這是一間布局奇特的內室,僅有一窗一門,上面有繪了云雷圖案的承塵,各種弦線交織成一個反鍋形巨網,似乎隨時都可能罩落。樓板光潔亮,沒有任何家俱,中間有一個織金蒲團,壁間近樓板處,置了一盞五蕊明燈。
一位國字臉膛,留有頗具威嚴的八字胡,年近花甲的黑袍老者,坐在蒲團上冷然迎客。月影飄入室腳不沾樓板,輕靈地飄落在老者面前八尺,落下時便盤膝坐下了,毫無聲息出。
“來得魯莽,呂前輩海涵!”月影行了一禮:“尊府處處禁制真有寸步難行的感覺。”
黑袍老者冷冷地道:“沈副堂主,事實上你已經深入老夫的中樞了。”
“那是前輩有意讓在下深入的,咦……你認識我?”月影驚訝地問道。
“神機堂的新任副堂主,三星島上的新貴,老夫焉敢不識。”老者的語氣頗有幾分嘲諷的味道。
月影苦笑一聲,道:“呂前輩請勿誤會,我是來求助的。”
“哦,不是來緝拿老朽歸案的?”呂前輩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一彈指,房間的四壁隱隱有雷聲滾動。
月影看到事情要大條,連忙取出一塊令牌道過去:“前輩且慢,請看一下這個。”
呂前輩接過令牌,仔細看了一眼,面色有了幾分柔和,“你是敖羅大人派來的?”
“準確地說,我是請敖二哥幫忙,混入三星島來救一個朋友。”
“朋友?哼,那你的要求是什么?”
“三星島內島的奧秘,敖二哥跟我說過,這三星島的禁制和建筑大多出于前輩兄弟之手吧?”
呂前輩眉毛一挑,冷笑道:“你簡直在異想天開,老夫不曾參與家兄的施工,怎知其中奧秘?數萬年來,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都想打聽到內島的奧秘,結果無一成功,你以為我是什么?大羅金仙?”
“呂前輩,論禁制之術,前輩兄弟舉世無雙,正所謂萬變不離其宗,夏島主不可能請得到更高明的人來改變令兄所建造的奪天地造化的內島,前輩是我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不達目的……”
“你想怎么樣?”呂前輩厲聲問。
“其一,透露前輩的底細,夏島主就會來找你了,當他覺前輩竟然膽敢成為他的轄下之民,他作何想法?將會有哪種激烈的反應?其二,我如果不幸陷在內島,誰也不敢保證我不將今晚與前輩會晤的事招出。”
“如果你死了,所有的問題都不會生了。”
“呂前輩,我死不了的。”月影淡淡一笑,臉上有極端自信的神情:“這間秘室十分可怕,僅上面那張引誘人上當的天羅禁制,就虛虛實實令人莫測高深,但前輩失策的是,我在禁制方面也頗有造詣,這么長的時間已經足夠我了解這個禁制。”
“你是說……”
“此時此地就算前輩已經修至金仙的境界,也難脫出我的控制。”她肯定地說:“除非前輩是大羅金仙。”
“哼!你在嚇唬老夫嗎?”
“我沒有嚇唬前輩的必要,請相信我的誠意。”月影鄭重地道:“我這次只是想盡可能完滿的解決困難,此來已經抱定破釜沉舟的決心。”
呂前輩感到一陣心悸,從月影的眼神中,看到了無比堅毅的決心和自信,那流露在外的危險氣息,真具有無可抗拒,懾人心魄的魔力,真要引內在的野性,那將是毀滅一切的大災禍。
“這對你如此重要嗎?”呂前輩的語氣不再冷厲。
“是的。”她用肯定的語氣回答。
“你與三星島有不解之仇?”
“我以前不認識他,但他以我的一位朋友的元命牌驅使他為其服務,我必須為朋友全力以赴。”
“你現在應該知道三星島人多勢眾,你有多少人?”
“我不怕他人多,人多不足慮。”
“那是送死。”
“不一定哦,前輩。”晴兒淡淡一笑,“不要小覷了一個有決心有勇氣的人,當然,君子斗智不斗力,我可不會和夏島主面對面決斗……那叫找虐。”
“你進不去的,這些年來,夏島主在內島之外又布了許多禁制,十分可怕。”呂前輩搖頭苦笑:“要不,老夫早就進去找他了,家兄的死,老夫一直就懷疑是被他謀殺的。”